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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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秀石側著腦袋,詭異的橫瞳沉靜注視著蘇元白。
過了一會,他嘴巴緩緩的張開,一抹形如粉絮,如雲非雲,似星非星的氣體從他口中噴湧而出,頃刻鋪滿了蘇元白的全身。
那被謝秀石撞倒在地的丫鬟望見這一場景,頓時就從地麵上慌忙起身,跑出了這間主房。
“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
謝秀石喃喃低語,他的聲音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音,詭異的音節嘶啞蒼莽,仿佛是上古傳來的悠久音調。
彌漫在蘇元白全身上下的如雲非雲,似星非星的氣體宛如有自我意識一樣,蠕動翻轉,但卻始終難以匯聚成型。
“嘶”
一道低吟從謝秀石的口中發出,他額頭上的羊角有黑光湧動。這對羊角的尖端縈繞出一個形狀四方,似馬車形狀的鬼魂。
這鬼魂長著一個如朱雀一樣的腦袋和眼睛。
它漂浮在蘇元白上空,嘴巴微張,一道熾熱的火焰從它口中噴湧而出,落在蘇元白全身上下如雲非雲,似星非星的氣體上。
頓時氣體燃起如烽火一樣的煙火,煙火裏逐漸形成了一道女人的相貌,這女人穿著與蘇元白身上相同的仙鶴紅袍,她的眼睛瞳仁呈現妖異的深綠色。
“不是上古天帝,也不是太古妖帝,更不是古秦神皇。”謝秀石詭異的橫瞳看著煙火裏形成的女人相貌,神情流露一絲不解,“那為何能剝離我這一絲神性,還將我神識喚醒。”
謝秀石伸手一揮,煙火散去,彌漫在蘇元白全身上下如雲非雲,似星非星的氣體也緩緩匯聚成一柄黑紋銀劍。
謝秀石單手持劍對著蘇元白胸膛狠狠一插。
劍尖並未刺穿蘇元白的胸膛,這個現象讓謝秀石並不覺得意外,可令他橫瞳震動的是,劍尖頃刻化作那如雲非雲,似星非星的氣體,沉入了蘇元白的體內。
蘇元白的胸膛泛起一道金光,一座屬於二十八星宿之一鬼金羊的神像緩緩浮現。
“原來是這樣。”
謝秀石喃喃低語,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羊角上湧動的黑光沉寂,他眼眸的橫瞳也一陣湧動恢複正常,整個人身體一軟,摔倒在地上。
“小姐!!謝老爺好像中邪了!!”
丫鬟驚慌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也隨著這道聲音連走帶小跑進了這間主屋。
“他做了什麽?”崔淡淡皺眉看著昏倒在床榻下的謝秀石問道。
伍陽更是直接跑到了床榻前,伸手探了探蘇元白的鼻息,和他的脈搏,順便還直接將被衾掀開,看蘇元白身上哪裏有傷痕。
丫鬟連忙說道:“謝老爺先是敲門進了屋,將我撞倒後,往這位公子身上吐了一口氣,像是粉絮一樣的氣體。”
“他的身體沒有明顯傷痕,脈搏和鼻息仍然是沒有任何變化。”伍陽回頭看著崔淡淡緩緩說道。
隨即伍陽又將昏倒在床榻下的謝秀石翻個麵,認真將謝秀石的眼皮扒開,觀察謝秀石的瞳孔變化,又檢查了一下謝秀石的身體有無異變。
“沒有妖化,應該也沒有魔化。”伍陽沉聲說道。
崔淡淡看著謝秀石額頭上的一對羊角平靜的說道:“城中的那些妖魔不可能悄無聲息通過浮夢陣混進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本身。”
“你是說惡羊嶺的鬼金羊?”伍陽很快想到了崔淡淡的意思問道。
“小芳,你先出去。”崔淡淡回眸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丫鬟說道。
這位叫做小芳的丫鬟非常聽話,她不僅出去的時候帶上了房門,還將幾個跟著過來的護衛一同叫到了內院院口。
“我雖不知道他身體是如何能產生這種變化,但他既能吐火又有這對羊角,再加上你說過他自詡為神仙”
崔淡淡話沒有說完,但她所表達的意思其實也不言而喻。
“可惡羊嶺在南溪郡的北境,離這裏少說有幾百裏。況且這鬼金羊自從落入惡羊嶺後,除非有經過惡羊嶺的人它會現身威嚇幾番,倒也不見它出來禍害人。”
伍陽眉頭越皺越緊,低頭看著在自己懷中昏睡的謝秀石。
“這件事恐怕要問躺在床上還未醒過來的那位公子。”崔淡淡抬眸看著床上的蘇元白緩緩說道,“謝秀石是南海漁村的漁夫,他去過最遠的城池就是夢浮城。所以他不可能會去惡羊嶺,也不可能會與那鬼金羊有半點聯係。”
“所以他又怎麽會成了鬼金羊?!”伍陽還是十分不理解的問道。
“在夢浮城與鬼金羊唯一有聯係的就是那火宅鬼,火宅鬼身上的火焰是鬼金羊賜予它的一絲南明離火。崔雅曾與我私下說過這火宅鬼是被這位公子消滅的,而謝秀石身上的異變也是因為這位公子伸手觸碰他所致。”崔淡淡輕聲說道。
伍陽心中一顫。
“我懷疑他有可能就是鬼金羊幻化而成。”崔淡淡腦海裏有一個猜測浮現,她緩緩的說道。
但沒想到伍陽語氣堅定反駁了崔淡淡的這個猜想。
“他絕無可能會是那二十八星宿之一的鬼金羊,”伍陽語氣堅定的望著崔淡淡說道,“他的背景身份絕對比我們想得更加恐怖。”
“希望他不是,也希望他恐怖的背景身份對於人族而言是友好的。”
崔淡淡沒有與伍陽爭辯,她腦海裏的那個猜測無非也是突然浮現,她也清楚床榻上的俊美男人不可能會是鬼金羊。
因為他沒有理由去殺掉自己製造出來的火宅鬼。
噔噔噔。
急促的腳步聲再度響起,緊接著又是連續三下不間斷的叩門聲,以及那叫做小芳丫鬟的驚喜喊聲。
“雅姐姐的煙火在城北綻放了!!”
崔淡淡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放鬆,可很快又變得嚴肅起來,她盯著同樣麵色沉重的伍陽。
兩人雖然一句話沒有說,但又仿佛什麽都說了。
“我會讓她到浮夢坊內。”伍陽站起身,握住他剛才放在地上的兩根棍子,他望著崔淡淡聲音忽然變得異常平靜的說道,“哪怕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