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第 2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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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國的問題是擺在眼前一道繞不過的坎,  一個處理不好就會造成全盤傾覆。
    皇帝和朝臣們沒有開天眼,無法預知後事,他們隻知道金國使臣帶來的交換條件讓人無法拒絕。
    使臣提出,大宋幫助金國出兵攻取遼國,  滅了遼後,  大宋將原本給遼的歲幣轉納於金國,  而金國將燕雲十六州等地歸還給宋。
    為了這事,  朝堂上已經吵了兩三天,讚同派認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收複失地的美好願景就在眼前,  絕對不能錯過。
    反對派則認為宋遼兩國修好已有百年,  不可輕易背棄盟約。別看遼國現在在金國的強勢攻打下焦頭爛額,  但瘦死的駱駝畢竟比馬大,  而金國建國的時間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  家底有限,萬一等遼國緩過這口氣,將女真人趕回去,  再反過來收拾背信棄義的大宋,那畫麵簡直不要太美好。
    反對的隻是少數,因為燕雲十六州的誘惑實在太大太大了,  足以讓人甘願冒這個風險去嚐試,  即便有行秋的預警在前,  也無法阻擋趙佶和大臣們一顆心慢慢往結盟的天秤那端靠去。
    趙楷和行秋坐在運動會場中的的包廂裏,  下麵正進行著空手搏擊的比賽,賽場上氣氛熱火朝天,  呐喊助威的聲音幾乎能掀翻地皮。
    但這樣的熱鬧卻無法讓包廂裏的人展露半分笑顏。
    趙楷糾結得眉心皺成疙瘩,  眼睛看著打得激烈的選手們,  心裏明顯裝著其他事。
    行秋問他:“王爺,您又是怎麽想的呢?您覺得結盟好還是不結盟好,我想聽聽您的想法。”
    趙楷吞吞吐吐說道:“隻要是個宋人,就沒有不渴望著收複燕雲失地的……”
    行秋揚了揚眉:“所以,您也傾向於結盟?”
    趙楷反問他:“你所說導致整個北方陷入兵禍的原因,難不成是遼國並不會滅亡,反倒在休養生息過後,會因為我們幫助金國出兵而大舉南下攻宋?若是這樣,那就萬萬不能結盟了。”
    “……”
    行秋盡量保持著優雅的儀態和臉上的微笑:“王爺不妨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您是完顏阿骨打,成功與大宋簽訂了契約,兩國聯合出兵滅了遼國,這時候,整個遼國,還有燕雲十六州都在您手上,您會怎麽做?”
    趙楷想了許久,道:“兩國已定下盟書,我不會撕毀契約,會依照約定將燕雲十六州歸還大宋。若輕易反悔,等將來金國有了麻煩,再想求鄰國出兵相助的話,就沒那麽容易了。”
    “好,我們繼續往後說。”行秋道,“此戰過後,遼國大部分國土盡在您掌握,您現在需要派人去治理,但在這個過程中,您發現,遼國因常年天災,導致國力空虛,無錢可用,您得到的隻是一個耗盡了氣血的空殼子。都說守業更比創業難,若要長久治理,就要源源不斷往裏麵投錢,這麽大一片土地,需要的錢不在少數。您還需要花大價錢供養軍隊,來保證絕對的統治力和武力威懾。但您現在沒有錢,該怎麽辦?”
    趙楷愣了愣:“……那就,去搶。”
    行秋微笑看著他:“找誰搶呢?”
    趙楷抿了抿嘴沒說話。
    行秋繼續道:“您占了遼國沒多久,開始後悔將燕雲十六州還給了大宋。因為燕雲之地沃野千裏,物產豐富,經濟發達,是非常重要的稅收來源。且地勢易守難攻,騎兵們在平原上能夠一往無前,而擁有兩大山脈阻隔的燕雲十六州是騎兵部隊最為畏懼的地形。一旦占據了這一地區,原本的劣勢就轉而成為了女真騎兵的最大依仗,從此高枕無憂。鄆王殿下,如果您是完顏阿骨打,您會忍得住不動心,不會想著把燕雲十六州再搶回來嗎?”
    趙楷想也不想地反駁道:“這都是沒有依仗的猜測,事情又怎麽可能一分不差地按照你所說
    的發展。”
    行秋歎了口氣:“好吧,那我們再換個角度。”
    按照結果推過程容易,但別人不像他這樣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會質疑也是正常的。
    “一個最簡單的邏輯,遼國那般強盛,都在金國的攻勢下連連失利,顯而易見,女真人的鐵騎比遼國的騎兵還要強大。就算大宋拿回燕雲十六州,麵對如此恐怖的鄰居,又有什麽能力守住這麽大一片地區,保證不會再次被奪走?”
    “而且我聽說,金國建國才四五年,至今還保留著上古部落中茹毛飲血的生活習性,不像在漢文化影響下逐漸變得守禮向善的遼國人,他們就是群會吃人的野獸,與野獸打交道,注定要被其吞噬。”
    “大宋連遼國都打不過,何談麵對金國呢?”
    趙楷神色恍惚,像是頭頂落下一記鐵錘,喃喃道:“可是……這樣一來,金國不就背棄了盟約?”
    行秋嗤笑一聲:“王爺,我們不是也準備背棄與遼國的盟約嗎?”
    趙佶喜好除政務之外的一切事情,作為最受他喜愛的兒子,趙楷從言行舉止到愛好都與趙佶像了七八成,包括沒有政治敏感度,天真,眼光短淺,沒有遠見這一點都是一樣的。
    行秋心裏不可抑製地泛起一陣陣失望。
    沉默良久,趙楷忽然道:“我從前竟從未想過這些……但,你說得對,金國滅了遼國後,不會放過繁華富庶的大宋的。”
    行秋心裏一喜:“王爺能看透這一點就太好了!”
    趙楷又歎道:“可是父親仍舊還是想結盟,我自己不同意又有什麽用。”
    行秋對趙佶的牆頭草作風也是無可奈何,明明那天把自己叫過去的時候,還表現出一副絕不會結盟的態度,轉眼還沒過兩天,被臣子們說了幾句,就轉變了想法。
    他說道:“金國的使臣必定要在東京待好長一段時間,不用急著做出決定,王爺不妨去試著勸勸官家,說不定能扭轉他的想法呢。”
    …
    運動會為期十天,項目共有十五個,從初賽到決賽,每天都擠滿了來觀賽的人。
    門票和博彩為行秋帶去了極大一筆收入,哪怕這些錢大部分都進了趙楷的口袋,剩下的都足夠他兩三年內不用去跑生意。
    賽事進行到第七天,所有項目來到了決賽。
    場地外的告示牌上張貼著巨幅大字報,上麵寫著每一項比賽的順序與時間。
    因是決賽,觀看的人比前幾日還要多,尤其是蹴鞠總決賽的時候,連趙佶都忍不住換了衣裳跑出來圍觀。
    行秋一早得了消息,讓人布置好包間,帶著武鬆魯智深等幾個手下在裏麵候著。
    趙佶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太子趙桓與鄆王趙楷,還有五皇子肅王趙樞。
    這是位在曆史上沒什麽記載的皇子,眼下就是青澀的小毛孩,沒有得過出眾的功績或成就,行秋觀其言行,遠遠比不上趙楷,便移開視線不再管他。
    賽場上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行秋低頭看去,原來是兩方的隊員依次上場了。
    燕青成功闖入總決賽,前兩場比賽的出色表現,為他積攢了大量的人氣,又因著有副好皮囊,這會一亮相,引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
    趙佶站在窗邊,興致勃勃地指著正在顛球的燕青,問道:“此人是誰?看著倒是靈巧敏捷。”
    行秋不遺餘力地誇獎他:“他叫燕青,大名府人士,此次奪冠的熱門人選,官家您沒有看他前兩場比賽,真是可惜了。”
    趙樞突然冷哼一聲,撇著嘴道:“有什麽可惜的,蹴鞠踢得好的又不止他一個。”
    行秋笑道:“若跟普通百姓比是不錯,若要跟官家這樣的老手相比,那自然是比不過的。”
    口哨吹向,兩隊人員立刻激烈地在賽場上跑動起來,以趙佶為首,眾人在窗邊圍成一圈,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賽場上的情況。
    行秋看得出來,趙佶是真心喜歡蹴鞠,他自己看著還沒什麽感覺,對方已經按捺不住一疊聲地喝彩脫口而出了。
    他不可避免地想道後世對他的評價: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
    隻要換個位置,他就是名垂千古的大畫家,大書法家,開宗立派的標杆性人物,但他偏偏在皇帝這個位子上,又因為自己的昏庸和無能,將整個國家拖入無底深淵,那些優點在這份致命的缺陷下,便也失了三分光彩。
    比賽結束,燕青不負眾望拿下頭名,賽場上鋪天蓋地地喊著他的名字。燕青一把甩下被汗透的衣裳,露出滿身紋繡與白練似的雪白皮膚,歡呼的聲音一浪接一浪。
    行秋扶額,魯智深是這樣,在家裏的時候就經常不穿衣服,當著眾人的麵走來走去,就是為了炫耀他那身紋繡,燕青怎麽也是這德性。
    難道說,紋身對他們來說就是雄性的第二特征,越多人誇越說明有男子氣概?
    可千萬別被趙佶說是行為輕佻,從此厭惡了才好。
    趙佶哈哈笑了兩聲:“好花繡,有點意思。”
    行秋試探著問道:“官家若想近距離看,我把他叫過來如何?”
    趙佶這會心情正好,點頭應了下來。
    行秋向時遷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動作靈活地從包間裏消失,等他領著燕青進來的時候,後者已經整理了儀容,頭發重新綁過,身上換了身衣裳,絲毫沒有賽場上淩亂的模樣。
    燕青一進包間就跪在地上:“小人大名府燕青,拜見官家。”
    趙佶對他很感興趣:“除了蹴鞠,還會些什麽?”
    燕青知道機會來臨了,當然不會傻得說自己愚鈍這不會那不會的,大方承認道:“小人還會相撲,吹彈唱舞,各路鄉談及諸行百藝,多有涉獵。”
    趙佶聽得龍心大悅,笑著道:“還是個全才,過幾天你陪我踢一場,若是踢得好,便賞你在宮中行走的權利。”
    這是要點他當跟班了。
    燕青立即叩謝。
    又說了兩句,趙佶打發人下去,蹴鞠比賽也結束了,他要找行秋再談點別的。
    原本在行秋那天進過宮後,他已經下定決心拒絕和金國的聯盟,但很快,他心裏又冒出點別的想法。
    不可一世的遼國都倒在了女真人的鐵騎下,不趁這機會做點什麽,他心裏癢癢得難受。
    更別說,要是拿回燕雲十六州,他就能完成整個宋朝幾代君王都沒有完成的偉大功績,他的光輝甚至能超越□□皇帝。
    “枕玉啊,你說,你那未卜先知的本事會不會出錯?”趙楷兩根手指撚著胡須,“雖說從前從沒有錯過,萬一這次錯了呢?”
    “……”行秋微笑,“官家,上天給出的啟示是不會錯的。”
    趙佶歎了一口氣:“但這可是拿回燕雲十六州的絕佳機會……”
    行秋果斷說道:“官家,我正要給您說這事。若真的要結盟,必須打探清楚金國的實際情況才行,我願意為官家走這一趟。”
    包間裏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趙佶抽了一口氣:“你、你是說你想代替使臣出使金國?”
    行秋想了想:“既是探聽消息,不好大張旗鼓地前去,我打算扮成做生意的商人,女真人會提防使臣,不一定會防著一個普遍百姓。”
    趙佶忍不住心動,他此前從沒想過讓人去金國看看,不過這麽提出來,他也覺得去看一看挺好。
    但問題是,他不想放行秋離開東京,使臣向來是個高危職業,萬一在路上遇到危險怎麽辦?而且他去金國,勢必要離開很
    長時間,要是在這段時間,大宋再發生什麽事,沒人提前預警,這得造成多大損失?
    趙佶心中猶豫,想了許久,才說道:“先不說這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行秋也沒想著立刻動身,起碼等半個月後閱兵大典結束了再走。
    …
    趙佶帶著幾個皇子一離開,武鬆魯智深等人立刻圍了上來。
    “官人怎麽突然要去金國?多危險啊,別人都避之不及呢,您可倒好,上趕著給自己攬活。”
    “您想打探金國消息,讓皇帝派人去不就好了,這種事跟您又扯不上關係,犯不著將自己置身於險地。”
    行秋笑眯眯看著麵前幾人:“你們說錯了,我不是要去金國,我打算先去金國,再去趟遼國,兩個地方我都要去。”
    眾人轟然。
    若說金國怎麽怎麽可怕,他們可能還沒什麽感覺,畢竟沒有經曆過。但說起遼國,那絕對是懸在每個宋人頭上的陰影。
    這個長期盤踞在草原上的霸主,以無可匹敵的強悍姿態,在大多數宋人心中印上不可戰勝的絕對印象。
    包間內沉默許久,終於,武鬆第一個表態:“不論官人去哪,武二都會跟您一起。”
    行秋笑著在他結實的肩頭拍了幾拍:“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願意的。”
    他又看了眼其他幾人:“其實你們根本不需要擔心,以我的身手,這天下沒有什麽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眾人從前隻是聽過他的光輝事跡,並沒有見過他出手,聽他這番堪稱狂妄的話語,紛紛被勾起了好戰之心。
    魯智深率先站出來,戰意滿滿地說道:“官人這麽說,灑家就要跟你比上一比了,不知官人同意否?”
    行秋優雅微笑:“當然,既是你的請求,我一定會答應的。”
    武鬆和楊誌也分別上前,異口同聲道:“也請官人與我一戰。”
    行秋笑了一聲:“不如這樣,等回去了,你們想怎麽比就怎麽比,若我贏了,你們就跟我走,若我輸了,你們想去或不想去都行。”
    緊接著,他又說道:“你們想想,這可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萬一咱們把金國和遼國都牽製在北邊無法動彈,還借機收回了燕雲十六州,那就是整個大宋的功臣,到時候,封王封侯都不在話下。不博這一次,以你們的出身,哪年哪月才能出頭呢。”
    “噗——”時遷笑得跌在椅子上,“官人也太會說笑了,咱們能平平安安將消息帶回大宋就很好了,還敢想那些有的沒的。”
    行秋意味深長地笑道:“你怎麽知道不能呢?”
    武鬆若有所思問道:“難道……官人是想勸說朝廷出兵?”
    “朝廷要是願意出兵,還等得到今天?”行秋嗬嗬笑了,道,“我暫時隻是有個粗略的計劃,具體實施下去的效果如何還不好說,隻能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幾人正在說笑間,燕青去而複返。
    他一進門就深深拜下:“多謝國師為小可引薦,此番恩情,銘記於心,定當常思報效。”
    行秋扶起他:“你實在不必這麽客氣,我是給你搭了個梯子,但能得官家喜歡,還是你自己有本事。”
    燕青直起身笑了笑:“小可都明白的。”
    世上一切權利與富貴,最難的就是如何先夠到門檻,沒有牽線的人,他連邁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燕青將行秋的恩情默默記在心裏,隻想著來日定要報答於他。
    回到家裏,行秋先去找了正摟著歌伎聽曲享受的安道全。
    對方見是他來了,臉上不免覺得尷尬,立刻鬆開手,和歌伎保持了一定距離,幹巴巴笑道:“官人有事尋我?”
    行秋嗯了一聲,對眼前的場景視若不見
    。
    “我想讓你做些常用的藥丸子,大概半個月後要用。”
    一聽是正事,安道全立刻打發歌伎離開,這才問道:“官人要這麽多藥丸子做什麽用?”
    行秋直言不諱地告訴他:“半個月後,我要去趟金國和遼國,一路上環境惡劣,加上氣候差異較大,我擔心隊伍裏會有人得病,你看著做些常用病能用得到的。”
    安道全倒吸一口冷氣:“您跑那鬼地方做什麽去?”
    行秋笑著搖搖頭:“我自是有要事,過幾天行程定下來再給你細講,你先看著準備藥吧,種類越齊全越好,驅寒的薑片什麽的也準備些。”
    這時候生病是大事,一場小小的風寒就可能帶走魯智深這樣一個壯漢,更別說他要去的地方異常寒冷,他免不了提前多做準備。
    原本他還想過把安道全也帶上,但老頭年紀一大把,歲數也不小了,不好再讓他跟著吃苦,萬一其他人沒病他先病了,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叮囑完這事,剛回到後院,就看到除時遷以外的幾人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眼裏盛滿了躍躍欲試的期待。
    “我答應了和你們比,肯定不會失約。”行秋食指扣著下巴慢條斯理笑道,“不過,等運動會結束了再比如何?你們三個明後天還有項目,萬一消耗太多體力輸了比賽,那就是我的過錯了。”
    主要是怕贏得太容易,嚴重打擊到對方的自信心,導致影響了比賽的結果。
    這是小事,幾人紛紛應下。
    …
    當天夜裏,趙楷突然登門造訪。
    “行秋,難道你真的要去金國?你也說了,女真人都是群茹毛飲血的野獸,我想辦法叫父親拒絕與金國的盟約就是,你何必跑去跟他們打交道。”
    他是真心實意地為朋友感到擔憂。
    作為備受矚目的皇子,他身邊圍了太多逢迎討好的人,但他畢竟隻有十七八歲,婚都沒有成,也會想和說得來的同齡人玩在一處,心裏會不自主地把對方當成朋友。
    行秋看著趙楷那張年輕的臉,心裏突然一動。
    “王爺,您知道我為什麽會主動提出去金國嗎?”
    趙楷愣了愣:“不是去探聽虛實嗎?”
    “這隻是其一。”行秋緩緩笑道,“若我說,我還要去趟遼國,並且要趁機在兩國之間渾水摸魚,讓他們忙於鬥爭,無暇顧及到大宋呢?”
    “這……”趙楷忍不住瞪圓了眼,“這也太危險了。”
    “富貴險中求。”行秋挑了挑眉,“我不求富貴,但有一樣,的確值得我冒這個風險。”
    “什麽東西?”
    “燕雲十六州。”
    趙楷忍不住上下打量他,突然一手握拳砸掌心裏,做恍然大悟狀,說道:“我知道了,你想請來天兵天將,一舉滅了遼金二國對不對?”
    他沉浸在幻想中,眼睛盯著虛空中一點,嘴角帶笑:“若是能請來天兵天將,什麽遼國金國,通通不在話下。”
    行秋:“……”
    不要每次在我剛剛對你產生一點期望的時候殘忍的磨滅它好嗎?
    老趙家的男人到底有一個能真正拿出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