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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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大約二十歲的模樣,容貌清秀,邊哭邊道:“奴家與夫家住在龍頭山,前兩日那賊人領著仆從來到山中遊玩,晚上不及返回,便央求當家的容許他們借住一晚,當家的不忍他們在山野露宿,便好心收留了他們一夥,哪知那賊人趁著夜色將奴家擄了去,強要了奴家的身子...嗚嗚...”
    胡小玉氣得眼中火苗四濺,見床腳掛著一套女子的衣裳,便取了來交給女子穿上:“你便沒有尋機逃出去嗎?”
    那女子泣道:“奴家心裏怕得很,但也沒放棄逃生的機會,隻是那賊人精明得很,白日裏將我綁在馬車上,不允許我拋頭露麵,到客棧時將我卷入錦被之中,由仆從扛著,悄悄送入房中,趁夜深之際,便讓我,讓我...”麵紅耳赤,說不下去了。
    胡小玉氣道:“那掌櫃的便沒起疑心,他是瞎子不成?”
    那女子道:“那賊人是個富家公子,他對客棧挑挑揀揀,處處嫌棄,又向掌櫃的扯謊道,自己睡不慣客棧的床,掌櫃的隻以為這位公子嬌生慣養,縱使有疑心,看在錢的份兒上,也便不了了之了。”
    胡小玉抓住她的手:“姐姐,你莫要害怕,咱們有大俠相助,你現下安全了。”
    那女子從床上下來,撲通跪倒在地:“感謝大俠仗義出手,三娘無以為報,給您老磕頭了。”
    穀雨連忙推辭:“言重了。”
    那女子又向胡小玉叩頭道:“姑娘,你是好人。”
    胡小玉慌得手忙腳亂,將她攙起:“姐姐,你說的哪裏話,常言道窮人幫助窮人,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小妹是個跑江湖賣藝的,沒什麽本事,想要脫離苦海,還要大俠幫忙。”
    三娘眼巴巴地看向穀雨,穀雨沉吟片刻道:“龍頭山據此有多遠?”
    “奴家不知道,”三娘搖了搖頭,淚水再次流了下來:“那晚當家的被那賊人一頓毒打,我離開時他已昏了過去,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也不活了。”
    穀雨聽得氣悶,胡小玉安慰道:“掌櫃的在此地經營多年,他一定知道,姐姐,你現在什麽也別想了,先把自己照顧好,你餓不餓?”
    三娘點點頭,穀雨將門打開,眾人在外聽了多時,齊齊看向三娘。
    三娘難為情地別過頭去,穀雨比了個手勢,眾人悄悄退去,默契地將韓明章圍了起來,韓明章色變道:“你們想做什麽?”
    那邊廂鄒大哥領著人闖進屋內,搜了個底朝天,那老參卻如憑空消失了一般,鄒大哥又是憤怒又是傷心,自己坐在大堂一角垂頭喪氣,同伴們低聲安慰,隻不過幾人都不善言談,反複便是那麽幾句,鄒大哥目光遊移,仿佛丟了魂一般。
    穀雨定定地看了韓明章半晌,向大光頭道:“可有多餘的房間?”
    “有。”大光頭幸災樂禍地看著韓明章。
    段西峰努了努嘴:“各位弟兄,請吧,換個地兒說話。”
    韓明章站在門內,怨毒地看著穀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穀雨道:“三娘說的話屬實嗎?”
    韓明章冷笑道:“她有心勾搭我,我和她不過是歡場做戲,各取所需。”
    穀雨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那名偷襲者與眾仆人站在韓明章身後,忽地出聲道:“韓將軍不見了少爺,自然會出來找的,爾等身懷武藝,一看便知絕非良善之輩,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如何?”
    穀雨淡淡地道:“韓將軍威名赫赫,乃李將軍麾下得力幹將,想不到養出的兒子禽獸不如,真真令人歎息。”
    那偷襲者點點頭,向著穀雨道:“希望你能承受得了代價。”
    “鵬輝,與他廢什麽口舌,”韓明章攔住了他,冷笑道:“他一個鄉野村夫能翻出什麽風浪,難道便將咱們囚禁一輩子嗎,靜靜等著便是。”
    房門緩緩關上,穀雨上了鎖,將鑰匙丟給牛大力:“牛大哥,看住了。”
    牛大力將鑰匙掖在懷中:“你想怎麽辦?”
    麵對這樣一塊燙手山芋,穀雨也難過得很,辦也不是,不辦更不是,撓了撓頭:“我還沒想好。”
    牛大力啞然失笑:“韓文斌將軍在遼東鎮舉足輕重,李如鬆將軍對其甚為倚重,這件事處理不當,恐怕咱們連鴨綠江都過不去。”
    穀雨笑道:“柿子要撿軟的捏,難辦的暫且放一放,眼下卻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大光頭果然是本地的地頭蛇,一聽他提起龍頭山便道:“龍頭山下有一條龍涎河,傳說是天上的龍王爺口中涎水匯集而成,這河中有一種魚名叫沙塘鱧,體長過丈,通體金鱗,夜晚發光,據說正是龍子龍孫幻化而成,十裏八鄉的都知道,更有人慕名而來,不過卻沒聽過有人當真釣到過,”轉向三娘:“你家那地方便在龍頭山上,村戶不多,我倒是知道。”
    招手喚過一名夥計充當向導:“六子也是本地人,平日裏便經常在龍頭山釣魚捉鳥,讓他跟你們走一趟。”
    穀雨大喜過望,三娘也終於有了笑模樣,她於夜間被匆匆擄走,衣衫單薄,胡小玉自告奮勇,回房中拿出皮氅讓三娘穿了,三娘連忙推辭:“這皮氅貴重得很,我可不能收。”
    胡小玉嗤地一笑:“你倒是識貨,誰說要送你了,我跟你一起去,你到家後便還給我不就好了?”
    三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那笑意如驚鴻一瞥,迅速被愁容所取代。
    穀雨訝道:“你也要去?”
    胡小玉道:“她一個弱質女流,不明不白地失蹤幾日,末了是被一個陌生男子送了回去,她當家的如何想?”
    穀雨在額頭上拍了一記:“是了,還是你想得周全。”
    胡小玉嬌俏地白了他一眼,那邊廂彭宇也湊熱鬧:“我也去。”
    大光頭卸下門板,用力推門卻推之不開,穀雨走到他身邊,兩人齊力推門,那門板顫巍巍開了道縫,穀雨探頭向外看去,臉色一下子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