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大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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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倫蓋蒂,塞隆瑞拉。
北原和楓在車輛裏放下手中手繪的地圖,看向這片遼闊的草原。
遠處是藍色的山脈在霧氣中連綿,麵包樹與金合歡茂盛地佇立在世界的盡頭,草原上翠綠色的草葉已經隱隱約約泛起黃色,不遠處斑馬和角馬組成的集團正在低頭享受著這片草原上食草動物難得的安逸。
狐獴豎起身子在草叢中打量四周,鴕鳥在草地上成群地奔跑而過,大象群安逸地卷食著濕季最後的枝葉,長頸鹿把自己的頭顱安放在枝丫間打了一個淺淺的盹。
這是六月,幹季的開始。
不斷有角馬匯集在這裏,密密麻麻的黑色像是黑雲一樣蔓延到天邊,就像是世界上最波瀾壯闊的事件前兆。
“北原……”
納吉布坐在車上,眼睛亮晶晶地注視著這一切,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出來的望眼鏡放下,突然趴下身子對車廂裏麵的北原和楓小聲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想象過——我這輩子見到的人或許都沒有今天見到的野生動物多。”
“是啊,光是角馬就上百萬隻了。”
北原和楓仰起頭,似乎笑了笑,一隻胳膊搭在方向盤上,看到一隻嫩黃色的不知名鳥雀嘰嘰喳喳地從樹葉間飛過。
幹季開始的時候,塞倫蓋蒂的大遷徙也將跟著開始。上百萬的食草動物趕赴馬賽馬拉,那有著豐沛水源和青草的地帶——同時也攜帶著以它們為生的食肉動物,一起開始這場轟轟烈烈的對生存之地的追逐。
塞倫蓋蒂大草原上的大遷徙從未斷絕,但也隻有六月份到八月份的這一次遷徙格外殘忍,要從尼羅鱷的關卡裏衝鋒。
的角馬會在塞隆瑞拉匯集,於此相伴的還有各種食草動物,掀開這場前往馬賽馬拉的大遷徙的序幕。
北原和楓和納吉布把車子藏在樹林裏,沒有打擾這些動物的休息,而是等待著大隊伍隨時都可能的出發。
“我們到時候可以跟著它們,但是最好保持一定距離,不要開到動物群裏麵。在有無數食肉動物虎視眈眈的情況下,母角馬和小角馬因為我們而走散,很可能就是永別。”
北原和楓聲音溫和地對納吉布叮囑著,抬眸看向遠處的動物。
角馬群之間開始發出嘈雜的“哞哞”聲互相呼應,大麵積的角馬開始有意調整起自己的隊形,把小角馬安置在族群的中心,斑馬似乎注意到了什麽,大聲地“汪汪”著,朝著前方衝去。
一隻金黃色的獵豹突兀地從灌木叢裏麵鑽出來,以極快的速度追上一隻還沒來得及加速的小角馬,想要咬住對方的後腿,但是很快就被外圍的角馬氣勢洶洶地用彎角對了上去。
獵豹靈巧地躲開,一個迅猛地轉彎,從牛間靈活地躲開,徑直正麵撲向了一隻湯氏瞪羚,封鎖住逃跑的路徑。
“昂!”湯氏瞪羚不安地發出喊叫聲,發現四周都被各種各樣的動物堵住後隻能盡可能靈巧地來了一個急轉彎,試圖甩掉身後的捕食者。
雖然是爆發速度能達到八十千米每小時的陸地第二,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它也沒有信心能夠跑過這個危險的獵手。
四周的動物在發現獵豹似乎目標不是自己後也放鬆了不少,有的甚至開始低下頭開始繼續吃起了青草。但是之前的騷亂還是讓大部分動物開始了運動——雖然速度不算快。
而那隻湯氏瞪羚在最後的跳躍躲避失敗後,還是被獵豹扯住了大腿,心不甘情不願地變成了對方的午餐,同時發出淒厲悲慘的哀嚎聲,直到獵豹咬破它的喉管。
隊伍已經開始移動,這片地區被眾多食草動物有意識地繞開。獵豹凶狠地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沒有別的食肉動物在附近後才鬆了一口氣,咬開皮毛,咀嚼起羚羊的心髒起來。
大草原上的生物彼此依偎,但也彼此冷漠,透露著一種屬於動物的殘忍與野蠻。在這片土地上,無有對錯,無有善惡,隻是為了活著而已。
“生存”就是動物界的最高準則。
納吉布有些不忍心地挪開目光,沒有去看那隻被開膛破肚的羚羊,但也沒有阻止。
北原和楓也微微歎了口氣,開車跟著動物的隊伍從旁邊駕駛而過。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把不少食草動物都嚇了一跳,但發現這個大家夥沒有加速的意思,還有一隻大象亦步亦趨地跟著後還是保持了最基本的鎮定。
它們也不是遇到所有的麻煩後都會開始爆發式奔逃的。它們還需要保存著體力麵對真正的攻擊,而不是一驚一乍地浪費自己的體力。
倒是獵豹一下子警覺起來,抬起頭看著高大的車輛,“呼哧呼哧”地從口鼻間呼出熱氣,眼睛圓睜,刻意擺出凶惡的態度。
“它好像很害怕。”
納吉布把視線又一點點地挪過去,目光在獵豹身上輕輕一點,小聲地對北原和楓嘀咕著。
“很正常。獵豹的捕獵是很耗費體力的,它們九十千米每小時的爆發速度隻能維持三分鍾,再久身體就會因為受不了肌肉運動的熱量而走向崩潰。”
北原和楓看了一眼姿態有點色厲內荏意味的獵豹,輕聲地解答納吉布的問題:“它們捕獵完需要很長時間修整,所以獵物經常被獅子、鬣狗和野狗搶奪。”
這也是這隻獵豹表現得那麽凶狠的原因,它想要把這個陌生的龐然大物嚇走,讓自己能吃上一頓飽飯。
——獵豹一旦連續四五次捕獵失敗,那麽麵對的就是死亡。
旅行家想到自己在書上看到的這句話,微微沉默了一會兒,給房車加快速度離開了這裏,任由獵豹繼續享用它來之不易的食物。
大遷徙的隊伍運動起來後不斷有更多的動物加入,甚至還有不少湊熱鬧的存在:它們甚至不需要遷徙,但是依舊混跡在其中好奇地張望著。
還有更多以青草為食的動物,在看到這支聲勢浩大的隊伍後仿佛都意識到了什麽,就像是小溪匯入江河大海那樣,紛紛快跑著融入這些龐大的族群之中。
隊伍幾乎是肉眼可見地壯大,上百萬的動物匯集在一起。不同的顏色、不同的種族、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語言和聲響,最後都指向一個堅定的目標。
去北方。去馬拉河的另一端。去新的供以我們繁衍的天堂。
沒有誰知道是哪個動物在這個浩浩蕩蕩的隊伍中第一個奔跑起來,但是很快,所有的動物都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奔跑。
它們迎著從北方吹來的大風,身上的皮毛被吹得服帖下來,蹄子碰撞大地的聲響幾乎讓人覺得這片土地在為生命的潮水而顫抖。
角馬身邊帶著自己的孩子,小羚羊蹣跚地跟隨母親的腳步,斑馬撒歡般地發出長長的嘶鳴。
這一刻,沒有誰像是下一秒就要死亡一樣爆發自己所有的體力,而是輕快地朝著風吹來的方向踏出自己的步伐。
角馬已經聞到了水源的味道。
“它們開始跑起來啦!北原!”
納吉布把手指當成頂棚搭在自己的眉間,看著裹挾著幹季灰塵奔跑前進的動物們,很快就擺脫了之前的惆悵,眼睛重新亮了起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喊道:“我們也要跟上嗎——”
“當然。”
北原和楓看了一眼跟上部隊還遊刃有餘的小象,橘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驅散了之前內心的沉重,朗聲道:“那麽,我們出發!”
車輛綴在食草動物的一旁,跟著對方一起加速,時不時躲不過速度迅速竄過去的羚羊。
還有一隻黑斑羚仿佛炫耀般地一躍三米高
,伸展修長的四足,以如同飛鳥般的靈巧從車輛上空飛掠而過。
“哇哦……”
納吉布下意識地往車輛頂端一趴,用驚訝的目光看著這隻姿態優雅的黑斑羚在自己的視野裏麵一閃而逝,融入數目繁多的羚羊群體,再也無法被人找出。
“它跳起來的時候尾巴是翹起來的!”
少年趴在車頂上,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麽,用混雜著高興和驚喜的語氣喊起來:“真的好可愛誒,北原!還有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跳起來的黑斑羚!它就像是在飛一樣!”
“所以在我的家鄉,它還被叫做飛羚,會飛的羚羊——嗨,中午好!”
北原和楓控製著方向盤讓汽車轉了個彎,躲開了一隻看上去被嚇得有些呆愣愣的小羚羊,還和對方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昂,嘰嘰”
小羚羊歪了下腦袋,發現這個“大動物”似乎不是想要吃掉自己,腦袋瞬間清醒起來,快速地跑開了,但又它克製不住自己對這個大玩意的好奇,又偷偷跑到邊上看了幾眼。
“昂嘰”
北原和楓眨了眨眼睛,對著小羚羊也喊了一聲,結果把對方嚇了一跳,“噠噠噠”地跑到隊伍裏找家長去了。
“好吧……有那麽可怕嗎”
旅行家有些好笑又無奈地看著這隻逃跑的小羚羊,忍不住搖搖頭,繼續朝前開車。耳邊納吉布正在笑,聲音輕輕快快的,就像是在風中搖晃碰撞的鈴鐺與飾品。
“說不定是北原你這句話裏的語法錯誤太多了,把人家嚇了一跳呢!”
少年伸手撐起身體,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著開口,那對深棕色的眼睛微微彎起,眸子裏仿佛流淌著陽光,帶笑的聲音還把自家在邊上散步的小公主扯了進來:
“你說是不是,山魯佐德”
“吽”小象歪過頭看了看,腳步快快地追上了好幾步,長鼻子甩來甩去的。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是納吉布說的肯定都是對的!肯定是對的!
這回輪到聽懂了大象語言的北原和楓笑起來了,覺得這兩個“孩子”都可愛得要命。
有風從沒完全關上的窗戶裏麵鑽進來,親昵地蹭在旅行家的脖子邊,窩在柔軟的圍巾裏,順便纏繞上車子前麵擺有的小風車上。
風車在車子裏“呼啦啦”地轉動起來,陽光灑落在顏色燦爛的彩色錫紙上,綻放出點點耀眼細碎的光芒。
“很快就要到格魯米提河啦。北原你一定要小心,裏麵有很多很多的鱷魚。”
一縷風用細細的聲音說道。
“但你也別害怕,我覺得它們估計咬不穿車輛,就是你得做好準備從水裏開車過去。”
另一縷風的語氣十分活潑,然後又開始興致勃勃地分享八卦:“誒誒,你知道嗎你上次遇到的花豹已經生下孩子啦!”
“還有獅子!附近有獅群——說不定你們可以看到正在飲水的雄獅!我們可以為你指出它們巢穴的方向,能在邊上悄悄看一眼獅子群之間追逐打鬧玩耍的樣子哦。”
北原和楓耐心地傾聽著它們的吵吵鬧鬧,聽它們講述和分享著遠方的故事。
它們說那些動物的故事;說過去的朋友;說一個木乃伊罵罵咧咧地選擇從開羅埃及博物館跑路了,理由是“就算是再過分也不可以打開別人的鼻腔研究”。
還有一縷風告訴他撒哈拉的綠洲裏,一個外來的男孩和少女舉辦了盛大的婚禮。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煉金術師臭著一張臉參加了他們的結合,還給了好幾塊黃金當做份子錢。
“他的表情可有趣啦!明明是很高興的,但是硬是擺出了一副被拖過來的生氣樣子。”
風嘻嘻哈哈地擠成
一團,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補充著,最後一起跑去玩風車了,還吵著要北原和楓在車裏麵掛一個風鈴,到時候它們就給旅行家演奏一首《月光》聽。
在不遠處,一隻雄獅登上了石頭,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不遠處浩浩蕩蕩的遷徙隊伍,四隻母獅跟在它的身後。
還有六隻身上已經褪去斑點、處於斷奶期的小獅子在邊上嬉戲打鬧著,在別人身上裝模作樣地練習自己的捕食技巧,一爪子把自己的兄弟姐妹拍得在岩石上麵滾來滾去。
“啊嗷!”它們發出尖尖細細的叫聲,跌跌撞撞地跑來跑去,用身體互相撞擊著,最後被不耐煩的母獅咬住後頸丟到了一邊。
雄獅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身後的尾巴緩緩地甩了一下,目光重新投向不遠處的動物群,似乎下定了決心,低沉地吼叫起來。
孩子們不參與這場狩獵,隻負責在這裏學習大人們捕食的技巧,雄獅也在這裏保護著它們,獅群裏麵主要帶來食物來源的還是母獅。
在斑鬣狗來之前,獅子得捕捉到足夠的食物才可以。否則有幾十隻斑鬣狗的騷擾,就算戰力更強的雄獅也很難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雌獅也吼了幾聲作為回答,把自己的身影隱藏在草叢裏麵,從下風口緩慢地靠近一隻正遠離自己的族群,大口大口吃著青草的小角馬。
它比較年輕,還沒有真正意識到這片大草原上麵的危險。很快,它也將為自己的疏忽付出足夠的代價。
本來雌獅們的狩獵目標是一個怪模怪樣巨大野獸邊的小象。這年頭遠離象群的未成年象更不好找,但是出於對未知的謹慎,它們還是選擇了自己更熟悉的獵物。
而且每次看那個“轟隆隆”的動物時心裏都毛毛的……最好還是離遠一點。
車裏麵盤在北原和楓腳邊,窩在軟綿綿的墊子裏麵睡覺的巴斯特女神抖了抖耳朵,下意識地睜開自己金色的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喵嗚”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很安全,放心吧,好好睡一覺。”
北原和楓低下頭,看向黑暗裏仿佛在發著光的金色眼睛,忍不住笑了笑,接著繼續認真地開著自己的車:“晚上我給你做燒烤。”
“喵!”好耶!
巴斯特瞬間放棄了繼續思考的念頭,快活地翻了個身,在軟墊上找了舒服的姿勢繼續把自己窩起來,隨即又好像想起了什麽,伸爪子撥弄了兩下自己胸口的伊西斯之結,拽下來給北原和楓遞過去。
“咪咪咪咪,咪!”
給你的,保護好自己哦,人類。
北原和楓愣了一下,踩刹車把車的速度放緩停下,伸手接過來,貼在自己的胸口,嘴角勾勒出一個柔和的笑意。
“謝謝。”他說。
雌獅們在驚險的追逐和圍堵中捕捉到了自己的獵物,把角馬拖到灌木裏麵,打算把食物帶回去給自己的孩子吃。
一隻猛雕發出嘹亮的啼鳴,在湛藍的天空中躍躍欲試地扇動著翅膀,讓底下被它的影子覆蓋的動物逐漸不安起來。
這種非洲最大的雕類猛禽在雙翼展開時足足有兩米左右,近似於黑的深褐色羽毛覆蓋住上半身與寬闊的翅膀,下半身則是美麗的雪白,就像是淋漓水墨鋪就的畫。
它在天空中飛翔的樣子顯得肆意、驕傲而美麗,強健有力的羽毛拍打,尖銳的利爪藏在腹部的羽毛裏,孤高地盤旋。
“那是猛雕嗎北原!”
納吉布聽到鳥鳴聲後也向上望去,深褐色的眼睛在陽光下變成了暖色的淺黃,有些驚喜地大喊道:“北原你趕緊打開天窗看一看——它看上去真的、特別特別美!”
北原和楓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還帶著一點無奈:“納吉布,我怎麽感覺這句話你似乎已經對
我說過很多次了”
少年的聲音聽上去還是那麽理直氣壯:“但總之就是很漂亮啊!所有的動物都是很漂亮!哪次我騙你了啊。”
北原和楓笑了笑,最後還是把車窗打開,任由被喊得也好奇起來的黑貓跳到自己的懷裏,一起看向上方的天空。
藍得好像寶石一樣明淨純澈的天,大片大片柔軟潔白的雲朵浮動,太陽在雲背後給非洲這片土地放射出無窮無盡的光與熱。
在無數的白雲之間,一隻舒展著寬闊雙翼的鳥正在飛翔。
小象也抬頭看過去,有些驚訝地長長“昂”了一聲,鼻子高高地舉起,開始比比劃劃起來,像是很好奇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大的鳥。
它似乎也注意到了北原和楓這一群人,發出一聲充滿驕傲意味的鳴叫,隨後以優雅而迅猛的姿態飛掠而下,帶起一陣呼嘯般的聲響。
然後在邊上抓走了一隻慌慌張張想要逃跑的小羚羊,尖利的爪子勾穿皮肉,鋒利的鳥喙一擊斃命地啄穿堅硬的頭蓋骨。
鮮血淋漓。
它傲然地抬起頭看了車子和車背上的納吉布一樣,尖唳一聲,抓著羚羊的屍體振翅飛起,沒有給四周食草動物反應過來的機會。
前往肯尼亞的大遷徙剛開始,就已經出現了許許多多各種危險的減員現象,更不用說未來肯定還會有更多的捕食者加入這一場盛宴中。
北原和楓停著車安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目光在大地上的動物上流連而過,最後對上了遠處高大岩壁上站立的雄獅。
它依舊在看著這裏,身邊的孩子有一兩隻已經爬到了它的身上,玩鬧著咬它身上的鬃毛,但是它給人的姿態依舊莊重而威嚴。
它似乎也看到了北原和楓,但沒有太過在意這個奇怪的生物,而是看向了更遠處。
斑鬣狗快要來了。
它把自己身上的幼崽們掀翻,轉身對它們威脅似的低吼一聲,看著孩子們委委屈屈的表情,也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心虛地甩甩尾巴,帶著孩子們從高大的岩石上跑下。
北原和楓看著那隻獅子消失在視野裏,又看了眼已經看不到斑馬的隊伍,微微一笑,踩動油門繼續出發。
納吉布目送著那隻猛雕帶著自己的獵物和血腥味遠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開雙臂,感受著隨著車輛啟動再一次刮起來的風,眼睛微微閉起。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北原”他似乎安靜了一會兒,接著突然大聲地喊道。
“去肯尼亞。”
北原和楓臉上揚起一個微笑,看向在車邊前赴後繼朝著遠處跑去的動物們:
“去馬賽馬拉!”
在坦桑尼亞,這裏擁有一切。
溫馨與殘忍,新生與死亡,浪漫與貧瘠,熱鬧與孤寂。它作為所有人想象中的那個非洲而存在,在廣袤的稀樹草原上上演著最接近自然本身模樣的奇跡。
動物在塞倫蓋蒂流浪,在這裏離開,最後在十一月份再次歸來。太陽則在乞力馬紮羅雪山照耀,恩格羅恩格羅火山邊盛開著五六月份燦爛的花海,大象和斑馬在裏麵休憩,每一片草葉都散發著金光。
當許多人想起非洲的時候,或許想起的都是坦桑尼亞。
一片浪漫而又壯闊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