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媽看見聞玉泉眼眶發紅，明顯愣了一下。
    可能是為了照顧兒子的自尊心，也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她並沒有問。
    “傻孩子，餓了嗎？”三舅媽溫柔道。
    聞玉泉看見眼前溫柔的女人，心中一陣泛酸。
    他小心翼翼的呼吸，就怕喘氣快了把眼淚一起帶出來。
    她不是自己的媽媽……
    殘忍的現實不斷從腦中閃過。
    聞玉泉說不出話，低下的頭搖了搖。
    “明天媽給你找更好的姑娘。”三舅媽摸了摸聞玉泉的頭頂，“快睡吧。”
    她隻當聞玉泉因為失戀哭泣，殊不知世界已經開始崩塌。
    “好……”聞玉泉含糊回答一聲，轉身關上房門。
    母子倆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互動，讓聞玉泉更想哭。
    屋子另一邊的房間。
    贏少龍和寧英靠在窗前，默默注視著兩人。
    “我也想哭。”寧英吸了吸鼻子，“相處了這麽久的媽媽竟然是陌生人……所有都是假的。”
    她聽贏少龍說了意識世界的事情，對聞玉泉有種感同身受的同情。
    贏少龍拉上窗簾：“別看了，快睡吧。”
    寧英抹著眼淚閉上眼睛。
    贏少龍剛給她蓋好被子，屋門被人敲響。
    兩人幾乎是同時衝到門前的。
    贏少龍深吸一口氣，強裝平靜打開門。
    聞玉泉站在門外，頭發和下巴滴著水，也不等贏少龍說話，他直接走了進來，兀自在書桌前坐下。
    贏少龍和寧英想照顧他的情緒，也不知道該該說什麽。
    “你明天下海的時候帶上我吧。”聞玉泉率先開口。
    他在這個世界上無牽無掛，贏少龍第一反應是聞玉泉想去報仇。
    如果是找母親聞九月的話，自己決不能坐視不管。
    不等贏少龍說話，聞玉泉又道：“不是你想的複雜原因，我隻是想幫你。”
    贏少龍頓了頓，道：“這話本不該我來問，但……你為什麽要幫我。”
    畢竟聞玉泉被像木偶一樣操縱著活了幾年虛幻的人生，這裏麵也有聞九月的責任。
    聞玉泉撫著心口，眼底的羨慕一閃而過。
    他板著臉道：“總之不是報仇，帶我一起去就是了！”
    聞玉泉的態度十分堅決。
    因為虛假記憶一事，贏少龍也不太好拒絕他。
    “好吧，明早叫你。”贏少龍無奈妥協。
    聞玉泉點點頭，起身就走。
    臨到要關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贏少龍。
    “少龍，不管怎麽樣，我還當你是我表哥。”
    聞玉泉丟下一句話，跑回自己房間。
    聞家四合院再次安靜下來。
    寧英裹著被子，看著心事重重的贏少龍道：“你真要帶他一起去嗎？他的等級並不高明。”
    “都已經答應了。”贏少龍道，“多照顧他一點就是了。”
    寧英無所謂的聳聳肩，躺下睡了。
    贏少龍呆坐了一會兒，想不明白聞玉泉那句話的意思。
    是在嘲笑自己虛偽？
    贏少龍覺得承諾的不太是時候，是不是被聞玉泉誤會了？
    記憶蘇醒的他，既沒家人也沒朋友。
    以前隻是個無牽無掛，無拘無束的流民孤兒。
    贏少龍如果是他的話，早就離開自己，追尋遺失的自由去了。
    但看聞玉泉的意思，又像是要幫忙。
    一時想不明白，贏少龍便一直想，不知不覺坐著睡著了。
    ……
    早晨。
    贏少龍打著哈欠打開房門，便看見聞玉泉坐在院子裏。
    一見到贏少龍起床了，聞玉泉立刻站起來，隨時準備出發。
    贏少龍也沒多問，叫醒寧英和須莊，跟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便趕往海邊。
    虛假的記憶消失，灌口鎮對於聞玉泉的限製也同時消失。
    就算穿過邊界也不會忽然昏倒。
    四人來到海邊，看著與藍星別無二致的沙灘，贏少龍第一反應是直接下去。
    “等等少龍。”寧英叫住他，“什麽潛水設備都沒準備，我們下不去。”
    她雖然從微縮中塔搶了很多東西，但潛水設備過於笨重，所以沒有帶回來。
    水不會限製贏少龍，他在下麵也能正常活動。
    太過急切忽略了其他三個人。
    須莊和寧英滿是為難。
    現在下水的話，沒一會兒就在水麵漂著了。
    對此，贏少龍也沒什麽好的辦法。
    星黑和小嗷都不太擅長潛水。
    龜丞相倒是能幫上忙，可惜現在不在。
    “要不我一個人先去看看？”贏少龍有點等不及了。
    “不行，太危險了。”寧英道。
    三人一時拿不定主意。
    一直拿不定主意的聞玉泉，指著塊礁石道：“那裏有通往水下的通道。”
    他所說的礁石離岸不遠，兩三分鍾就能遊過去。
    寧英眯起眼睛望著那塊礁石，疑惑道：“你怎麽知道的？”
    聞玉泉指了指腦袋：“我記得。”
    他當時是被綁到水下去的，因為修為低下，聞玉泉不敢掙紮的太厲害。
    所以綁他的人也沒有什麽手段。
    他清晰的記得，礁石下有一條通道，不會水的人從那裏也能下去。
    “那些人應該就住在水下，普通人下去也不會影響。”聞玉泉解釋道。
    末了還不忘補充：“我說帶我來準沒問題吧。”
    “那我先過去看看。”贏少龍說完，飛到礁石上。
    他蹲下身敲了兩下，空響證明石頭下麵是空的。
    贏少龍摸到礁石下有一指寬的凹槽，很長一道，幾乎眼延伸到了水下。
    扣下附著在上麵的海藻，人工的痕跡立刻露了出來。
    贏少龍衝岸上喊道：“怎麽打開？”
    “應該是注入靈力！”聞玉泉喊道，“我記得他們是手貼在上麵！”
    多虧了聞玉泉的好記性，這麽多年了還記得這麽清楚。
    按照他說的辦法，贏少龍灌注靈力。
    凹槽吸收靈力，反饋出金色的光芒，蜿蜒著進入水底。
    腳下的石頭抖了兩下，礁石頂端開放一個圓形的洞口，下麵是條很深的隧道。
    贏少龍大喜，忙對著岸上招手：“快過來！”
    其餘三人立刻飛了過來。
    洞口足夠容納一人進入。
    贏少龍打頭，率先鑽了進去。
    然後是聞玉泉和須莊，寧英負責墊後。
    礁石下的隧道是垂直的，不需要費什麽力氣便能前進。
    很快，贏少龍滑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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