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之下，別有天地。
    光線驟然撞進眼睛，贏少龍驚訝的愣在原地。
    身後，聞玉泉三人接連鑽了出來，看到眼前景象的反應和贏少龍如出一轍。
    仿佛置身水晶宮殿，空氣非常濕潤，隱隱帶著一點海的鹹味。
    頂高百尺，抬頭便能看見水裏悠哉遊動的各色海魚。
    龍宮！
    贏少龍腦子裏迸發出兩個字。
    沒有比這兩字更適合的形容。
    幻海大陸的龍宮不僅非常夢幻，甚至還帶著些許清冷的科技感。
    “我記得這裏！”聞玉泉看見熟悉的場景，心中百感交集。
    他指著左邊的通道：“那邊應該就是改造室。”
    贏少龍拔腿便衝。
    這水晶宮裏非常安靜，安靜到能聽見海水搖晃的聲音。
    四周也沒看到什麽樣的人，贏少龍膽子也放的更大，跑的更快。
    走廊很長，牆壁上掛著各種解剖圖。
    贏少龍推開最裏間的屋門，素白的光晃的他睜不開眼睛。
    半空中吊著鳥籠似的正方體格子，每個格子裏麵擺放著一張病床，以及各種監測用的醫療儀器。
    “這裏就是改造室了。”聞玉泉作為親曆者，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
    單人間的改造室完全透明，數量仿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
    不過此刻已經空空如也。
    因為水晶宮在海底，這裏沒有灰塵，也沒有紫外線，顯得一切都是嶄新的。
    聞玉泉就是在這裏的其中一間，被整容，被替換記憶。
    “過程並不痛苦，至少比地麵的生活好。”聞玉泉道。
    比起在塵土滿天飛，食物匱乏的地麵，在這裏生活還有專人照顧，確實舒服不少。
    所以即使被愚弄了幾年，聞玉泉心裏也沒多大的恨意。
    這話讓贏少龍鬆了一口氣，至少他能正常麵對聞玉泉了。
    “但是這裏好像沒什麽人。”須莊看看四周，沒發現什麽異常。
    話音未落。
    身後忽然有人說話：“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四人猛然一驚。
    回頭看去，是個身高長相都很普通的人類，看上去和他們別無二致。
    贏少龍眼神未變，為什麽他沒感覺有人接近？
    “你們，在這幹什麽呢？”那人一臉天真的詢問。
    贏少龍眼睛轉了轉，正要回答，那人已經到了他麵前。
    “哇！”那人睜大眼睛，十分羨慕，“你這皮套可真好看啊？”
    “嗯？”贏少龍頓了一下。
    那人的手已經摸到贏少龍臉上，有點粗糙的指尖刮擦著贏少龍的皮膚，感覺很奇怪。
    “喂，別亂摸啊。”寧英有點不高興，走過來搭住那人肩膀，“真沒禮貌……”
    話卡在喉嚨裏，那人忽然扯住臉上的皮膚，像撐麵皮似的，把皮膚拉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脫下一層人皮，扯出頭的時候還暢快的吐出一口氣，好像被憋的很難受。
    普通長相普通身材的人變成周身長滿鱗片的魚人！
    綠色的鱗片隨著他的呼吸開合，手肘大腿兩側仗著巴掌大的蹼。
    兩隻腳走動的時候，隻有淡淡的拍水聲。
    “呼。咱倆換換。”魚人大方的遞出手裏的人皮，笑看贏少龍。
    “不用了。”贏少龍拒絕道，“我這……穿的挺好的。”
    “那你們呢？”魚人又看向其他三人，“你們的皮套也挺有特點的，換著穿穿。”
    三人都看傻了，定在原地瞪大眼睛。
    贏少龍忙道：“他們也不用。”
    三人意識匯攏，配合的點點頭。
    “這樣啊。”魚人有點遺憾，“那我去找找其他皮套吧，你們快離開這裏吧。”
    贏少龍順著他的話道：“這裏還有其他皮套嗎？我們也想試試。”
    魚人布滿鱗片的臉微帶不爽。
    可能是覺得贏少龍看不起他的皮套，但沒有發作。
    “說換不換，原來還想看看其他的。”魚人嘟囔道，勾勾手指道，“跟我來吧。”
    四人連忙跟上。
    魚人把皮套搭在肩上，道：“上麵在打仗，好皮套越來越難得了，你們最好珍惜點。”
    他說的應該是中塔和天城的爭鬥。
    贏少龍記得越左說過，天城有被別族滲透的痕跡，多半就是這些魚人。
    “我看你剛才那套挺好的，為什麽想換？”贏少龍套近乎道。
    魚人橫了他一眼，似乎在嘲笑贏少龍的審美。
    “覺得好看就跟我換換唄，我也覺得你的很好看。”魚人道。
    贏少龍抱著臉道：“我這才剛換上，新鮮勁還沒過。”
    “那行，等你膩了就還給我。”魚人笑起來。
    聽他換包背似的語氣，這裏的魚人把人皮套子當衣服在換，似乎還是受追捧的流行。
    “對了，這流行怎麽起來的？”贏少龍試探道，“穿的太久了，有時我還是覺得原來的好看。”
    魚人扭過頭認真的看了眼贏少龍，轉眼露出敬佩之意。
    他道：“我也覺得太單一了，滑溜溜一點沒防禦力的人皮真的不實用，還是鱗片好。但是沒辦法，小王子喜歡，流行十幾二十年了。”
    贏少龍放緩說話速度，力求每一個字都清晰到讓人明白：“是二十年前來的兩個人類嗎？”
    “可不是嘛！剛好一男一女當標準。”魚人一拍大腿，“小王子說什麽很喜歡人類，讓我們先扮演起來。”
    “是不是叫聞九月和敖九皇？”贏少龍抑製不住激動的情緒。
    “是了是了，時尚鼻祖……”魚人甩甩手，不想回答顯而易見的問題。
    贏少龍周身如電流貫穿，直通天靈蓋。
    終於！
    終於找到他們的確切信息了！
    “那他們現在在哪？”贏少龍抓住魚人雙臂。
    “我怎麽知道。”魚人一臉懵，“有這麽崇拜他們嗎你。”
    贏少龍立刻轉身，對寧英三人道：“去外麵！”
    四人跑了沒幾步，那魚人忽然滑到前方擋住去路！
    沒錯，就是滑！
    魚人為了保持濕潤會分泌水分，走起路來隻有輕微的拍水聲。
    “你們走路的聲音這麽大？”魚人瞪著四人，滿是警惕，“把皮套脫下來！”
    贏少龍當然脫不下來了，眼神示意跑另一邊。
    誰知這細微的動作也被魚人注意到。
    他怒道：“你們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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