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第 2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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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趙佶在政事上太無能,但他的文化水平沒的說。就說他寫的這本類似同人的短篇小說,用詞典雅,行文流暢,光論文采,比自己還要高出一籌。
    缺點就是沒啥可看性,劇情的主線平淡無奇,無非就是佳人苦守空閨,最後等來良人永結好合的俗套故事。
    如果說滿分為10,那他在文化藝術方麵的天賦點是9,政治方麵就是2。
    行秋不禁扼腕,稍微平均一下下,或者分過去2點行不行啊!
    快速瀏覽了第一章,他臉色誠懇地說著誇獎的話:“官家這篇文章文采斐然,辭趣翩翩,若是放在書館裏售賣,定比我那本《俠客行》更受歡迎。”
    趙佶哈哈一笑,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半眯著眼雙手背後,認真思索了下這事的可行性,腦補了一把自己寫的書在民間門大肆流行,甚至超越蘇東坡,一統文壇,成為天下士子頂禮膜拜的存在。
    暗爽過後,他不甚在意地擺著手道:“朕誌不在此,偶爾寫上幾篇與同好交流一番就行了,沒那麽多閑工夫寫那些大長篇。”
    行秋笑著稱是,他還真有一瞬間門擔心趙佶從此多了個寫小說的愛好,把國事扔在一邊,好在他好歹還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
    兩人這次見麵不純是交書稿,這個隻是附帶的,實際上他們還有遠比這更重要的事。
    “官家,您讓我找的人已經找到了。”行秋淺淺蹙著眉,“隻是……我去遲了一步,他的處境現在不太好。”
    趙佶看了眼李師師,後者立刻會意,笑盈盈地走出屋子順便把門帶上,將整個空間門留給二人談話用。
    “枕玉,現在這裏沒旁人,你可以說了。”趙佶捋著胡須,“三言兩語定然說不清,你慢慢說就是。”
    “官家所言不差,此事的確說來話長。”行秋笑著道,“我初步在山東感應到那人的大致方位,經過多番探查,最後在鄆城縣發現他的蹤跡。他姓宋名江,字公明,江湖人稱及時雨,孝義黑三郎,是本地縣令手下一個小小押司,因與一女子發生爭執後怒而殺人,現在已經不知道逃往哪裏躲藏去了。”
    “怎麽還殺人了?”趙佶皺眉問道,“你快給我好好講講這其中的緣由。”
    行秋便將宋江和閻婆惜之間門的事講了一遍,說話時的聲音平淡不摻雜任何情緒,隻是作為旁觀者的客觀陳述,不站在任何一方的立場。
    聽他講完,趙佶的反應跟他預料的沒任何差別。
    “這女子真是不知好賴,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不但不曉得珍惜,還要背著他偷人。”趙佶看上去很是瞧不上閻婆惜的做法,“到底是行院出身的賣唱女子,頭腦淺薄,沒什麽見識,死了也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宋江。”
    隨即,他接著問起另一個方才沒細說的問題:“這晁蓋又是什麽人?看宋江對二人之間門來往的書信如此緊張,怕不是什麽強盜反賊之流吧?”
    行秋無奈一笑:“官家英明,晁蓋本是鄆城縣東溪村的保正,前年大名府的知府梁大人讓人運十萬金珠寶貝前往東京,給蔡太師賀壽之用,途徑黃泥崗時,被晁蓋和他的同夥設計劫走。後來事發,為了躲避官府追查,他們幹脆各自分刮了金銀,在梁山落草,眼下可能正用那筆錢財逍遙快活呢。”
    趙佶一聽就有些不爽了,倒不是因為晁蓋劫了生辰綱,而是,蔡京過壽,光一個梁中書就送了十萬貫,再算上其他人給的,豈不是輕輕鬆鬆將近百萬了?
    是隻有這一回,還是每年都如此?如果次次過壽都要這麽大手筆,這也太貪婪了些。
    他一年給遼國的歲幣都才20萬貫呢!
    忍下心裏的不舒服,趙佶說道:“晁蓋這事先不提,他在不在梁山無關緊要,現在最重要的事,趕緊把宋江找出來。”
    行秋極為讚同:“官家說的是。”
    趙佶:“朕回宮後就讓人下發海捕文書,不管宋江逃到哪,哪怕他跑到天涯地角,都要把他找出來殺掉,如此才算高枕無憂。”
    行秋驚道:“官家不可,宋江殺不得!”
    趙佶皺著眉滿臉不悅,行秋隻好繼續道:“官家,您還記得我當初給您說過,宋江身份特殊,不是普通凡人。他是天魁星君的一抹神識投胎後的化身,此次下凡不過是來人間門曆劫。他身負仙家氣運,每逢遇險都會有貴人相助,您若是殺了他,便是給自身招惹麻煩,實屬得不償失。”
    趙佶煩躁地在屋子裏走了兩圈,一看到老神在在沒事人一樣的行秋,立刻像找到主心骨似的:“枕玉啊,那你說,朕該怎麽對他?殺又不能殺,放又不能放,難不成要朕把他關一輩子才行?”
    行秋淡定地對他安撫一笑:“官家不妨換種思路,天魁星是福星,又因沾染了仙家因果,不好隨便對他出手。既然不能殺,您不妨把他放眼皮子底下,隨便封他個不大不小的官職,保證讓他對您感懷在心,這輩子都不會生出別的念頭。”
    趙佶一臉懷疑:“這樣可以嗎?若我封他當了官,他還想著造我的反,毀我的江山該怎麽辦?”
    行秋:“官家您有所不知,宋江此人一生的追求就是為了當官,他最大的心願莫過於在仕途上再進一步,而不是頂著被老祖宗唾罵的名聲當什麽山大王。他好歹讀了那麽多年書,若不是衝動之下殺了外室一路流亡,此刻應該依舊安安穩穩地做著他的押司。”
    趙佶一臉若有所思:“你說得在理,封官這事我回去先琢磨琢磨,看看到底把他放在哪裏比較合適。”
    有了解決的方案,他心裏瞬間門輕鬆許多,開始跟行秋打聽有關宋江的詳細事跡。
    行秋的目的是促成此事,當然是挑著好的說,聽著聽著,趙佶對宋江心底的抵觸越來越少,安排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當官這事也不覺得有多難受了。
    “既然是天魁星君轉世,怎麽還混得這麽淒慘?”趙佶嫌棄地撇著嘴角,“家世就不說了,外貌都不盡如人意,枕玉啊,你不是找錯人了吧?”
    行秋眨著純良真摯的眼睛笑微微說道:“天魁星君再厲害,也大不過陛下您是紫薇星君轉世。若是什麽條件都照著您比對,那就不是曆劫,是來人間門享福來了。”
    趙佶被這記馬匹拍得渾身舒暢,仿佛渾身筋骨和臉上的皺紋都展開了似的。
    而且他根本不覺得行秋是在故意討好他,一個滿心為了大宋江山的少年,品行高潔如天邊的白雲,心思單純澄澈如初生的赤子,連他要辭官都推辭了的人,除了字寫得不好,簡直近乎於完美。
    這樣一個簡單真誠一心向著他的少年,能有什麽心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