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妮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好半晌。
    她將手機撿起來開機，猶豫了許久之後，她終於還是輸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他們上次見麵，已經是兩三年之前了，那次因為艾薇絲，兩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她將他給拉黑了。
    雖然不再聯係，但是那個男人的號碼早已刻入骨髓。
    電話撥出去，很快就接通，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朱妮？”
    她笑了：“看來，你還沒有刪掉我的聯係方式，我在京城，我們見一麵吧。”
    “你怎麽會在京城？”
    “季連，你對我是不是太漠不關心了一點，我在京城都好幾天了，你竟然都不知道？”朱妮苦笑，“我們之間糾纏了這麽多年，也該有個了斷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季連冷聲道：“還是我去找你吧。”
    朱妮沒有走，就在公寓裏靜靜等候著。
    不到二十分鍾，林清月就看到裹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進了小區，徑直上樓。
    她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季連的步履很快，他直接衝到了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朱妮將門拉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無法控製情緒，撲進了男人懷中，聲音帶著委屈：“我還以為你不會來見我……”
    季連帶著她進去，將門一腳給踢上。
    他按著她的肩膀，一字一頓道：“你來京城幹什麽？”
    “嗬，這就得問問你的女朋友艾薇絲了！”朱妮冷笑起來，彎腰將茶幾上的一疊照片砸在了男人臉上，“這就是你無條件維護的女人，她竟然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熱吻，她出軌背叛你了，竟然還把我抓來軟禁威脅……”
    季連的眸子一沉：“你說，是艾薇絲將你抓來京城的？”
    “怎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相信艾薇絲是個什麽垃圾貨色嗎？”朱妮怒吼，“你可以喜歡別人，但是我不允許你喜歡這種賤人！季連，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季連扭頭環視這個屋子，嶄新的裝修，看不出什麽可疑之處。
    他邁步往臥室裏走。
    卻被朱妮抓住了手臂：“水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會害你的，艾薇絲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你跟她分手好不好，求求你了……”
    季連將她的手給甩開：“竇雲，該清醒的人應該是你。”
    竇雲，是朱妮小時候還沒成為孤兒的名字，一聽到這兩個字，她就想到了父母，捂著臉低聲哭泣起來。
    “我燒了你家的房子，殺了你親生父親，間接害死了你親生母親，你愛上我這種人，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悲劇！”季連目光陰沉的盯著她，“京城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我讓人立即將你送回去。”
    “送回去？回哪？回那個充滿了金錢和肮髒的地方？”朱妮笑起來，“我這具身體，萬人騎過，確實配不上你，你嫌棄我也正常！不過，我不走了！我憑什麽要在最底層的地獄裏活著！我明明什麽都沒做錯，我憑什麽要遭受這樣的折磨！季連，我不會再愛你了！我要重新開始生活！”
    她將眼淚逼回去，轉身跑了出去。
    季連陰鷙的眸光浮現出一絲的鬆動。
    他摸出手機，沉聲道：“盯著朱妮，讓她過幾天自由日子，七天之後，將她送回去。”
    她沒去過地域，所以才會覺得，邊境線的生活是地域。
    一旦她體驗過他的生活，就會知道，她現在是多麽的幸福。
    他也想問，他明明沒有做錯過任何事，為何會遭受如此多的折磨。
    他也想知道，究竟什麽時候，他才能重新開始過上正常的生活。
    季連眼中的脆弱一閃而逝，很快，就又被陰鷙取代了。
    他邁步走向臥室，臥室裏都是朱妮生活留下來的痕跡，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線索。
    他眯起眼睛，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去查查，這套公寓在誰的名下……”
    “季先生，是想找我嗎？”
    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季連猛地回頭，回頭的同時，右手如疾風一樣伸出去，直鎖林清月的喉頭。
    林清月動作輕巧的避開，她一個翻身，到了臥室大床的另一側。
    她勾了勾耳邊的發絲，輕笑道：“季先生不是在找公寓的所有人嗎，就是我。”
    季連拉低了帽簷，那眸光從狹窄的縫隙裏射出來，帶著危險性，他冷聲道：“你是把朱妮軟禁在此處？”
    “怎麽能算軟禁呢，若我真的想軟禁她，你就不會在這裏了。”林清月勾唇，“季連，季先生，聽說你進了很多次整容院，是否能讓我看看你長什麽樣呢？”
    她話音剛落的同時，整個人一躍而起，兩隻手朝季連的帽簷而來。
    季連被逼的連連後退。
    他慢半拍動作，擋住了林清月襲來的手，用力捉住她的手腕，卻被她輕巧的逃了出去。
    林清月換了個方向，再次出手，扯住了季連的帽簷，動作迅猛一扯，黑色的帽子就被她扯下來了。
    她終於看到了眼睛以外的部位，是光潔的額頭，不知道是整了多少次，才能讓額頭恢複的這麽好。
    “你還真有兩下子。”
    季連的聲音透著陰冷。
    他的手伸向後背，突然掏出來一把槍，直接對準了林清月的眉心。
    他一步步上前，黑洞洞的槍口抵住她額心，一字一頓：“單槍匹馬就敢來找我，我看你是找死！”
    林清月絲毫不懼，她握著槍口，緩聲道：“在我死之前，季先生能不能讓我做個明白鬼呢，我男朋友燕肆年的第一人格被抹殺，是不是你做的？”
    季連笑了：“有功夫，還有腦子，最關鍵的是還長得好看，你這樣的女人，竟然會做燕肆年的女朋友？”
    “你是嫉妒燕肆年對嗎？”林清月連生質問，“嫉妒他是燕家四爺，嫉妒他是天之驕子，嫉妒他生下來就擁有這一切，而你，是一個孤兒，還是一個渾身被燒傷了的孤兒。在求學階段，你被同學排擠，後來出國，你連學都不上了，竟然拿著公費留學資金去整容……你為這張臉，奔走了十餘年，可到了如今，你還是不願意讓大家看到這張臉……其實，你是自卑，看到天之驕子燕肆年，你那種自卑感就更強烈了……”
    “砰！”
    一聲槍響。
    季連將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打下來了，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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