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騙過你的感官，怎麽能讓你再回來呢？”
    冰冷黑暗的走廊裏回蕩著陸淵的這句話。
    王一在短暫的驚愕之後，臉上表情一點一點發生變化。
    “不錯，若是下午感受到你身上這麽濃重的死人氣，我未必會在你這做這手術。”
    “我可以扔給你隨便折騰，但是......她不行。”
    說話間，王一的目光掃過那躺在接待大廳裏的女人。
    在那一刻，這個男人的眼神中充滿了了柔情。
    “不過現在看來，你的的確確是個瘋子，變態！”
    “像你這種瘋子、變態，一般手藝都沒問題，把她交給你，我也放心。”
    “東西我帶來了。”
    “錢我也帶來了，沒有八十萬，就三十萬。”
    “不用你的東西，隻麻煩你動一下手，三十萬全給你，隻求你......”
    “最大限度保證她的安全。”
    “嗯......”
    陸淵點了點頭，拿出了之前給王一的就醫信息登記單，還有免責協議。
    登記單上的就醫原因那一欄，清清楚楚寫著：變性手術，本體女，變男性。
    “想清楚了？不要機械義肢？那樣你還能活，否則你就沒命了。”
    王一搖頭，“醫生，我們的身份不允許。”
    “幹我們這行的被財團們視為眼中釘，裝了機械義肢的沒一個能活過三個月。”
    “我們被所有的財閥聯合通緝，他們有一種儀器，能探測出人體內的機械義肢。”
    “不過醫生你放心，我們不是惡人，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對不起廣大民眾的事。”
    陸淵緩緩說道：“探路者。”
    探路者，一個企圖推翻當前各地區財閥統治、恢複舊時代民/1主與法/1製社會的能力者組織。
    王一點頭道：“是。”
    陸淵：“不用機械義肢，我可以把你們倆的器官互相換換，再給你們整個容。”
    王一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他慢慢說道：“那樣想想確實挺刺激的，不過......”
    “醫生，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肺部有創傷，現在全靠恢複液勉強支撐。”
    陸淵：“我這裏有儲存的完好、健康的人體肺部組織，可以給你換。”
    “我心髒受到能力者襲擊，現在一半冰冷，一半火熱，而且跳動頻率越來越慢。”
    陸淵：“可以給你換異猿的心髒，雖然作用差點，但不需要適配血型，完全能夠起到人類心髒的功效。”
    “我的腹部有三個彈孔，穿透了一小片肝髒，我每個小時都要服用肝髒再生液。”
    陸淵：“可以給你換o型血的肝髒，任何血型都適配，我這裏也有。”
    “我的腎......”
    陸淵：“用馬嶺猴的，我這裏有全血型馬嶺猴腎髒，肯定沒有你原生的腎那麽強大，但絕對能用。”
    “我天生間歇性小兒麻痹......”
    陸淵：“脊髓移植可破，我這也有現成的。”
    “醫生，我就那三十萬，沒別的錢了。”
    陸淵：“我讓護士來給你準備紙筆，你想想遺書怎麽寫吧。”
    王一：“......”
    “抱歉，這個世界上什麽病都可以治，唯獨窮病無藥可醫。”
    王一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微笑。
    “醫生，我明白，其實我已經進入半步腦死亡狀態了，現在全靠腦部的生物電能機械組織不斷刺激才能勉強活著。”
    腦死亡，即便是現在的陸淵也救不回來。
    王一繼續說道：“這也是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追捕我們的財閥能力者就在西府城。”
    “他們隨時可能到達雲城，一旦他們到了，馬上就能發現有攜帶腦部機械義肢的人在你這！”
    “所以，在我死之後，你一定要盡快銷毀我腦部的機械義肢！”
    陸淵皺眉問道：“頭被拆過，還能到財閥那裏領那三百萬麽？”
    王一：“......”
    “應該是、沒問題的。”
    “那就ok。”
    最後，陸淵轉身走向那個躺在地板上的女人。
    此時那個女人已經哭成了淚人，她似乎是脊椎受了點傷，隻能躺在地上。
    見此，陸淵都有些懷疑這倆人一路上是怎麽逃過來的。
    陸淵將那信息登記表和免責協議放在女人身邊，問：“你願意接受他的器官捐贈麽？”
    女人看著那邊的王一，後者指了指自己太陽穴，聲音異常堅定：“盈盈，我肯定是活不了了。”
    “你換一個新的身份，勇敢的活下去吧！”
    “不要辜負我，不要辜負組織！”
    “即便這個世界再黑暗，也需要有人走在前方，做黎明的探路者！”
    “探路者，萬歲！”
    在王一沉穩的目光中，女人含淚點了點頭。
    她隻是輕聲哽咽，什麽都沒說。
    半個小時後，兩人先後被林悠悠推進了陸淵的四號手術室。
    這一場手術，一直持續到天明。
    王一死了，他確實受了非常重的傷。
    重到比他向陸淵說得還要嚴重的地步。
    在王一身上找不到任何一寸完好的地方。
    槍傷、刀傷、元素傷、某種異獸的咬傷，各種各樣的傷痕遍布王一全身上下。
    即便是某個特殊部位。
    但陸淵有辦法修複，所以不是問題。
    從王一身上，陸淵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了“探路者”這個組織。
    女人的手術非常成功，生命氣息很穩定。
    陸淵順帶幫女人取出了那顆打在她脊椎側麵的子彈頭，並且為他接上了一截人造骨骼。
    人造骨骼沒有金屬部件，不會被財團的儀器探測到。
    在給兩人做手術的時候，陸淵複製到了兩人的能力基因。
    王一的能力是感官強化，這個能力陸淵以前從割雙眼皮的小姐姐身上也得到過，所以隻是把陸淵這個能力又強化了一些。
    女人的能力是非常罕見的光係異能。
    此刻站在病房外，陸淵攤開手，一團璀璨的光團便在他的手上綻放開來。
    片刻後，陸淵抬起頭，遠方隱隱可見天亮。
    大雨未停，但在那無邊的雨幕中，一台軍用型無人機正急速飛來。
    財團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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