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繼續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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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爾德·哈羅爾德號”最後還是從永無島邊離開了。
    海盜們這次沒有和他們結伴而行。按照詹姆斯·巴裏的說法,&bsp&bsp他們打算在這裏稍微休整一段時間,處理永無島上麵的後續遺留問題。
    “也許未來我會開一個孤兒院……或者對成年人開放的遊樂園。”
    海盜船長點了一支雪茄,很惆悵地吸了一口自尾端升起的煙,&bsp&bsp好像要借著這個動作來掩蓋自己眼睛裏的悵然與迷茫。
    他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在完成這一切後,&bsp&bsp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麽,&bsp&bsp隻是在隨著自己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想法行事
    “比起永遠都可以快樂的孩子,也許是那些遺忘了童年和歡笑的大人才需要永無島。不過這樣我要和島上的原住民商量一會兒。他們似乎不怎麽歡迎大人來到這裏。”
    “可能很難,&bsp&bsp但我得努力。反正我還有很長的時光可以耗在上麵。”
    他在離別的時候靠在欄杆上,&bsp&bsp臉上帶著憂傷到不像是一個笑的笑,極力用輕鬆的語氣對著北原和楓講著未來的島嶼的規劃
    “哦,&bsp&bsp到時候我甚至還要把永無島重新換一個位置。現在到底是離人類的世界太遠了,&bsp&bsp這可不是好事。”
    “這樣啊……”
    北原和楓剛剛開口就被雪茄的煙嗆得咳嗽了幾聲,轉頭去呼吸大海上帶著海鹽氣味的空氣,眉眼裏帶著幾分對好友行為的無奈。
    不過旅行家也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做,所以最後還是沒有提醒對方他夾著雪茄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你考慮搬去地中海嗎?意大利那裏我也認識三位長生者,&bsp&bsp也許你們到時候會成為不錯的朋友?畢竟這條路太長、也太冷了。”
    他呼出一口氣,最後隻是這麽說,用那對帶著隱晦關心意味的橘金色眼眸看向自己的友人。
    “別的長生者?”
    巴裏稍微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
    “是啊,&bsp&bsp那裏還有很多的妖精存在著。那三位之中就有兩個正在處理這件事情。永無島或許也可以成為安置這些生物的地方。”
    北原和楓想起自己的朋友們,最後無奈又好笑地搖了搖頭,&bsp&bsp唇角勾起一個柔和的弧度“如果你要去的話,&bsp&bsp可以替我問好。”
    “順便一提,你的主意也不錯。但是彼得他和我說過,&bsp&bsp希望永無島也能開在孩子的夢裏,&bsp&bsp島上永遠飄著孩子的笑聲。”
    旅行家伸出一根手指,&bsp&bsp神神秘秘地在唇邊豎起來,&bsp&bsp用分享秘密的語氣輕聲開口
    “最好把這個放在規劃裏麵哦,否則彼得·潘可是要生氣的。”
    不,應該是肯定會生氣。
    北原和楓微微地笑著,橘金色的眼睛注視著詹姆斯·巴裏透明靈魂裏浮現的絢爛色彩,好像是視野裏被倒入了一捧天上的虹光。
    羽毛未豐的幼鳥蜷縮在半透明的彩色卵內,整個身體都是蜷縮著的。卵殼上覆蓋著晶瑩的葉子和漿果,有的剛剛吐芽,有的瀕臨老死。
    雛鳥好像是在這個環境裏無聲無息地睡著了,眼睛緊緊地閉著,好像一點也不想看到那個外麵的世界。隻有發著瑩瑩微光的跳動的心髒才能勉強證明它的存活。
    ——這是這個人失而複得的異能,也是他的渴望,他的幻想,他的童年與一部分的靈魂。
    “啊,抱歉。他……沒有和我說。”
    在事後把前因後果和過程都對北原和楓與拜倫全盤拖出的巴裏張了張嘴,最後露出一個苦澀而又抱歉的神情“對不起。”
    他這聲“對不起”是對自己的異能說的。
    同時,他也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為什麽這個孩子在麵對別人時還可以提出自己的暢想,但是在他的麵前卻什麽都不肯說呢?
    可能自己真的是一個讓孩子失望的大人吧。
    “別這麽想,至少安東尼很喜歡你。”
    旅行家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於是挑了一下眉,用盡可能輕快的語氣回答道“他在走之前的那幾天不是天天纏著你教他搭積木嗎?”
    有著橘金色眼睛的青年看向波濤翻湧著的大海,安靜而又溫柔地注視著天邊,好像又聽到了那個夜晚遙遠而又空靈的鯨鳴。
    星辰自深海湧起,銀河翻滾出雪白的浪花,就連那個孩子一步步慢慢遠離的步伐都像是踩在星星發光的影子上。
    小王子最後還是回到了他的星星。
    挺好的,真的很好。
    海盜船長張了張嘴,但沒有想到一句像樣的安慰,於是也隻好沉默。
    他自然知道旅行家的那個孩子已經離開了,按照北原和楓帶著輕快笑意的回答,對方應當隻是回家。
    ——隻是回家。
    “謝謝。”糾結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有些幹巴巴地回應了這句安慰,同時用完好的左手緊緊握住北原和楓的手掌,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對朋友的關心。
    “我會記得這件事情的。而且也不會忘掉要替你給你的朋友問好。”
    這個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別人的角色裏的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太適應地用他自己的名義對朋友承諾道“你可以相信我。”
    “誒?”
    旅行家歪過頭,下意識地望向了詹姆斯·巴裏,像是因為這句話突然間回過神來。
    他看著對方,似乎沉默了幾秒,手掌反握住對方的手,橘金色的雙眸裏是幹幹淨淨、帶著笑意的信任
    “我當然相信你,巴裏先生。”
    當這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爬到升降台上麵的拜倫正在通過高空中雲彩和風的變化揣測著今天的天氣。
    “現在是拜倫的海上天氣預報時間上午八點二十四分,比斯開灣受到北半球大氣環流循環和亞速爾群島海域低壓的影響,西南風級。”
    拜倫勳爵把他的黃銅望遠鏡收回懷裏,熟練地根據目前的天氣狀況大聲胡說八道起來。
    “天氣少雲,雲量-左右!”
    最後,這位性格肆意而又任性的船長挑了一下眉,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指向遠方,發出輕快而又明亮的大笑
    “簡而言之,接下來肯定會是一個出航的好日子,北原——!準備收錨!”
    “知道啦,船長!”
    北原和楓無奈地高聲回應了一句,然後對著詹姆斯·巴裏笑著點了點頭“再見。”
    海盜眨了一下眼睛,跟著笑起來“也祝你們一路順風,旅行家和冒險家們。”
    這位性格內斂而敏銳憂鬱的海盜在這一刻好像終於放下了心裏的一塊大石,神態突然輕鬆起來,甚至伸手按了按自己的海盜帽,很是輕鬆寫意地給旅行家表演了一個跳船,穩穩地落在自己的海盜船上。
    他轉過身,也眯起眼睛,朝著上方好像站在太陽反光裏的拜倫招手
    “再見了,也謝謝你之前的安慰,拜倫!”
    紅發的超越者朝旁邊的船看了一眼,故意很大聲地“嘁”了聲,但那對薄荷綠色的眼睛裏分明燃燒著明亮而又熱烈的笑意
    “你知道就好!”
    這個人也跟著隨意地招了招手,任由自己的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輕快地從正在下降的升降台上麵跳下來,撲到了北原和楓的懷裏。
    隻是路過升降台下就莫名遭了無妄之災的旅行家在條件反射地接到人後,摸了摸自己的腰,沒好氣地瞧著自己的這位朋友。
    “拜倫——”
    北原和楓虛起眼睛,拖長聲音喊著對方的姓氏,看到他那對依舊笑著的的綠色眼眸,在海風下像是燃燒的火焰的短發,以及臉上滿不在乎的輕鬆神情。
    “恭喜恭喜,又接住我了哦,北原。以及再次聲明,叫我喬治就可以啦。”
    早有預謀的超越者愉快地眨眨眼睛,笑嘻嘻地湊過來要吻對方的耳朵,結果被人沒好氣地推了開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萬一呢,萬一我沒有接住呢?這個高度,以你的身體情況怎麽都需要小心一點吧?”
    北原和楓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忍不住出聲譴責了一下自己的這位朋友,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擔心的神色。
    別的不說,光是拜倫的跛足,如果不小心將之作為跌落下來時的受力點,很有可能會演變成什麽大麻煩。
    “誒。如果你沒有來接我,那就說明我是現代的伊卡洛斯啊——因為過於貪求太陽的光明與神秘,一往無前地向上飛起,卻也因此融化了蠟製的翅膀,跌入深海而亡。”
    拜倫死皮賴臉地蹭過來,也沒有什麽內疚或者反思的意思,還是那副又欠又活潑的模樣,語氣也是那副懶洋洋的調子
    “所以說啊,北原,你真的沒必要因為安東尼突然回家了,心裏沒有著落,就把我當成你家的崽子來管。我可是能夠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的成年人誒。”
    “而且包括但不限於對自己的床伴負責——嗷嗚!北原別打了,真的別打了!我去操縱船舵去了!”
    拜倫可憐兮兮地捂住自己的腦袋,狼狽地抱頭鼠竄到了船尾,去準備開船。
    “恰爾德·哈羅爾德號”的船身在海麵上微微顫抖了幾下,像是之前的任何一次出發一樣,收起船錨,測定風向,揚帆起航。
    風鼓動著金紅色的船帆,讓這艘船的位置離永無島越來越遠。
    北原和楓看著自己拉上去的船帆,靠在桅杆上麵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突然感覺這樣簡單的航行手續讓他有些疲憊。
    也許,是因為少了某個一直抱著玫瑰在邊上好奇看著的小家夥吧。
    但是還沒有到睡覺的時候,比斯開灣的風向很複雜,而且經常會引發各種各樣的麻煩,算是和百慕大齊名的船員墓地。不管怎麽說,他也至少應該在白天航行的時候保持清醒。
    拜倫也是一樣——他從巴裏那裏拿走了一份對方在海域上漂了那麽多年所總結出來的詳細海圖,打算避開上麵的礁石群,盡可能尋找麵積比較大的島嶼停靠。
    “兩個人的單桅帆船豎穿比斯開海灣,估計也隻有我才能想出來這麽瘋的事情,也是有這種蠢貨才能真的答應……”
    拜倫一邊把海圖攤開掛上去,一邊自言自語地吐槽起來“嘖,該說幸好安東尼那個孩子走了嗎,否則我這船開得還挺有心理壓力。”
    他不在意這個孩子是怎麽離開的,反正一看北原和楓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麽大事,頂多就是分別而已——就像是他和雪萊一樣。
    紅發的異能者始終相信,他與自己的朋友隻是在人世暫時的別離。所以他對此並不是非常的悲傷,隻是有點後悔與遺憾,覺得這種別離的方式未免太不適合那個人。
    常人看不見的雲雀團子窩在他的頭頂上,探頭探腦地“啾”了一聲,拍打著小翅膀,好像在表示“我會在你旁邊的”。
    然而拜倫聽不到這隻小雲雀的發言,隻是對照著指南針和風向不斷地操縱著船隻的位置,皺著眉思考著晚上大概能到什麽地方,停泊在哪個位置上麵,能不能開到離他們最近的那個島。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才像是一個在茫茫大海上航行的船長的樣子。
    午飯很簡單,兩個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最便攜最簡潔,基本上不怎麽耽誤工作時間的菜品麵包+泡完水的脫水蔬菜,然後各自去忙著船帆和船舵。
    好像安東尼從這座船上麵離開之後,這兩個平時生活作息就過得亂七八糟顛三倒四的家夥就失去了擺樣子的興趣,轉而開始放飛自我。
    直到在傍晚,拜倫把船停到一處海底有著珊瑚礁的地方,他們才從高強度的工作裏麵歇了一口氣,正式打量起四周似乎毫無變化的風景。
    “也許我們需要一個黑膠唱片機,用來在航行的路上播放一點音樂。比如貝多芬的《第六暴風雨交響曲》怎麽樣?”
    當拜倫濕漉漉地從海麵底下冒出頭時,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看上去還很認真的樣子
    “我覺得這樣能夠有效增加航行的效率,而且還可以通過音樂來舒緩心情……”
    “可是你不覺得有點晦氣嗎?為什麽有這個功夫不去放《田園交響曲》?”
    北原和楓拉了拉拴在船上麵的繩子,看著對方熟練地順著繩子重新爬了上來,一身水地跳到甲板上,有些無語地回答道。
    “因為這個氣氛更合適嘛!而且北原你看,我給你逮來了一條鯡魚,今晚做沙拉怎麽樣?”
    拜倫也不用異能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烤幹,隻是簡單地甩了甩自己身上的水珠,就把之前脫下來的上衣重新套上去,手中的魚往地上一丟,懶洋洋地窩到旅行家的身邊撒嬌起來
    “北原,北原北原北原——”
    “好好好,做沙拉,行吧?”
    北原和楓深吸一口氣,有些心累地把這個人按在他的腿上,用自己之前剛剛烤幹的熱毛巾揉搓著對方濕成一片的火紅色頭發。
    拜倫得意地呼嚕了兩聲,像是通關了什麽有意思的遊戲,這個人都高興起來。
    旅行家瞅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麽。
    他現在也看出來了——這位超越者各種各樣沒有邏輯的行為倒不一定是他真的想要這麽幹,更多是閑著無聊,覺得“要是這麽做了肯定很好玩”,於是就毫不猶豫地去嚐試。
    隻能說,這家夥能活到這麽大,沒有在覺醒異能之前被打死真是一個奇跡。
    夜晚的星星很亮,也很溫柔。
    “對了,北原,晚上我們一起喝酒怎麽樣?我看到船艙裏麵還有一些朗姆酒。嘛,這種好天氣,真的應該喝點酒的——我們又在大海上麵活了一天,這是多麽值得慶幸的事情!”
    “懂了,你這是每天晚上都想用這句話騙酒吧?不要小孩子不在了就這麽光明正大啊!”
    “誒誒,真的不可以嗎?”
    “……去拿吧。”
    總之,到了最後,拜倫還是去笑嘻嘻地拿了兩大瓶的朗姆,一隻手拿著一個裝飾著寶石和玳瑁的海碗,裏麵晃動著琥珀色的酒液。
    北原和楓接過一個瓶子,歎了口氣,抬眸看著今晚稀疏的星辰,對著瓶口淺淺地一抿,感受著口腔中濃烈而馥鬱的味道。
    好像是在喉間一團寂寞燃燒著的火焰。
    “北原,安東尼都走了快要一周了。再不振作起來就不像瀟灑的旅行家了哦。他隻是回家了而已,你們還可以同時在一起看星星呢!”
    拜倫瀟灑地把碗對準自己的嘴,看著天上的那輪月亮就往喉嚨裏麵灌,也不管酒到底撒出來了多少,喝得就是那一份屬於海盜與船員的快意瀟灑,恣意張揚。
    那是個很圓的月亮,在大海上圓到讓人無端地發慌,好像是對世界上所有不圓滿的諷刺。
    “你看啊,我在雪萊葬禮後的第二天就開始用他的頭骨喝酒了呢!”
    拜倫舉著碗,薄荷綠色的眼睛裏帶著朦朧的醉意,以及近乎於自嘲的暢快大笑
    “別的不說,舊友的頭骨用來盛酒的確別有一番風味……你知道嗎,就像是他的靈魂還在我的身邊似的。”
    這位詩人發出一聲歎息,聲音輕盈得就像是大海上麵的泡沫,又像是一隻飛鳥的倒影
    “你活過,愛過,痛飲過,和我一樣。”
    他喝下酒,目光溫柔地注視著自己手中的酒杯,像是吟唱一首詩歌那樣吟唱
    “到頭來是死了,把骸骨交給土壤。”
    “把他斟滿吧――這對他毫無損傷;
    地下蠕蟲的唇比我更為肮髒。”
    正在數著星星的北原和楓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瓶子,看向對方手裏麵珍而重之地捧著的碗“那是雪萊的……?”
    “是哦。”
    拜倫一隻手撐著下巴,笑盈盈彎著他明亮而又肆意的眉眼,大大方方地承認“雪萊的家人不同意,我偷出來的。他們就不應該用火葬,畢竟我可是能夠控製火焰的異能者啊。”
    說到最後,他甚至有些自豪,開開心心地把酒杯抵在北原和楓的唇邊上,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的朋友,語氣輕快“怎麽樣?要嚐嚐這裏麵酒的味道嗎,北原?”
    “這裏麵以前是一個純潔而又美麗的靈魂,現在則是酒液與瓊漿,多麽神奇的組合啊。是不是矛盾而又美麗,親愛的。”
    “……不,我還不想看到某位超越者先生清醒過來後因為我碰了他朋友的頭骨而吃醋。”
    旅行家嘴角抽搐了一下,反手把酒碗推回了對方的唇邊,看著他不以為意地開懷大笑著,然後一飲而盡。
    甚至因為喝得太快嗆到了氣管裏,淚眼汪汪地咳嗽了起來。
    於此同時,宇宙的另一頭。
    安東尼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星球,乖巧又禮貌地和鯤鵬告完了別,帶著玫瑰去見了自己的長輩和家人們,把從地球帶來的畫掛在了牆壁上,大大小小地掛滿了好幾麵牆。
    “挺不錯的,我看到了佛羅倫薩。”
    道格拉斯·亞當斯很矜持地表達了對這些畫作的喜歡,饒有興致地圍著煥然一新的報亭轉了好幾個圈“你知道我的意思,可是為什麽沒有英國劍橋?”
    “因為安東尼沒有到那裏去,你這個一點孩子的話都沒有聽的老糊塗蟲!”
    弗蘭克·赫伯特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開口道。他正忙著把安東尼送給他的一副蘑菇和仙人掌寫生圖貼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以宣示主權。
    “……我記得你不久前還說想要這孩子帶回來仙人掌和蘑菇的,怎麽這麽快就降低標準變成帶回來畫了?”
    赫伯特嗤笑一聲“要你管,我就是喜歡安東尼這個孩子,不行嗎?”
    “你……算了,懶得管你。我現在很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懂嗎,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亞當斯先生很是惆悵地揉了揉自己手中的報紙,用一種苦悶的聲音說道
    “安東尼打算等自己成年之後再回一次地球,打算給那個一直照顧他的旅行家一個驚喜。正好鯤鵬下一次路過地球大概也相當於要過我們這裏的十年。”
    “所以?”赫伯特挑眉問道。
    “所以我該怎麽解釋,由於我們附近有一個蟲洞,蟲洞出口比較靠近某些特殊天體,所以我們這裏有億點點小小的時空問題……”
    亞當斯深深地歎了口氣“因此,這顆星球上的時間比地球上的時間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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