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第 2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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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住想敲趙楷一腦殼的衝動,  行秋神色平靜地說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凡人在神仙眼中,  就猶如浮遊之於我們,  朝生暮死。人間任何驚天動地的大事,對神仙來說不過是轉瞬即逝,又怎會為這點小事大動幹戈。”
    趙楷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是這樣嗎?即便我父是天子,  也不能在仙人那裏博個情麵嗎?”
    行秋:“王爺,  你可曾聽過神仙什麽時候插手過凡人之間的戰爭?”
    趙楷細細想了一會,發現史書上確實不曾記載過諸如此類的事件,  漢高祖斬白蛇都已經算是最富有神異色彩的傳聞,除此之外,哪裏還有神仙的半點影子。
    他腦子裏突然閃過一絲隱約的明悟:“原來是這樣……”
    “王爺不妨再想想林靈素。”行秋繼續說道,  “他以前還說過,朝中大臣與後宮嬪妃皆是仙臣仙妃,所以才不用做事,隻需享樂悠哉便好。這話未免太荒唐,  仙人們一股腦跑人間來做什麽?難道是天宮裏的生活不美好?還是當個會生老病死的凡人比仙人還自在?”
    “公孫道長拆穿了林靈素那些把戲,  已經足以證明他曾經說過的都是謊言。世上的確有神仙,但神仙高居於九重天上,不會將視線投入人間,人類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這些話在趙佶麵前不可能說,  但在趙楷麵前可以試一試。
    若是趙楷聽了勃然大怒,  那他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以後會減少與趙楷的接觸,盡早尋覓下一個能繼承大統的儲君。若是這話能讓他有一點點醒悟,  知道神神道道之類的不能太信,  說明至少還有的救。
    趙楷是個少年人,  思想容易被帶偏,但也因為年輕,思維活躍,很容易被掰回來。
    他靜默不語,眸光閃爍,腦子裏一瞬間想了許多。
    “原來是這樣……”他又重複了句,“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行秋也不問他明白了什麽,隻是笑道:“王爺是個通透人,看來不用我再多說什麽了。”
    想清楚神仙不會事無巨細地去管凡間的瑣事,天兵天將也是夢中泡影,趙楷不免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來,因為本就是突如其來的一次設想,倒也沒真的指望看不見摸不著的天兵天將。
    “如果不請天兵天將,你又有什麽法子把燕雲十六州奪回來?”趙楷狐疑地盯著他,“除非遼國亡國,否則他們不可能把這塊地還回來的。”
    行秋對他神秘地笑了笑:“遼國可不就馬上要亡了?”
    趙楷湊近了些,語氣裏有著難掩的激動:“你到底想怎麽做?快跟我好好講講!”
    行秋正要講,目光對上他的眼睛,到了唇邊的話語猛地停下。
    “王爺,在此之前,我想先問您一個問題。”他幽幽說道。
    “你說。”
    行秋望了眼窗外,四下寂靜無聲,身邊的人早就打發得遠遠的,連趙楷身邊都沒有留人。
    他唇邊浮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緩緩道:“王爺文治武功都不輸於太子,在朝中的威望也遠非太子能及,卻因為晚出生了兩年,隻能屈居於人下……”
    趙楷猛地站起來,“哐啷”一聲帶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臉上的笑容與和煦消失得無影無蹤,雙目冰寒,頃刻間就顯露出久居高位者的威嚴。
    “太子是天生正統的儲君,由他來繼任,合乎祖宗家法。”他冷聲道,“這些話以後再不要提起了。”
    行秋完全不被他的冷臉嚇到:“王爺,我敢跟您說這話,就已經跟您站在同一條船上了。這裏也沒有第二個人,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距離靖康恥還有七年時間,時間不等人,越往後形勢越複雜,沒那麽多時間讓趙佶一點點給趙楷加籌碼
    運作了。
    趙楷不說話了,心裏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行秋繼續道:“太子不是明君之相,他沒有能力去收拾官家留下來的爛攤子,縱觀諸位皇子,也隻有王爺才是那個掌舵的人。”
    趙楷怒道:“行秋,你太放肆了!父親如此寵信你,你不思報君恩也就罷了,背地裏竟還如此詆毀他!”
    “王爺,我不相信您看不出來,朝政如此混亂的根源在哪?”行秋似笑非笑盯著他,“我不是詆毀官家,隻是直言不諱地說出他的過失,難道您覺得官家在政務上表現很好嗎?”
    趙楷臉皮再厚,跟趙佶再親近,也說不出這種昧著良心的話。
    作為既得利益者,他可以無視因為趙佶的過失而造成的亂局,卻沒辦法睜著眼誇一句父親是明君。他是沒怎麽處理過政務,但也不是傻子。
    “但……”趙楷臉色不停變化,滿心糾結,“太子並無過錯,何況還占據著嫡長的大義……”
    他想做太子,這是想當然的事。若是最後坐不上那個位子,以太子對自己的態度,往後的日子絕對好過不到哪裏去。
    但太子又豈是想廢就能廢的?不見趙佶不遺餘力地給他鋪了那麽多年的路,也沒辦法開口說一句廢嫡立幼,就是因為不合禮法。
    除非趙佶能夠拋開這些製約,不管不顧地將趙楷推上儲君之位。但哪怕大臣們不說,史書上記載肯定不會好看,不管是趙佶還是趙楷,都不想背這樣的汙點。
    行秋湊近了小聲笑道:“所以,您必須比太子優秀無數倍,隻要您立下能堵住所有人嘴的不世功績,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話是這麽說,但這樣的功勞去哪裏找?
    趙楷定定看著他,眼裏清晰無誤地傳遞出這樣的想法。
    “此次金國攻遼就是個機會。”行秋給他解釋,“遼國已經自顧不暇了,這時候我們找上門去,與他談條件,隻要將燕雲十六州還回來,就可以幫他拖著金國,免了遼國的滅頂之災。”
    趙楷聽得心動,但真正實施起來又怎麽會像說得這麽簡單。
    “遼國不會答應我們的條件的。”趙楷道,“想要拖住金國的腳步,必須要朝廷出兵,父親不會同意這麽做的。”
    行秋莞爾一笑:“我說過了,不需要朝廷出一兵一卒。”
    大宋出兵,到底是幫著拖住金人還是去送人頭都不好說。
    高魔的爽點在於,不論遇到任何難題,都可以靠主角的武力值碾壓過去。
    遼國肯定會同意的,女真人也不會像曆史中那樣所向無敵。
    若是不同意,他隻好與他們講講道理。大聖牛頓以力服人,搬出此理,他們一定會聽的。
    趙楷皺著眉,還是有些費解:“但你說得這些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行秋笑了笑:“您跟著我去趟金國和遼國,這些功勞不就跟您有關係了。”
    趙楷的臉色看著很是難以形容:“……父親不會讓我涉險的,這話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好吧,行秋也沒想著一次就能達成目的,反正金遼二國他以後還要去很多次,等他第一次返回,證實了的確沒什麽危險性以後,趙佶才有可能放人。
    “沒關係,機會多的是,以後再說吧。”他無所謂地笑了笑。
    “對了。”他突然想起什麽,急忙提醒道,“今日所說,還請王爺萬萬不要透露給官家,哪怕是一字一句都不行。”
    趙楷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當我是傻子,怎麽會把這種事說給父親。”
    “有關燕雲十六州的事暫時也不要說。”
    趙楷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也答應了下來。
    …
    運動會圓滿落下帷幕,武鬆,楊誌與魯智
    深三人,均取得了所在項目的頭名。
    行秋本是抱著看看能不能再挖掘一些新的人才的念頭,但幾場比賽看下來,沒有什麽特別拔尖的,唯一的收獲就是有意吸引過來的燕青。
    想想也是,這裏本就是虛擬的世界,作為武力值設定的幾位金字塔人物,已經有三位在他囊下了,其他幾個特別出眾的,如盧俊義、史文恭、關勝、林衝等人,要麽是軍官,不能輕易離開任職所在地,要麽在服刑,要麽家境富裕,看不上這種小打小鬧的比賽。
    普通百姓之間就更難尋了,他已經有了武鬆這幾個猛男,就很難看得上那些不上不下的一般人才。
    拿了好名次,還得了一筆不菲的獎金,又大大露了回臉,幾人前所未有的開心。
    聽著無數人的喝彩和恭維,武鬆仿佛一瞬間回到了還在陽穀縣當差的日子,他依舊是那個受人尊敬的打虎英雄。
    魯智深仿佛又回到小種經略相公帳下,做著他的魯提轄,不管走到哪裏都被人高看一眼。
    楊誌也不可避免地沉溺於這種短暫的虛榮,他的心頭一片火熱,不光是距離封妻蔭子,光複門楣的夢想又進了一步,更是來自外界的肯定,讓他覺得自己終究還是有用武之地的。
    不得不說,幾人雖然經曆不同,但此時此刻,心裏的想法卻不約而同多有相似。
    隻有連初賽都沒進去的時遷難受得縮在一旁,羨慕地看著被隨從們圍起來的三人,歎氣聲一下接一下。
    當天晚上,行秋大手筆地在家裏大擺宴席。這次運動會,他和趙楷各自大賺一筆,心情大好,賞錢發的也格外多。
    作為老朋友,宋江也參加了此次宴會。
    酒過三巡,眾人多多少少露出醉態。
    時遷手肘撐在桌子上,臉頰泛著酒醉的潮紅,含糊不清地看過去:“武二郎,你如今掙了錢,也有了好差事,也該找個媳婦好好過日子了。”
    武鬆喝得不少,不過他酒量驚人,這會隻是臉頰微紅,神態已經很是清醒。
    “我無意此事,莫要再說了。”武鬆沉著臉,“時遷兄弟與其操心我,不如先想想你自己。”
    時遷打了個嗝:“為、為什麽不想啊,老婆孩子熱炕頭,多美的日子,哪個男人不喜歡。等我攢夠了錢,第一件事就是找個白白胖胖的媳婦,還用你說。”
    武鬆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眼神裏有些異樣的情緒。
    行秋在旁邊看得止不住笑。
    時遷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想想武鬆生命裏遇到的兩個女人,一個讓他從都頭淪為囚犯,一個險些將他拖入深淵,自此對女色避之不及,怎麽還會主動去接近。
    他就是從此改了性取向,行秋都覺得沒什麽奇怪的。
    時遷放過了武鬆,又開始挨個點剩下的幾人:“魯大師,你年歲也不小了,不如趁早還俗,娶上一房媳婦,過幾天正常人的日子,當和尚沒有出路啊……楊誌兄弟,你也是,老大不小的年紀了還打光棍……”
    魯智深惱羞成怒地指著時遷:“快堵上這廝的嘴!喝幾兩渾湯就忘了自己什麽德性了!”
    武鬆早看時遷不順眼,立即從旁邊桌上撈起抹布塞時遷嘴裏,後者“嗚嗚”掙紮著,可惜被幾人聯手無情鎮壓。
    行秋忍不住哈哈大笑。
    …
    朝堂上還在為結盟一事爭吵,短時間內也吵不出個什麽結果,金國的使臣便暫時返回。
    這種大事,自然不可能一次兩次就定下來,他們也沒想著跑一趟就出結果。
    沒過兩天就是閱兵大典的日子,正好,剛舉辦完運動會的場地可以接著用。
    時間已經到了三月底,夏日初臨,日光明媚,場上統一穿著兵甲,手持長矛,排列整齊等待檢閱
    的一個個隊伍,莊嚴而肅穆,圍觀的百姓和文武百官們也不由跟著變得莊重起來。
    開場前依舊有助陣的歌舞表演。
    鼓舞人心的《秦王破陣曲》,讓空氣變得無比燥烈,圍觀的人熱情高漲,期待又緊張。
    一舞結束,趙佶登上高台,說著勉勵軍心的話,太子站在稍後些的位置,再往後是趙楷和其他皇室成員。
    從古至今,裝備和軍種一直是閱兵的重點內容,放在宋朝也是如此。
    裝備還好說,打眼看過去,能明顯看到不同的軍戎服飾,與製式不同的武器,軍種就有些尷尬。
    即便是最精銳的上四軍,也不能說人人都配備戰馬,更何況是下等軍,軍種可不就隻有陸軍一種。
    更精確一點來說,是隻有步軍這一種。
    行秋在宗室和大臣們臉上掃了一圈,看得出來,有的一心看熱鬧,有的對這種小打小鬧的閱兵無所謂,還有幾個黑著臉,顯然覺得這麽做是嘩眾取寵的表現。
    閱兵應該在郊外寬闊的場地上舉行,怎能縮在小小的賽場上,這麽點地方,能跑得開嗎?不少人這麽想著。
    趙佶的發言結束,閱兵正式開始。
    不能田獵,不能跑馬,就隻能展示下平日訓練的基本功,如列陣,槍棒,弓箭術等等。
    總的來說,無外乎軍容、軍技、軍學、軍器、軍陣、軍律等幾項內容。
    士兵的操演很有看頭,長矛整齊劃一的刺出,震天的喊殺聲跟著吼出,氣勢磅礴,聲勢宏大,圍觀的百姓們激動地跟著叫好。
    趙佶嗬嗬笑著回頭對皇子們說道:“這是大大彰顯我大宋氣度的好事,還不花什麽錢,這樣的小型檢閱,以後不妨多辦幾次。”
    趙桓還沒有說話,趙楷先笑道:“兒子先前還擔心,人太少會不會效果不好,這麽一看竟還不錯。百姓們見識到了禁軍的颯爽英姿,父親在民間的威望定然也能跟著再上一層。”
    這話一下子就撓到了趙佶的癢處。
    他笑眯眯地看著賽場周圍百姓熱烈的歡呼聲,說道:“場地終究還是有些嫌小,以後可以再辦大一點,爭取讓全城百姓都能站下。”
    趙楷笑著稱了聲是。
    趙桓在旁邊冷眼看著,默不作聲,隻是眼中有著明晃晃的嗤笑。
    趙楷對上他的視線,和煦溫雅的笑容絲毫不改,笑著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移開眼,將注意力放在場上。
    作為壓軸表演,花榮一隊最後上場,他的隊伍這會也在角落最邊緣的位置,等著最後一個上。
    行秋一眼就看到了他那一隊,因為跟其他隊伍比起來,花榮隊裏的兵看起來格外抖擻,按照個頭大小以此排列,每個人之間的空隙都相同,精準地像用尺子量過一般。
    他側頭跟一旁的武鬆等人說道:“光從軍容上來說,花榮就已經贏了。”
    幾人詳細觀察一會,發現的確是這樣。
    其他等待的隊伍裏,雖然站得也十分筆直整齊,但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抬手摳臉的,撓脖子的,動腳的,花榮那一隊就一個都看不到。
    短短三四個月,就能將一群兵油子訓練到這種地步,花榮沒少下功夫。
    時遷伸著脖子看了半天,砸著嘴道:“看著像個泥土捏的假人似的。”
    時間在慢慢等待中一點點過去。
    所有隊伍的操演內容都是一樣的,第一次看覺得新奇,第二次看興奮,第三次就沒什麽新鮮感了。
    行秋等人越看越無聊,百姓們也是如此。
    但皇帝還在場,並且賽場周圍還派了禁軍把守,平均每隔幾步就站了一人,哪怕有人想提前離場,都沒幾個敢走的。
    此次大比共分了十來個隊伍,平均每個隊的上場時間
    差不多有將近兩刻鍾。
    從日光熹微到晚霞漫天,終於等到了花榮領著隊伍上場。
    安安靜靜站了一整天,他的神色裏沒有絲毫疲態,年輕俊朗的臉上一派堅毅,銳利如刀的目光所到之處,猶如一支利箭穿雲而來。
    大多數人已經十分疲憊,甚至可以說昏昏欲睡,花榮的亮相讓人們精神一震。
    實在是跟之前那些教頭們相比,花榮太年輕了,相貌又是如此英俊,一看到他那張臉,就像大夏天喝了杯加冰的酸梅汁,或是給眼睛做了次眼保健操,俗稱洗眼了。
    百姓們再次歡呼起來,高台上百無聊賴的文武百官和宗室們也打起精神向下看去。
    趙楷心中不可避免升起一絲緊張,縱使已經去校場看過好幾次,也深知花榮那一隊的水平要遠遠甩出其他隊伍一截,真正上場的時候,他還是會擔憂。
    不管怎樣,趙佶把這差事塞給他,作為花榮的頂頭上司,對方能拿上名次,他也跟著臉上有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場上格外年輕的花榮,看著他到底能搞出什麽名堂來。
    萬眾矚目中,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到賽場最中間的位置。
    圍觀的百姓不停低呼:這一隊的士兵竟如此訓練有素!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去,每個人都走在同一條直線上,就連伸出的腿都是相同的角度!
    讓他們更震驚的還在後麵。
    花榮一聲令下,隊伍以最中間那人為圓心,依次向周圍散開,直到每個人間隔一定寬的距離才停下。
    這是操練槍棒的陣型,看過之前幾場演武的百姓們都能看出來。
    但不同與前麵所有隊伍,讓士兵們兩兩一組對打的形式,人一多不免雜亂無章,花榮則是喊一下口號,所有人才跟著揮出一招,待一整套動作做完,連起來再做一遍。
    每一個招式都是那樣連貫流暢,甚至這種流暢絲毫沒有影響隊伍的整齊性。
    這樣別開生麵的操演方式,就像滾燙的油鍋裏滴了一滴水,讓所有人都跟著狂熱的呐喊拍掌,興奮得恨不能尖叫。
    行秋對他們的表現十分滿意,雖然有著服飾不貼身,個頭大小不一等問題,無法真正跟後世的閱兵相比,但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沒什麽可挑剔的了。
    槍棒表演之後有對抗類的項目。
    同樣是兩人對打,但花榮帶出來的兵,就是能做到動作更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殺氣更重,力度更到位,甚至乍一看過去,每個人的動作都能同步。
    最後上場的是弓箭手。
    待所有人射擊結束,花榮的一個十連射,箭箭命中靶心,最後一箭甚至從前一支的尾部穿過去,兩支不同的箭矢,絲毫不差地落在了相同的地方。
    百步穿楊神射手,箭無虛發小李廣,不外如是。
    賽場上的氣氛瞬間達到最高潮。
    百姓們熱烈地呼喊著他的名字,就連原本沒那麽上心的大臣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跟著拍掌慶賀。
    花榮沐浴在鋪天蓋地狂烈的呐喊中,心中湧上萬般豪情。
    他轉過頭,視線穿過無數空間和人群,與微笑著向他看來的清俊少年匯在一處。
    我做到了,他的眼睛這麽說著。
    行秋也笑了。
    從此以後,天下人皆知你姓名,你再也不會落一個自盡的下場,你的未來將會是光輝燦爛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