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崔家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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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家中心一處小院內,崔秉群正坐在一顆桃樹下拿著茶荷將幾片鳳鳴毛尖送入茶壺,邊上銅爐中水已燒得滾燙。
    張子默推門而入,徑直坐在了崔秉群對麵,守在外麵的修士連忙將門關上。
    崔秉群倒水燙壺洗茶,茶道動作一氣嗬成,為張子默倒了一杯茶,盡顯大家風範。
    張子默伸出食指與中指並攏輕輕敲了三下,端起茶被觀其色澤聞其清香這才飲下。
    一個倒茶一個喝茶,直喝完三泡後,崔秉群這才放下茶壺,“此乃鳳鳴毛尖,不知許公子可滿意?”
    張子默笑道:“崔家主茶藝精湛,此茶也好,讓人回味無窮啊。”
    崔秉群凝視著張子默,“古人講先禮後兵,禮數已經做足,接下來就算和許公子動刀兵,想必許公子也不會怪罪在下。”
    張子默道:“怪罪自然是不會怪罪,隻是我不明白崔家主是因何事要與我大打出手?”
    崔秉群冷哼一聲,“許公子莫非是在說笑不成,我那兩個兒子因你而死,許公子難道敢做不敢當?”
    張子默平靜道:“我也不想與你爭辯,不錯,你那兩個兒子的死是我指使的,可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崔秉群怒極反笑,“你殺了我兩個兒子,還要我謝你,真當我崔家好欺負不成?”
    張子默把玩著手中茶杯,“你一死,三子奪位,崔家必亂。我替你做出選擇,崔家從此安穩,這難道不是好事?”
    崔秉群怒喝道:“你想要掌控崔家,簡直是癡心妄想。我還怕你沒有膽子來呢,現在正好為我那兩個死去的兒子報仇!”
    崔秉群手掌一抬,天地靈炁源源不斷湧來,以他天仙境的修為,隻要動一動手指張子默便會死無葬身之地,“你還有何遺言?”
    張子默笑道:“按理說,你都快死了,我應該配合你演一下。隻是你茶泡得不錯,我覺得還是該尊重你一下。你我彼此心知肚明,不如坐下來好好聊聊。”
    崔秉群抬手許久,最終還是無奈地坐了下去,咬牙道:“若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我一定會殺了你為我那兩個兒子報仇。可作為一個家主,我不僅不能殺你,還得倚仗你。你若是死了,我那個傻兒子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奪了位置。是你,講我逼到了這樣的境地!”
    張子默笑道:“其實你若是舍得讓別的人接手家主,快意恩仇一回也不是不可以。”
    崔秉群苦澀一笑,搖了搖頭,“對一個世家,尤其是一個世家的家主來說,憤怒和衝動是不應該存在的,無論發生了何事,都要以利益為重。你身邊有一個很強的人跟隨,即便我全盛時期也不是對手,更別提如今我已經快死了。我若是對你出手,恐怕還沒碰到你就會死在他的手下。這樣的力量,不可能是許家能擁有的。我曾聽說有一個遍布天下的神秘組織,想必你就是其中一員,而且身居高位。我正值盛年,外人都不明白為何我大限將至,隻有我自己知道原因。我三年前才發現自己中毒,可那個時候毒已深入骨髓回天乏術。這個毒是你們下的,而這個局在更早的時候已經布下,隻等你來接手。”
    張子默歉然一笑,“抱歉,我隻知道他們有能力讓你死得快一點,還真不知道他們老早就給你下毒了。若是這樣,你更應給殺了我報仇才是啊。”
    崔秉群麵容越發苦澀,“你一直在激我出手,是想趁機滅了崔家?我毫不懷疑你的組織有這個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我兩個兒子,又能潛入我身邊下藥讓我發現不了,崔家肯定有不少你們的棋子。可你若是想對崔家動手,又何必花這麽大力氣扶我那個蠢兒子上位?”
    張子默微微搖頭,“你想多了,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對你崔家不感興趣,隻是想借你崔家的力量一用。若是不能為我所用,毀了最好。”
    崔秉群道:“你能保證,事後你不會動崔家嗎?”
    張子默笑道:“崔家主,你也是一家之主,這樣幼稚的話就不用說了。言語沒有任何作用,隻能看你願不願意相信了。”
    崔秉群死死地盯著張子默,“你若是不守信用,我崔家就是和你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你得逞。”
    “茶已喝完,在下告辭了。崔家主左右也是個死,不如就今天吧,我真的很趕時間。”張子默放下茶杯走了出去,沒有離開,隻是靠在一棵樹下靜靜等待。
    守在門外的修士連忙衝了進去,片刻後又衝了出來,不多時崔家的宗族子弟便聚在了院外,心中都有預感今日有大事要發生,皆屏息凝神等待。
    崔秉群逐漸虛弱的聲音響起,“今日,我將家主之位傳給第三子崔本樂,望各位勠力同心,好好輔佐吾兒。若外人想顛覆崔家,務必團結一……”
    崔秉群話未說完,便一頭倒在了地上,氣息全無。
    “爹!”崔本樂驚叫一聲,連忙衝進院中。
    “家主!”
    “老爺!”
    ……
    哀嚎聲很快便回蕩在整個崔家,無論真心與否,起碼聲勢浩大。而崔本樂更是哭得數次昏厥過去,旁人怎麽勸也勸不住。
    直到將崔秉群的遺體收斂,崔本樂眼中哀傷這才漸漸消失,安排著治喪事宜,著實過了一把家主的癮。
    而張子默從始至終,隻是在一旁靜靜觀看。
    直忙到傍晚時分,崔本樂這才騰出空來,到了張子默麵前深深一拜,“許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今後許兄但有所求,兄弟我無所不應。父親剛剛仙逝,我實在忙不過來,改日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
    張子默道:“按理說今日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該麻煩崔兄,可我今日的確有事求崔兄,這才等到了現在。”
    崔本樂拉住張子默的手,眼中笑意簡直要溢出來一般,“許兄客氣了,你我兄弟誰跟誰,但說無妨。”
    張子默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借崔家的一些卷宗一觀,不知方不方便。”
    “自然是方便,許兄隨便看。”崔本樂微微招手,那曾經在張子默遭遇刺殺時出現過的駝背老者便連忙走來,“陳伯,麻煩你拿著我的令牌,帶許兄去藏書閣。”
    駝背老者沉聲道:“少爺,哦不,家主,藏書閣裏都是崔家的秘辛和不外傳的功法神通,怎麽能讓外人進入。”
    崔本樂擺手道:“無妨,許兄不是外人,你帶他去吧。許兄,我實在是太忙了,就不陪你了。”
    駝背老者猶豫片刻,還是默默地帶著張子默離去。
    藏書閣內,張子默轉來轉去,從頭到尾翻了個遍,讓跟在後麵的駝背老者始終摸不清他到底想查什麽。
    崔家外,已是深夜,張子默坐上馬車,聽著崔家裏麵傳來的哀嚎,哼起了小曲,“戊巳。”
    “我在。”
    “我說,你記。魏錦山,魏慶洲,魏瀾……”
    張子默一口氣說出了上百個名字,戊巳也隻回了一句:“我記住了,要怎麽做?”
    “這些人,我要活的,一個都不能死!”
    “明白。”
    “周興,下一個地方,花滿樓。”
    “是,公子。”
    花滿樓內,雖是深夜依舊燈火通明,那迎客的侍女看到張子默後,連忙將張子默迎了上去。
    張子默剛上九樓,朱媽媽便迎了過來,“哎喲許公子,這是哪陣風把你吹過來了。”
    如今白帝城誰人都知崔本樂接任家主,這一切都跟許青山有莫大的關係。此時許青山這個名字在白帝城,雖不是世家公子,卻勝似世家公子。
    張子默將朱媽媽拉到一旁,傳音道:“我來此,是要見一個人。”
    朱媽媽立刻會意,招呼眾女好好招待張子默,便連忙離去。一同迎出來的,還有花遷月,看向張子默的眼中充滿了複雜。
    張子默坐在大廳中,遣散眾女,獨獨留下了花遷月,“陪我喝一杯。”
    花遷月低著頭不斷為張子默倒酒,始終沉默不語。
    張子默自顧自地喝著酒,直到朱媽媽過來遞了個眼神,這才起身離去。
    朱媽媽房間內,魏星河拿出兩壺酒,將一壺推給了張子默,“我知道你好酒,這次一人一壺,都有的喝。”
    張子默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酒,閉目哼起了小曲,也不說話。
    魏星河本打算讓張子默先開口,可看張子默這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隻能率先開口:“先前是我小看你了,看來許家即便是衰落,依舊不容小覷。這下,我們可以談談合作的事了。”
    張子默依舊閉目飲酒,“條件。”
    魏星河道:“滅了崔家,支持我當家主,我助你許家成為世家。”
    “不夠。”
    魏星河眉頭一皺,“這是我們之前便談好的條件。”
    “那是之前。”
    魏星河眼睛一眯,“獅子大開口,不怕被撐死?”
    張子默緩緩睜眼,笑道:“哎呀,你說若是過幾天你那個哥哥來找我請我解決你,以咱們的交情,你說我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
    魏星河當即怒道:“你在威脅我?”
    張子默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魏兄莫生氣,買賣不成仁義在。魏兄既然不願意,在下告辭便是。”
    眼看張子默伸手要去開門,魏星河終於開口:“說說你的條件。”
    “我要花滿樓,還有一個人。”
    魏星河猛地抬頭看著張子默,“你到底想幹什麽?”
    張子默笑道:“這個魏兄就不用操心了,魏兄若是答應,等解決了崔家的事後,我保證魏家的家主一定是你。”
    “此話當真?”
    “當真。”
    魏星河沉思許久,咬牙道:“好,我答應了!”
    花滿樓外,張子默在一眾女子不舍的目光中離去,坐上了馬車,看著馬車中的那個被黑袍包裹的嫵媚身影,“我猜你肯定覺得很突兀和意外,畢竟剛剛,我們還沒有什麽好說的。”
    那黑袍女子放下衣帽,露出了那張勾人心魄的眼眸,“的確很意外,不過還是要多謝公子助我脫離苦海。”
    張子默戲謔道:“也許脫離這個苦海,會落入更大的苦海裏。”
    “這是公子的賞賜,奴家甘之如飴。”
    馬車緩緩行駛,到了街頭後便停了下來。不久後,那有修士看護的花滿樓突然起火,火苗眨眼間化為火海將整座花滿樓淹沒。
    張子默掀開窗簾,那火光在眼睛中不斷搖曳,可眼神卻逐漸堅定了起來,“真是一場大火啊。”
    那黑袍女子突然將張子默擠開,看著那富麗堂皇的花滿樓就這樣付之一炬,麵色瞬間蒼白,“怎麽會這樣!”
    張子默平靜道:“這一切,自然是因為你。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死了,明白了嗎?”
    黑袍女子眼中複雜情緒很快便消失不見,以嚴肅的聲音回道:“我明白了,公子。”
    張子默這才注意到黑袍女子手中緊緊握著的百寶袋,“這裏麵裝的都是你的積蓄?”
    黑袍女子自嘲一笑,“我沒有清月姐姐那樣的魄力,也沒有她那麽好的運氣。這些錢也許在公子看來很髒,但都是我的辛苦錢,也是我活下去的本錢。”
    張子默放下窗簾,輕輕敲了一下窗沿,馬車這才開始行駛,“你還是處子身,這錢倒也不算髒。而且就算髒又如何?笑貧不笑娼這句話我還是知道的。”
    內院,張子默剛打開院門,便看到坐在石桌上互相依靠的清月和藍蝶,“怎麽還不睡?”
    清月連忙起身,挽著張子默的胳膊,撒嬌道:“夫君不回來,我怎麽睡得著?”
    張子默無奈道:“有人呢,嚴肅點。”
    清月這才看到張子默身後的身影,隻是黑夜中卻看不清相貌,“這位是?”
    黑袍女子緩緩向前,走到燭火下,掀開衣帽,微微欠身,“見過姐姐。”
    清月麵色一下複雜起來,“花遷月,怎麽會是你?”
    花遷月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公子將我帶回來的。”
    清月眼神突然恢複平靜,“這樣啊,既然來了就好好住著吧。”
    花遷月詫異道:“姐姐不怕我爭寵?”
    “我夫君,我了解。”清月再次挽住張子默的胳膊,不去再看花遷月,“夫君吃飯了沒有?”
    “還沒呢,在崔家待了一天,一個個眼淚都快哭幹了,我一個人吃飯不合適。”
    藍蝶連忙衝進廚房,“公子等一等,菜馬上熱好。”
    張子默坐在石桌上大快朵頤,見花遷月不知所措地站在遠處,這才放下筷子,“樓上空房間你隨便選,藍蝶,你去幫她收拾一下,缺什麽就添。”
    藍蝶跟了清月這麽久,自然是不喜歡花遷月的,可還是走到花遷月身前為其帶路,“姑娘,請。”
    花遷月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張子默。
    “怎麽了?”
    花遷月低聲道:“我肚子也餓了。”
    張子默一拍腦袋,笑道:“怪我疏忽,以為你不餓,快請快請。”
    花遷月坐在張子默對麵,剛吃了一口便抬頭看著清月,隨後才壓下心中波動繼續吃飯。
    這菜是清月做的,哪怕時隔多年,她也一口就能吃出來。那個時候,她們是多好的姐妹啊,一起練琴棋書畫,一起去廚房偷吃,一起挨罰,一起躲在柱子後麵偷偷看那些英俊的公子哥。
    隻是可惜,因為一個花魁的名頭,讓二人關係破裂至不可修複。
    花遷月越吃便感覺鼻子越酸,忍著眼淚默默將飯吃完便隨藍蝶上了樓,住在清月樓下。
    院中隻剩二人,張子默看著不斷給自己夾菜的清月,“你不問問我帶她回來幹什麽?”
    清月搖頭道:“不問,夫君肯定是有事要做。”
    “那萬一我是帶她回來玩呢?”
    清月杵著下巴含情脈脈地看著張子默,“夫君開心就好,夫君若是願意三妻四妾,說明我也有機會了。”
    張子默差點將口中飯噴出來,“對我這麽放心?”
    清月依舊是那深情模樣,“當然放心,我知道夫君不是隨便的人。”
    張子默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眼神,飯也沒吃完便快速上了樓。
    房間內,藍蝶正給花遷月收拾房間,而一向習慣了被人伺候的花遷月竟也主動幫著收拾。
    張子默突然走了進來,“藍蝶,你先出去,我有事和她說。”
    “哦。”藍蝶連忙退了出去把門關上,轉頭便看見躡手躡腳走過來的清月,清月給藍蝶比了個噓的手勢,耳朵湊到門外仔細聽著裏麵的動靜。藍蝶見狀,也跟著聽了起來。
    以張子默的靈識,自然是知道二人在外麵的,靈識散開將聲音隔絕,這才看向花遷月,“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花遷月給張子默倒了杯水,坐在張子默對麵,“公子想談什麽?”
    張子默笑道:“有些事還是現在說出來好,免得過幾天熟了不好開口。”
    “公子請說。”
    “我想知道,我第一次去花滿樓時,你就願意與我過夜,究竟是因為什麽?”
    “因為如果能得公子歡心,便有可能嫁入豪門,地位自然是扶搖直上。”
    “現在怎麽這麽坦誠?”
    “如今已是公子的人,不敢不坦誠。”
    張子默審視著花遷月,“即便是現在,依舊想要嫁給我?”
    “是。”
    “為什麽?”
    “因為公子有雄才大略,未來必能恢複許家世家身份,能嫁給公子,便是世家之人,從此有了依靠。”
    張子默突然起身走到花遷月身前,勾起那雪白的下巴,“我想知道,像你這樣隻想上位,會有真心喜歡的人嗎?”
    花遷月苦笑道:“對風塵女子來說,喜歡太過奢侈。有幾人能像清月姐姐那樣執著,一次貪歡,便是沉淪。而像公子這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公子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隻想往上爬的人,很卑劣?”
    張子默笑道:“像你這樣目標明確的人,應該不需要尋求我的認同。我不僅不覺得你卑劣,反而還很欣賞你。世家兒媳對你來說,還是太低了。你既然想向上爬,我便給你一個向上爬的機會,隻要你足夠聰明,你會成為讓人仰視的存在。”
    “多謝公子。”
    張子默道:“先別急著謝,在這之前,你需要先成為我的女人。”
    花遷月褪去衣裙,側躺在床榻上,直勾勾地看著張子默,“聽憑公子吩咐。”
    張子默目光平靜,在屋中掃視一圈,在木架上拿過一個玉杵放在花遷月麵前,“用這個。”
    花遷月眼中充滿錯愕,而後便眼神暗淡,“原來卻是我想多了,看來公子是有大事要做。”
    那幹淨的棉被上墊著的紗巾,最終還是染上了血跡,花遷月小心翼翼地將那紗巾收起,淒美一笑,“公子現在滿意了嗎?”
    張子默目不斜視,為花遷月蓋好被子,“出了這個院子,以後無論誰問……”
    花遷月立馬接上,“無論誰問,我都把自己交給了公子。”
    張子默走到門邊,“你會有一個廣袤的舞台,祝你爭個光芒萬丈。”
    房門突然打開,清月一個踉蹌撲入張子默懷中,眼中充滿尷尬。隻是在看到那散落一地的衣裙和紗簾後躺著的那個人後,淚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張子默輕歎一聲,將門關上,摸了摸藍蝶的頭,“不早了,趕緊去睡覺吧。”
    藍蝶再怎麽懵懂無知,也能感受到這凝重的氣氛,連忙上樓跑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清月痛苦地看著那個鬢生白發的少年,默默地跟著上樓,淚水不斷滴在了那木梯上。
    躺在床上的花遷月,聽著上樓的腳步聲,伸手一陣摸索,將那玉杵緊緊抱在懷中,終於是忍不住默默哭了起來。
    房間內,張子默沒有像往常一樣修煉,隻是坐在桌邊喝著酒。清月一回屋便躲進被子中,隱隱有哭聲傳出。
    良久,清月突然起身,一把奪過張子默手中的酒壺,“天天喝酒,不怕把自己喝死。”
    張子默道:“我其實不喜歡喝酒,我隻是想弄明白我家那個老頭子喝酒時在想什麽。”
    清月這才將酒壺還了回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就知道你嫌棄我髒,你寧願碰她也不願意碰我。”
    “我沒碰她。”
    “我不信,她那麽好看,你會忍得住?”
    “那你那麽好看,難道我碰過你?”
    “我不管,你就是嫌棄我。”
    張子默長歎一聲,將壺中酒喝完,坐在了自己床上,“我已經解釋過,信不信是你的事。”
    清月一愣,連忙坐到張子默身邊,可憐兮兮道:“夫君,我錯了。”
    張子默躺了下去,拍了拍邊上的位置,清月連忙靠在張子默懷中,張子默拍了拍清月的肩膀,“你說,現在的生活好嗎?”
    “挺好的,有夫君,有家。”
    張子默微微一笑,看著窗外那皎皎明月,“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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