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馬上去接你。”
    秦慕楚掛斷電話。
    江文回來了。
    趕在除夕兩天前完成了計劃的電影進度，解散劇組，讓早已歸心似箭的劇組成員回家團圓。
    普通家庭在這個時間，早就已經備好了除夕夜的飯菜，完成了大掃除，買好春聯和小煙花——bj不讓放爆竹大煙花。
    但混娛樂圈的，這時候才剛剛回家，什麽都沒準備。
    這讓秦慕楚開始沉思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會這樣忙。
    拿上車鑰匙，開往燕京機場。
    秦慕楚把車停好，也不下車。
    外麵齁冷，哪比得上車裏有空調。
    打開車載電台。
    快過年了，連電台主持人的聲音都帶著喜慶，話裏話外也都是春節有關的話題。
    秦慕楚靠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群，腦子裏突然就出現兩個字。
    春運！
    接著又出現幾個字。
    人在囧途。
    想起這部電影裏的幾個片段，仍然忍不住露出笑容。
    或許有時間，他可以把這部電影拍出來。
    “咚咚咚”
    敲窗聲把秦慕楚從幻想中拉回，看向車窗，一個女人正站在窗外。
    車窗從外麵是看不到裏麵的。
    她半蹲著身子，低著頭，一隻手擋在眉前，眼睛湊近車窗，似乎想看清裏麵有沒有人。
    秦慕楚打開了車門。
    女人往後退了兩步，看見秦慕楚後露出一抹笑容。
    “小秦，我以為你不在車裏呢！幾個月不見，又帥了！”
    說著拍了拍秦慕楚肩膀，眼中滿是讚歎。
    秦慕楚剛想說話，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那是，肯定帥了，也不看他老子是誰！”
    江文一手拉個行李箱，看到秦慕楚後露出爽朗的笑容。
    “蘊姐，爹！”
    秦慕楚笑著和兩人打了個招呼。
    女人叫周蘊，是江文現在的妻子，比江文小了15歲，比秦慕楚大了9歲。
    是個很聰明很有手段的女人，把有些大男子主義的江文治得死死的。
    從前的秦慕楚在日記中提到過她，兩人關係還行，以姐弟相稱。
    周蘊聽了江文的話，翻了個白眼沒理他，轉頭對秦慕楚眨眨眼：
    “給你買了幾件衣服，待會兒回去試試合不合身。”
    說完，拉開車門上了車。
    秦慕楚笑了笑應聲好。
    江文也走了過來，秦慕楚接過江文手上的行李箱，往後備箱放。
    “怎麽，聽說最近惹上了姓劉的那丫頭？”江文突然問道。
    他也是劇組解散後才知道秦慕楚和劉汐茜鬧緋聞的事，還是周蘊告訴他的。
    本來他是不認識劉汐茜的，聽說和秦慕楚有關才特意去了解了一下，發現有些背景。
    秦慕楚手中動作一頓，繼續放行李箱。
    “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
    江文愣了一下，不知道秦慕楚為什麽突然說這話。
    “羨慕我什麽？”
    秦慕楚歎了口氣，煞有其事地道：
    “羨慕你的長相！
    我要是有你這樣的長相，那就能避免許多煩惱，比如劉汐茜。”
    江文的表情瞬間像吃了sh一樣難受，嘴一張一合想說什麽但半天也沒說出來。
    一貫隻有他在人麵前裝逼，沒想到今天被別人裝了。
    不過江文轉念一想，自己是秦慕楚爹。
    當爹，就該有個當爹的樣子。
    於是，抬起腳就去踹秦慕楚……
    ……
    周蘊坐在後座，看著前麵兩個人，嗔道：
    “你倆啊，多大人了還和小孩一樣在外麵追著鬧，給人見了丟不丟人？”
    剛剛江文要踹秦慕楚，就像小時候他父親踹他一樣。
    那秦慕楚自然是要跑的，江文一看秦慕楚跑，那他肯定也要追。
    兩人就圍繞著車子展開追逐戰。
    ……
    “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嘴有多貧。”
    江文這會兒還在喘著粗氣，人到中年又很久不鍛煉，稍微運動一下就體力不支。
    “小秦嘴貧那也就和你，別人想還輪不上呢。”
    周蘊笑罵道。
    江文想了想，還真是。
    秦慕楚除了和自己，和其他人都是問一句答一句，而且能說一個字絕不會說兩個字。
    和自己貧嘴說明什麽？
    這說明咱們爺倆父子情深！
    這麽一想，江文對秦慕楚拿自己開涮竟然還有點小驕傲。
    屬於把自己cpu了……
    回去的路途並不枯燥，一路聊著天。
    主要是周蘊問秦慕楚和劉汐茜的緋聞是怎麽回事，兩人是怎麽認識的，劉汐茜真人是不是真的有報紙上那麽好看……
    秦慕楚一個接一個回答，周蘊則是一個問完又問一個，層出不窮。
    果然，不管多聰明成熟的女人，八卦都是她們的天性。
    “你小子就沒對她動心？”
    連江文都開始八卦了。
    “沒有。”
    秦慕楚回答得斬釘截鐵，不帶一點猶豫。
    “一點都沒有？”
    “一點都沒有！”
    “……”
    江文狐疑地打量著秦慕楚，臉上寫滿了不信。
    劉汐茜的照片他也看過。
    平心而論，他混娛樂圈這麽久，單以臉來說，還真沒有幾個能和劉汐茜相媲美的。
    這麽漂亮的女生，男人對她動心在正常不過了。
    “你小子不正常？”
    江文看了看秦慕楚下麵。
    “你的意思是正常男人就該對她動心？”
    “那是……”
    江文理所當然地道。
    “蘊姐，你可聽到了啊。”
    秦慕楚突然對著後視鏡裏的周蘊笑著說。
    江文頓時身子一抖，看見後視鏡裏周蘊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自己，暗罵不小心又著了這小子的道。
    ……
    四合院那間堆滿機器的東廂房內，江文坐在電腦前，秦慕楚坐在旁邊。
    江文一邊看著電腦一邊對著秦慕楚說：
    “當導演，一定要參與到電影最後的剪輯，最好是自己剪輯，不然出來的片子就不是你的。”
    說著，點開了一個軟件：
    “以前電影剪輯很麻煩，那真是“剪輯”，用剪子把膠片剪出自己要的，那活沒技術真幹不來，得專業剪輯師。
    現在有了電腦，剪輯就方便了，也簡單了許多。”
    江文導出一段素材，給秦慕楚演示了一番怎麽剪輯。
    秦慕楚在旁邊學著，有時候自己操作一下，遇到不懂的再問江文。
    兩人這樣一教一學，進度飛速。
    主要是秦慕楚很多東西基本是給他演示一遍就能學會，甚至還能舉一反三。
    這讓江文這個老師當得內心複雜，既高興又沒有成就感。
    入夜，江文已經把剪輯方麵的東西都教給了秦慕楚，剩下的就是靠秦慕楚自己實踐了。
    秦慕楚深了個懶腰，看著目光奇怪的江文，笑道：
    “別想了，人和人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還大。”
    江文聽到這話也笑了。
    “還真特麽是！”
    他看向秦慕楚，又問：
    “後個就過年了，準備在哪過？”
    以前的秦慕楚來自小鎮孤兒院，還有個掛念著他的老院長。
    可現在的秦慕楚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了。
    他怕回到小鎮，見到那個把他養大的院長。
    麵對任何人，秦慕楚都自信能憑借前身留下的日記本糊弄過去，讓他們看不出自己不是前身。
    但唯獨老院長他沒自信。
    秦慕楚沉默了，眼神迷離，但不久又變得堅定。
    “回去小鎮！”
    他既然繼承了前身的身份，自然也要擔下前身的因果。
    “決定了，不留下陪你爹過年？”
    江文似乎一點不奇怪秦慕楚的決定，還笑著打趣他。
    “你還缺人陪？”
    秦慕楚撇了他一眼，又道：
    “你過年也回去吧，別在四合院了。”
    “我不在四合院去哪？睡大街？”
    “你說去哪？”
    秦慕楚反問。
    他穿越前看過江文的一個采訪，江文和母親關係不好，即便到了最後，也沒能和母親和解。
    江文一直想向母親證明自己的成功，可母親總是視若無睹。
    吃好，睡好。
    這是母親對於他成功的回應。
    這令江文很挫敗。
    直到母親去世，他才明白了母親的苦心與偉大。
    這也成了江文心裏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
    而這個世界，江文和母親的關係還是同樣的情況。
    再加上今年他和前妻離婚，取了個小他十五歲的老婆，思想傳統的江文母親就更看不慣江文。
    江文也是擔心回去被母親罵，幹脆就不打算回去。
    秦慕楚看著沉默的江文，道：
    “我本來想著不拍出一部電影就不回去，覺得沒臉……”
    這確實是前身的想法。
    “可現在想想，過年總得回家。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嘛……”
    江文突然笑了，似乎想通了什麽。
    “我可是有錢的……不對，現在沒了！”
    秦慕楚自然知道江文錢去哪了，但臉上毫無愧疚之意，笑道：
    “那誰讓你認了我當兒子呢。
    玩攝影窮三代，這當導演，得窮六代。
    咱倆加一起……”
    “得窮十二代！”
    兩人齊聲說道。
    相互對視，皆是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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