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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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該怎麽做嗎?”
“……知道。”蘭酩艱澀地說,想到明天要麵對的事情,難堪和羞恥情不自禁地便從心底泛出來。
他明明比北山大不了多少歲。
“我教教你。”惡鬼傾起上身,附在蘭酩耳邊親密私語。
蘭酩耳尖顫了顫,惡鬼捕捉到這可愛的一瞬,忍不住輕輕啄了下蘭酩的耳尖,一邊用尖尖的牙齒廝磨,惹得蘭酩因為癢意縮起雙肩,一邊低笑著逼問蘭酩,“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
進入遊戲的第三天,晨光照進窗棱。
【遊戲提示:副本【惡鬼】,任務【存活】請繼續完成……】
昨夜被惡鬼糾纏到深夜的蘭酩睜開眼睛,果然又看到了熟悉的提示。
他坐在床上,沒有動彈。過了會兒,衣櫃門自動打開,他的丈夫已經為他選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
蘭酩扣上最後一顆扣子,然後用墨綠繡花的絲帕裹好頭發,又戴上繁複銀飾,他看了看春光煦煦的窗外,目光流露出一縷渴望。
蘭酩撩起竹簾,望著挎著竹籃去挖野菜和竹筍的女人。她們沐浴在陽光下,走過的地方留下一串歡聲笑語。
“真好。”蘭酩輕輕地說。
青年的臉蒼白到透明,陰暗潮濕的竹樓已經淪為鬼域,他好像和外麵的世界已經割裂開了,被單獨裝進惡鬼的玻璃瓶裏。
“我能出去嗎?”蘭酩放下竹簾,偏過頭問,實際則對惡鬼的回答不抱任何希望。
臥室的鏡子多了幾行水跡。
蘭酩視力很弱,他隻能走到鏡子前,才能看清惡鬼留下的痕跡。
“一會兒好好表現。”
蘭酩露出為難的神色。
惡鬼彬彬有禮地為蘭酩拉開門,蘭酩走出臥室,便撞進北山的胸膛。
蘭酩被撞得後仰,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他抬頭,落入北山的雙眸。
“很好看!”北山沉聲說。他誇人簡單直白,但很用力,帶著一顆真心的重量。
蘭酩微不可查地打量北山。比起之前,北山的形象潦草了些。眼窩深陷,頭發肆意地翹起,金黃色的雙目變得暗沉銳利,下巴和嘴唇上長了一層短短的胡渣……
蘭酩目光閃了閃,垂下眼睛,長長的眼睫遮住了一閃而逝的光芒。
北山的雙手從手腕開始,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一直纏到指尖,仿佛戴了雙特別的白手套。
蘭酩按住北山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
北山放開蘭酩。
“吃飯吧。”
明知惡鬼就在身邊,北山卻沒有絲毫顧忌,目光全心全意落在蘭酩身上,他拉著蘭酩坐下,直接坐蘭酩身邊,用受傷的手笨拙地拿起筷子,“我給你卷一個,嚐嚐好吃不。”
幾個盤子裏放著攤雞蛋、炒筍絲、炒肉絲、蔥、和豆腐幹。北山撿了幾樣,卷好遞給蘭酩。
蘭酩接過,沒有吃。
北山就被他弄得不安起來,“不喜歡吃這些?你喜歡什麽?我現在給你做。”
“不是。”蘭酩搖頭,嘴唇動了動,“你……以後不要喊我蘭酩了。”
北山皺起眉,不理解,“你不就叫蘭酩?不喊蘭酩喊什麽?”
說完他不知道想到啥了,英俊的臉龐竟開始變紅,吞吞吐吐,“你……想讓我喊什麽?先說好,有些我可喊不出口,太那啥了。”
蘭酩:“……”一時也被整無語了。這條大型狼犬的智商果然堪優。
沉默了幾秒,蘭酩麵容平淡地開口,“你阿爸說,以後,你要喊我……阿媽。”
最後兩個字從蘭酩口中出來,北山麵龐上的糾結和喜悅褪得幹幹淨淨,他吃驚地瞪著蘭酩,胸膛劇烈起伏,兩片嘴唇因憤怒不住發顫。
“是它逼你的,是它逼你的對不對?”北山用一種近似於野獸的聲音低吼。
蘭酩深深看了北山一眼,希望他能明白,然後轉頭看向窗外陽光下輕輕搖晃的桃花,“我太累了,北山。”
在惡鬼的壓力下,青年似乎屈服了。
“我想要自由一點兒,我想看看外麵的風景,你……快喊吧。”蘭酩走到窗邊,閉上眼睛。
“好!”北山跟過去,盯著蘭酩,想從蘭酩輕輕顫抖的眼睫中讀出他的心聲,“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惡鬼愉悅地看著這一幕。。
斷了吧,斷了吧。
這件事情過後,它會讓北山繼續照顧蘭酩。
北山是頭野獸,沒有道德和倫理。但他的妻子有,蘭酩會讓北山從此把內心的渴望約束在倫理之中,永遠不再越界,乖乖做它的好“兒子”。
無形的手指在餐桌上打著節拍,催促著它一手促成的結局。
但,變故就在惡鬼的期待裏發生。
高大矯健的青年猛地一躍而起,踹開竹窗,長臂攬住蘭酩,將蘭酩用力按在自己懷裏。
逃!他要帶著蘭酩一起逃!
“咚咚咚!”
蘭酩聽見北山的心跳聲,強健、有力,充滿生命的活力。
他聽得入迷,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喟歎。
真好啊,為他而跳動的聲音。
北山用身上的衣服牢牢護著蘭酩,不讓陽光照到,踩上二樓的欄杆,一躍而下。
北山散亂的金發在空中跳躍著滑過一道明亮的弧線,樓外濃豔桃花肆意開放。
竹樓裏反應過來的惡鬼發出尖嘯,化為陰風呼嘯著衝出竹樓。濃重的鬼氣暴露在春日的陽光下,像是冷水落入了沸騰的油鍋,被燒得發出滋滋的聲響。
刺激!蘭酩雙臂摟緊北山的脖頸,嘴角愉悅地上揚。
北山抱著蘭酩穿過桃林,風呼呼地刮在他的臉上,樹枝上的倒刺在他的肩臂留下道道血痕。
他抱著搶來的惡鬼的珍寶一路風馳電掣跑進雲霧籠罩的大山。
惡鬼在陽光的炙烤下越來越虛弱,最後望了眼偷走它的珍寶的卑劣小偷,怨毒地返回竹樓積蓄力量,等待黑夜的到來。
北山背著蘭酩來到一個山洞。
山洞被仔細清理過,洞璧打磨得光滑無棱,地上鋪了層幹燥柔軟的草席。
離開了竹樓,也離開了無處不在的惡鬼,北山再也抑製不住壓了許久的本能,他將蘭酩壓在幹草上,熾熱的呼吸噴灑在蘭酩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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