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流放犯變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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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差頭看著跪倒一大片的流民,麵頰隱隱抽動兩下,最後隻得揚聲跟大家解釋。
“我隻是押解犯人的官差,若是在離開這裏之前遇到暴民,我會幫你們,但是你們還是得去找當地的縣令,讓他出兵剿滅暴民。”
聽了這話,流民們麵上露出一絲茫然。
當地縣令?
當地那些當官的,比他們這些流民跑得還快,這會兒怕是早就不知道躲去哪兒了。
宋差頭一看眾人反應,一顆心慢慢被揪成一團。
官員,平日隻知享樂,到了關鍵時刻就帶著銀錢逃跑,最後受苦的還是老百姓們。
宋差頭再說不出什麽話,隻是沉著臉,將第一個跪下的流民扶起來。
“都起來吧,我能護你們一時是一時。”
流民們也明白宋差頭已是仁至義盡,畢竟剛才宋和荊北寒他們站出來阻攔暴民的時候,流民們都看在眼裏。
他們本可以什麽都不管直接走的,可卻還是挺身而出,幫他們脫離暴民的魔爪。
“多謝官差大人。”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艱難站起,躬著身子向宋差頭道謝。
宋差頭沒說什麽,隻是帶著荊北寒幾人,坐在了距離荊家人不遠的位置。
他給了心腹衙差一個眼神,讓他們裝作不認識他們幾人。
心腹衙差立即明白宋差頭的意思,低聲告訴了另外幾個衙差,讓他們提醒一下荊家的人,以免破壞了宋差頭的計劃。
宋差頭那邊,他正低頭詢問荊北寒和左星顏的指示。
“荊少爺,您是覺得,那些暴民混進了流民中嗎?”
荊北寒沒有說話,一雙冷沉的黑眸掃視著流民,試圖在其中找到可疑的人。
一旁的左星顏幫荊北寒回應宋差頭。
“那些暴民是往這個方向逃的,按照他們的速度,指定是追上流民了,他們這樣凶惡之人,絕不會輕易放過流民。”
“咱們殺了他們的老大,暴民們定然也不會跟咱們善罷甘休,所以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匿在流民群中,找機會暗算咱們。”
宋差頭恍然大悟,“那流民們說沒看到他們,莫非流民中早就有了暴民的奸細?”
左星顏搖頭,“也有可能,流民們對暴民又恨又怕,自然就會有人為了保命投靠暴民。但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這些暴民是在流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混進來的。”
畢竟暴民們曾經也是流民,他們穿的衣服也髒亂破舊,隨便一散開,三五成群混進流民隊伍裏,還真沒人認得出來。
畢竟大家都是逃難的,誰有心思去記住身旁的人是不是生麵孔。
“如果真有奸細反倒好說,抓住一個,咱們就能審問出其他人。”左星顏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就怕是後麵那種可能,就連流民自己都不知道身邊已經混進了惡魔。
“誒?咱們不是抓到兩個暴民嗎?”
宋差頭忽然想起被抓住的那兩個暴民,趕緊過去和荊延年一起把倆人拽過來。
那兩個暴民被抓了也絲毫沒有懼色,梗著脖子一臉囂張。
“接下來,我們問你們答,若是有半點不配合,我就切下你們一截手指,一段一段切,一直不配合就一直切,聽懂了嗎?”
左星顏說完,輕輕抬手,一道無形的風刃就凝聚在掌心。
風刃卷起的冰冷氣流像是尖刀一般,瞬間就將暴民垂在臉頰邊的發絲切斷。
暴民本想硬氣地告訴左星顏別想從他嘴裏得到半點東西,可發絲被切斷的一幕,嚇得他一哆嗦。
“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饒是如此,暴民還是很嘴硬。
左星顏環視四周,他們幾個人所在的位置在流民群邊緣。
那些流民聽不清他們說話,隻有零星幾個流民好奇地往這邊看。
一旁的荊延年瞬間領會了左星顏的想法,直接起身擋在左星顏身旁,阻隔了那幾個流民好奇的視線。
左星顏給了荊延年一個讚賞的眼神,“延年真懂事~”
“嘿嘿!”在軍營裏被士兵們私下稱冷麵小將的荊延年,到了左星顏這裏,一句誇獎就讓他變身傻小子。
荊北寒皺眉,似乎有些不滿左星顏隻誇荊延年,他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身子,也幫左星顏擋著。
甚至他還特意回頭冷冷瞥了那些流民一眼,警告他們別亂看。
流民嚇得渾身一激靈,趕緊低頭不敢亂看。
跟著官差大人的那個小夥子,怎麽眼神看上去比暴民頭子還可怕嗚嗚!
左星顏扭頭笑眯眯看著兩個暴民,“你們護著離開的那個人,是什麽身份?”
“我不會說的,你,你這妖女有能耐就殺了我!”
在暴民看來,左星顏操控無形的東西就能攻擊人,指定是妖怪!
妖女?左星顏嘴角抽搐兩下,“別亂說!本小姐可是人!”
“管你是什麽!我不可能出賣我的同夥!”暴民嘴比鴨子嘴還硬。
左星顏噗嗤一聲笑了,“你也知道是同夥不是同伴哈?”
“你!”暴民氣得差點咬了舌頭,他惡狠狠瞪著左星顏。
另一個始終不出聲的暴民終於看不下去,用胳膊懟了懟身旁的同伴。
“別理她,隻要咱們不開口,她就問不出半點東西。”
這時,那個暴民才反應過來,趕緊閉緊了嘴巴。
“唉,以為不說話我就沒辦法了?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吧?我可從來不騙人,若是不想被切成一片一片的,我勸你們趁早交代。”
左星顏再次凝聚風刃,並且讓宋差頭把暴民的手摁在了石頭上。
“你不敢!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我就跟那些流民說你們也是暴民,你們剛才說的話都是騙他們的!”
暴民有些慌了,趕緊威脅左星顏。
“哦喲,我好害怕~”
左星顏捂著胸口輕輕拍了拍,隨後又說:“我既然敢對你用刑,你以為我不會讓你閉嘴嗎?相信我,我有辦法讓你一丁點聲音都傳不出去。”
她說的是傳不出去,而不是發不出來。
荊北寒心裏一凜,一直在他心裏的疑惑,忽然就破開了一個口子。
有一個大膽又離譜的猜測,從他心底冒出來。
“你,你什麽意思?”暴民愣住。
左星顏仍舊笑著,她沒回答,隻是抬手輕輕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