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妲己的兩位姐妹與牧小公子輕略切磋了一下，牧小公子本事極為不俗，是難得的人才。”絕美的假妲己稱讚道。
    牧承麵帶微笑，腹誹好一個輕略切磋。
    “不知道牧小公子可有為我商朝獻力之意？大王必不會虧待牧小公子，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假妲己話語直接。
    牧承笑著婉拒：“牧承道行低微，遊曆也是為了舒緩道心，好再精進修為。”
    “再有，牧承的姐姐妹妹還在北俱蘆洲，家中叔叔惦念得很，牧承還要去北俱蘆洲將她們接回家中。”
    “北俱蘆洲是五大洲中最為危險的地方，若牧小公子入朝為官，我朝也好派些人手與牧小公子一同接回令姐令妹。”假妲己關心道。
    牧承意識到對方的難纏，笑道：“那擒走我姐姐妹妹的，是妖族的道君陸壓，不知道娘娘可有耳聞？又有幾成把握能將人救出？”
    “陸壓。”假妲己美眸微微一眯。
    身為妖族，她當然聽過陸壓的大名，當今妖族的首領，手下掌管萬千妖族，是北俱蘆洲僅次於闡教的最為強勢龐大的一股力量。
    她不是沒有求過陸壓道君幫助商朝，但顯然，她九尾狐狸精的身份還不夠格。
    更不好的消息是，相比幫助氣數已盡的商朝，陸壓更願順天而為，幫助天道認可的新王朝周朝。
    不過巫妖兩族衰弱後，巫族妖族內部也並非完全鐵板一塊。
    “牧承你何去何從暫且不談。”紂王擺了擺手，說道，“我且問你，來我商朝這些時日，對我商朝的況景有何感想？”
    “大王想聽真話？”牧承道。
    “自然。”
    牧承略作沉吟後道：“其他地方我不去說，一路而來，所過之處，百姓多是安居樂業，可以稱得上物阜民豐。”
    此話完全出自真心實意，事實上他來朝歌的路上就很是不解，商朝如此盛況，簡直離譜。
    桌案後的俊逸中年人言語間盡是自豪之氣：“我子受，人稱紂王，但自登基日起，選賢舉能，人才得而用之，可謂是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國師申公豹、太師聞仲、總兵李靖、老臣比幹……哪一個不是日理萬機，不是盡職盡責？”
    他的聲音提高一分，君王之威甚濃：“商朝在我的統治下，海晏河清、人壽年豐，對自身，嚴以律己，勤勉朝政，對百姓，愛民如子，剛正不阿。”
    申公豹、李靖，哪怕是假妲己，此時都正襟危坐，神情鄭重端莊。
    中年人已然起身，帝王之氣浩蕩：“可以說現在的商朝，國泰民安！”
    聲音平穩有力，震撼人心。
    這位君王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威嚴之色褪去，罕見有些頹然：“可為什麽？為什麽會有商朝氣數已盡的說法？”
    牧承沉默了。
    如果說紂王昏庸，貪圖美色，不理朝政，商朝民不聊生，確實是氣數已盡的征兆。
    可當下的商朝與中完全不一致，物阜民豐，國力強盛。
    如今的紂王，更是一位英明大度的明君，深受百姓愛戴。
    時間線的紊亂，改變了商朝的發展？
    為了推動封神大戰，不惜犧牲一個全然無過、朝氣蓬勃的王朝？
    “牧承，我想聽一聽你對商周的看法。”紂王注視著牧承。
    牧承思索一番。
    “不瞞大王，我原以為的商朝，民不聊生、哀鴻遍野，大王更是一國之昏君，貪圖酒肉美色，不理朝政……”
    這番話說出，除了李靖臉色微變，申公豹和假妲己都不動聲色。
    正值壯年的紂王居然是露出了一點笑意：“繼續說。”
    “但來至商朝，來至朝歌，所聞所見皆是與我所想，大相徑庭。我不得不承認，有大王這樣的君王，是商朝的榮幸。”
    牧承這話說得很中肯，如果紂王是一位明君，的確是商朝之幸。
    “你對姬昌建立的周朝有何看法？”紂王問道。
    “牧小公子應該還沒有去過周朝吧。”申公豹笑道。
    牧承點頭：“確實沒有去過南瞻部洲，聽到西伯侯建立周朝，也相當出乎意料。雖然沒有到西岐看過，但我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哦？寡人洗耳恭聽。”
    紂王流露出一絲溫淳笑意，他召見牧承，自然不是為了聽對方對自己的肯定，剛才那些話不過是有感而發。
    他身為商朝的王，已是得到朝堂眾臣以及萬千百姓的認可，何必在乎一個外人？
    牧承斟酌後說道：“西伯侯姬昌，為人敬老慈少，禮賢下士，眾多能人異士先後投奔西岐，便是這個原因。”
    “廣羅人才之外，西伯侯自身也勤於政事，奉行德治，大力發展西岐的農業，商朝內，除了朝歌，應該便是西岐的百姓生活最為舒適。”
    申公豹看向牧承的目光帶有驚奇之色，顯然沒有想到牧承會如此直言。
    假妲己一隻纖細玉手微微握起。
    “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比幹的影子。”紂王笑道。
    “那一位應該比我還要有過之無不及吧。”通過在總兵府的接觸，牧承已然了解比幹的性格脾氣。
    紂王認真地點了點頭：“他對西伯侯的認可程度，還要在國師和太師之上。”
    申公豹爽朗一笑：“若非西伯侯叛朝立新，我申公豹是自認遜於他的，但現在，大王，我可有點不同意比幹的看法了。”
    紂王笑而不語。
    牧承則是說道：“姬昌建立周朝，自封周文王，其兩個兒子，伯邑考和姬發也都非庸碌之輩，敢問大王和娘娘，伯邑考可來過宮中？”
    假妲己搖頭道：“不曾來過。”
    牧承看向紂王，等待其答複。
    俊逸中年人微微皺眉後道：“確不曾來過，但伯邑考主張和平，有過要來朝歌商討兩朝和平共處一事。”
    “未來？”牧承問道。
    紂王點頭。
    “若是伯邑考來了，周文王也同意兩朝和平共處，大王會如何定奪？”牧承追問。
    這個問題一問出，申公豹、假妲己都明顯皺起了眉，不是反對與否，而是覺得牧承在咄咄逼人。
    以連臣子都不算的外來之人身份，逼問當朝大王，這是大罪！
    而且西伯侯姬昌叛出商朝，自封為王，建立新朝，本就是商朝的恥辱，這時候談及兩朝和平共處，還逼問紂王，可謂是觸了紂王最大的逆鱗。
    李靖目光憂慮，若是早知道牧承如此莽撞，他就先一步開口阻止了。
    果然，紂王不說話了。
    一時間，偏殿的氛圍降低到了冰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