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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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替神父為什麽這麽信任我?讓我來照看他們。而且為什麽人類的習藝所還會收容魔怪啊?”
喬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他是來這裏避難和學習的,可不是為了照料這些他說不上來是什麽的孩子。
上次在吉利教父的課時中,一個饑餓的小怪胎偷了他的皮帶去吃,
那快咧到耳後的大嘴巴和馬一樣的巨大臼齒讓他嚇得不輕。
說來奇妙,怪物有一點人類的靈性會讓他感到褻瀆,但更多的是憐憫。主體是人類的外貌,隻有少許異變的特征,卻隻會讓他覺得醜陋。
喬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更喜歡人類還是更喜歡怪物了。
“他們之前都是人,不過異變成這個樣子就沒有被領養他們的可能了,在主教決定他們的未來之前,我們需要一個能幫助到我們的人去管理他們。“一名黑衣執事麵無表情地解釋著,眼睛盯在那些孩童身上。隻要有一個做出想要逃跑的舉動,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挑選信賴的人做幫手比較好吧,這不算你們的秘密嗎?我現在還沒有受洗呢。”
“你的信仰並不堅定,但這也是你的優勢所在,你比我們更能接受這些孩子的存在。”
喬一點也不高興,他看到這些孩子的真麵目後立刻被抓來簽了保密協議,又因為外麵還有聖杯會,所以才暫時在這裏工作。
為了躲避怪物而和更多怪物打交道,這根本不合理。
“看起來過於虔誠不是什麽好事。”喬譏諷道。
克雷頓帶來了聖杯會仍然健在的消息,教會的效率是如此之低下,居然還想要他幫忙,要他和這些心智不健全卻擁有神奇能力的危險存在住在一塊兒,真是無恥。
就算還需要住在這裏,他也不想再裝信徒了。
黑衣執事對此不置可否:“你在這段時間不可以離開,每天都要教育他們,就用你從軍隊學來的把式。如果有什麽想要的,我們可以幫你寫申請。如果是特殊需求,一個月一次。”
喬轉頭看他一眼,然後繼續看孩子們奔跑。
“我想結婚。”
執事不說話了,
喬覺得自己獲得了一次勝利,嘴角微微向上一扯,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我開玩笑的,早點把我放出去比什麽都好,在這裏連賭博都找不到對手。”
聖杯會是他招惹來的,他自然也要出一份力去對付對方,也正好找個理由投奔克雷頓,當初“鏽蝕銀幣”在他手上時可也不敢隨意投出去300鎊,這個老上司真的是發達了。
“這是第二個申請了,過一個月再說吧。”
喬愣了幾秒,猛然轉頭,正對上黑衣執事傲慢的雙眼。
“天父教誨我們,已出口的承諾,不得收回。”
“你他嗎!”
克雷頓離開濟貧院,轉頭去了習藝所。
他可是追蹤氣味來這裏的,這個目的不能忘。
雖然從外麵看起來是兩個機構屬於同一棟建築,但他沒有找到內部的通道,
轉到外麵,但是一排高大的黑鐵欄杆正中插入大樓,隔開了兩邊的入口。
這對克雷頓來說不算是什麽阻礙。
他雙手攀住鐵杆向上爬,靠近頂端尖刺的時候雙臂猛用力,將自己甩了過去。
落地稍微沾了點草屑和泥土,但他不在意。
在發現這外麵沒有人時,他直接順著追蹤的氣味走進講習所。
現在正是準備入睡的時間,克雷頓聽見習藝所的護工在二樓用棍子敲門框的聲音。
那股氣味的主人一定是在這裏生活了有一陣,導致他的氣味到處都是,克雷頓分辨不了他究竟住在哪一層,因此必須上樓查看。
通過狼人強化後的耳力躲過了巡邏的護工,他緊跟在後麵嗅聞氣味。
野獸感官讓他在頂樓找到了目標。
有那麽幾扇門前堆積著他追尋著的氣味。
克雷頓試著過去轉動門把手,但門把手隻是發出哢哢的聲音紋絲不動,顯然是被鎖了起來。
“誰在那裏?”
是換牙期小孩子的聲音。
克雷頓當然不會覺得聖杯會的使者有那麽年輕,但他也有問題要問對方。
他有辦法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開門,但在大部分場合,運用那種手段就是犯罪。
這一次惡果來的尤其快。
他隻是稍微試了一下門能不能打開,發出了一點點遭遇,背後的房間裏就傳來成年男性的聲音和腳步聲,並且快速朝著門口靠近。
為了不暴露,克雷頓隻好衝到走廊盡頭,打開窗戶爬了出去。
他雙手扒住窗台貼在窗外,露出一點眼睛觀察。
從房間裏衝出兩個神職者打扮的男人,都帶著槍,發現走廊沒人後緊張地對著那些房間一個個檢查過去。
克雷頓猜測那是教會派出來保護喬的人,但仔細想了想又不對。
比起保護,他們更像是在看守什麽。
不過這都和他無關了。
教會派人看守和聖杯會有關的人也算是好事,他下次再來問喬好了。
喬在白教神職者麵前沒有提起過他,調查這裏反而容易暴露。
他還不知道長老會和教會的關係如何,不打算公開介入和暴露身份。
這邊的線索姑且可以放下,瑪尼家族的老宅子裏或許能找到更有價值的東西。
他從窗外輕巧地一躍而下,今晚的調查告一段落。
回到家後,克雷頓翻開翠緹絲送來的書消磨時間。
雖然名字讓人沒什麽閱讀,但內容還是相當豐富。
盡管以他的水平隻能看懂裏麵不到六分之一的內容,畢竟他的水平甚至沒達到“神秘學愛好者”的程度。
他看的目的不是別的,而是為了對照蓋利德給他的信息是否正確。
這本書的書名是《神秘學愛好者的兩千個常識》,而多恩王國所在的西大陸,所有神秘學的曆史都繞不開和白教的交流。
所以這本書裏當然也有大量的宗教內容。
在關於聖杯教派的詞條旁有著所謂宗教紋章的插畫。
鮮血從高腳杯中滿溢流出。
這和聖杯會送來信封上火漆圖案一模一樣,即使是液體流出的角度都沒有改變。
看來蓋利德沒有撒謊。
克雷頓對長老會的印象稍有好轉,他多翻了幾頁,想要找到能和聖杯會相關的其他信息,卻不慎將書本脫手而出。
厚實的書本敲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重響。
克雷頓趕緊將它撿起來檢查損壞程度。
一張原本隱藏的很好的卡片從書的後半本部分書頁裏掉了出來。
那是一張借閱表。
上麵最後一個名字是翠緹絲。還書期限寫的是166年4月13日。
現在是169年10月。
克雷頓把它重新夾進書內,心裏對翠緹絲的評價降低了一個檔次。
那個混蛋女人,依舊是視規矩如無物。
“老宅子”。
多恩的北方人這樣稱呼那些年歲久遠的房屋。
能夠冠上這樣一個名號的房子至少也有一百歲,高的能達到三百歲,但它們算不上古董,價值隻會越跌越低。
薩沙市的老宅子很少,偏偏瑪尼家族就有這麽一所老宅子。
克雷頓正在前往那處宅子的路上,心裏感慨時代的變化。
有老宅子說明瑪尼家族以前出過了不得的富豪,隻有優等的建築材料才能支撐房屋使用到今天,不過那古老而闊氣的祖宗和現在快沒錢吃飯的喬·瑪尼已經沒什麽關係了。
克雷頓對喬深表歉意,他從慈悲街的喬·瑪尼前房東那裏得知,喬為了補償他在牆上留下的槍眼賠了許多錢,現在身上大概剩不了多少了。
不過在克雷頓這裏,現在也有與“貧窮”相差無幾的困擾。
他好像又被人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