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木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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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靖一路飛縱,下了華山。
    那匹在小城買來的黑馬還在原地溫順的等著。
    “久等了啊,馬兒。”韓靖笑著拍了拍馬頸,翻身上馬,找到去太原方向的路,晃晃悠悠的往前趕去。
    下一個目的地,是日月神教黑木崖,在太原府平定州。
    韓靖一邊趕路,一邊鑽研起獨孤九劍。
    獨孤九劍的劍譜總共三千字,風清揚的注解和感悟也有近千字。
    韓靖細細讀了兩遍,便將獨孤九劍了然於胸。
    獨孤九劍。
    總綱取自《周易》,是金係武學中劍法的巔峰絕詣,其中變化森羅萬象,莫可難當。
    分為,總決式,破劍式,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
    總決式是諸般變化機要,中間七式不分高下,領悟的變化越精深,見識的武功越多,破起諸般武學兵器便愈發得心應手。
    最後一式破氣式,專破上乘內功,講究神而明之,存乎一心,是以弱勝強的關鍵技法,比前麵八式都要難上許多。
    總得來說,獨孤九劍是一門有門檻的劍法,首重悟性,資質普通者,即便得到了,也難有很高的造詣。
    令狐衝的悟性是金係主角中數一數二的,一個晚上,能將獨孤九劍前三式用的像模像樣。
    韓靖的悟性比他隻高不低,領悟起獨孤九劍,自然快上許多,縱然是最後一式破氣式,對他來說,也不過小費半日功夫便已領悟。
    這固然與他超乎尋常的天資有關,更是因為他本就自創出破氣術,大道殊途同歸,兩者之間有一定的相通之處,領悟起來自然事半功倍。
    數日後,黃昏時分。
    韓靖隻身進入平定州。
    平定州正是日月神教勢力蔓延極深之地,時常有堂主和長老駐守,官府在此處的地位十分尷尬,作用微乎其微。
    大街上,隨處能見到日月神教的教眾三三兩兩的橫行而過,趾高氣揚。
    韓靖找了一家酒樓用飯,順便探聽日月神教的消息,畢竟,他隻聽說過黑木崖,具體位置並不清楚。
    大堂裏,火光通明,除了一些普通食客,還有一桌日月神教的教眾聚在一起吃酒,韓靖坐的位置離他們較遠,但以他的耳力,想要聽清楚他們的交談簡直不要太容易。
    正在此時,客棧外麵忽然傳來噓溜溜、噓溜溜的哨子聲響,響聲讓人極為不舒坦。
    那一群正在吃酒的日月神教中人聽到哨聲,紛紛放下碗筷,拿起武器,奔出酒樓。
    隨即,長街上有四匹馬奔馳而過,騎在最前麵的人大聲傳令:“教主有令:風雷堂長老童百熊勾結敵人,謀叛本教,立即擒拿歸壇,如有違抗,格殺勿論。”
    “童百熊?”
    這個名字,韓靖並不陌生。
    童百熊是東方不敗的死忠,一向與楊蓮亭不和,兩人多有摩擦,在原著裏,童百熊與任我行會麵之後,楊蓮亭終於找到借口,說他通敵,命人擒拿。
    “平之說,半年前任我行現身江湖,又神秘失蹤,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徐姑娘她們從中推波助瀾,將任我行從梅莊中救了出來,估摸童百熊這次被抓,與任我行依舊脫不開幹係。”
    韓靖做了一番推測,飲下杯中之酒,“嗯,不管怎樣,待會他們抓了童百熊,總該是要回黑木崖的,我暗中跟上便是。”
    一刻多鍾後。
    寂靜的長街之上再度傳來馬蹄聲響,有人大呼:“拿到風雷堂主了,拿到風雷堂主了!”
    韓靖起身結賬,緩步出了酒樓。
    但見數十騎人馬從酒樓門前縱過,有人高舉火把。
    借著火光,能夠看清楚最中間的一匹馬上騎著兩個人。
    那兩個人,一個是日月神教教眾,另一個是身材魁梧的老者,須發皆白,滿臉是血,雙手被牛筋索綁縛在背後,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滿是怒火。
    “這人應該就是童百熊了。”
    韓靖心中默道一句,施展輕功,輕輕一縱,躍上房頂,悄然跟上前麵那隊人馬。
    離平定州西北四十餘裏,山石殷紅如血,一片長灘,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命的猩猩灘。
    更向北行,兩邊石壁如牆,中間僅有一道寬約五尺的石道,一路上還有許多日月神教教眾嚴把守。
    以此天險,再加上禁衛森嚴,遠比闖大內皇宮要難得多,哪怕是江湖上一流好手,也隻能望而興歎。
    但這些對韓靖來說,都不是問題,他的輕功已非尋常武林中人所能想象,施展極速之下,真真身如輕煙,再加上夜色的掩護,那些把守關卡的人根本察覺不了韓靖的蹤跡。
    越過三處山道,前方是一處水灘。
    韓靖等到那些人乘船行過,折斷一根拇指粗細的樹枝,稍微借力,渡過水灘。
    到了對岸,便是黑木崖的上山之路,韓靖沒有再跟隨那隊人身後,尋了一處無人看守的絕壁,縱身而上。
    這處絕壁大都向內縱斜,青苔滿結,光滑陡峭,飛鳥難停。
    韓靖每縱丈高,便使出九陰催堅神爪,銳利如鐵的五根手指便插入岩壁之中,懸停借力,短短片刻,他已攀升了兩三百丈,半分鍾後,他一躍而起,落在崖頂之上。
    一名日月神教教眾正在此處解手,剛鬆開褲腰帶,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覺一陣疾風撲麵而來,隨即身上要穴被淩厲指風拂中,不得動彈,叫不出聲。
    他這才看清麵前站著一位身著白衣的俊朗公子,腦海裏頓時一團雜亂。
    他是誰?怎麽會在這個地方出現?難道我碰見了鬼?
    韓靖雙眼綻放一股奇異光芒,這名教眾的目光頓時轉移不開,精神微滯,隨即覺得那雙眼睛映入心神,牢牢鎖住一切思想。
    那名教眾立時變得渾渾噩噩,兩眼無神,仿佛失去了神智一般。
    韓靖彈指解開他的啞穴,輕聲詢問:“告訴我,楊蓮亭在哪裏?”
    那名教眾直愣愣道:“楊總管在議事堂。”
    “議事堂怎麽走?有何守備?”
    “從此處棧道出去,直走百米,再往左拐……”
    他說的十分詳細,包括暗樁的位置,各處的守備力量,對接的口號,還有入侵之人一旦被人發現,會立即遭到圍攻。
    “好,做你該做的事,剛剛什麽也沒發生。”
    韓靖眼中奇異光芒收攝,彈出一縷指風,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當中。
    片刻後,那名教眾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目光恢複神采,他愣了愣,罵罵咧咧:“我剛才要幹什麽來著?對,尿尿,他媽的,我也沒喝酒啊,怎麽斷片了。”
    韓靖按照他所指的路線,展開身法,很快掠過數重關卡,來到一片宮殿群中。
    他之所以要問楊蓮亭在何處,是因東方不敗自打修成葵花寶典後,深居於隱蔽之地,唯有楊蓮亭才知道如何開啟秘門。
    沒過多久,韓靖縱至議事堂房頂之上,剛一站定,便聽到議事堂裏傳來一陣冷笑聲。
    “東方教主天下無敵,你們膽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沒有了。好!我就帶你們去見他。”
    一道深沉的聲音接著響起:“上官兄,你我二人暫且做一下轎夫,抬這家夥去見東方不敗。”
    “是。”另一人低聲應道。
    議事堂外燈火明亮。
    過了會,一行人從議事堂中走出。
    當先一人相貌清臒,頦下留著疏疏朗朗的一叢花白胡須。
    他與另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抬著一副擔架。
    擔架上躺著一位身材魁梧,滿臉虯髯,形貌極為雄武的男子。
    在他們之後的那人,身長七尺,眉毛細長,唇間留著兩撇胡須,眼神淡然。
    走在隊伍最末的兩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形甚高,滿頭黑發,臉色雪白,眼中隱有狂傲霸道之意。
    女的穿了一身青衫,年紀輕輕,麵容秀麗絕倫,身材窈窕,眉宇間與那男的有三分相似。
    這一行人,正是帶路黨上官雲與任我行等人。
    “是他?”
    韓靖雙眼微微一翕,望著那眉毛細長之人,嘴角勾起,沒想到,居然碰見了熟人。
    任我行等人在楊蓮亭的指點下,穿過成德殿,經過一道長廊,到了一座花園之中。
    花園西首有一間小石屋。
    楊蓮亭指著石屋道:“秘門在裏麵,進入石屋,推左首牆壁。”
    一行人進入其中,上官雲伸手一推,登時露出一扇門來,裏麵還有一道鐵門。
    楊蓮亭伸手入懷,掏出一把鑰匙,拋了過去。
    上官雲接住鑰匙,打開鐵門,裏麵是一條地道,眾人魚貫而入。
    過了數息,韓靖出現在石屋之中,踏入地道。
    長長的地道裏,僅點著數盞油燈,昏燈如豆,一片陰沉沉地。
    轉了數個彎完之後,前麵豁然開朗,眼前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地道之外,竟是一處極為精致的小花園,紅梅綠竹,青鬆翠柏,布置得極具匠心。
    繞過一堆假山。
    韓靖抽了抽鼻子,聞到一股花香。
    前方是一大花圃,種的盡是深紅和粉紅的玫瑰,爭芳競豔,嬌麗不一。
    韓靖不由暗暗感歎:“看來東方不敗當真是想做一個徹徹底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