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秦可卿身係皇室,賈奉先宗祠襲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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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皇宮。
    正在禦書房內練字的永曆帝見小太監進來跪安,寫完了這幅字才放下筆墨,問道:“賈珍的死,查清楚了?”
    小太監馮恩稟報道:“回皇上。”
    “軍中能開三百斤強弓的,隻有兩人,皆在九邊,沒有回京。”
    “動手的,或許是江湖人士。”
    永曆帝接過大太監戴權遞過來的茶盞,輕輕吹著熱氣,說道:“江湖人士?江湖中自有能開這等強弓的豪傑,但誰會特意來京中殺賈家的人?”
    “說到底,不過是義忠親王的殘黨罷了。”
    馮恩立刻接話:“陛下聖明,奴才這就去追查。”
    永曆帝卻仿佛回憶起了什麽,久久未言,說道:“是朕疏忽了,本以為賈家的嫡長孫娶了她,是一門好婚事,賈家也能成為朕的臂助。”
    “卻不料賈珍居然如此……罪不可恕!”
    怒氣上湧,永曆帝猛然將手中茶盞摔碎,宮內的太監宮女當即全部下跪,他深呼吸了兩口,才說道:“都起來吧,跟你們無關。”
    “是朕怕惹閑話,對她關注太少了。”
    “幸好義忠親王還好殘黨在暗中保護她,沒有釀成大錯。”
    “吩咐京兆尹,賈珍的案子,無需詳查,隨便編個得罪了江湖強人的理由就是了。”
    馮恩當即領命。
    宮女們才敢出來打掃碎瓷屑。
    戴權則上前扶著永曆帝坐回龍椅,低聲勸慰道:“聽聞那寧國府的賈蓉,為了保護秦氏,先是不惜裝失憶,後來又裝醉打了賈珍。”
    “因而領了家法,差點被打死。”
    “賈珍固然混賬,但賈蓉能夠如此回護妻子,應當是門好姻緣。”
    “如今賈珍已死,賈蓉承爵當了老爺,秦氏在賈府上不用伏低做小,日子恐怕還要好過一些。”
    永曆帝歎了口氣。
    說道:“當年的一些孽障事,至今如何說的清楚?秦氏到底是義忠親王的女兒,還是朕的女兒,也分辨不清了。”
    “這些年多有虧欠,又差點讓她蒙了大難。”
    “再仔細考察一下賈蓉,若真是一個良配,便以京都治安不嚴,誤了寧國府為由,這一次賈家襲爵,就恩準不降等了。”
    “還是三品威烈將軍。”
    戴權聽聞,笑道:“賈家犯了大錯,陛下還寬宏大量,想必是要感恩戴德,鞠躬盡瘁了。”
    永曆帝冷哼了聲:“若不是九邊告急,朕何須拉攏勳貴?待太上皇龍馭賓天,自可對他們秋後算賬。”
    “特別是賈家。”
    “當年賈敬不識好歹,居然敢幫義忠親王造反,若非太上皇早已料到一切,朕……”
    當年的事情,也不算造反,因為義忠親王並沒有對太上皇下手,隻是對兄弟們揮下了屠刀,在動手之初,義忠親王就去向太上皇請罪了,帶隊行動的,是賈敬。
    然而消息早已被太上皇知曉,這次“造反”也就很快被鎮壓了。
    隻是五龍奪嫡,義忠親王殺了兩個兄弟,卻沒能幹掉永曆帝和忠順親王,而當年太上皇選擇事後才鎮壓,也未嚐不是有看義忠親王是否能成功的意思……
    反正,太上皇控製局麵後,遲遲沒有發落。
    義忠親王卻親手了解家人,將焚府自盡,隻留了一個遺腹女,因為義忠親王也不確定這是誰的女兒……
    當年之事,轟動極大。
    便是鐵血著稱的太上皇也仿佛一夜之間就老了,潦草將皇位傳給永曆帝後,太上皇就宜居別苑,而賈家的過錯,也僅僅隻是以賈敬出家為結果。
    會是如此,是義忠親王的絕筆書。
    言造反皆他一人之過,滅門足以,無需牽連他人。
    勳貴們大多受了義忠親王的恩,所以永曆帝至今無法掌控軍隊,勳貴們皆以太上皇為首。
    ……
    都外,玄真觀。
    出家修玄十五年,再回首時,收到的家書卻是兒子死了……
    讓賈蓉娶秦氏,這是賈母的謀劃,賈母本想借此化解當年恩怨,而賈家向永曆帝靠攏,元春在宮裏自然也會被提拔為妃子,以示恩寵。
    這是一步妙棋,哪怕是賈敬也佩服這個嬸嬸。
    卻不料賈珍竟然將事情誤成這個樣子……
    賴大低眉順眼,恭敬問道:“敬老爺,老太太問您,是不是該回去一趟?”
    賈敬將信紙放在火盆中慢慢燃燒,說道:“我若離開玄真觀,那才叫誤事了,所幸賈珍已死,事情還有回轉。”
    “回去告訴老太太,喪事盡快辦完,蓉兒襲爵是關鍵。”
    “去吧,我累了。”
    賴大恭敬應是,這是發自骨子裏的恭敬,跟麵對賈政那些老爺完全不同。
    須知,賈敬可是勳貴出身,又考上了進士,在朝堂都是一方顯赫,當年賈敬之勢大,甚至足以影響五龍奪嫡。
    賈敬在時,與不在的這十多年,賈府氛圍那是天差地別。
    畢竟。
    主子草包,做奴才的才能欺主不是?主子英明,他們下人哪裏敢亂來?幸好敬老爺已經出家,連兒子死了,都不回去……
    賴大走後,賈敬麵對著丹爐,神情有些悲涼。
    終究是骨肉至親,這些年看賈珍敗家,再是不滿,如今也隻剩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了。
    “愧對列祖列宗啊……”
    愴然感慨,卻也不能賣出玄真觀一步,這裏,是他的囚牢……
    ……
    賈珍的喪事說要大辦,實際上並沒有什麽人來,中都府衙辦案,有些消息是封不住的,雖然沒有往民間傳播,但達官貴人們,卻一清二楚。
    賈珍是被射殺在新婦房裏的,到底有沒有發生事情,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至於凶手是誰,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帝已經知曉此事了,當年的辛秘,當年的老人們可是知曉的,所以賈府這次,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賈珍的喪事,除了賈家自家親友,都中勳貴,無一捧場。
    奇怪的氣氛也在賈家蔓延開來,於是停靈不過三日,賈母就忍不住了,在賈家祠堂召開宗族大會,商議賈蓉繼承族長之位,上報宗政司襲爵一事。
    賈珍就這麽一個兒子,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議的,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