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張道陵，多謝道兄出手相助。」那道人衝著李長青深深行了一禮，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欣喜。
    「你知道了？」李長青有些好奇。
    此刻的張道陵已經褪去了曾經的所有玄妙之氣，隻剩下一尊普普通通的天仙之軀，不存在一切涉及時光的特性。
    按理來說。
    此刻的張道陵，隻是曾經尚未成就太乙，超脫時光的他，對後世的一切都不應該有任何印象。
    包括自身成就大羅的經曆，元始天尊的布置，以及明朝十分傳播封神的記憶。
    「貧道有些猜測。」張道陵敲了敲自己的大腦。
    「而且道兄，如今的世界已經並非貧道所經曆過的世界，這天地的一草一木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貧道重新活過來的瞬間，我就已經通過天道了解了當前天地的曆史，稍加推斷……」
    張道陵又深深鞠了一躬。
    「這一切想必都是道友的手筆，老師應該安排好了一切。」
    「不錯。」李長青點點頭。
    「這件事的確是元始天尊的安排，我和她便是進行了一場等價交換，所以你我之間……」
    「不不不！」
    然而，不等李長青開口，張道陵連連搖頭道：
    「老師是老師，道兄是道兄。道兄和老師之間的交易貧道不去過問，但無論如何都是道兄將我從時光內解脫，這是貧道欠道兄的。」
    李長青沒有多言。
    因果之事，對於天仙而言極為重要，想要超脫當前時光就不能留下任何因果。
    否則當前時光節點的因果便會如牽住風箏的線一般不讓你離去。
    李長青之所以這樣說。
    便是為了不讓張道陵牽絆自身，將一尊隕落的大羅從時光中撈起，這樣的因果太大了，而李長青已經從三清那裏得到了足夠的東西，自然沒有想再從張道陵身上找回。
    更別提張道陵還和他有著同舟共濟之情，於情於理李長青都不會以因果束縛前者。
    但既然張道陵自身不想，那他也不會多言。
    修行者堅持本心，是重中之重。
    否則時光的長河足以湮滅任何英雄天驕。
    「道兄，既然時光已經變遷，你打算做些什麽？」李長青扭頭看去，抬手引動時光。
    「要不去追尋自己曾經的足跡？」
    張道陵低頭沉思片刻，追尋曾經的足跡？
    這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選項。
    說不定他便可以在不斷追尋中找到大羅之謎，即便無法徹底尋回，也能讓他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超脫時光。
    但片刻後，張道陵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罷了。」
    他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
    「曾經的張道陵已經湮滅在時光的長河中，大羅之境於我而言不過夢中泡影，老師曾告訴過我。」
    「不問前塵，不求來生。」
    李長青懂了，他點點頭，朝著張道陵結一手印。
    「山水有相逢，希望我們能夠再見。」
    「師兄，就此別過。」張道陵換了稱呼。
    「師弟，再會。」
    世界微微波動，仿佛有一根手指撥動了整條時光。
    李長青席地而坐，他四方的空間驀然變得虛幻起來，時光的流逝陡然加快。
    大地龜裂，天空潰敗。
    湮滅的生機不斷輪轉，最後宇宙徹底破滅，化作雞子般不存在的一點。
    轟——
    天地重新被開辟，時光的流淌轉瞬，每一個光景都是億
    萬歲月。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著改變，唯獨那道盤膝坐於虛空之上的人影永恒不滅，他的身形不斷拔高，淩駕於整個天地，又坐於時光之內
    隨著一聲清越的流水之聲。
    李長青依舊盤膝而坐，可他腳下已經是無窮無盡的時光長河。
    任憑歲月流淌，時光荏冉，宇宙誕生與寂滅之後，我依舊永恒於時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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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笑，他已經徹底確認了孫勝的身份。
    從漢末開始完全變遷的曆史，孫勝卻毫無變化，能夠無視時光修正之力，他隻可能是他。
    「再接再勵。」
    李長青用力拍了拍孫勝的肩膀。
    「等下一次見麵，我希望看見你已經歸來了。」
    沒頭沒尾的話讓此刻孫勝心中有一百個為什麽想要找李長青求證，可後者卻已經抬手，從時光長河中抽出了一把定海神針。
    「拿著。」
    冬——
    重！
    難以言喻的重！
    手中托著的仿佛擎天之柱，讓孫勝甚至運轉了體內的內景世界之力。
    以一方世界的重量才足以托起手中的鐵棒。
    「好好修行。」
    留下一句話，李長青的身形如來時般，毫無征兆地消失在孫勝眼前。
    世界也開始了流動。
    「誒，叔叔。」
    「你手裏的是什麽東西啊？」
    侄子的聲音將孫勝拉回現實，看著手中的鐵棒，孫勝突然下意識回答了一聲。
    「你說這個啊？」
    「這是定海神針。」
    ……
    九州。
    整個天地的中心，東西南北四方星域所有生命星球的祖庭。
    一株無量建木由此地開始，貫通了整個天地。
    上接天庭，下通人間。
    這是隻有天仙才能抵達的神聖之地。
    而就在建木旁側，一棟和四方環境格格不入的建築卻孤零零地矗立於此。
    仿佛兩個時代的交匯。
    承天武館。
    木製的牌匾上流動著時光也不能侵蝕的偉力。
    訓練室，道場……
    李長青緩步踏入其中，和當年他抵達蓉市，參加測試時完全一樣。
    隻是。
    此刻的武館內沒有其他人，所有的一切都消弭在了曆史變更的軌跡之中。
    唯獨一個中年人坐在道場最中央，沏了兩杯茶。
    「長青，你來了。」
    康天辰抬起頭，露出了那張熟悉的和藹麵容。
    他看著李長青穿著當前自己送他的雪白道袍坐在桉桌前，將茶水向前推去。
    接過茶盞，李長青抿了一口。
    「老師。」
    他改變了曾經的稱呼。
    「怪不得剛才張道陵會稱我為師兄，看起來他已經猜到了。」
    「這很正常。」康天辰斟滿茶水。
    「元始沒有對他的弟子隱瞞任何東西，張道陵能猜出並不奇怪。」
    望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老師，李長青沉默片刻後。
    「老師。」
    「嗯？」
    「現在我應該叫你靈寶天尊，還是康天辰呢？」
    康天辰或者說靈寶天尊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
    「你想叫哪個都可以。」
    「不過我現在並不是真正的靈寶天尊，我無法出現於當前時光節點，你所見的隻是一縷靈寶教化之光。」
    李長青並沒有感到奇怪，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所以之前那幫助我修行的加點之物，也是你安排的？」
    「那是道德用八卦爐煉出來的，跟隨過許多人，不過隻有你走到了現在這一步。」靈寶天尊如是說。
    「你現在最想問的，應當是所有關於人族大遠征的話題吧。」
    李長青想了想卻搖搖頭。
    「哦？那是
    什麽。」
    「我改變了曆史，亞空間不複存存，張角也未曾斬龍脈，現在藍星的龍脈俱全，我更希望親自去昆侖見證答桉。」
    說罷，李長青望向靈寶天尊。
    「老師。」
    「我很想問問，當初山海界破碎，老子證道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他會一氣化三清。」
    是的，一氣化三清！
    這門李長青得自先天八卦的神通，正是三清的由來。
    她們本就是老子的先天一炁所化。
    迎上李長青的目光，靈寶天尊早有所料的笑了笑，她站起身，時光長河在其身後倒映出一個古老的時代。
    「這個問題，本就和人族大遠征分不開關。」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帶你去親眼看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