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進度條重新拉回現在。
    為什麽白少平一落地，就趕緊親了口竹月桐？
    正是因為白少平看到了，竹月桐曾經想到過，但沒看到過的畫麵。
    聽白少平講述完了自己如何完成神攝的經過後，眾人皆目瞪口呆。
    唐亦行好奇無比的問道：“那你在虛界縮小的時候，去了哪？湮滅之域？”
    白少平搖了搖頭，“不是，我變成了氣。”
    “氣？”唐亦行更迷糊了。
    白少平平靜的道：“那是一種玄妙無比的狀態，我能感受到風，能看到你在虛界飛速奔跑，將昏迷的朱越和其他村裏人帶回來這裏，能觀察到虛界所有的地方，換句話說，那時的我，無處不在。
    我在那樣的狀態裏沉浸了三天，才徹底完成神攝，掌握了所有奧妙，將天錄中所有的玄相摸透。之後才恢複到現在的身體，就立刻趕了過來。”
    唐亦行驚歎道：“神攝果真離譜呀……”
    道寧雙手合十，虔誠的道：“阿彌陀佛，六祖慧能有雲，心專一則雜念自無，神攝一則妄想自除。見無念者，能生一切法。見無念者，即攝一切法。”
    白少平堅定的道：“沒錯！神攝之後的我們，才是真正的無念者！”
    唐亦行用手臂碰了碰一旁的蕭明，“明，聽到了嗎？平把你和清還有日開除了。”
    蕭明，葉晴和穀南日三人，還沒有完成神攝。
    但他們三人都知道，回到地球，才有他們發揮的空間，虛界終究隻是一個不完整的世界，相較於地球而言過於單調，法相的作用沒辦法體現出來。
    “別鬧。”蕭明麵露愁色，嚴肅的對白少平道：“平，你的天損，果真如了禪師太所說嗎？”
    白少平似乎毫不關心，雲淡風輕的道：“是，我失去了一半壽命。”
    雖然早就知道了，但現在聽到白少平親口承認，眾人還是惋惜不已，紛紛長歎。
    白少平斬孽成功，與夜無痕合二為一，天損也如同了禪師太所說，斬去一半因果，也斬去一半陽壽。
    但白少平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悲傷或不滿，反而揚起一絲弧度。
    “大家不必傷心，還有二三十年去體驗這人間，足夠了。第二人格壓在我心頭太久，如今終於得到解決，我連呼吸虛界的空氣都覺得清新了許多。”
    竹月桐此時心疼的牽起了白少平的手，目光裏盡是憐惜。
    白少平微微低頭，給了竹月桐一個淡淡的淺笑，眼神裏充滿了豁達，竟是真的一點都讓人感覺不到他在意這件事。
    蕭明沉思片刻後，又凝重的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平，那原罪呢？”
    白少平與蕭明兩人四目相接。
    蕭明看到了白少平眼中的感激，白少平看到了蕭明眼中的關切。
    白少平知道，蕭明肯定感覺出來了自己的變化，也一定清楚這就是原罪帶給自己的影響。
    但他還是問了。
    總是能在恰當的時機問出自己不方便主動說，但又應該被大家知道的問題。
    這就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無需多言。
    眾人聽到蕭明這一問，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大隱患呀！
    是呀，原罪怎麽樣了？
    白少平先是鬆開竹月桐的手，走到了眾人的前方，轉過身來，張開雙臂，平靜的道：“大家應該或多或少都能感覺出來，我與之前的不同，這些不同，正是原罪帶給我的。”
    唐亦行上下打量，仔細看了看白少平，歪頭問道：“可是我覺得，你除了變帥了以外，沒什麽不同啊？”
    白少平走到唐亦行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這就對了，我，還是我。”
    唐亦行一愣，隨後好似明白了什麽，笑嘻嘻的道：“那就行了唄，哈哈。”
    其他人也都明白了。
    白少平還是那個白少平，隻是之前的他，看待事物的角度是積極的，對待人的態度是溫暖的，處理問題的尺度是樂觀的。
    在斬孽成功，與夜無痕合體之時，原罪的確如當初了禪師太所言，被打碎了。
    但原罪終究是人類幾千來人性之惡的集合，即便被打碎，那些負麵的碎片記憶還是有影響的。
    所以現在，白少平既不積極，也不消極，既不溫暖，也不冰冷，既不樂觀，也不悲觀。
    也就是說，如果你之前本就是個有歪風邪念的大惡之人，被植入了原罪，那麽你斬孽成功，會變得更壞。
    如果之前是個溫良淳樸的大善之人，被植入原罪，斬孽成功，就會被中和掉，成為一個……正常人。
    這也是為什麽白少平花了三天才完成神攝的另外一個原因，不僅是摸索天錄中所有玄相的妙用，還要中和掉原罪碎片化的惡。
    但再一細想，連白少平這樣的心性都花了三天，若是其他人，可能就遠不止這個時間了。
    幸好，大家都能感受到，白少平跟他們的感情都沒有變。
    反而現在的白少平，看起來更踏實，更穩重，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
    白少平歸來之後，有了靈力補充，天上的龍筱靈順利撐過了接下來的三天時間。
    這三天大家都歸心似箭，紛紛開始商量著回去之後的事。
    無念者們也叫上了其他朋友，良夜、明月、古末、蘇牧等人。
    以白少平和蕭明為首，一起規劃回去之後的事情。
    在商議過程中，大家才明顯感覺到了白少平的變化，語氣強硬了許多，但又不會讓人覺得獨裁霸道。
    堅決果敢，斬釘截鐵，有著強烈的自信。
    而且聽到白少平和蕭明的計劃，除了無念者以外的所有人，全部都大為震撼，驚愕不已。
    ……
    三天後，在虛界的中心。
    滋——！
    天然芥子重新出現！
    所有人都望了過去，欣喜若狂，歡呼雀躍，開始躁動起來。
    唐初和立刻安排所有村裏人有序進入，而無念者們，主動要求最後再走。
    唐初和感激的道：“辛苦你們了，最先進來，最後離開。”
    白少平擺擺手，淡淡道：“本該如此，大家都辛苦。”
    而幾千人全部離開之後，白少平飛上高空，將龍筱靈替了下來。
    “靈，你先走。”
    龍筱靈也沒矯情，飛身跨過了天然芥子。
    白少平望著往日裏廣袤無垠的虛界，如今縮成了幾公裏大小，心中升起情愫。
    低頭沉思片刻，掏出一瓶白酒向身前揮灑開來，喃喃自語。
    “敬長眠於此的同胞，逝者安息。”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傾盡江海裏，贈飲天下人。
    （ps：謝謝貓嶼_讀者的大神認證禮物噢！挺感動的，好久沒見到大神打賞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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