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靖想要轉移話題緩解氣氛時，久久不言的紂王開口了，給出答案。
    “商朝與周朝不可能和平共處。”
    牧承意料之中。
    紂王繼續道：“兩朝之間的矛盾，會隨著時間愈發嚴重，我身為商朝的王，決不允許叛商之人安穩建立新朝，不然以後的商朝，豈不是人人皆可叛之？”
    “再者，退一步講，我同意，姬昌也不會同意，不然你覺得他為何會建立新朝？”
    牧承由衷道：“大王看得如此透徹，牧承佩服。”
    沒錯，當下商朝如此盛況，姬昌依然聽從了薑子牙的建議，建立周朝，就注定了商周之間無法調和，無法和平共處。
    或許這就是伯邑考沒能來到朝歌的原因。
    牧承喝了口靈茶，試探問道：“周文王未來會有一作為，叫做演化周易，也有可能已經做了。無關朝代更迭，是對百姓的大益事。”
    他停頓了一下：“這也會使姬昌更加深得人心。”
    “那就要早些除掉他了，兩朝之戰前，姬昌就必須死。”假妲己美眸中閃過冷厲之光。
    感受到牧承的目光，紂王坦然道：“如若真對百姓有益，是好事，我商朝學習借鑒也無不可，但如果姬昌被擒，我不會等著他有此作為後再賜死。”
    紂王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開明和決斷。
    牧承寬心一笑道：“想來我對商周的看法，大王都清楚了。”
    紂王也隻輕笑一聲：“真能當了局外人？”
    “沒有真正的局外人。”
    紂王點點頭，感歎道：“其實，我子受能成為今時今日的明君，應該能算上明君吧，還要歸功於早年際遇，一位前輩的指點。”
    “若沒有他，或許就如你所說，那樣生活條件下，寡人極有可能成長為不理朝政的昏君，哪怕現在，寡人依舊貪圖美色，這不是什麽不能說的忌諱。”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王敢於直說，是王朝幸事。”牧承眼中忽然精光四射，“但我有個最大的問題！”
    “為何大王、國師和總兵，都對妖精視若無睹！坐在大王身邊的，根本就是九尾狐狸精！兩位貴人，也都是千年妖精修成人形！”
    此言一出，沒有牧承料想中的火藥味彌漫。
    紂王輕微一愣後，好笑問道：“隻是這個問題？”
    假妲己更是掩嘴輕笑。
    牧承不言，等待紂王的答複。
    原本他不想多事，隻打算虛與委蛇後盡快離開王宮，畢竟紂王和商朝王宮在他原有的印象中都極為惡劣。
    但來此與紂王的一番談話，改變了他的想法。
    或許他無法阻止兩朝之戰，但可以讓商朝變得更好一些，至少確保不會有妖精禍亂朝綱的事情發生。
    “不隻是大王、我和總兵，朝堂眾臣，都知道娘娘和貴人的身份，你若不信，回頭大可問一問比幹。”申公豹笑道。
    牧承萬分不解。
    紂王一隻手環住了假妲己纖薄柔軟的臂膀：“她不是真的蘇妲己，她是妖精，那又如何？”
    “她沒有對寡人沒有對商朝做出任何有害之事，有她的幫助，寡人處理朝政更加得心應手，她也給寡人提出了許多有益商朝的建議。”
    “你覺得僅憑她是妖精，寡人就要趕盡殺絕？”
    牧承一時無法反駁。
    紂王又是反問：“她沒有殺蘇護之女，而是將其送回冀州，這件事也沒有瞞寡人，如此女子，絕色、聰穎、誠摯，寡人如何不愛？為何不愛？”
    “在寡人眼中，她就是真正的蘇妲己，就是真正的娘娘。”
    牧承似是想到了什麽，問道：“敢問大王，早年所遇前輩可知姓名？”
    不知牧承為何如此發問，紂王還是說道：“有軒轅之名，亦自稱黃帝。”
    牧承恍然，對商朝影響最大，完全改變紂王和九尾狐的人，竟然是三皇之一的人皇軒轅。
    他隱約明白了，紂王早年遇到軒轅黃帝，受其教誨，終成一代明君，而九尾狐出於軒轅古墳，也必是得了軒轅黃帝的感化，才得以沒有禍亂朝綱之惡行。
    至於千年三妖是被封於古墳之中，還是以古墳為家，又是一謎團了，但已經沒有深究的必要。
    “牧承受教了。”
    牧承離開位子，躬身一禮。
    “寡人沒有問題了，牧承你呢？還有問題？”
    牧承搖頭。
    紂王滿意點頭：“王宮殿宇園林眾多，閑逸散心之地也不少，非禁地，你可隨意走動，願待幾日都可，若著急離去，國師會送你出宮。”
    “謝大王。”
    “申公豹告退。”
    “李靖告退。”
    牧承跟隨兩位大官離開偏殿。
    桌案後，風流倜儻的中年人，注視著那離去的年輕背影。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妲己絕美容顏上有一抹凝重之色：“若是能為我朝所用，與周朝的戰爭，壓力會小很多，而要是成了敵人……”
    紂王沒有接話，而是換了個話題：“寡人一生勤勉朝政，直至這兩朝之戰，都不敢有絲毫懈怠。想來軒轅前輩口中的炮烙之刑、牝雞司晨、七竅之心都沒有應驗。”
    “大王，軒轅這些話都是何意？又都指的什麽？”
    紂王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那人一直沒有說。”
    他看向自己心愛的女子：“軒轅古墳千年有餘，寡人才活了多久？既然軒轅前輩活著，又何來軒轅古墳之說？”
    “寡人不解，怪事啊。”
    妲己依偎在紂王懷中，輕聲道：“天上地下，好像都亂了。”
    俊逸中年人的下巴點在了女子腦袋上，嗅著沁人的清香，閉上眼睛：“人不亂，天地就不會亂。”
    牧承等三人走在王宮中。
    沒有勸牧承多留幾日，申公豹送牧承往宮外而去。
    與李靖回總兵府，帶上牧青汁等人，牧承便打算離開了。
    路上，牧承與申公豹閑聊。
    “我如何也沒有想到，軒轅黃帝仍活於世。”牧承感慨。
    三皇五帝時期，與現在的商朝，可是隔了不短的歲月。
    當年女媧依照其兄長伏羲的身材，摶土造人。
    伏羲乃先天人族，亦被稱為天皇，地皇神農、人皇軒轅和五帝，則都是後天人族，自是無法跟伏羲那般與天地同壽。
    “軒轅是我同門師兄廣成子的徒弟，天賦奇佳，道行高深，壽命悠久是正常之事。”申公豹笑道。
    牧承點點頭，也不對這個世界大驚小怪。
    “大王能如此年紀就了有現在的境界，也多虧了軒轅。軒轅的眼光之毒辣，絲毫不弱於我師兄廣成子啊。”
    “大王何等境界？”牧承好奇了。
    “與我等同。”申公豹道。
    “悟道金仙！”牧承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