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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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見勁弩手與幾名內司高手轉眼之間便都被擊倒,而熊磼還在朝著楚皇的方向走來,陳三一聲怒喝,雙足微一用力,淩空躍起,朝著熊磼撲去。
    陳三一個殺字一出口,孫空、衛哲和瞿孝已同時發動,刀劍出鞘,搶在陳三前麵,對著熊磼疾衝而去。
    因為陳三先前的命令是拿人,故而方才那六名勁弩手與幾名內司高手出手時,並未衝著熊磼的致命部位而去。但此刻,陳三等四人出手,已經絲毫不再留手,招式與兵刃皆直奔熊磼的頭、頸、胸、腹等要害部位而去。
    “嗬!”麵對著內司最頂尖四大高手的致命攻擊,熊磼輕輕地嗬了一聲,停住腳步,伸出右掌,隨意地朝前一推,孫空、衛哲與瞿孝三人同時如遭重錘,身形一頓,齊齊噴出一口鮮血。
    熊磼右掌再輕輕一拂,孫空、衛哲與瞿孝三人也如同先前那幾名內司高手一般,飛了出去,人事不省。
    擊飛這三人的同時,熊磼肩頭微微一聳,雙爪已經距離熊磼頭部不過咫尺的陳三便覺得雙爪受阻,再也難以進擊半分。
    身在空中,無處借力,陳三臨危不亂,體內真氣迅速流轉,匯於雙臂之中,再聚於雙掌之上,最終凝於左右食中二指。
    真氣凝聚,陳三變爪為指,右手食中二指拚力一撕,哢嚓一聲,指骨折斷的聲音傳出。
    同一時間,陳三感覺到,先前阻擋自己進擊的那道無形屏障似乎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毫不猶豫,陳三左手食中二指貼著右手的位置猛地朝前一戳,居然戳了進去。
    眼見得雙指已經觸及熊磼的額頭了,熊磼皺了皺眉,輕輕地哼了一聲,陳三又覺得手指被阻住了。
    陳三身法用盡,招式用老,一時之間也無法再次全力聚氣,隻得變戳為劃,以雙指拂過熊磼的頭頂。
    雙指拂過,熊磼的發絲絲毫不傷,其發簪卻被拂落在地。
    發簪落地,熊磼的頭發披落下來,披在臉上,使得他那張清冷的臉上多了一股肅殺之氣。
    “滾!”熊磼似是動了怒氣,冷哼一聲,右手一拂,陳三的身體朝著斜上方高高飛起,重重地砸在禦書房中的一根柱子上。
    悶哼聲中,陳三的身體貼著柱子,砰地一聲,落在地上。
    身體一落地,陳三立即用力一掙,想要站起身來,卻覺得雙眼一陣發黑,喉頭一甜,嘴角溢出血來。
    陳三勉力以單膝撐起半個身體,這才感覺到,雙手之上,鑽心一般地疼痛。
    “主子,快走!”陳三一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地上竄起,再次撲向熊磼,想要抱住他的雙腿。
    “不知死活!”熊磼又冷哼一聲,右手一伸,隔空將陳三抓起,舉離地麵。
    陳三一邊抬起雙手去抓那隻握著自己脖子的無形的手,一邊看向楚皇和餘承恩,嘶聲道“大總管,快帶主子……”
    話未說完,陳三的臉已經漲得通紅,喉頭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磼兒,勿傷人命!”熊梧叫道。
    熊磼聞言,皺了皺眉,似是想起了什麽,右手輕輕一揮,陳三的身體再度跌落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將陳三扔出,熊磼再度看向楚皇,眼中已是一片冷冽。
    “萬歲爺,奴才無禮了!“餘懷恩一把攬起楚皇,將其負於背上,便欲朝著禦書房的側門掠去。
    “哼!“熊磼又是一聲冷哼,抬手一揮,餘懷恩的身體便如同陷入囚籠之中一般,動彈不得。就連其背上的楚皇,似乎也受到了無形囚籠的束縛,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唉!“就在此時,禦書房中,響起了一個略帶蒼老的歎息聲。
    歎息聲中,一個灰衣老者現身在案桌之前。
    現身之後,灰衣老者輕輕一揮手,餘懷恩的身體立即恢複了自由。
    “元嬰修士?“熊磼看著灰衣老者,皺了皺眉,臉上卻並無懼意。
    “這位小道友,適可而止。”灰衣老者道。
    “這就是你的倚仗?”熊磼看向猶在餘懷恩背上的楚皇,眼中又露出譏諷之色。
    “老餘,放朕下來。”楚皇拍了拍餘懷恩的肩頭,說道。
    餘懷恩猶豫了一下,輕輕將楚皇放了下來。
    “真人,皇家不幸,讓真人見笑了。”楚皇站直身體,對灰衣老者苦笑道。
    “陛下,皇家也是家,何來見笑之說?”灰衣老者笑道。
    “皇宮之中還真藏著一個元嬰修士啊?”識海中,楊昊驚訝道。
    熊磼現身於熊梧府中之時,楊昊便已到達京城,隱在法陣之中觀察。
    等熊磼帶著熊梧出現在禦書房並直言要求楚皇讓位給熊梧時,楊昊便欲直接出手,快刀斬亂麻地將其拿下,卻被小光頭給阻止了。因為,小光頭說,他感覺到,皇宮之中應該還藏著一位修士,但卻不能完全確定。
    這一下,楊昊的好奇心來了。
    連小光頭都不能確定,這個修士,究竟是什麽來頭?又是什麽修為?
    這會兒,灰衣老者一現身,楊昊的好奇心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更重了。
    這個灰衣老者的修為隻是元嬰而已,他為何能夠瞞過自己乃至小光頭的神識?
    而且,看這灰衣老者與楚皇說話的樣子,二人顯然是很熟悉的了。
    莫非大楚現在也有了一個護國宗門了?
    “這老頭兒有點兒意思。”小光頭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禦書房中,熊磼見楚皇與灰衣老者一說一和,大有大局已定的意思,不由得再次冷笑一聲,又邁步朝著楚皇走去。
    “小道友,你連傷數人,已是犯禁。就此退去吧。老夫相信,今日之事,日後自有你門中長輩與你計較。”灰衣老者看向熊磼,說道。
    “我若不退去呢?”熊磼又冷笑道。
    “老夫觀小道友的出手,應該是在天鷹宗修行吧?”灰衣老者道。
    “怎麽?你還敢上我宗門問罪不成?”熊磼道。
    “問罪嗎?那倒無須老夫插手。不過,小道友若是還不肯收手,老夫隻能將小道友擒下,交給天鷹宗了。”灰衣老者笑道。
    “擒我?”
    “就憑你?”
    “一個元嬰修士?”
    熊磼連聲冷笑,說道“我修行不過一十八年,便已踏入金丹中期。宗中元嬰,那個不與我平輩相稱?元嬰修士?很了不起嗎?”
    “小光頭,這家夥的修行好像真地很快呢!“識海中,楊昊道。
    他自己的修為雖然修得是亂七八糟,但卻知道,對於一般的修行之人來說,一十八年時間,莫說是修至金丹中期,就是能修至築基,已經可以算是天縱奇才了。
    “別吵!你以為個個都像你,笨得跟個豬一樣!“小光頭正饒有興趣地一直盯著灰衣老者,好像在非常認真地琢磨著什麽。被楊昊這一打岔,小光頭立即沒好氣地狠狠打擊了他一下。
    楊昊“……“
    “小道友的資質著實了得。正因如此,小道友更當珍惜,莫要誤入歧途。”灰衣老者又笑道,好似對熊磼的修行速度並未感到驚訝。
    “教訓我?”熊磼冷哼一聲,手掌一翻,亮出一塊玉符,瞬間激發。
    禦書房中,淩空又現出一道身影。
    楊昊看得清楚,這個身影,正是封無錯的樣子。
    “拜見師尊!“熊磼此前無論是麵對楚皇,又或者是麵對灰衣老者,甚至是麵對其父熊梧時,都毫無尊敬之態。此刻見到封無錯的身影,熊磼卻立即變得畢恭畢敬。
    這道身影,正是封無錯的一縷元神。
    封無錯的元神掃了禦書房一眼之後,徑直看向灰衣老者,說道“自在門?”
    “見過前輩!正是。”灰衣老者對封無錯的元神拱了拱手。
    楚皇與餘懷恩見灰衣老者如此,心頭頓時同時一沉。
    “仙道盟已經下令,所有修士,不得再留在凡世。你為何還在此地?”封無錯的元神道。
    “這樣也行?”識海中,楊昊錯愕道。
    這封無錯分明是在拉偏架啊!
    禦書房中躺了一片,他自己的徒弟也在這兒,他卻不聞不問,反而直接找上了灰衣老者的麻煩。
    “前輩,本門並非仙道盟所屬。”灰衣老者道。
    “仙道盟乃是修行界共盟。隻要是修行之人,都得守仙道盟的規矩。”封無錯的元神冷冷道。
    “修行之人,自在於心,何來共盟之說?”灰衣老者笑道。
    “自在門吃的苦頭還不夠麽?”封無錯的元神冷笑道。
    “啥意思?老相識?”識海中,楊昊忍不住又道。
    “小話癆,揍他!”小光頭喝道。
    楊昊“……”
    “承蒙各宗關照,本門傳承尚在。”灰衣老者收起笑容,麵色也沉了下來。
    “你確定要繼續跟仙道盟為敵?”封無錯的元神道。
    “為敵?說不上。隻要前輩的這位弟子退去,貧道自會退去。”灰衣老者道。
    “很好!我今天倒要看看,自在門躲躲藏藏了這麽多年,有什麽長進。”封無錯的元神道。
    “前輩若是定要賜教,貧道接著便是。”灰衣老者道。
    “好!好!好!”封無錯的元神滿臉暴怒,連道了三個好字,接著說道“此處凡人眾多,我不願傷及無辜。小輩,你隨我來!”
    說罷,封無錯的元神一揮手,卷起灰衣老者,穿過禦書房的房頂,飛向半空。
    “我去!“識海中,楊昊目瞪口呆。
    這忒麽地也太不要臉了吧!
    封無錯這一上來,窮追猛打,直接就逼得灰衣老者與之動手了。
    以大欺小姑且不說,這麽一搞,這禦書房中,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熊磼了。
    而且,封無錯最後那暴怒的樣子,分明就是裝的。否則,他直接就在禦書房中出手了,又何必帶著灰衣老者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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