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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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定格。
    惡鬼捏著照片,仍覺得不是太滿意。妻子的微笑空洞飄渺,仿佛是鏡花水月般的虛像,輕輕一戳,就如泡沫消散。
    它想要再照一張,可蘭酩無骨一樣軟軟倒在它的懷裏,細細的手無力地搭在它的臂彎。
    惡鬼:“怎麽了?”
    “好累……”蘭酩呢喃。
    惡鬼對嬌弱美麗的妻子又恨又憐,它梳理著蘭酩柔軟如綢的頭發,“你就是身體太弱了。”
    蘭酩沉默的將下巴放在惡鬼的肩頭,似乎默默生氣,又不敢說出來。
    於是惡鬼低低的笑了,它不願蘭酩一直怕它,安慰道:“又在嬌氣,是我說錯了,行嗎?”
    討好的話語似乎衝淡了它身上的森森鬼氣,此時的它就像一個哄生氣妻子的丈夫。
    “嗯。”蘭酩低低嗯了聲。
    惡鬼微微一笑,自以為哄好了。
    可在惡鬼看不見的背後,蘭酩正直勾勾地吊在天花板上的兒子,目光哀切,花瓣一樣的嘴唇無聲張合――“北山。”
    “北山……”
    北山同樣看著蘭酩,金黃色的瞳孔有火焰在燃燒。
    惡鬼抱著蘭酩站起來,放置在床上,長長的婚紗從床尾拖到地板,如人魚的尾巴。
    盡管蘭酩看不清惡鬼的表情,但它的手按在了他的鎖骨上。
    蘭酩聽到了惡鬼濃重的呼吸聲,他渾身都被惡鬼的氣息包裹著,粘膩、貪婪。
    按在它鎖骨處的那隻手蒼白修長,力道很輕,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但惡鬼的手背繃緊,似乎在用盡全力地克製著。
    蘭酩的眼睛輕輕垂下,目光憂鬱地偏過頭。
    惡鬼充滿渴望地盯著蘭酩,想要得到蘭酩的回應。
    但它的小妻子是個吝嗇鬼,除了冷漠和恐懼,惡鬼從未得到過任何垂青。
    它甚至不如自己頭腦簡單行為粗暴的兒子,那個傻瓜仗著有具火熱身體,就那麽輕而易舉的得到了蘭酩的垂愛。它瘋狂地嫉妒著,卻又無法製止。
    寶石頭紗簇擁著青年瓊花一般的側臉,蘭酩咬著唇,不言不語。
    “冷。”
    不知過了多久,壓抑的氛圍逼迫著蘭酩不情願地從齒間擠出一個字。
    “又冷?”惡鬼聲音沙啞,咬著牙,哼笑了幾聲。
    “嗯,冷。”蘭酩疲倦地合上眼睛,聲音含糊不清,他似乎沒那麽怕了,放在腹部的手試探著挪到那隻冰冷的鬼手旁,握住了惡鬼的小指。
    溫軟的觸感讓惡鬼的小指像碰到灼鐵一樣哆嗦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驚喜。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碰我。”惡鬼的聲音顫抖,壓抑著自己的狂喜。
    蘭酩耳尖顫了顫,那隻手放射性地想要收回,又立刻被勾回去。
    “唔……”指尖被咬了,留下的齒痕又被惡鬼不停地親吻,蘭酩再次試著抽回來,有些害怕,“好像狗啊。”
    話音剛落,被迫攤開的掌心被狠狠咬了一口。
    “別……別咬我了……”被咬疼了,蘭酩驚叫了聲,帶著泣音,想到自昨晚惡鬼出現後他受的罪吃的苦,又是恨又是怕。他側著臉埋在枕頭裏,無聲流淚。
    “不咬了,不咬了,寶貝,我是喜歡你。”
    惡鬼蹲在床前,小心翼翼地把頭埋在蘭酩的指尖蹭了又蹭,“別哭了。”
    惡鬼這個溫順的動作極大地安撫了蘭酩的情緒,他沒有再躲避。
    惡鬼的頭發柔滑冰涼,發梢纏在蘭酩指尖,討好地搔著蘭酩的指縫。
    蘭酩花苞一樣的指尖蜷縮著攥緊惡鬼的頭發,方才被咬的掌心又痛又癢,沁出了汗。
    “還怕我嗎?”惡鬼哄道。
    蘭酩將頭埋進枕頭,惡鬼等了好一會兒,聽到了蘭酩悶悶的聲音。
    “你之前嚇我,還凍我。”
    想到今早喂給蘭酩那勺粥,惡鬼無言以對,憋屈,又不能說什麽。
    “不會了。”惡鬼連忙保證。
    蘭酩小聲說,“我還怕蛇……”
    “我把它們趕走。”
    盤踞在天花板的毒蛇如潮水般散去,拖走了北山。
    “還有沒?”惡鬼問,他現在隻想討蘭酩歡心。
    這下惡鬼又等了很久。
    “還有一個……”蘭酩似乎鼓足了勇氣才敢開口,“但你不許生氣。”
    惡鬼眼睛眯了眯,“我不會對你生氣。”
    “我想……吃北山做的春卷。”
    蘭酩能感覺到惡鬼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手指不安地鬆開惡鬼的頭發。
    “啊,但北山的手斷了啊。”
    蘭酩臉白了白,他重新想起,這個看似乖順蹲在床邊的家夥是個沒有人性的惡鬼。
    “他……他是你的兒子啊。”
    “兒子?”惡鬼意味不明地重複,“好吧,你想吃的話,我把手治好,讓他明天給你做。”
    “不過――”惡鬼頓了頓,“我們結婚這麽久了,北山也該改口喊你媽媽了,明天你吃完他的春卷,就給他發個改口的紅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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