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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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同離開前院,回去路上宋青梧還在想到底是誰要來,問母親,母親卻說等下回確定了再與她說。
    誰要來也不說一聲,叫她怎麽準備?
    還有她老公。
    宋青梧側眸去看孟言初,見他低著頭一派沉思模樣,不由拍了拍身側白皙細膩的手,“怎麽了,在想什麽呢,剛剛就見你一直在出神,可是有什麽心事?”
    孟言初身形微頓,片刻,搖搖頭,“侍身沒想什麽,也沒有心事,妻主,我們回去吧。”
    他迫不及待想與人回到她們的地方了。
    宋青梧皺眉,直覺孟言初有事情瞞著她。
    但她……不是一個刨根問底的人,且每個人總要有些自己的,想了想,宋青梧還是沒有追問,而是牽上孟言初的手,順著他的話,帶他往梧桐苑裏走。
    ——
    回到梧桐苑裏,宋青梧進屋拿東西去,孟言初趴在新換不久的石桌上,到底有些心緒難安,記憶裏,宋家這時候並未來過什麽人,隻有在兩年後,四殿下來了,既是兩年後的事,顯然來人不可能是四殿下,那又是誰呢?
    宋青梧尋東西未果,一出來就見孟言初趴在冷冰冰的石桌子上,手指頭都凍紅了,頓時眉梢難忍的跳了跳,快步走過去將人一把抱起,斥道,“什麽天氣也敢往桌子上趴,不知道找個東西墊一墊嗎?”
    孟言初跟個小傻子似的,被罵了還往上抱宋青梧,冷冰冰的臉就貼在宋青梧臉上,把人也凍的一個哆嗦。
    她可算不敢讓他在外麵呆了,抱著人快步就往屋裏走,屋裏燃了少許碳火,宋青梧叫孟言初伸手,一點一點揉搓他冷冰冰的手。
    “下次不許那樣了,你本就體寒,若真寒氣入體了,有你好受的。”
    女子雖凶,但字字句句滿是溫柔,孟言初即使被訓也不覺得委屈,反而心裏有幾分歡欣雀躍,原本小小的綠苗兒,不知何時長成了大樹,還有繼續長大的趨勢。
    “妻主~”
    一聽這話,宋青梧就知道是要撒嬌了。
    果然,下一秒,他聲音愈加軟,“我親妻主一下,妻主別凶我了。”
    男子眼眸水潤,竟能說出這種話來。
    宋青梧冷臉,靡靡之語!
    片刻,等不到動靜,她去瞥對麵又有些忐忑的人,聲音故作冷淡,卻是問,“怎麽還不親?”
    孟言初眼睛一亮,立馬撲過去在宋青梧臉上小啾一口,親出個紅印子,然後問她,“妻主還生氣嗎?”
    宋青梧哼哼兩聲道,“罷了,原諒你了,下次不許再這樣任性。”
    “嗯嗯,以後我都聽妻主的話。”
    “嗬,但願你能真的聽話。”
    宋青梧抬眼去瞟孟言初。
    孟言初被那眼裏明顯的指責弄紅了臉,微微低頭摳著衣服料子,嘟囔,“本來就很聽話。”
    男子遍體生寒,怎麽都養不好,宋青梧急的不行,他還要在一邊說風涼話,隻說自己這毛病是天生的,若有人能抱著睡就好多了,竟還叫她放寬心不要再給他治病了,把宋青梧差點沒氣死,就差揪著孟言初的耳朵問他能不能對自己的身體上點心了。
    隻是一回頭又看見孟言初乖軟無辜的樣子,她總禁不住心軟,最後輕歎一聲,都是孽啊。
    兩人素來是抱著一起睡的,孟言初隻管將自己冷冰冰的腳塞到宋青梧兩腿間,她自會幫他暖著。
    像是個被嬌寵慣了的小公子,孟言初軟聲要求,“明日要吃素包子。”
    肉包子對他而言還是有些過於油膩,他早膳吃不了這麽油膩的。
    宋青梧從前都是攬著人的腰睡,後來不知怎的,發現了個好地方,綿軟綿軟的,肉多厚實手感超棒!
    躺下時總手賤要摸兩下。
    孟言初剛說完就被摸的雙頰緋紅,沒什麽力道的捶了宋青梧好幾下,羞惱道,“妻主!你幹什麽呢!”
    “跟我夫郎親近呢,你別管。”
    夫郎本人:……
    “我怎麽不能管了!你,你不許亂動!”
    男子總比不得女子,在床上素來是更害羞些的,宋青梧這樣,真真是讓孟言初快羞死了。
    “你,你,你再這樣我不跟你睡了!”
    連威脅的語氣都不大凶,更像是撒嬌,宋青梧絲毫不怕呀,將人更往自己懷裏攬了攬,二話不說又摸了上去,嘴裏吊兒郎當像個土匪,“小郎君,你已上了本小姐的床,哪有下去的道理?乖乖躺著讓本小姐欺負,若本小姐欺負高興了,明日你要什麽就有什麽,嗯?”
    孟言初在昏黃的燭火光裏瞪宋青梧,“你,你還要欺負我!”
    宋青梧一見他這樣,樂了,說道,“是呀是呀,我要欺負你,你欲如何?”
    孟言初思來想去,竟發現自己不能把她如何,氣的翻轉過身子,一點也不想搭理她了。
    宋青梧有時就喜歡這樣,把孟言初欺負惱了,又湊過去哄他,哄好了,又欺負他,壞的很。
    如今孟言初不開心,她立馬貼過去,也不說叫人家轉過來,就在那白嫩的脖子上親了十幾下,安靜的屋內,有人呼吸突然就亂了。
    半晌,孟言初才慢慢把自己翻過來,委屈巴巴的指責,“你欺負我,你老是欺負我。”
    她總這樣,仗著自己臉皮厚,就羞他!
    老是欺負這個罪名宋青梧可承擔不起,將人重新抱在懷裏就開始辯解,“沒啊,沒老是欺負你,那是喜歡你你懂不懂?若是旁人,即使擺在我麵前隨我摸,我都不想摸。”
    孟言初猛然抬頭瞪她,“你看也不許看!”
    嘖,還霸道的很。
    她隻得答應,“好好好,不看不看,擺在我麵前我看都不想看,這總行了吧?”
    男子還有些委屈,但到底沒說什麽,而是輕輕的將自己靠近宋青梧,又貼在她身上,話語充滿羞澀的暗示,“可以摸,但是不要揉。”
    男子紅著臉退讓了一步,摸一下還好,但她有時還要揉,當真是太羞人了。
    宋青梧知道言初最害羞了,也不忍心真羞著他,聞言輕笑一聲,又將手放了上去。
    懷中男子身體僵硬,看得清看不清的地方都紅了,像隻熟透的蝦。
    “真可愛。”
    宋青梧誇讚。
    孟言初又有幾分扭捏,但將自己依進了對方懷裏。
    “睡吧妻主,我困了。”
    “嗯。”
    宋青梧答應道,按照慣例在孟言初眼睛上留下一吻。
    孟言初也歡快的親了一下宋青梧的下巴。
    厚實的被子蓋在身上,讓兩人都異常安心。
    第二日如期而至,宋青梧換了一身灰色長裙,這是原主以前的裙子了,孟言初沒有同款,站在衣櫃前悶悶不樂的扁著嘴,直到宋青梧看穿,走過去將人一把攬入懷中,安撫道,“明日就讓繡郎過來給我們做幾身衣服,好不好?”
    孟言初沒說話,宋青梧就接著補充,“用同一塊料子做?”
    男子這才高興些,撲入宋青梧懷裏,欣喜的親了親對方裸露在外的脖子。
    隨侍小廝早已習慣,跟看不見似的低著頭。
    直到宋青梧把人抱出來用餐。
    早膳依舊是種類多而分量少的,各式各樣都有,糕點,粥品,小菜,又或是點心。
    孟言初吃了些,吃不下的就被宋青梧全給消滅進去。
    兩人牽著手黏黏糊糊走出府門時,宋窈宋照已等在門口。
    這倆從前還是很慢的,總要叫人等,後來仿佛特意起早了些,每回她出去,她們已經等在外麵了。
    “早啊。”
    宋青梧笑眯眯打招呼。
    宋窈宋照忙拱手,齊聲道,“長姐早。”
    “走吧,又是努力學習的一天。”
    宋青梧先叫妹妹們上去了,然後自己也上去,站在馬車椽上向孟言初伸手,將人一把拉了上去,一同坐在寬敞的馬車內。
    宋窈宋照似想問點什麽,卻又猶豫,宋照向來比較膽小話少,縮在一邊不敢開腔,最後宋窈咬咬牙,露出一臉討好八卦的神色來。
    宋青梧正一手抱著自家夫郎,一手看書呢,就聽見宋窈悄咪咪問,“長姐,昨日是發生了什麽事嗎,今日仿佛沒看見二姐的馬車。”
    她抬頭,對上妹妹求知若渴的眼神,頓了頓,低下頭仿佛繼續看書,嘴裏似雲淡風輕的說,“也沒什麽,她做錯了事被母親關禁閉了而已。”
    宋窈愈加激動,感覺仿佛有一口大瓜近在眼前!
    “敢問長姐,二姐是做錯了何事,怎這次罰的如此嚴重?”
    “也沒什麽,賞菊宴你們知道吧?”
    兩個妹妹齊齊點頭,更加好奇。
    宋青梧咳了一聲,也不吊人胃口,直言她在賞菊宴上太惹眼了,許是要得罪人,被她爹叫了回去,她娘知道這件事後又將人罰了一通。
    “二姐在賞菊宴幹嘛了,怎會惹得父親生氣?”
    宋窈心知李行知從來懶得管家裏的側夫小侍以及庶女庶子,也沒苛待過她們,甚至見二姐讀書好,對她還不錯,怎二姐就能惹他生氣呢?
    這宋青梧沒說,她挑了挑眉,“你們自己去打聽打聽,發生這事的時候我與你們姐夫在梅樹林子裏呢,不大清楚。”
    孟言初:!!!
    他猛的踩了宋青梧一腳,又瞪了她一眼,雙頰飛紅,惱羞成怒。
    宋青梧忙將人攬進懷裏抱著,親昵的蹭他,兩個妹妹也忙說,“沒聽見不知道姐夫在說啥?”
    孟言初:……
    馬車又行至街角處,宋青梧問了一人要幾個包子,問完後就跳下去買,沒成想還碰見了幾個同為天字班的學女,那幾人看見宋青梧也是一喜,紛紛揮手衝人打招呼。
    宋青梧亦然。
    幾步走過去,挑眉問她們,“都沒吃早膳?”
    幾人嬉笑道,“還不是你日日買這裏的包子帶去書院吃,饞的我們便想過來嚐嚐味道。”
    “嗬,原是如此,那你們記得買肉,肉的好吃。”宋青梧輕笑一聲,也竭力推薦。
    “那是自然。”
    血氣方剛的女子,都愛吃肉。
    宋青梧兜了自己要的包子,與同窗告別,“書院見。”
    “哎,裏麵坐著的你夫郎?”
    “還有我兩個妹妹。”
    “你這日子過得倒是鬆快,上個學也要把夫郎帶著。”
    “那是自然,沒有夫郎我還上什麽學。”
    宋青梧輕笑,跳上馬車,將手裏的包子依次派發下去,這回沒忘了叮囑夫郎,“可別再燙著,小心些吃。”
    孟言初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吹了包子十幾下,這才張嘴,咬著包子皮,將包子吃進去一點點,見不太燙了,才吃了大一些的一口。
    這模樣煞是可愛,宋青梧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頭。
    孟言初下意識蹭了蹭,眼睛亮晶晶的,若是此刻宋窈宋照不在,他定要撲到妻主身上,讓她親一下才對!
    書院很快就到,宋窈宋照都十分懂事,起身拱了拱手,紛紛跳下馬車。
    長姐與姐夫這時候一般要獨處一會兒,她們都明白,懂事的趕緊溜了。
    馬車裏隻剩下宋青梧和孟言初,宋青梧懶洋洋的靠在後麵,問孟言初,“可有什麽話要同我講?”
    孟言初一本正經坐直,認真道,“有!”
    他這可愛模樣格外勾人些,宋青梧嘴巴有點癢,但強行忍住了,也坐直身子認真問,“什麽話,你說。”
    於是對方掰著修長白嫩的手指,十分嚴肅的提出要求,“妻主不許經常跟章玉說話。”
    ?
    “噗”女子忍不住笑出聲。
    “你還討厭章玉呢。”
    緊接著被小夫郎毫無威懾力的瞪了一眼,“反正不許妻主跟她玩,她老欺負妻主。”
    這可得解釋,她是世間最可靠的女子怎麽會被人欺負呢?
    “沒有,章玉沒欺負我,平時都是我欺負她的。”
    是女人都想自己在夫郎心中有一個牛逼哄哄的形象。
    但小夫郎顯然隻是軟,隻是聽話,並不是沒腦子,他一點兒也不相信妻主的話,並表示,“可是妻主都打不過章玉。”
    言下之意,你都打不過她,還要如何欺負她?
    宋青梧額角劃過幾縷黑線,揉了揉孟言初背後未束起的青絲,先把牛吹出來了,“誰說妻主打不過章玉的,以前許是打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章玉沒我天分高,我日日在家勤加練武,她已經打不過我了。”
    馬車外,女子粗狂的聲音傳來。
    “宋青梧,你在放什麽狗屁,要不要出來跟老娘比比?”
    宋青梧:……
    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得了這個毛病,隻要一講人壞話就會被人抓包。
    當時人十分尷尬的撩開馬車簾子,果然見外麵站著個五大三粗的女人,不是章玉又是誰?
    尷尬的底褲都沒了。
    宋青梧輕咳兩聲,眼神遊移,“章玉啊,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章玉冷哼一聲,“我要不來的這麽早,怎麽知道你背後說我壞話?”
    “咳咳,別提那個傷感情,我這有包子你要吃嗎?”
    “誰稀罕你的包子,趕緊的,上不上學了,上學就快下來,要不是上官諾突然來我家,誰樂意這麽早來書院。”
    宋青梧視線一轉,這才看見了站在一旁溫雅笑著的上官諾,嘴角抽了抽,原是上官諾喊的章玉。
    “你們先進去唄,我與我夫郎還有些話要說。”
    “嘖,真麻煩,那我們先進去了。”
    “章玉姐姐,請。”
    “跟你說了別這麽叫我,怪惡心的,我跟你不熟。”
    不知章玉是否察覺了什麽,對上官諾態度差的出奇。
    上官諾臉上笑容不變,依舊跟在章玉身側。
    宋青梧見她們走遠,立馬坐回馬車,隻是神態有些尷尬,眼神飄忽的咳嗽兩聲,又說,“剛剛不過給她些麵子,她這人向來爭強好勝。”
    孟言初見妻主這樣,哪能不知道實情,沒忍住輕笑一聲,立刻被妻主瞪了一眼,又強忍住,隻說,“妻主說的是,侍身自是相信妻主的,隻是有些怕妻主受傷罷了,侍身不想妻主受傷。”
    夫郎靠在懷裏,輕言軟語的關切她,宋青梧不得不感歎一句,還是自家夫郎好,真可愛,又乖又可愛長得還賊漂亮。
    “乖,無事的,章玉有分寸。”
    孟言初仍有些不願,但到底不想讓妻主覺得他不聽話,便沒說出來,乖順的點點頭。
    “那我送你去書院?”
    “先親一下。”
    男子撒著嬌,嘴巴已經自己湊過去了,幾乎快貼在宋青梧臉上。
    宋青梧失笑,把人攬過來,照著那唇親了一下,香香軟軟的。
    “走,我送你去。”
    “嗯。”
    綠水書院離白雲書院不遠,中間有一麵湖,走在湖邊,總能有粼粼微風吹過來,拂在人臉上,連原本燥鬱的心情都平靜不少。
    順利將人送到男子書院,又莫名在那群男子的目視下離開,天字班還有人等著她。
    看,這才走到院門口,就看見拿著一柄長槍守在那的章玉了。
    宋青梧內心:……
    微冷的風吹過,她走近,果聽見章玉朗朗的聲音,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鬱悶,“宋青梧,快來跟我比試一下,聽說你近日在宋姨手底下練武,武藝增長不少,快來跟我比比。”
    此時尚早,老師都還沒來,一群學女聽聞兩人要比試,忙從學堂出來聽熱鬧。
    有那好事者大聲喊起來,“宋青梧,快應戰啊,章玉都這般挑釁了,你要是不應戰豈不是丟了宋大都督的臉麵?”
    “是啊,宋大小姐,別怕她,今日我可有幸能見到宋家槍法與章家槍法一決高低?”
    說話的人無非想看個熱鬧,但她們沒人覺得宋青梧能贏章玉。
    宋青梧從前是城中有名的紈絝,雖最近幾個月好些了,但也隻是好些了而已,沒聽人說昨日還與那城陽王世女當街互罵起來了嗎?
    而章玉則不同,她自幼習武,章家對她寄予厚望,文采雖狗屁不通,但武藝卻是書院所有學女是最好的了。
    宋青梧三腳貓功夫如何能敵?
    定會輸給章玉。
    至於宋家會因此如何丟麵子,可不在她們考慮範圍內,此時此刻,她們隻想看熱鬧罷了。
    章玉聽見耳邊其她學女的聲音,愈加煩悶,“去去去,別在這吵吵我,走遠點。”
    旁的學女便退開了些,但仍遠遠的看著。
    宋青梧無奈,“你今日怎麽了,一大早就要打架。”
    “心裏煩。”
    她隻是看起來沒腦子又不是真的沒腦子,上官諾那般的人,平素最看不上她這種粗魯武婦了,結果竟能與她的弟弟相談甚歡,今日甚至主動來她家邀她一起上學,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越想越煩,非與人打一架不能平息。
    但上官諾又不肯與她打,動不動就胸口疼身體不好,嗬嗬。
    女子禁不住冷笑。
    旁人見了,隻以為這聲冷笑是對著宋青梧的,還當她們間有了齟齬呢。
    宋青梧見她確實煩,隻得掏出自己的槍,約好,“無論勝負,隻許打一局。”
    “好,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打?”
    周邊都是旁的學女圍觀,她怕宋青梧不自在。
    宋青梧默默擦了擦昨日被她挑上灰塵的銀槍,搖頭,“不必,速戰速決吧。”
    下一秒,雪亮的銀槍往地麵一掃,槍鋒帶起幾片落葉,女子神色凝重。
    章玉手握長槍尾端,直直指著宋青梧,下一秒,身如彈弓,一下衝了出去。
    宋青梧自也不甘示弱,之前學的招式早已運用的爐火純青,與章玉纏鬥竟也絲毫不顯弱勢,反而給人一種旗鼓相當的感覺。
    遠遠圍觀的學女傻了眼,先有一人臥槽出聲,“章玉放水了吧?不然宋青梧能跟她過這麽多招?”
    她還以為頂多五招就要敗下呢!
    章玉也很震驚,眉梢挑了挑,“看來你確實很有習武天賦,別走文舉了,走武舉吧。”
    她總說這句話,宋青梧壓根不理她,長槍在身後轉了個輪回,從側麵橫向章玉。
    章玉一個旋身,又躲開了。
    有也習武的學女仿佛看出了什麽端倪,震驚道,“臥槽宋青梧使的是章家的槍法。”
    “臥槽章玉使的是宋家的槍法。”
    “我靠真的假的,現在槍法都能換著學嗎,那我用老李家的槍法換她們家的槍法,她們能同意嗎?”
    被問到的學女無語的白了她一眼,簡直明晃晃在說你想什麽呢,就你老李家那破槍法,白送都沒人要。
    一眨眼間,宋青梧和章玉又過了數招,上官諾一直在旁輕輕用折扇拍打自己的手心,倒是十分閑適,然而下一秒,異變突生,章玉手裏的□□突然脫手,往旁邊直直向上官諾而去!
    攜著淩厲內息飛速而來的槍,在上官諾眼中放慢了速度。
    直至長槍快到麵門,眾人震驚的捂著嘴,還以為要出血案了,上官諾才輕鬆側身躲過,連衣襟都不曾亂一點,手中白玉折扇帶著溫厚內息,壓在長槍之上,她視線未斜一下,槍上的力道悄無聲息便被卸了。
    待沒了內息的長槍即將落地時,上官諾伸手接住,依舊神態自若,溫文爾雅的向章玉走去,然後將武器雙手奉上,“章玉姐姐太不小心了,習武之人,兵器怎能離手呢。”
    章玉臉青一陣白一陣,純粹是氣的,她自然不是要殺了上官諾,就是嚇唬上官諾一把而已,她知上官諾會武,故想跟對方表明態度,娶我弟弟,沒門兒。
    然而對方壓根不接茬兒,還說她不小心,真真是氣死人了。
    章玉瞪了上官諾一眼,接過槍,同因對手沒了兵器,被迫停下比試的宋青梧道,“這次算你贏了,下次我們再比。”
    宋青梧莫名贏了章玉一次,也覺得沒甚意思,點點頭,拿出懷裏有些涼了的包子啃起來。
    其她學女見此驚的合不攏嘴,章玉控槍極好,可方才槍竟然朝著上官諾去了!她是故意的?宋青梧何時武功這般好了?槍法也如此精湛!還有,宋青梧竟然贏了章玉???
    一切都叫人恍恍惚惚不敢相信。
    一上午的課,還有人不間斷的往宋青梧那邊偷看。
    宋青梧煩不勝煩,卻也不好說什麽,等一下課,孟言初一來,她立馬拉著人跑了。
    章玉雖看不慣上官諾,但這與宋青梧無關,自還是跟著宋青梧走了,於是上官諾也跟隨在旁。
    幾人吃飯時極安靜,除了宋青梧偶爾給孟言初夾一筷子菜,旁的聲音幾乎沒有,章玉低頭扒飯,上官諾看了兩眼,竟主動開口談論八卦,“青梧姐姐家的庶妹如何了?”
    說的便是宋隱了。
    宋青梧夾一塊紅燒肉,無所謂般道,“關禁閉一個月,跟她小父一起。”
    “隻關一個月?若換了我爹,哼哼。”
    章玉哼哼兩聲,顯然她父親更狠的下手些。
    片刻,用完飯,幾人尋了處無人地方坐著,靜靜享受宋家給兩位主子送的糕點,安靜片刻,上官諾挑起話頭,問,“你們可知過段時間,京城有一位貴小姐想來揚州城?”
    宋青梧挑了挑眉,“來揚州城?來揚州城幹嘛。”
    她隻當是哪位重臣家的小姐。
    “來揚州城養病。”
    揚州城風水確實很好,要說養病,也說的過去。
    “哦,那是哪位貴小姐?”
    章玉不搭理上官諾,宋青梧隻好附和兩句,免得上官諾太過尷尬。
    然而下一句話,卻讓宋青梧僵在原地,對方竟笑了笑,溫聲說,“是當今聖上的四皇女殿下。”
    稀碎的糕點落在衣服上,宋青梧呆愣回頭,隻見孟言初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手中的糕點,卻被大力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