第十三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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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屈寒承轉頭倉惶逃跑之時,一陣突然上升水流屏障攔住了他的去路。
無論屈寒承怎麽衝撞這水流屏障,都會被巨大的水流衝擊力衝開,更別說穿過去。
“依我所見,這隻狴犴應不是真龍所生,而是由某條淫龍與虎妖雜交所生,被某位高人拘於此獄之中。”
段令啟站在蘇元白的身後恭敬的說道。
“它死了……誰來證明我清白……”
奚春雪喃喃低語道。
“嗬,除非它是一頭真龍所生的狴犴,才有可能證明你的清白,可這樣的狴犴早就受人間信仰與崇拜,化身為神獸或瑞獸,哪可能縮於這種監獄之中。”
段令啟側眸看了一眼站在屍體中央的人族女子,下巴的山羊胡微微抖動,冷笑說道。
且不說它活至今日該有多少年的修為,光是人間傳統建築的器物或重要場所上的狴犴裝飾紋樣,所帶來的崇拜與信仰,都足以讓它獲得強大的力量。
真龍之子,豈非這座監獄所能束縛的。
“但他說過這裏有狴犴……”
奚春雪雙目無神望著橫在牢獄過道上的這具屍體喃喃道。
這具屍體身形如虎,膚為緗色,爪似鷹爪,留有豸尾,體格長約有兩丈餘,寬也足有一丈。
而它的身上並無明顯傷痕,唯有它腦袋額頭中央有一道淺淺的圓形傷口,濃鬱腐爛惡臭的氣息自此散發出來。
“這家夥既不用這頭狴犴的龍角與龍須煉丹引子,也沒有拔龍筋拔皮當作煉器材料。
單單隻拿走了這顆偽龍珠?難不成僅僅隻是想增加個幾百年道行修為?”
段令啟懶理會身後碎碎念如怨婦一般的囚服女子,他嘀咕打量著身下這頭狴犴屍體說道。
這頭狴犴雖說不是真龍之子,但是從相貌來看好歹也是初具龍資。段令啟不知這狴犴修行了多少年,但他明白這家夥的真龍血脈可比自己濃鬱太多。
段令啟已經修行近千載,可如今還隻是一頭惡蛟之資,頭頂僅僅隻有兩道鼓包,連一根龍角都沒長出。
從一隻偶開靈智的蛇蟒,到如今的惡蛟,段令啟明白自身早已經到了極限。
要是沒有什麽外力相助,恐怕他再修行個千載歲月,也隻能止步於此。
那該死的雲洞湖小畜生。
段令啟一想到這裏,心中頓時臭罵一頓。
比起段令啟的仔細打量和奚春雪的呆滯低語,蘇元白在乎的仿佛不是腳下這具狴犴的屍體,而是被水流屏障抵住的屈寒承。
“可以讓他過來嗎?”
蘇元白側頭看著觀望屍體的段令啟問道。
“您說他?自然可以。”
段令啟一聽到蘇元白問話,頓時從過往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恭敬回應道。
隻見他負在身後的雙手拿出一隻手,這手上的蛇紋三趾輕縮,屈寒承麵前的水流屏障驟然化作一個水泡,將屈寒承包裹住。
屈寒承哪反應的過來,隻能眼睜睜看著水泡將自己籠罩,然後將自己輕飄飄送到這個一號囚犯麵前。
“再跑,你的命就不知道在哪裏了。”
段令啟微笑看著這個不知好歹的獄卒,伸出自己一趾輕輕戳破漂浮過來的水泡,水流濺滿一地。
屈寒承跌坐地麵上,渾身濕潤,大口喘著粗氣呼吸。
被水泡籠罩的他,如同溺水一樣。
無法呼吸。
“又見麵了。”
蘇元白低眸望著渾身濕透的屈寒承,他對於這個獄卒不知為何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當他從監獄醒來時,從兩個獄卒之中第一眼就注意到這個麵容憔悴,身形瘦高的獄卒。
而當他需要解惑時,總會不由自主目光撇向這個獄卒。
可這個獄卒沒有說謊的話,他進這座監獄不過幾年,而且自己也從未與他交談過。
這種奇特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我……是給你……帶衣物的。”
屈寒承低著頭,結結巴巴的將手中早已經淋濕的衣物向前遞去,心中同時懊惱不已。
早知道自己就聽長弘的勸說,去司獄府向三位副司獄稟告地牢裏的事情,何必多了一份不該有的善心,強行過來送這疊衣物。
也不知道這座地牢門口那兩位銀甲守衛打不打的贏這麵前的三個囚犯。
“謝謝。”
蘇元白平靜接過這疊浸濕的衣物,將衣物隨意遞給身後的段令啟,然後看著不敢抬頭的獄卒。
“你的名字是叫屈寒承?”
蘇元白問道。
段令啟接過蘇元白手中的衣物,他雖然將身上那件衣裳給了蘇元白,但其實身上還穿有華美的內襯,著實瞧不上手上做工粗糙,材質粗劣的褚色囚衣。
可這褚色囚衣是麵前這位尊上遞過來的衣物,這讓段令啟不由得多想幾下。
想來想去。
段令啟還是將這件褚色囚衣穿在身上。
雖然想不明白尊上是什麽意思,但聽話總歸是沒錯的。隻是尊上怎麽現在總喜歡愛問別人叫什麽名字?
段令啟心中雖微疑,但臉上無恙。
“是的。”
屈寒承不敢抬頭,心中卻猛然一驚,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跟這個囚犯說過自己的名字,難不成這個囚犯是從他與長弘的對話中偷聽到的?
“北幽州,衛歧府,普玉縣屈家村人?”
蘇元白平靜問道。
這一下頓時驚得屈寒承抬起頭來,他看著蘇元白那雙平靜漆黑的眼眸,內心感覺到深深的恐懼。
這些事他連唐長弘都沒說過,唐長弘都隻知道自己來自北幽州而已,可這個人卻將他住在哪個村都說出來了。
“是?”
蘇元白輕疑道。
屈寒承愣愣點點頭。
“這座地牢隻關押我們三個囚犯?”
蘇元白見屈寒承點頭承認,便再問道。
“現在……隻關押你們三個。”
屈寒承抿著自己因為緊張而幹澀的嘴唇,猶豫了一會回答道。
“是你殺了他!你想要它的龍珠,你想借此由蛟蛻變成龍!”
突然,一直呆滯喃喃自語的奚春雪猛然跑到段令啟身邊,伸手揪住段令啟的內襯衣領。
“滾。”
段令啟眼眸輕抬,褐色的豎瞳冷冷注視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的身上猛然迸發出強大的水流,直接將女人毫無憐惜的衝刷到過道的最遠處。
他對於尊上是保持恭敬,但不代表對其他人也是如此。(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