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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縈繞在四處屋頂以及道士們身上的薄薄黑氣盡數散去,這些黑氣散去之後並未消散,而是在半空中匯聚成一道黑色薄衣。
殷純心手中拂塵一揮,黑色薄衣飄浮在殷純心身上,而他也消失在這蒙蒙夜色之中。
而沈仲竹身上的狀態極為不好,即便他身上有那奇妙的白色繃帶壓製火傷,可翼火蛇的火勢仍是從繃帶的縫隙中逸散出來。
逸散的火勢如一條條毒蛇,讓沈仲竹全身上下彌漫著噬骨之疼。
唰。
一道拂塵白光在沈仲竹視線中放大,白光中分出萬縷絲線,堅韌的絲線直接將沈仲竹的身體切割成整齊的一塊塊。
“落!”
沈仲竹的聲音從屋頂另一側傳來,原先他所站立的地方早已經變成了一杆青竹,而拂塵白光切碎的正是青竹竹身。
但沈仲竹口中雖念道字真言,夜空上黑雲籠罩片刻後,卻無雷電落在沈仲竹意念所指之處。
反而沈仲竹卻吐出了一灘冒著熱氣的鮮血,宛如一團熾熱的岩漿。
碎裂的一塊塊青竹落地成竹劍,刺向拂塵白光所在的那一團氤氳黑氣。可拂塵輕撫,青竹又忽而變成一塊塊毫無威脅的碎瓦。
咣當。
碎瓦盡數落在地麵。
沈仲竹眉頭微皺,這個紫袍道士比他想象的有些難對付。可最讓沈仲竹略微煩躁的是,這翼火蛇的暗傷根本無法讓他守靜存思。
連自己殺傷力最大的雷法都受翼火蛇暗傷所擾,根本施展不出來。
那團氤氳黑氣又悄無聲息隱於夜幕之中,沈仲竹兩指並攏,嘴中喃喃低語,指尖抵住自己的額頭,向下猛然一劃。
“天眼開!”
沈仲竹低喝一聲,滾燙的血珠自沈仲竹眉心流淌至鼻尖,還未等流淌至地麵時,沈仲竹兩指驟然夾住這滴滾燙的血珠對著自己身側一灑。
血珠如煙花一樣炸裂散開,散開之時竟凝空形成了一道血符。
在另一處房頂旁觀的司道長望見這一幕,眼神一凝。他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還能揮血成符,還不是隨意的鬼畫符。
而是正兒八經,品質上佳的定血符,與定身符相同的效果。但這血定符不僅可以定身,亦能定全身精血。
若長時間破解不了這定血符,中此符的人身體會逐漸有麻木刺痛的感覺,麵色蒼白手腳冰涼,最後氣絕身亡。
這是一道極為凶戾的符籙。
但這定血符剛剛凝空而成,又被突然出現的拂塵一揮,數縷白絲穿透著這道凶戾的定血符。
定血符上的符文驟然被白絲擾亂,這定血符自然也成了無用的符籙,輕飄飄穿過自夜幕緩緩浮現的氤氳黑氣。
“你不是想看道術?那就讓你看個夠。”
氤氳黑氣散去,露出殷純心平靜的麵容,他輕撫花白長髯,望著強用外力開天眼的沈仲竹嘲諷一笑。
“招雲。”
殷純心道袍一揮,夜空上頓時烏雲彌漫,夜晚變得一片漆黑,丁點星光都再難看到,伸手都不見五指。
“借風。”
殷純心深邃的眼眸望著沈仲竹輕喝說道,立即便有陰風陣陣,這陰風刮得人骨酥筋麻,渾身提不起一點勁來。
“布霧。”
俄頃霧氣彌漫,這霧氣雖比不得那青霧多變,但也足以將四周一切變得模糊朦朧難辨。
“攝魂。”
諸多剛才死於地裂的山林猛獸魂魄從地底蔓延而出,就連範弦月身旁的魑魅魍魎都有隨之飄向殷純心的動向。
這一發現讓範弦月連忙將魑魅魍魎收回裙中,再加上星河斂裙,方才鎮住了這些躁動的魑魅魍魎。
“地煞七十二術,你的師父究竟是誰?這等人物怎麽會在南荒州的一座小山。”
沈仲竹眼眸裏的慵懶神色盡數斂去,認真望著這個紫袍道士施展的諸多道士,比起他之前所看的紅衣龍鳳道袍道士施展七假三真的步罡踏鬥,這地煞七十二術竟然全是真的。
“你還不配知我師長的名號。”殷純心將手中拂塵對天一祭,隨即再冷聲喝道,“布陣!”
雲起霧湧,風動魂唳。
這柄鑲嵌金玉,極具奢華的拂塵開始在雲霧中旋轉,淒唳的魂魄以三奇六儀順序排列,湧動的霧氣又衍九宮八卦陣象。
但沈仲竹隻是平靜的於霧氣中盤坐,雙眼閉上。
“地獄無門你要來闖,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殷純心平靜的臉龐上看見這一幕,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笑意狠聲說道。
“香氣沉沉應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門。金鳥奔走如雲箭,玉兔光輝似車輪。南辰北鬥滿天照,五色彩雲鬧紛紛。桃花玉女請神仙,拜請清源妙道君”
沈仲竹忽而神色虔誠,喃喃自語道。
殷純心瞧著沈仲竹虔誠念咒,並不驚慌,隻是猙獰的笑意又染上幾分嘲諷笑道“扶乩的請神咒?如今這世道你請得來哪位尊神,又有哪位神仙會來。神仙若能應,這南荒州又豈會是這般樣子!!”
咻。
院落地麵上土黃色旗幟猛然急速退去。
殷純心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接連又是素色旗幟與青色旗幟,以及被湛藍色玉鐲束縛的龍鳳赤旗也以飛速退去。
而這並不是殷純心所控製的。
殷純心回眸看著這四方寶旗急速退去的方向,正是師長所清修洞府的方向。殷純心腦子還沒轉過來又聽到一道急切的喊叫聲。
“殷師兄,師長化作一縷金光徑直從洞府內跑了!”
殷純心瞳孔驟然放大,猛然看向坐在陣法之中的沈仲竹,沈仲竹眉心所開的血色天眼似乎有緩緩睜開通靈的趨勢。
殷純心手掌朝天一張,那柄拂塵落於殷純心掌內。緊接著,殷純心腳下亦是一道金光閃過,他便已經消失不見。
這個剛趕來的王道長還不知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就看見司道長已經從屋頂跳到在他身旁,而雙腳受傷的蒲道長已經跑不見了蹤跡。
“跑吧。”司道長平靜的說道。
王道長喃喃道“那伏風觀怎麽辦?”
沒有人回答這位王道長的喃喃自語,司道長早已經往身上貼了一遁地符,身形亦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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