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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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梧想著四皇女該是懂些禮儀,不會光明正大進隻有男子在的房間,再者院裏也有小廝丫鬟看著,她便先去書房找了一本書,孟言初言說有些腰酸背痛,沒有跟著去,而是靠在軟榻上,冷著臉打開一支簪子。
    李韞說的暗示他自是聽懂了,簪子裏可以放東西,她往裏麵放了什麽?
    這支簪子的確是外頭買的,裏麵暗藏玄機,隻是結構略有些簡單,孟言初兩下便把簪子分成了兩截。
    看見了裏麵卷起來的小紙條。
    小心翼翼的扯住紙條一尾,將紙條拿出來,隻見上頭寫著,老地方,你出來見一見我。
    為了拉近距離,四皇女有時候不對孟言初稱本宮。
    至於老地方,是那假山後麵?她們好似隻在那說過話。
    孟言初眼眸沉沉,半晌,將紙收了起來攥在手心。
    起身去小廚房端了一碗廚夫新熬好的湯進書房。
    他推門進去,妻主仿佛還沒找到那本書,皺著眉四處看,見他來了,挑挑眉問道,“你怎來了,不是說腰背酸痛走不得道嗎?”
    “嗯,隻是有一點累,歇一歇就好了,小廝剛熬好的雞湯,妻主快來嚐嚐。”
    “哦,好。”
    宋青梧放下剛剛拿出來的書,坐去桌子上喝湯。
    孟言初神色溫和的替她整理書桌,一邊整理一邊低聲抱怨,“妻主也真是的,怎能弄的這麽亂,回頭有東西要尋都尋不到了。”
    “亂嗎,還好吧,不是有你給我收拾嘛,來,獎勵你親一個。”
    自昨晚之後,她覺得與孟言初越發親近。
    隨意就想親他。
    一吻畢,男子靠在女子懷裏氣喘籲籲,抓著女子的手臂,軟聲道,“妻主~父親送侍身的香膏侍身很喜歡。”
    “是嗎,喜歡就好。”
    到底是一家人,她還是希望大家和睦一點。
    孟言初接著卻道,“侍身想去前院謝謝父親,可以嗎?”
    男子看著有些小心翼翼,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瞧著毫無雜質十分溫柔。
    宋青梧猶豫了一下,大抵是覺得夫郎躲出去也好,一麵抬手摸了摸孟言初柔軟的青絲,一麵應道,“嗯,你想去就去吧,父親若說什麽不中聽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回來告訴我,我再去與父親說,知不知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至少他覺得宋父是很和善的,昨日剛罵完她們,今日得了香膏還是差人過來送與她們。
    雖說不一定會對孟言初有什麽好臉色,但大抵也不會說什麽難聽話吧。
    “侍身知道了,妻主會護著侍身的。”
    “嗯,說的沒錯,那快去吧,為妻就在這看一會兒書。”
    “好。”
    孟言初乖巧的出去了,路過院子時,與那正賞著梅花的女子對視一眼,遂又低下頭去,裝作膽小的模樣離開。
    四皇女仿佛覺得他該如此,上回竟問他可害怕妻主嗎?
    他自然是不怕的,妻主對他這般好,為何要怕?
    倒是四皇女,不知為何,竟叫人覺得有些奇怪,與前世不大一樣。
    他思來想去怎麽也想不明白,最後懶得去想,直接去了那假山後麵。
    不過一刻鍾,四皇女緩緩行至。
    看見孟言初後便胸有成竹,挑眉輕笑,“看來你已經想好了。”
    孟言初心裏煩她,麵上卻還得裝裝樣子,恭敬柔弱道,“侍身身為男子,便猶如浮萍,在世間飄蕩卻無所歸宿,隻是為了自己罷了。”
    嗯,為了自己,他得與妻主站在一邊。
    然而真實的意思被掩藏起來,四皇女完全沒意識到,反而在心裏點頭道孟言初識相,兩世都選擇為她辦事。
    前世迫於無奈,他畢竟真的殘害了皇嗣,她隻得賜死他,這一次若孟言初聽話點,她或許能給他一個與前世全然不同的結局。
    “想明白就好,本宮聽聞宋大都督與北國勾結,幾日前終於拿到了她勾結外黨的證據,就在這檀木盒子裏,你尋機會將它放進宋都督的書房,屆時,勾結她國的罪名足以毀了宋氏一族,等宋氏族人鋃鐺入獄,我自會想辦法將你帶出來,那時,無論你是要金銀自由,還是想跟在我身邊為我辦事,我都可答應你。”
    她本隻想給孟言初金錢與自由,免得留在身邊又要覬覦她的後侍之位,隻是……
    這世道男子行事頗為艱難,許是跟在她身邊更好呢?
    四皇女有私心,卻不願承認自己的私心,於是便找了旁的理由去掩蓋一二。
    孟言初無疑長得十分清俊,同……她心上的男子是不一樣的類型,一個偶爾可愛活潑,偶爾端莊俏皮,一個清冷如天邊月,長久以來,竟從未對她露出過一個笑臉。
    不過李韞也能理解,任誰生活在宋府這水深火熱的地方,也沒辦法開心起來。
    聽聞宋夫人昨日才訓斥了孟言初?
    是了,小門小戶的庶子,能嫁入高門做正夫,在京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宋家既然發生了,宋夫人又怎會對孟言初好?
    即使宋青梧沒有被衝死,她們也必不會和善待人。
    四皇女對宋家的印象並不好,從前世發現她們虐待孟言初開始,如此心狠手辣,連後宅都管不好的人,怎堪為三品大員?
    她不過是提前為朝廷肅清毒瘤罷了。
    孟言初低著頭,心裏冷冷嗤了聲,做夢,你是什麽東西,卸磨殺驢,誰要在你身邊為你辦事了。
    給你辦事真是倒了八輩子。
    心裏這般想著,手上卻將檀木盒子裏的東西收好了,低聲應答,“是,臣侍定不辱命。”
    四皇女將正事說完了也還沒走,又留著給孟言初畫了好幾張大餅,孟言初都快撐住了,她才一挑眉道,“那本宮等你的好消息,宋少夫人,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喊你,近期你可去宋都督的書房探一探,什麽時候動手,我自會派人告訴於你的。”
    “好。”
    孟言初答的簡短,四皇女也不覺有甚,許是這一世多了個宋青梧,叫他性格也變了一變?
    李韞沒有多想,說完便使輕功離開此處。
    一道視線裏帶著幽深恨意,隨她到看不見她的地方。
    孟言初這才走出假山,緩緩往李行知的院子走去。
    一進院子,他便頓了頓,看著滿院子灑掃的小廝,全換成了生麵孔,且……都俊秀漂亮。
    男子白皙五指緊握,唇角抿直,神色冷淡,緩緩往屋裏走。
    有小廝看出進來的男子衣著容貌都不凡,趕忙過來行了一禮,“主子是來尋大夫人的嗎?”
    他們是新來的,尚不知孟言初身份。
    孟言初抬頭看著他們,極輕微的點了點頭,“嗯,去跟父親通報一聲吧。”
    上前的小廝一怔,心想原是少夫人,神色頓時恭敬中添了一分討好,福了福身子道,“少夫人稍等,奴這就去。”
    “嗯。”
    被請進去時,孟言初神色依舊冷淡,直直跪地與宋夫人行了一個大禮,把宋父嚇一跳,皺著眉問,“你這是做什麽,我可沒欺負你。”
    孟言初應,“侍身來此謝過父親今日送的香膏,妻主與侍身都很喜歡。”
    濃烈的桂花香味,他已經聞見了,又聽孟言初這般說,頗為嫌棄的撇了撇嘴,心想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一盒子普通香膏都稀罕成這樣。
    揮一揮手,頭疼道,“罷了,喜歡就好,你起來吧。”
    “是。”
    男子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宋父見他不走,忽而伸手揮開了身後給自己揉著額角的人,抬手喚孟言初,“我今日頭疼,你過來給我揉揉吧。”
    竟是直接將人當做下人使喚。
    孟言初微微垂下眼睫,應是,手臂走動間,依稀能碰到袖子裏放好的偽證,曾經送整個宋家入獄的偽證。
    待孟言初冰涼的手真碰上去了,宋父卻是被凍的一個哆嗦,皺眉問,“你手怎這麽冰,外頭瞧著也不是很冷啊。”
    還有日頭呢。
    孟言初一邊輕緩的揉著,一邊聲線微冷道,“侍身自幼體寒,手腳一向冰涼。”
    宋父眉心皺的越發緊,過了會兒才說道,“這天生體寒之症,可是不好生養啊。”
    孟言初動作一頓,眼裏閃過一道暗茫,手緩緩從他額上放下,緊攥成拳。
    身後沒了回應,也沒人輕揉的按著額角了,宋父不由向後看了一眼,見孟言初臉色蒼白,皺了皺眉,不悅道,“你這是什麽表情,就算有新人入府,小廝之流最多做個通房小侍,絲毫威脅不到你的位置,女子終究是要納侍的,等旁人自己勾引,爬了梧兒的床,倒不如為父親自給你們挑幾個乖巧懂事的,起碼看著不糟心。”
    宋父都是過來人了,自然知道妻主被人爬了床,有多惡心人。
    可孟言初絲毫不給麵子,依舊冷著臉,眉眼像是被冰凍住似的,露不出一個笑,緩緩開口,“謝父親好意,隻是侍身與妻主不需要。”
    這堅定的話一出,可要把宋父惹毛了,猛的站起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壓不住心中怒意,“孟言初!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生不了,也不讓別人生?難道我宋家就要因為娶了你,而絕後嗎!”
    孟言初咬緊薄唇,反駁,“不過才嫁進來四個月而已,您如何就知曉侍身生不了,萬一生的了呢。”
    他怎麽會生不了孩子,他可以生的,隻是昨晚才跟妻主在一起而已,說不定,他肚子裏現在已經有一個孩子了呢?
    孟言初緩緩低頭,修長的手掌試探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柔軟扁平,昨夜妻主在上麵親了好多下的……
    被寵愛的人,可以任性一些,他可以任性,因為妻主寵著他。
    宋父心裏真是被氣死了,眉頭皺的死緊,又說,“就算你能生,梧兒這輩子也不可能隻你一個男子,哪有女人一輩子隻一個男人的,說出去還不得惹人笑話!”
    孟言初想說李韞就能,又忽而想起來,李韞這輩子還沒娶夫呢……
    梧桐苑裏,宋青梧看了會兒書就出去外麵,本想招待一下四皇女的,結果眼睛一瞪,竟看不見四皇女人,隨後疑惑的摸了摸後腦勺,招來一名小廝,詢問他,“四皇女殿下呢?”
    那小廝忙道,“四皇女殿下方才離開了。”
    “離開了?”
    “是。”
    那好吧,宋青梧又往屋裏看了一眼,裏麵空無一人,她皺著眉又問,“少夫人還沒回來?”
    “奴沒有看見少夫人。”
    這就是沒回來。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宋青梧心想,這麽些時候還不回來,可別是被父親欺負了。
    父親雖慈善,卻想叫她納侍,昨晚她才第一次碰了言初,現在提納侍,怕是要叫言初不高興了,兩人可別吵起來。
    宋青梧心下擔憂,便想去前院解救她家最愛哭的小夫郎,然沒走幾步,就被正好過來的四皇女擋住了去處。
    四皇女笑盈盈從門口走進來。
    看見宋青梧時,眼神高傲又自得。
    宋家的天之驕女宋青梧,她應該想不到吧,本宮早已與她夫郎暗通曲款,謀劃些傾覆宋家的事了,她高貴的身份,怕是留存不了多久。
    宋青梧遠遠看著李韞的表情就覺得討厭,這麽高高在上看不起旁人的,還下什麽揚州,在你那京城待著不好嗎?
    她忍了忍,勉強擠出一個和善的笑來,“殿下,方才聽下人說您已經走了,臣女還以為您不回來了呢。”
    這話聽著刺耳,區區臣女,也敢不歡迎本宮?
    “本宮隻是出去逛了逛,有些累了,便想來與宋小姐道個別。”
    她說此話時,一陣風吹過,正好將李韞身上甜膩的香味都吹到對麵人臉上。
    宋青梧一怔,緊接臉色一變,心直直往下墜,這香味,也太熟悉了,仿佛……不久前才聞到過。
    女子眼眸猛的一沉,四皇女毫無所覺,依舊看著宋青梧。
    宋青梧頓了頓,才反應過來,維持表麵禮儀與她道,“皇女累了就先回去吧。”
    她覺得她也累了。
    這般嚴防死守,兩人還是挑著空見了麵?
    四皇女身上的味道,又豈是隨隨意意就能染上的?
    若不是離得極近,呆的又稍久些,怎會染上這般濃烈的味道?
    怪不得還沒回來呢。
    孟!言!初!
    虧我這麽相信你,第一次都給你了!
    她是現代來的,又在女尊社會待久了,有的地方被同化,有的地方又沒有被同化,比如說,無論女男,第一次在她眼裏,都是很珍貴的!
    孟言初,怎麽敢一邊讓她寵他疼他,一邊又同四皇女有聯係的?
    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這叫水性楊花!!!
    宋青梧氣的牙癢癢,心裏又醋又委屈,還有幾分茫然,是她做的不夠好嗎?
    可分明,他要的,她都給了啊。
    她對他還不好嗎?
    劇情就這般不可逆轉嗎?
    言初一定要喜歡四皇女嗎?
    他若真心喜歡四皇女,又來欺騙她的感情做什麽!
    大騙紙qaq。
    孟言初失魂落魄的回到院子,剛走進院門,就開始委屈起來,因為今天李行知的責罵,和逼迫。
    李行知一定要他給妻子挑一個通房回去,他不願意,跟李行知吵了一架,是大不孝,可是,可是他心裏好難受。
    才到屋子門口,男子就欲哭不哭的喊了一聲,“妻主。”
    屋裏沒有動靜,孟言初以為妻主還在書房裏,可走進去,卻看見妻主坐在軟榻上,冷著臉在下一盤棋,全然沒有搭理他。
    “妻主——”
    孟言初又叫了聲,快步跑過去,眼眶通紅,眼淚汪汪的裏麵幾乎要落下淚來,見宋青梧不動,他便自己主動坐進宋青梧懷裏,一個勁兒委屈哭訴,“妻主,父親讓我給你挑一個通房。”
    宋青梧一邊下著棋,壓抑住心中的不甘與怒意。
    半晌才平穩下來,落下一枚黑子,問他,“那你答應父親了嗎。”
    孟言初抱著女子手臂,又嬌聲道,“自然沒有,妻主是侍身一個人的,侍身,侍身能生孩子,妻主不要找旁人好不好,侍身可以生的。”
    “是嗎,你想給我生孩子?”
    宋青梧心裏氣的很,想跟我生孩子還偷偷找李韞,還跟李韞待這麽久!
    女子氣的要炸了,男子卻絲毫不知,反而抱著人胳膊委屈哭,“侍身想給妻主生的,隻有侍身可以給妻主生,妻主不許要旁人,隻要侍身。”
    “嗬,你方才去尋誰了?怎這麽久才回來。”
    宋青梧驟然問起,孟言初一愣,奇怪道,“侍身去尋父親道謝了啊,妻主不是知道嗎?”
    “哦,我隻是想問問你,路上可有遇見旁人?”
    孟言初一頓,下意識想起了李韞,但……妻主不喜歡他跟李韞說話,他還承諾過以後再也不跟李韞說話了。
    不能讓妻主知道,等到時他做完了,再與妻主說吧,妻主初知道李韞的想法,定會急的手忙腳亂,就沒工夫責問他了。
    男子眼珠子動了動,清脆的聲音脫口而出,“隻是在路上偶然碰見了四皇女而已,侍身行了禮便走開了。”
    他在說謊。
    認知到這個,宋青梧臉色一冷,卻沒有立刻做出異樣。
    她想,孟言初既然選擇隱瞞,應該不止是與李韞勾上了吧,兩人該有些旁的目的才是,比如說……小說裏孟言初做過的事。
    這一次母父對他不差,他若還是要做出那種事來,才當真是讓人傷透了心。
    宋青梧皺眉,撇了撇頭不願去看他,卻任由他亂動,隻淡淡道,“是嗎,那你做的很好。”
    她聲音帶著幾分涼意,孟言初不由打了個哆嗦,卻疑心是如今的天太冷了,見妻主全神貫注下棋,也不打攪她,雖心裏還有些委屈,但他覺得自己素來乖巧懂事,應等妻主忙完了再說,免得惹妻主煩。
    嗯,他聽話的。
    然這一下棋,就下了半個時辰,孟言初心裏的委屈都沒有了,甚至坐在宋青梧懷裏昏昏欲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忽然在一刻,徹底倒在宋青梧胸口上,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宋青梧下棋的動作一頓,隨即眼神複雜的低頭,看著懷裏男子,許久,歎了一口氣,心緒亂如麻繩。
    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怎麽想都想不明白,明明已經對他這般好了,還要她如何?
    是不是她對他再怎麽好,也比不過小說女主的一句話?
    李韞就這麽好嗎?
    宋青梧輕撚著懷裏人柔順的青絲。
    很難想象,這個男子,倒在自己懷裏,心中想的卻並不一定是她。
    片刻,宋青梧伸手將人抱起,輕輕的放到床上,自己卻沒上去陪著,隻是心累的坐在軟榻上,旁邊還有孟言初慣常愛看的話本子。
    她點了點,愈加疲憊,在屋裏轉了轉,最後停在孟言初的妝台前,仰著頭,無奈歎了口氣,很快又低頭,眼尾掃了一下,就看見妝台上最顯眼的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支幹幹淨淨漂漂亮亮還價格昂貴的蘭花簪子,是她送的,孟言初每日都在擦。
    明明這麽珍視她送的簪子,為什麽還要跟李韞這樣?
    她將盒子合上去,下一刻,視線被另一隻精致的盒子吸引走。
    言初的東西,除了父親送過來的,就是她送的,或者她帶言初去買的。
    幾乎可以說是,對言初這張梳妝台用的所有東西了如指掌,這個盒子她沒見過,言初從哪來的?
    打開盒子,隻見裏麵是淡黃的膏體,湊近了,沒有香粉味,反而是一股淡淡的藥香。
    宋青梧一頓,更加確定,她沒送過孟言初這種東西。
    盒子被左右摩挲著看,直到倒過來,看見底部時,宋青梧猛的一咬牙,好,好樣的!又特麽是李韞的東西!
    這盒子底下,赫然刻著一個李字。
    誰那麽空在一個藥盒子上刻字?李韞是幾個意思,挑釁她嗎?
    宋青梧心裏氣的要死,將盒子合上扔回去,氣衝衝就出去了,也沒去什麽地方,獨自一人喝了一頓酒而已。
    夫郎與外女私下有聯係,這等驚天大秘密,她也不能跟旁人說,傳出去孟言初真的會死。
    問就是愛過,愛過的人,她頂多做到和離,卻下不了手要他性命。
    宋青梧現下酒量還行,喝到下午,也隻是微醉罷了,帶著滿身酒意回院子,剛一進去,差點被裏麵衝出來滿身甜膩香味的男子撞飛出去。
    連著後退好幾步才穩住,一手勉強攬住孟言初後背,卻隻攬了一下,又鬆了手,背在身後,聲音聽起來沒事,細品卻有幾分冷淡,“何事急躁,怎這般不穩重。”
    孟言初委屈的抿了抿唇,勾著宋青梧脖子,輕輕蹭蹭,“妻主,你去哪了,侍身起來都找不到你,下次帶侍身一起去嘛。”
    男子似沒有察覺。
    宋青梧思索了下自己從前是如何對他的,頓了頓,到底選擇了隱而不發,坐觀其變,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是淡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