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自綠洲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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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bsp&bsp北原和楓早上廢了一點力氣爬上沙丘,坐在那上麵注視著遠方的天空。
那裏有一輪太陽正在升起來。
橘紅色的圓球看起來是嬌小的,但也卻浩浩蕩蕩,&bsp&bsp把輝煌的顏色鋪滿了整片天空,無端地讓人想到莫奈光和影斑駁堆疊的畫作。
大朵大朵鮮豔的金色與火紅,&bsp&bsp還有橘色絢爛地鋪陳,&bsp&bsp仿佛這個天體在升起的那一刻裹挾著這片沙漠全部的熱量。
菲利普斯坐在他的旁邊,撐著下巴看不遠處的綠洲,看著棗椰樹在沙漠偶然吹起的風下麵優雅地搖曳著,如同無數年前在這片土地消失的大海那樣,&bsp&bsp翻湧出起伏的波濤。
撒哈拉沙漠曾經是一片海洋。
他想著這個已經沒有多少人在意的事實,&bsp&bsp突然回憶起自己帳篷裏放著的貝殼——他在沙漠裏麵撿到的貝殼。
等到他們出發的時候,&bsp&bsp就把這個貝殼送給身邊的這個旅行家吧他應該是喜歡這些的。
菲利普斯在沙漠的日出下微微眯起眼睛,&bsp&bsp嘴角勾起一個弧度,&bsp&bsp這麽想到。
沙漠現在的風不大,&bsp&bsp大概是因為氣溫還沒有升上來,沒有溫差自然也沒有空氣輕盈的流動。但是煉金術師卻覺得這樣的天氣十分愜意,&bsp&bsp愜意到忍不住想要眯起眼睛睡一覺。
事實上他也的確打了個盹,&bsp&bsp直到北原和楓喊了一聲,&bsp&bsp把他的注意力從光怪陸離而又短暫的夢境裏拉了回來。
“菲利普斯,&bsp&bsp那是細角瞪羚嗎?”
旅行家坐在沙丘上,好奇地打量著不遠處那裏是在一塊巨大的岩壁下麵,沙子和石粒混合組成了那裏的地麵。
由於地下存在水源的緣故,&bsp&bsp沙子結成了板結而堅硬的模樣,上麵生長著一層貼著地皮的草,&bsp&bsp正在被顏色幾乎和四周渾然一體的動物啃食。
撒哈拉沙漠裏伴隨著地下水,&bsp&bsp偶爾也能看到這種有著植物的地界,&bsp&bsp圍繞著它們往往能夠出現一群活活潑潑的生物,從羚羊到胡狼,都可以看到它們的身影。
北原和楓辨認了好一會兒,覺得那就是他們今天要來找的細角瞪羚。
“啊?我看看。”
菲利普斯被人從淺睡中喊醒,稍微有些懵地從口袋裏掏出了望鏡,調整了一下焦距就直接拿到眼邊,認認真真地看著。
“微曲且有環形棱的角,黃褐色皮毛和大耳朵,臉頰兩側有著眼線狀的黑色條紋……應該就是細角瞪羚沒錯了。”
北原和楓好奇地看著那個方向,但是沒有看到什麽特殊的細節,隻能遺憾地歎了口氣。
“有小羚羊嗎?”他問。
“一般一二月份它們才會生小羊。”煉金術師隨口說道,手裏拿著自己的望遠鏡打量著這片羊群,“然後再過九個月雌性才會性成熟,雄性還要更晚一點……現在應該還能看到一點半大不小的羚羊幼崽。”
他仔細地調了調望遠鏡的鏡片,最後在一片草叢裏麵找到了一隻看上去體型比較小的羚羊,對方似乎有點累了,正在樹葉下麵偷懶,嘴裏偷偷咀嚼著遮蔽自己的嫩草。
它頭上的角還短短的,左邊的稍微長一點,可以看出來是隻可愛的小公羊。
“找到了。”菲利普斯把望遠鏡往下麵稍微挪了一點,臉上露出少許得意的表情,相當愉快地說道。
“在哪?”北原和楓也湊過來,橘金色的眼睛亮晶晶地注視著煉金術師,反而讓菲利普斯有些緊張。
“嗯,在這兒。”他趕緊咳嗽了一聲,把望遠鏡塞到旅行家的手裏,朝著一個方向指過去,同時用手幫忙擺正了望遠鏡的方向。
“喏,看到了嗎,就在草叢裏,很可愛的。”
煉金術師靠在北原和楓邊上,小聲地說道,好像稍微大點聲就會把望遠
鏡裏麵懶洋洋趴著的小羚羊嚇跑。
“哇……它可真漂亮。”
北原和楓舉著望遠鏡,發出一聲被可愛到了的感慨“那對一抖一抖的大耳朵,黑色的眼睛給人的感覺也濕漉漉的。有點像是綠洲裏麵的水井,或者說像是水晶。”
煉金術師安安靜靜地聽著。
“哦,它媽媽好像過來了,它拿腦袋拱了拱這個小家夥——看起來這位家長似乎不怎麽想要自己的孩子在這個活動時間犯懶。”
旅行家放下望遠鏡,扭頭看向菲利普斯,露出一對微微彎起、帶著笑意的橘金色眼睛,裏麵有著清晨還沒有褪去的太陽輝光。
亮閃閃的。
煉金術師對上那對眼睛,無端地想到了以前自己在國王的王冠上麵看到的寶石。
但是在這對眼睛中閃動著的光遠遠比王冠上的寶石更加具有溫度,因為這是從具有溫度的東西裏流淌出來的。
“你要看看嗎?”北原和楓抬起頭問道,手裏握著望遠鏡,眼睛明亮。
“唔,沒必要。”
菲利普斯知道對方是想要自己看一看這種還算是比較難得的羚羊之間互動的場景,但還是矜持地咳嗽了一聲,拒絕道“你自己看吧,我還要去找那個孩子呢。”
順便還要找一隻沙漠刺蝟……希望找到的會是一隻沙漠刺蝟。
“哦。”
北原和楓輕輕地眨了下眼睛,語氣聽上去有些遺憾,但也沒有挽留,隻是又拿起望遠鏡看著遠處的羚羊。
他看著遠處,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樣子的場景,嘴角浮現出很溫柔的微笑。
就算是根本不了解的人,在看到這樣的場景時也能知道這位旅行家很喜歡這些活蹦亂跳的小動物畢竟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所以說為什麽沒有人和你搶望遠鏡反而會遺憾啊?
煉金術師很不解地想著,一個人走了。
“對了,剩下來的半隻雕鴞不要給那個孩子吃了!隨便吃點別的都好!”
北原和楓在望遠鏡裏麵看了有一會兒,在發現一隻棕尾巴的渡鴉飛過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昨晚的貓頭鷹燉湯,於是高聲喊了一句。
煉金術師的臉一下子黑了。
誰還想著吃那玩意啊?他馬上回頭就把昨天早上射下來的那隻鷹給煮了!
菲利普斯先生針對於這件事,覺得自己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雖然他本來就不是什麽脾氣好的人,但是活了這麽多年過下來,他覺得自己已經在時間的打磨下變得很修身養性了。
“我討厭貓頭鷹。”
在重新煮一鍋肉的時候,他忍不住對著自己身邊的男孩嘟囔道。
男孩坐在煉金術師的對麵,有些疑惑地看著麵前這口煮得“咕嘟咕嘟”響的大鍋,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麽會突然提出這件事情。
“這不是重點。”
煉金術師像是知道他心裏正在想什麽,很想歎口氣,但是礙於某種教師的威嚴,沒有繼續抱怨下去,而是直接開口說道“你來到這裏就說明你有點想法,坐下來吧。我們可以喝點酒,然後吃老鷹肉。”
男孩坐了下來,心裏似乎被什麽羈絆著,很憂鬱地皺著眉。
“你為什麽要見我呢?”他說道,“我並不想要離開綠洲。”
“可是你來找我。而且萬物之心讓風過來,對我說你需要我的幫助。”
菲利普斯看著男孩,接著微笑起來“而且你還聽從我的勸告把駱駝換成了馬。一個不想要離開綠洲的人是不會因為別人的建議換一個騎乘的工具的。”
男孩默然無語。
他想到自己喜愛的女孩,想到法蒂瑪,想到她清澈的黑眼睛,想到她對自己說的話
。
“阿馬齊爾格的女人永遠都會為他們的男人感到驕傲。因為他們永遠都熱情熱忱,而且充滿了麵對沙漠和這個世界的勇氣。”
她當時是這麽說的,黑色的眼睛很亮,聲音很好聽,就像是在水裏生長和蔓延的鮮嫩花朵,有著與撒哈拉截然不同的美。
“你和我說過,你是要去尋找寶藏的。這是一件充滿著榮耀和勇氣的事情,正是因為尋找寶藏的天命才讓我遇到你——正如我也是你天命的一部分,我也是你的一部分。”
“她從來不讓我為她留下。”
男孩茫然地說“可是我能感受到,她想要和我在一起。”
“沙漠的女兒習慣了分別,你能在綠洲邊看到很多等待著她們的男人回來的女人。那些男人要去沙漠裏尋找廢棄的水井和地下水,繪製新的地圖,與別的部落或者外界人通商。”
菲利普斯平靜地回答道,他的眼睛隔著彩色的帳篷注視著無垠的沙漠,帶著歎息。
煉金術師知道這片土地溫柔又殘忍,在沙漠中生活的人也早就習慣了自己的愛人被撒哈拉永遠地帶走,再也無法回來。
“她已經找到了你,這邊是她的寶藏。她也希望你能夠找到自己的寶藏,而不是因為她放棄——正因為她愛你,當你留下來的時候她反而會感到痛苦。”
男孩沒有說話,他有著年輕人慣有的對於愛情的患得患失,總是不想分別。對於他們來說,見不到彼此的日子總是分外難熬和漫長,又時刻擔心著稍微遠一點對方就會和夢一樣破碎。
但是男孩也不得不承認,煉金術師說的的確是對的。如果他發現法蒂瑪會因為他而無法追求到自己的天命,他肯定也會感到悲哀。
他看著煉金術師掀起來他的小爐子的蓋子,讓裏麵的肉香流淌出來,一瞬間溢滿了這個不算大的帳篷。
“真奇怪。”
男孩說,下意識自言自語地呢喃“我本來隻是一個牧羊人,結果,看在正在沙漠裏麵看著一個煉金術師煮著一鍋鷹。我們之間還在討論著天命、愛、沙漠和宇宙之心。”
他在這段路途上認識了北原和楓,認識了這片沙漠,認識了他的法蒂瑪,還認識了一個很喜歡嚇唬人的煉金術師——他還記得,他和煉金術師的第一次見麵是對方拿著一把彎刀抵在他的額頭上呢。
男孩注視著被煮好的湯,沉默了很久。菲利普斯沒有催促他,隻是盛了一碗自己喝起來。
他想到了他認識的一生要去麥加的人,想到了總是眺望著遠方的北原和楓,想到了許許多多走在自己路上和已經背離自己天命的人。
“我跟你走。”他呼出一口氣,這麽說。
男孩的心寧靜下來,仿佛終於得到了一個本來對之躍躍欲試的答案。
“很好。”
煉金術師的臉上露出不出所料的微笑“接下來去證明自己了解這片沙漠吧。我們去尋找沙漠裏的生物。生命是沙漠隱藏的寶藏之一,你要找到你的寶藏,那麽就一定要了解沙漠是如何藏起她珍貴的藏品的。”
“當然。”
菲利普斯先生攏了攏自己黑色的袍子,從邊上摸出來一塊貝殼藏在自己的身上,輕微地咳嗽一聲“最好是一隻刺蝟。”
嗯,畢竟某個旅行家要的就是刺蝟嘛。
煉金術師理直氣壯地想著,站起身,掀開帳篷走出去,抬頭看到無邊無際的棗椰樹和棕櫚樹正在舒展著自己針狀的葉片。
綠洲的外麵是無邊無際的黃沙,還有大片的石子被沙漠的冷熱交替破壞得四分五裂。
他側過頭,似乎從風裏聽到了旅行家對著沙漠裏的螞蟻念念叨叨的聲音,於是微笑起來。
挺可愛的。煉金術師想到。
細角瞪羚一
般隻有在清晨和傍晚才會出來活動,所以當太陽徹底升起來的時候,北原和楓就放下了望遠鏡,坐在沙丘上麵和一隻跑過去的螞蟻互相迷茫地看著。
一隻撒哈拉銀蟻正在呆愣愣地伸出觸角,軍刀一樣的下顎微微打開,看上去很想給這個擋住自己的巨大不明物體噴射蟻酸。
“哦,抱歉。”
北原和楓往後麵退了一步,禮貌地給對方讓路,看著小家夥以相對於小小的身體來說極快的速度在沙子上麵跑過。
比較有趣的一點是對方跑的時候舉著自己的兩條前腿,隻有四根腿正在跑,可能是嫌棄這兩根腿在跑步的時候有一點礙事。
撒哈拉銀蟻有著肉眼很難發現的銀色毛發,幾乎能夠反射的光,北原和楓剛剛發現的時候還以為有一粒沙子被碳化成了鑽石。
銀蟻急急忙忙地跑著,很快就越過了旅行家所在的位置。
它是很忙的,不像是旅行家那麽閑,剛剛有一陣風把它連著沙子一起吹了過來,它得趕著回自己的家躲好。
它家附近還有蜥蜴,這個時候還不算太熱,它們很可能在守株待兔地等著哪個笨螞蟻給它們加餐——銀蟻一般都是四十多度的時候才出門,因為這個時候捕食者往往被熱跑了。
但是這種尋覓食物的時間往往還不到十五分鍾。因為在撒哈拉,四十多度的溫度很快就會升高為五十多度,它們也忍受不了這種高溫。
也許它們應該在地下洞穴發展畜牧業。
螞蟻一邊快速地跑,一邊思考著,但是很快就放棄了這種念頭別說畜牧業,它們連養活自己都有點艱難。
北原和楓目送著這隻幾秒就跑出了好幾米的螞蟻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接著很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的沙子,確定不會在裏麵再冒出來什麽小家夥後才站起身,朝著沙丘的背風坡看去。
沙丘的背風坡很陡峭,而且沙子因為更加具有流動性,很容易在上麵摔跤,直接接觸到高溫的沙子。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步伐邁大,重心後挪,一口氣直接跑下來。
旅行家花了幾秒踩著沙子快速衝下來,來到平地後才鬆了口氣,走過去牽住自己的馬,笑著摸摸對方的腦袋。
這是一匹灰白色的馬,看到北原和楓走下來後溫順地甩著自己的尾巴,低下頭用舌頭舔著旅行家的手心。
“北原!”
當北原和楓騎上馬的時候,他聽到了男孩的聲音,於是扭過頭看去,看到男孩正在騎著一匹棕色的阿拉伯馬朝自己跑來,古銅色的眼睛在沙漠裏顯得很明亮。
他的身後是騎著馬慢悠悠走來的煉金術師,對方的手裏似乎還提著什麽東西,臉上一副糾結的表情。
“我決定出發了。”男孩駕著馬跑到北原和楓的身邊,堅定地說道,“我想要法蒂瑪讓我感到驕傲……我一定能夠帶著寶藏來見她。”
“我就知道。”
旅行家駕著馬朝前麵走了幾步,看著這個好像突然長大的男孩,臉上露出微笑“真正的愛不會阻止人們去追求自己的天命的。”
——愛使人更加圓滿,使人更加具有勇氣,使人更加愛這個世界,更加意識到身上的使命和所有的責任。
真正的愛隻會帶領人上升。
“嗯!”男孩的臉被曬得有點紅紅的,但也跟著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露出很白的牙。
“沙漠既然能把她帶給你,自然也能把你帶回來給她。”
煉金術師從後麵騎著馬踱步過來,對著男孩說道,接著看了一眼旅行家,狠狠地、狠狠地咳嗽了一聲,看上去就像是被沙子嗆到了。
北原和楓有些茫然地看著對方。
“好吧,一個值得遺憾的消息。”
菲利普斯嘟噥道
,把自己放在身後的另一隻手拿出來——裏麵是一隻蛇,角蝰蛇。
它很可憐地“斯斯”著,眼眶上有著獨特的刺狀角鱗,看上去像是長了兩隻角的小龍,豎著的瞳孔茫然地看著四周的人。
“沒有沙漠刺蝟,隻有這個。”
煉金術師又咳嗽了一聲,開始往四周看,看東看西就是不看北原和楓,躲閃的意味簡直濃得不能再濃“嗯,其實角蝰蛇也不錯,對吧?而且你不用擔心它咬你,我們商量好了。”
北原和楓眨了眨眼睛。
“你的馬可能有點怕蛇,但這不要緊,它也絕對不敢咬你的馬,或許我們還可以逮點以色列金蠍喂喂它……呃,我的意思是……”
北原和楓扭過頭,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啦。”旅行家笑盈盈地說道,“可是我現在想要摸摸它,可以嗎?”
菲利普斯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把蛇塞了過去,那條角蝰蛇也的確很怪,甚至腦袋連動都沒有動,隻是尾巴是在很溫順地纏著北原和楓伸出來的手。
北原和楓垂下眼眸,看著這條有著沙漠顏色的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對方看上去有些粗糙的鱗片,拂過顏色深淺斑駁的花紋。
角蝰蛇是一種很像龍的蛇,就連樹蝰蛇比起它都稍微差了一點畢竟樹蝰蛇的特點是尖銳倒長的鱗片,而不是龍類特色的角。
“很漂亮啊。”
旅行家揉了揉這條蛇的腦袋,很真誠地讚歎道,聲音柔和。
蛇的美與大多數的美不同,是危險的。在人類的世界裏,美麗大多是獵物,而蛇則是最美麗的獵人本身。
蛇抬起頭看著這個人類,似乎知道自己終於安全了,於是也盤起自己的身子,慢吞吞地挪到旅行家的懷裏。
菲利普斯微微側過頭,接著很有些得意地笑起來,像是之前有點不安的模樣全部都被遲到了他肚子裏麵。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他說。
“其實帶什麽回來我都會喜歡啦。還有,明明是小孩子逮到的蛇吧?”
北原和楓無奈地搖了搖頭,默認自己帶上了這條危險的毒蛇“走了。”
“是煉金術師從洞裏把它捉出來的,我一開始還被嚇了一跳呢。”
男孩高聲地說道,接著也笑了。他駕著馬跟上旅行家,朝著東邊的方向繼續走去。
煉金術師則是還在嘟嘟囔囔“而且我還和它聊了很久,專門畫了一個圈把它圈起來,它才有心情和我聊天……蛇的脾氣果然都很糟。”
“就是你前些日子趁我睡覺的時候畫的那個圈?”北原和楓扭過頭,在陽光下笑著問。
“別在意這個——這又不是重點!”
煉金術師喊了一聲,騎著白馬追上去。
雖然菲利普斯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跟人鬥嘴鬥這麽長時間了,但是他可不會為此感到有多開心,一點也不會!
“上帝啊,你可真是個糟糕的老人家。”
他忍不住小聲地抱怨了一句,接著又很愉快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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