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哲皺起了眉。
    緩緩起身，目光看向了周琦，“你是不是和他說了什麽事情？”
    “沒有，什麽都沒說。”
    周琦連忙擺手否認。
    “小羋，為什麽要跟著我們？你不是不喜歡我們麽？”周琦連忙蹲下朝小羋問道。
    小羋低頭搖搖否認。
    抬頭看一眼麵無表情的薑哲，又低下頭。
    “你這條命，是你爸媽用兩條命換來的，他們沒那麽大麵子，隻能送你到這。
    想和公爵一樣，你還沒有資格。”
    薑哲冷冷說道。
    一開始的計劃，就是把她送到聚集點。
    而且，薑哲沒有養蘿莉的計劃。
    再好看，現在都是個累贅。
    “小小會洗衣服，洗襪子，還能做飯，公爵不會。”小羋不敢抬頭，低聲回應一句。
    周琦看著小羋，麵帶不舍。
    但也知道他們兩個是在逃亡，帶著小羋，這一路的速度會慢很多。
    最主要的，得經過薑哲的同意才行。
    薑哲眯眼看著小羋。
    氣氛沉悶，四周隻有沙沙的落雪聲。
    半晌後。
    嘎吱，薑哲一把抱起小羋，“你有些聰明過頭了。”
    說罷。
    薑哲大步朝著聚集區走去。
    “嗚嗚，小小很乖的，哥哥，不要留下我，嗚嗚。”小女孩輕輕扭動著身體。
    卻又不敢太用力。
    薑哲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對方。
    這個蘇小羋很聰明。
    這一路，她見過了那些逃難的人過的是什麽生活。
    跟著薑哲，有吃有喝。
    單這一點沒問題，為活下去臉皮厚點能理解。
    可是，她的父母因為薑哲而死，這個小羋這麽短時間就能放下心中的恨意。
    這個小女孩已經聰明的有點妖了。
    薑哲不太喜歡這樣的人。
    嘎吱嘎吱。
    薑哲走的很快，不一會。
    高速公路左側，就看到一處龐大的軍營。
    六米多高的防禦牆上。
    密密麻麻各種口徑的武器對著來路。
    軍營中央。
    能看到幾十架直升飛機不斷起降。
    幾十盞照明燈，在雪夜中發出粗大的燈柱，照亮了方圓上千米的範圍。
    幾天來。
    薑哲第一次見到這樣忙碌的場景。
    有種重歸文明世界的感覺。
    高速公路前方。
    最前麵是一堵沙袋堆積的防禦工事，隻留下一條可以通行卡車的通道。
    四挺14.7毫米口徑的防空機槍指向他們。
    再後，有四輛軍方99b式重型坦克。
    粗壯的120毫米口徑坦克炮口清晰可見。
    坦克後，是兩盞巨大的照明燈聳立。
    一座巨大的帳篷裏傳來喧囂聲。
    “都排好隊，抓緊時間，裏邊有熱水和吃的，吃過東西後，會有人帶你們離開。”
    眾人排好隊穿過防禦工事。
    兩個士兵拿著擴音喇叭來回喊著。
    前麵是幾百人的逃難人群長長的隊伍，正快速的通過帳篷。
    隊伍中偶爾有暈倒的人，被一旁的軍人馬上抬走。
    “嗚嗚，哥哥，讓我跟著你吧，小小已經沒有親人了。”
    小羋還在低聲哀求著。
    可薑哲依舊無動於衷，“沒商量。”
    身後的周琦牽著公爵，隻能無奈的搖頭。
    三人很快來到橫跨公路的巨大行軍帳篷前。
    一溜桌子排在前麵。
    桌子後邊是十個忙碌的女兵，正在登記每個難民的消息。
    “姓名。”
    當薑哲抱著小羋走上前，一名胸悍的女兵頭也沒抬問道。
    “哥哥，小小想跟著你。”
    小羋還在說著同樣的話。
    “嗯？”女兵驟然抬頭，抬起娟秀中帶著疲憊的臉龐，“怎麽回事？”
    “沒事，這個小女孩是我們路上救的，登記吧。”
    薑哲平靜的回應。
    “小姑娘，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女兵看著小羋問道。
    看著薑哲平靜的眼神。
    小羋低下頭，糯糯的回應：“是，我想跟著他。”
    女兵看了看薑哲沒有再說話。
    她不能強迫薑哲去做什麽。
    “姓名。”
    “蘇小羋（周琦，薑哲）”
    “龍潭灣12號避難點，拿好你們的牌子，吃過東西後，會有士兵保護你們離開，下一個。”
    女兵把一個寫有薑哲，小羋和周琦的號牌遞了過來。
    走過帳篷。
    薑哲的臉卻是越來越陰沉。
    “不要擠，每個人都有份，吃完後立即離開。”
    過了登記用的帳篷。
    兩輛軍用野營餐車停在路旁，兩個軍人正在分派食物。
    一人一碗肉粥，一塊麵餅。
    隻能滿足最基本的身體需求，就是餓不死的那種。
    再往後。
    寬敞的四車道高速公路兩側。
    是一溜整整齊齊的帳篷。
    每個帳篷前，立著一個油桶，熊熊的火光從油桶裏升騰而起。
    不少已經吃過的逃難者聚在油桶旁取暖。
    所有逃難者要在這裏要呆一晚上，明天早上再由軍隊保護離開。
    吃過軍隊提供的晚飯。
    薑哲三人被安排在靠後的一頂帳篷裏。
    “薑哥，你怎麽了？”
    從前麵登記之後，周琦就看見薑哲臉色不對。
    悄悄過來詢問一句。
    薑哲看著手裏的號牌，沉默不語。
    龍潭灣12號避難點。
    記憶很深刻。
    當年薑哲是被安排到了龍潭灣20號避難所，兩個避難所相隔三十多公裏。
    這些避難所大部分是大夏國軍用物資儲備基地，或者是防空山洞改建而成的。
    大都修建在山區，有大有小。
    他之所以對12號避難所記憶深刻。
    是因為這個小型避難點會被白皮攻破，裏邊的三萬多人，能夠逃出生天的寥寥無幾。
    當年20號避難所的狩獵隊聽說這件事後。
    薑哲跟著狩獵隊去過12號避難所，想要搬運物資。
    屍橫遍野的慘狀。
    成為他記憶中最難忘記的畫麵之一。
    帳篷裏，薑哲不著痕跡的看了看一旁低頭沉默的小羋，眼中閃過無奈。
    真要把她送上車，必死無疑。
    如果是去其他避難點，小羋能不能活下來是她自己的命。
    可薑哲不能親手把她送進死路。
    真要把她送過去，還不如不救，既然救了，薑哲就不願意自己的付出化為烏有。ъiqugetv.com
    “留，還是不留？”這讓薑哲有些頭疼。
    煩躁的薑哲走出了帳篷。
    算球，先走一步看一步。
    “小羋，如果你真的不想離開，那就多求求薑哥，他其實是好人。”
    周琦拍拍小羋的腦袋安慰一句。
    帳篷外的空地上。
    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片立著的巨大木板。
    上邊密密麻麻貼著巴掌大，逃難者的留下的紙片。
    “媽，我被分配到了燕山28號避難點，勿擔心，兒子：鼎盛貿易公司李峰。”
    “我是張國立，南江市第四醫院神經科醫生，如果有人碰到我老婆。
    請告訴她，我被分配到了燕山32號避難點。
    我老婆叫鄭娟。”
    這句話後邊，貼著一張照片，裏邊一個身穿長裙女人帶著笑，嫻靜漂亮。
    通訊已經斷絕。
    人們隻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手段來傳遞消息。
    薑哲看了一會。
    便在安置點內溜達起來。
    此時。
    從南江市過來的逃難者已經越來越少了。
    忽然。
    一道身影吸引薑哲的注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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