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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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群散開,章玉走過來,才看見宋青梧跟上官諾坐在一處,以為被欺負的是她們,於是皺了皺眉正要罵人,視線一轉,卻看見一個男子,泫然欲泣的模樣。
    她一呆,下意識看向宋青梧,“你們合起夥欺負人家公子了?”是她魔怔了,宋青梧怎可能被欺負,這男子哭的如此淒慘,該是宋青梧欺負他才對!
    宋青梧無語,“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人了。”
    原本欲看戲的人,一看見章玉,立馬散開了些,可見章玉威望。
    章玉眉心微皺,看著那泫然欲泣的小公子,頗為不悅,“那這位公子為何這般做派?”
    她第一時間門懷疑宋青梧,也是有原因的,欺女霸男,當年也有宋青梧一份,隻是章玉向來看在宋母的麵子上,沒有動過她罷了。
    宋青梧聳聳肩,“誰知道啊,我隻是叫他走,他就哭了。”
    旁邊有女子不忿卻小聲道,“分明是宋大小姐氣量狹隘,揪著一點小錯不放,才將人欺負哭的。”
    這話讓章玉挑了挑眉,看向宋青梧。
    宋青梧揚聲,“咋的,我氣量大一點,讓他入宋府做小侍?你願意嗎,杜晚喬,入我宋府,做我的小侍?”
    杜晚喬一顫,眼眸含淚的看了她一眼,輕咬薄唇,失落道,“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你的夫郎也不願意你原諒我,是不是?”
    白衣加身的男子身姿纖瘦,臉上覆著薄淚,看起來楚楚可憐,足以叫在場許多學女心生憐惜。
    天字班到底有些人沒那麽怕宋青梧的身份,明麵上在看書,嘴裏卻說道,“這善妒的夫郎可要不得,鬧的家宅不寧,堂堂女子,怎可被一個男子拿捏住。”
    說她就算了,還非得帶上孟言初。
    這宋青梧怎能忍?
    她算是徹底冷了臉色,“我夫郎從未在意過你,何談不願意我原諒你?你我之間門是有什麽誤會嗎,不過是我母親想迎你進門為我衝喜被你拒絕了而已,這沒什麽,成親本就該你情我願,我夫郎既願意與我成親,為我衝喜,那他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宋青梧的救命恩人,你們也敢詆毀?”
    她掃了方才說話的女子一眼。
    坐在不遠處看書的女子動作一頓,抬眼看了宋青梧,到底沒再說什麽。
    徒留杜晚喬臉色白了又白。
    章玉懵逼的摸摸後腦勺,還沒明白宋青梧怎麽發火了,隻記得佯裝看書女子說的話,“什麽?她說姐夫善妒?妒忌誰?妒忌他嗎?”
    五大三粗的女人茫然的指了指杜晚喬。
    過了會兒又猶豫著說,“可是……姐夫長得比他俊俏啊,為什麽要妒忌他?且姐夫不是很得你寵愛嗎,聽你們府裏的小廝說,你平日裏連一筷子菜都舍不得讓姐夫自己夾。”
    話音剛落,宋青梧額角抽了抽並劃過黑線。
    這缺心眼兒的,什麽話都往外說,似這般妻夫倆自己的事,她也要說?
    上官諾輕咳一聲,章玉猶疑的看過去,沒看明白對方是怎麽了,接著又尋宋青梧,信誓旦旦就要為人擔保,“旁的我不知道,但宋青梧確實對夫郎很好,短期內應不會接受旁的男子。”
    說著,她看了杜晚喬一眼,加了一句,“便是做小侍也不行。”
    說完後還要嘟囔,“長得也沒姐夫好看,臉皮怎這般厚,還敢上門找女子。”
    杜晚喬又羞又氣,這回終於待不下去了,臉紅的跟什麽似的,牙關緊咬,聲音已然帶上哭腔,“宋大小姐不願原諒晚喬,是晚喬的錯,但宋大小姐千不該萬不該如此羞辱晚喬,既如此,那便讓往事隨風,從此你我各不相幹!”
    說完後他捂著臉哭著跑了。
    留下宋青梧跟章玉大眼瞪小眼,其他人也默默關注她們。
    有女有男,八卦的力量總是無窮大的。
    自然也有人為杜晚喬不值。
    杜晚喬雖長得不是絕頂美貌,但也是少有的美男子,身份並不低,又同時被大都督和中都督之女喜愛爭搶,招引來了大波擁護者,如今大都督之女雖然看著不喜歡他了,但喜歡他的女子依舊不少,偷偷在心裏為他鳴不平。
    章玉嘴角抽了抽,“你們從前有什麽相幹嗎,他不是說隻把你當姐姐看待嗎?”
    “誰知道他呢,嘴裏說著拿我當姐姐,方才那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心悅我呢,算了別管,我自己夫郎還來不及哄呢,一會兒得去給他買新鮮出爐的棗泥糕。”
    宋青梧有這段記憶,原主跟柳桐苦追杜晚喬,甚至追到了旁人的宴席上,然杜晚喬卻當著所有人的麵,表示自己隻拿原主和柳桐當親姐姐看待,於是兩位同等地位的姐姐更加針鋒相對,平日見麵就跟仇人似的。
    隻是沒想到章玉還挺關注原主的,這件事都知道。
    上官諾走在宋青梧身側,問道,“哪的棗泥糕,好吃嗎,我也去買些嚐嚐?”
    “就那家白玉卷,做的挺不錯。”
    章玉不愛吃那些甜膩膩的糕點,於是幾步追上去,插話道,“明日休沐,你們可有什麽打算?”
    “我去青梧姐姐家裏與姐夫探討話本。”
    “話本有什麽好探討的,你堂堂女子,怎跟個男子似的,還愛看這些東西。”
    上官諾微笑,“從未有人規定過,話本隻有男子可以看。”
    “切,反正我看不起你這種爺們兒唧唧的女人。”
    “無需章玉姐姐看得起。”
    兩人似鬥起嘴來,宋青梧頭疼扶額,“罷了我明天許是在家陪夫郎。”
    章玉:???
    “六天才休沐一次,你要在家陪夫郎?”
    她頗為不敢相信。
    然而宋青梧點了點頭,“我早便同他說好了。”
    章玉:……
    “那我明天去你家,你抽空陪我練練槍。”
    並不想練槍的宋青梧:……
    愈加頭疼,“我說了,我許是走文舉。”
    “不成,你是大都督的女兒,走文舉像什麽樣子?”
    “我娘都沒說不讓我走文舉,你憑什麽不讓?”
    “哼,反正我不管,你習武十分有天分,不許走文舉,李朝武將本便少,你還走文舉!”
    “我天分哪好了。”
    宋青梧不知從哪叼了根狗尾巴草,吊兒郎當的在前麵走。
    章玉就跟個苦口婆心老母親似的,又追過去,“你隻用一日就學會了我章家獨有的槍法,這還不算天分高?”
    “這有什麽難的,你們那招式不是挺簡單嗎。”
    她邊說邊走,走了一半發現章玉沒人了。
    一回頭,隻見那人站在原地,神色複雜道,“可我學了三天才學了個形似,已是這一代章家習武天分最高的了。”
    宋青梧一愣,這才有幾分驚訝,“你花了三天?”
    章玉莫名不想同宋青梧說話,皮笑肉不笑的,身後長,槍熠熠生輝,“我們比試一次吧,我定要將你打的痛哭求饒!”
    嗯,她絕不是嫉妒,隻是想同宋青梧切磋罷了。
    然傻子才會答應切磋呢。
    宋青梧理都不理,自己不拿槍,章玉總不能硬上來打。
    今日的課程結束前老師說了下關於兩書院合並的事,並表明日後許會有男子來指教她們,希望她們恪守書院規定,莫要給白雲書院丟臉。
    聽聞有男子教學,甲乙兩個班級反應倒是激烈些,宋青梧走在路上都能聽見她們說男子如何能教書,怕被誤了前程,天字班卻更無所謂一些,哪個老師教都是教,反正她們也不一定走科舉的路子。
    宋青梧是從不將槍帶回家的,這日下學,她照舊將槍放在學堂後麵,便與上官諾一道回去。
    卻不知在她走後,有個高大的身影,氣衝衝的拿走了那柄長。槍。
    ——
    宋青梧於長街買了三份棗泥糕,分了上官諾一份,剩餘一份給車裏兩個妹妹吃。
    她偏好鹹食自己不愛吃。
    宋府門口,孟言初正等在那兒,一見標著宋字的馬車停下,立馬眼前一亮,快步迎過去。
    宋青梧就從裏麵出來,與人四目相對。
    孟言初薄唇輕抿,喚人,“妻主。”
    “嗯,怎又出來了,也不知多穿些。”
    這時候已經有些冷了。
    “起來晚了,沒來得及穿。”
    這是午睡剛起,便急匆匆趕來接她了呢。
    身後在書院時還頗受寵愛的兩個妹妹,此時已被落下。
    宋窈宋照互相對視一眼,皆歎了口氣,每次一見到姐夫,長姐便將她們全忘了,隻顧與姐夫說話。
    宋青梧絮絮叨叨的,“起晚了就不用來接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你每日來接,下學了,我自會回院子,你少出門,每回都穿的這樣少,也不怕著了風寒。”
    孟言初就喜歡她絮叨的樣子,心裏暖乎乎的,直叫人想撲進她懷裏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