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關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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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中的湖邊,幾名護衛站崗放哨,其餘護衛睡成四排。他們沒有搭帳篷,而是將篷布墊在身下。
    大帳篷裏隻點了一根蠟燭,德王合衣躺著,已經睡著。一名大夫守在太孫床邊,正在打瞌睡。
    離他們不遠處,夜色中一頂小帳篷門簾口,露著個蛇腦袋。它盯著大帳篷那邊,已經望了很久。
    我要怎麽過去?
    從哪個方向過去?
    從哪裏鑽進大帳篷?
    如果被發現,我要如何應對?
    白蚺望了已經快一個多小時。方育讓它過去製造點混亂,將他們身上的銀票全偷了,可是它左看右看,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它正在猶豫,突然,身後出現兩個人,白蚺被嚇一激靈。
    方育以為,出來後會看到大帳篷那邊手忙腳亂。結果,一片安靜。
    “你們怎麽出來了?”白蚺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快出來。
    “你可以進去了。”陳曉讓白蚺回黑石。
    “那邊情況怎麽樣?”方育問。
    “呃……”白蚺囁嚅。
    一看它這態度,方育傳音問:“你沒過去?”
    白蚺靈機一動,傳音回複:“他們還沒有全部睡著。”
    “廢物!”方育傳音斥責。
    白蚺縮著腦袋,不敢回嘴。
    陳曉戴好黑石吊墜,鑽出帳篷。現在夜已深,但對她來說才剛吃完飯,她想消消食,不想馬上睡覺。
    方育跟著也鑽出帳篷。
    之前德王給他三百兩銀票,他十分惱火,但陳曉帶他進黑石,經過轉移注意力,現在他不是特別生氣。不過,剛才出帳篷之前,他還是傳音吩咐了白蚺幾句。
    陳曉沿著湖邊散步,沒走多遠就被荊棘樹叢擋住,於是折返回來,這麽來回踱步。
    方育跟在她身邊,問道:“我們還不睡?”
    “剛吃完飯,消化一下再睡。一吃飽就躺著,容易長胖。”
    “長胖點好啊,看你身上這瘦的。”方育說著伸手攬住她的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兩人在湖邊閑聊散步,忽然,大帳篷那邊傳來一聲驚呼。
    “蛇!”
    “有蛇,快來人!”
    站崗的護衛立即衝入帳中。
    陳曉停住腳,望向那邊。大帳篷裏的燭火變亮,跑進去七八名護衛。她所在的位置離帳篷有點遠,聽不到帳篷裏說話。過了一會,護衛們又都出來,似乎恢複了平靜。
    剛才陳曉讓白蚺進黑石,白蚺沒有馬上進去,她也沒催。因為這裏是荒郊野外,白蚺留在外麵也沒什麽。但是,有蛇?
    “白蚺!”陳曉傳音喊白蚺。
    “我在。”白蚺聲音有些緊張。
    “剛才是不是你?”
    “是。”
    “你現在在哪?”
    “我在帳篷裏。”
    陳曉望向大帳篷,但見那裏已經恢複平靜,她想到是小帳篷,於是走回去鑽進帳篷。
    白蚺弓縮在帳篷一角,無聲的吐著信子。
    嚇死它了!好險。
    陳曉進來,問道:“你跑去那邊做什麽?”
    “我、我去幫你們報仇。”
    “幫我們報仇?”
    “我拿到個荷包,給你。”白蚺說著從身下卷出個方形荷包,推給陳曉。
    帳篷裏黑漆漆的,陳曉沒有打開荷包看,隻是用手摸了摸。荷包扁平,裏麵好像沒什麽東西。
    “荷包裏好像什麽都沒有啊。”陳曉道。
    “我看看。”方育拿過荷包,湊到帳篷口,借著月光打開。
    荷包裏有一張銀票,五十兩。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五十兩,隻有五十兩?
    “這個荷包,你是從哪個人身上拿到的?”方育問。
    “沒有受傷、衣服布料很好、躺著的那個。”白蚺道。這是之前方育叮囑他的。受傷那個人身上啥也沒有。
    “報仇你拿人家荷包幹嘛?”陳曉問。
    “他們隻給三百兩,就想打發你們。我去把荷包拿過來,把他們的錢全拿了!”白蚺道。
    “你怎麽知道,他們給了我們三百兩?”陳曉問。
    “……”白蚺語塞。
    “你知道我們遇到什麽了?就說幫我們報仇。”陳曉繼續問。
    她叫白蚺出來的時候,隻是跟它說,讓它守著帳篷。其他事情,她一句話都沒講。
    白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之前陳曉方育遇到事情時,它在黑石裏修煉,沒有關注外界,按理說它應該什麽都不知道。
    “我……”白蚺遲疑了一下:“我在黑石裏都看到了。”
    “你不是曾經發誓說,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會私自偷看外麵?”
    黑石在陳曉身上,如果白蚺隨時隨地想看就看,那麽如果陳曉在洗澡、或是在上茅廁呢?
    白蚺語塞。它的確沒偷看,是方育告訴它的。
    “違背誓言,你該受到什麽懲罰?”陳曉道。
    白蚺沉默。曾經它發誓說:如果我敢私自偷看,你就砍了我的蛇頭。
    方育沒說話,他知道真相是什麽。不過剛才陳曉說“私自偷看”,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假如他和陳曉洞房,白蚺偷看……這個問題很嚴重。
    陳曉道:“我不砍你的頭,從今天起,你到白霧裏去。我什麽時候召喚,你再什麽時候出來。”
    進白霧,等於關小黑屋。一旦進去,會失去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除了能感受到靈魂還在,其他的,感覺不到。
    當然,其實進白霧也算不上什麽懲罰。對修煉者來說,浸浴在白霧中是好事,能夠全心全意修煉。但對白蚺來說,它不喜歡修煉,進白霧是件很痛苦的事。
    白蚺趴在地上,此時它想到個更好說辭,比如:是聽那些人談話知道的。總之無論如何,它不敢出賣方育。對方是能將它魂飛魄喪的人。
    “知道了。”白蚺沮喪的答應一聲,化作一道流光,回到黑石。
    方育全程旁觀沒說話,他當然不會替白蚺辯解。特別是在他意識到白蚺能隨時偷窺的時候。他甚至想著:要不要把它除了?
    不過,他相信靈獸的誓言。相比起不講誠信的人類,靈獸是最守信的。它們會真的實踐誓言,哪怕為此付出生命代價。
    “睡覺吧!”方育將帳篷門簾關好,轉身對陳曉道。
    “嗯。”
    陳曉應了一聲,找了個位置躺下。
    方育緊貼著躺下,伸手摟住她。
    陳曉沒有推開他的手,閉眼睡覺。
    其實,她一直對白蚺有所懷疑。一開始,它說方育是強者,後來又不承認說過。後來,它老勸她在方育在一起,說什麽感應到他是個好人。
    還有在南中縣客棧,它說方育去衝涼了,結果她一出來就撞在方育懷裏。
    陳曉懷疑他倆之間似乎有聯係,但是,是什麽樣的聯係?她猜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