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臉部上了麻醉的江盈盈看到陸淵換上了一支帶著鋸齒的小手術刀。
    “第二步，去臉，削骨。”
    “雖然你之前的臉型也不錯，但為了徹底的改變你的容貌，骨頭上還是要稍微動一下。”
    接著江盈盈便感覺到麵部一涼，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臉上摩擦。
    當陸淵換上一支小鑿子的時候，江盈盈聽到“哢嚓”一聲。
    這好像是把自己的顴骨給鑿開了？
    當、當、當！
    哢嚓、哢嚓、哢嚓——
    眼看著陸淵拿起一座金屬磨砂轉輪，江盈盈決定閉上眼，不再看了。
    “第三步，打磨新的臉部骨架。”
    嗡——
    “第四步，修整頜骨。”
    啪、啪、啪！
    “第五步，拚接新的麵部骨組織材料。”
    這次陸淵拿出的是不含金屬元素的人造材質骨骼，以及502特效膠水。
    迷迷糊糊的江盈盈隻感覺臉部癢癢的，好像有什麽黏黏的、異味兒很大的東西被人抹在了自己臉上。
    “第六步，填充肌膚纖維組織材料。”
    “第七步，麵部皮膚五官塑形、鏤刻，並進行貼合嚐試。”
    “第一次貼合失敗，重塑麵部皮膚......”
    “第二次貼合成功。”
    ......
    陸淵一直在江盈盈臉上忙活到下午兩點才完工。
    劉媛過來將整個頭部裹在厚厚紗布中的江盈盈推出手術室，陸淵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陸淵將那張寶寶的人偶拿出來放在一邊。
    結果看著張寶寶那張委屈巴巴的玩偶臉，陸淵忽然感覺自己吃得更香了。
    這邊陸淵吃得津津有味，吧嗒！
    那邊小玩偶忽然趴倒在桌麵上，一點一點往陸淵身上爬了過去。
    她剛剛摸到陸淵的袖子，陸淵抬手將她拿到了一邊。
    小玩偶還不死心，又朝著陸淵爬了過去。
    這次陸淵三下五除二將麵前的食物狼吞虎咽扒幹淨，他拿著小玩偶走向了餐廳隔壁的茶水間。
    陸淵打開了茶水間的冰箱。
    他看著手上的玩偶惡狠狠說道：“你再不老實，我就給你放冰箱裏——”
    陸淵話說到一半，他看到手上的小玩偶正伸著爪子要去抓冰箱裏的一袋奶香小饅頭。
    “好吧，看來你在這裏應該待得會很舒服。”
    說完，陸淵在冰箱的保鮮區為小玩偶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將她丟了進去。
    砰！
    冰箱門關閉之後，陸淵在旁邊站著，心裏默默數數。
    陸淵的原計劃是數到二十就把玩偶拿出來。
    但在他數到十五的時候，陸淵心中陡然升起一個念頭。
    下一秒，陸淵轉身離開了茶水間。
    他心中暗數的數也就永遠停在了十五。
    不過好在沒走出多遠，陸淵又想起了這茬。
    當他又一次打開茶水間冰箱門時——
    他看到那玩偶正抱著一個比她臉還大的奶香小饅頭在一點一點的啃。
    而且，當玩偶見到自己時，還伸手向自己招了招手，臉上帶著熊孩子那種賤賤的微笑。
    砰！
    這次陸淵果斷關上冰箱門，轉身走人。
    ......
    九十五號病房。
    昨夜忙活到後半夜的小醜終於睜開了他那惺忪的睡眼。
    洗漱之後，小醜站到了自己房間的鏡子前。
    他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一個非常僵硬的微笑，可是，他明明笑了，鏡子裏的小醜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這麵鏡子是陸淵故意放在小醜病房裏的。
    陸淵告訴小醜，什麽時候鏡子裏的小醜能跟著他一起笑了，那就是他能離開自己這診所的時候。
    同為感染者，小醜沒有吃人的欲/1望，隻是精神有些不正常。
    因此陸淵讓他到病房裏來住的同時，也給他設定了新的出院標準。
    “姓陸的鏡子和他一樣可惡！”
    嘴裏嘟囔著，小醜離開了自己房間。
    他經過九十六號房間，稍微停了一下，嘟囔道：“這裏有個恐怖的女人在睡覺，她跟姓陸的不清不楚的，不能惹。”
    到了九十七號房間，“這裏住的是我的小弟，今天先不欺負他。”
    九十八號房間，“這裏怎麽住了個這麽菜的菜雞？算了，不以強淩弱。”
    九十九號房間，“嗯，這裏住的是機器人？難道是保姆？沒勁......”
    小醜嘴上嘟囔著，敲開了九十九號病房的房門。
    張鳳蘭臉上帶著非常標準的微笑向小醜微微鞠了個躬，這是生活型智能機器人的設定程序。
    “有什麽可以幫您？”
    小醜：“我肚子餓了。”
    “主人規定，非用餐時間、未經主人允許，我不服務任何病人。”
    “如果您有需要，可以到茶水間的冰箱裏取一些做好的食物，自行加熱。”
    小醜有些煩躁地說道：“哦，謝謝。”
    “不客氣。”
    當小醜轉過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那個恐怖的熊孩子去哪了？
    原本還大大咧咧的小醜瞬間變得戰戰兢兢，幾乎是走一步，望三步，小心翼翼地向診所一樓前進。
    好在這個點是診所的午休時間，沒什麽人走動，診所裏安靜的很。
    小醜小心翼翼聽著周圍的動靜，在與空氣鬥智鬥勇了一路，終於成功來到了茶水間。
    “熊孩子不要出現、熊孩子不要出現~”
    嘴裏小聲哼唱著，小醜異常謹慎地觀望著四周，一點一點摸上了冰箱的門。
    小醜對自己的嗅覺異常有信心，他可以確定，周圍絕對沒有熊孩子的氣息！
    砰！
    小醜打開了冰箱的門。
    但是他沒有往冰箱裏看，而是極為謹慎地戒備著身後四周，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熊孩子。
    同時，小醜把手一點一點向冰箱裏探去。
    他並不挑食，就是打算摸到什麽就吃什麽。
    哢嚓！
    一陣塑料包裝的響動聲，小醜摸到一袋包裝食品，他二話不說就拿了出來。
    看一眼，奶香小饅頭。
    “雖然有點甜，不過還能接受。”
    “好像熊孩子最喜歡吃這個，我偷偷給她全部吃光，嘻嘻！”
    小醜自己嘀咕著，將那一包奶香小饅頭塞進口袋裏，然後關上了冰箱門。
    蓬！
    一陣輕微的聲響，小醜看到一個小饅頭掉在了地上。
    “怎麽會掉出來一個？”
    小醜疑惑著將那個小饅頭撿了起來，看到上邊有輕微的撕咬痕跡，小醜嘟囔道：“這是被老鼠咬過了吧？”
    “這裏怎麽會有可惡的老鼠？”
    說著，小醜將那個小麵包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接著，拿到食物的小醜一蹦一跳離開了茶水間，這期間，他隻感覺自己腳上好像多了什麽東西，不過他並沒有在意。
    如果太過在意生活中的瑣碎細節，那麽你就一定開心不了。
    這是姓陸的說的，小醜感覺非常有道理。
    一蹦一跳的小醜很快離開了診所樓，一邊吃著口袋裏的小饅頭，一邊向著醫學院後邊的操場跑去。
    “開心、開心，姓陸的要我開心~”
    “蕪湖~！！”
    不管小醜內心是不是真的開心，但他在表麵上看起來確實是挺開心的。
    很快，小饅頭吃完了，小醜來到了空無一人的操場上。
    他又蹦又跳，一直玩到了傍晚。
    最後離開的時候，小醜還歡快地打了個車軲轆——
    這時，一個車軲轆打完，小醜猛然癱在了地上。
    剛剛，當他打車軲轆頭在下、腳在上時，他好像在自己腳上看到了一個非常了不得的東西。
    癱在地上的小醜一點一點向自己腳上看過去，他看到了一對纖細地玩偶手臂，正死死抱著自己的靴子後邦。
    順著手臂往上看，一個眼角掛著淚花、眼神中飽含無限憤怒的熊孩子玩偶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搶了熊孩子的食物，還拖著掛在自己腳上的熊孩子又跑又跳了三四個小時......
    聰明的小醜已經想到了整件事的經過。
    這一刻，小醜感覺這世界上除了那個姓陸的，好像沒人能救得了自己了。
    然而，這個時候姓陸的在幹嘛呢？
    他下午在冷凍艙忙活了半天，驗證了自己一個猜想。
    就在小醜在操場上打車軲轆的時候，他忽然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安靜了多日、未曾遭遇異獸、感染者入侵的雲城，又迎來了一位可愛的小夥伴。
    看著那道在夕陽下拖得老長的男人身影，陸淵臉上浮現出了蒼白的笑意。
    “獸化感染者，而且還是個新物種。”
    “剛好負三層騰出了幾個房間，手術室也空出來了，來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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