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賈薔豪賭說天機,偷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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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你搞錯了……”
    賈薔剛嚎出一句,便被人一棍子打在嘴上,頓時牙都掉了幾顆,滿口鮮血說不出話來,又被一腳踢在後腰眼上,在地上滾了兩圈。
    接著就是一頓棍如雨下。
    打了好一會,外麵的人聽到不對,兩個代字輩的老頭便帶著族人衝了進來,見到賈薔這副慘樣,連忙勸阻:“老太太,這是為何?”
    “薔哥兒究竟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竟然要被打死?”
    “快,快住手!”
    賈代文還是相當心疼的,畢竟昨晚賈薔才給他送了五十兩銀子,又承諾如果他能分得家產,甚至繼承家業必有厚報。
    賈代文又豈能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
    至少,作為私生子,賈薔應該分到一部分家業吧?怎麽就忽然要打死了呢?
    而賈母那邊,見到賈薔已經昏死過去,具體原因她又不便說出來,再強行打死未免過於苛責,便冷聲讓賴大將賈薔拖下去好生看管。
    如此才向族人們說道:“薔哥兒方才說,若是老身不主持公道,讓他襲爵,就把蓉哥兒打老爺的事告去官府。”
    “並汙蔑他家老爺的死,是蓉哥兒所為。”
    “如此要挾老身,你們說,老身該不該將他打死?”
    眾人一聽,頓時嘩然,紛紛指責賈薔膽大包天,打死活該,兄弟之間爭家業也就罷了,怎麽能鬧到這個地步?還威脅老太太?
    真是不知死活!
    賈代儒當即氣憤道:“賈薔為了家產兄弟鬩牆,且對老太太不敬,我看,不論他是不是珍哥兒的私生子,都當趕出賈府,族譜除名!”
    “請老太太允準!”
    老太太看了一圈,見沒人反對,便一錘定音:“那便將他趕出賈府吧,在此之前,須先得嚴加看管,教訓一翻。”
    “免得他被攆出去後還胡言亂語,汙了我賈家的名聲。”
    “今日鬧劇,到此為止。”
    “讓蓉哥兒繼承族長之位,便向列祖列宗上香吧。”
    老太太雷霆手段,事情徹底塵埃落定,而被人扶著上香的賈蓉眼底裏卻有著一絲思索,因為老太太雖然偏袒他,可望著他的眼神,怎麽也不像是祖奶奶看孫子。
    倒還有幾分猜疑和警惕……
    這老太太察覺出了什麽?賈蓉不太明白,但,他知道賈薔還活著,有些東西,稍後去問賈薔便一清二楚了。
    繁重的禮儀完畢,族譜上新一任族長的名字已經添了上去。
    賈家宗祠的印章也在繼承書上蓋了章,當天便遞到了宗政司那裏,待過幾天,皇帝批閱了,司禮監用了印,便會有太監來寧國府宣旨,那時,他就真正襲爵了。
    而從今天開始,他便已經是寧國府的主人了。
    熱鬧散去,各回各家,寧國府中,尤氏竟然朝著賈蓉施了一禮,然後將賬冊送了上來,款款說道:“蓉哥兒既已承家,往後府中事物,還是由蓉兒媳婦來看管吧。”
    她看著賈蓉,神情複雜。
    猜測是賈蓉殺了賈珍,她不但沒有告發,在宗祠的時候更是喝止賈薔。
    在寧國府這麽些年,她心底裏也有些疑惑,賈珍對賈蓉和賈薔的態度完全不對,外人或許以為賈珍是看薔哥兒漂亮,意圖行什麽不軌之事,才對賈薔萬般寵愛。
    實際上並不是的。
    那真的是當兒子在寵,反而賈蓉……
    前幾天賈蓉口口聲聲義父,而今日賈薔又說開身份,拿出“遺囑”,尤氏當即便明白了,賈薔沒有說出來的話,恐怕就是在針對賈蓉的血脈。
    這裏麵恐怕還另有隱情,否則賈珍不會如此對賈蓉,甚至要霸占他的媳婦……
    至於為何幫賈蓉。
    一來,賈蓉這幾天的表現,是個有情誼,又是殺伐果斷的,他那麽個強人能開三百斤的弓殺賈珍,真惹惱的,不堪想象。
    二來,賈蓉再怎麽也是她名義上的兒子,隻要她不幹涉賈蓉,在寧國府內,足以榮養了。
    若是賈蓉被廢,賈薔繼承家業。
    她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呢……
    “秦氏剛進賈府,還有諸多不熟悉之處,且讓她隨著太太先學習,過個一年半載,再管理府中事物吧。”
    賈蓉的回答卻讓尤氏一愣。
    見此,他笑道:“蓉兒是知恩圖報的,太太先前一直幫蓉兒,蓉兒銘記於心,往後太太在府上,隻管高樂,老太爺的那些姬妾,太太就看著都打發了吧。”
    尤氏思忖著點了點頭,便又想起什麽,說道:“薔哥兒今日闖了禍事,無非是為了家產銀兩的事。”
    “你若有心,當處理了才是。”
    她直接提醒,畢竟在尤氏看來,賈蓉口口聲聲喊賈珍義父,應當是明白自個身世的……
    “好。”
    賈蓉直接應下,尤氏便點了點頭,說自己乏了,回去休息了,隻剩下夫妻二人,秦可卿才拉著賈蓉問道:“那賈薔跟老太太說了什麽,竟然要被打死?”
    “我看,老太太還是維著你的。”
    摩挲著秦可卿的小手,賈蓉卻泛起了思索之色,道:“老太太怕不是在護著我,而是事情太大了,必須壓下去。”
    賈薔明顯是要對賈蓉不利的,這真有什麽大事……
    秦可卿擔憂的問道:“怕真是有什麽不利於夫君的事?這,老太太雖然封了口,但她自己是知曉的呀。萬一以後……”
    “放心。”
    賈蓉寬慰道:“若真有什麽事,那也是家醜不可外揚,我看,賈薔是老爺的私生子,他若要爭這份家產,隻能汙蔑我的血脈有問題了。”
    “啊!!”秦可卿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賈蓉笑了笑,說道:“大宅門裏的事情,亂了去了,敬老爺出家十多年,怎麽會生個女兒出來?女兒怎麽又養在西府裏?”
    “我們這府裏沒有太太嗎?尤氏那邊,膝下無子,不正好照看?”
    “可見四丫頭的生父,是西府裏的人嘛。”
    “就是不知道是政老爺,還是赦老爺了,嗬……”
    秦可卿推搡了他一下,嗔道:“你還笑,不論賈薔說的真假,老太太反應這麽大,定然也是怕家醜外揚,掐斷了此事。”
    賈蓉倒是不介意。
    反正,親老子也好,義父也罷,殺都殺了。
    真有什麽隱情,待他問過賈薔,也便都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