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在那個家裏又過了一年。
    那一年我過得如同畜生一樣，生不如死。
    第二年的冬天。
    有位穿的破破爛爛、看上去瘋瘋癲癲的老婆婆，挨家挨戶敲門討吃的。
    村民甲拿了饅頭給她，她不要。
    村民乙端了碗稀飯給她，她也不要。
    村民丙分了個餅給她，她還是不要。
    她笑著說就想要喝口熱湯，最好是雞湯。
    村民一聽就笑了。
    這老婆子是真瘋了吧？還雞湯，雞湯他們自己家平日裏都舍不得喝。
    村民們就把她轟走了。
    老婆婆走到了我家，抬手敲門。
    “砰砰砰！”
    我聽到動靜過去打開了大門。
    老婆婆往裏麵瞅了一眼，用鼻子使勁嗅了嗅，“好香啊，閨女、你這是熬了雞湯吧？”
    我點了點頭。“嗯。”
    “可以給老婆子喝一碗嗎？”
    我說：“好。”
    老男人下地去了，婆婆在鄰居家打牌。
    這雞湯是婆婆要喝的。老太婆好吃懶做，一個月要喝一次雞湯，都要我來熬。還有各種要求、各種挑剔。與其全都便宜了她，倒不如給這婆子倒上一碗。
    我走進廚房，拿出大碗盛了滿滿一碗雞湯，給老婆婆端出來了。
    老婆婆見了後喜笑顏開，“哎喲閨女，你可真是個好人。”她端著雞湯一飲而盡，又拿起筷子三下五除二的吃光了雞肉。
    “嗯……好喝～好喝，這雞湯熬的太好了。”
    我平時裏給婆婆熬過很多次雞湯，卻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她的誇讚。
    看啊！一個陌生人都會誇讚我呢。
    “您喜歡就好。”
    “閨女。”老婆婆盯著我的臉看了很久，“你長的有點一言難盡啊。”
    聽了她的這句話，我臉色瞬間就變了。
    “您這人……怎麽說話的？哪有像您這樣的人，喝了別人的雞湯都不說些好聽的話。”我氣得就要關門。
    別人都可以議論我的長相，說我醜。可我給了這個乞丐婆子一大碗雞湯，她還說我醜。
    這個人真是不知好歹！
    就不該給她喝。
    老婆婆開口了，“你先不要罵老婆子，老婆子就問你，想不想變漂亮？”
    “你……什麽意思？”我有些驚訝的問。
    老婆婆神秘一笑，“我會一種法術，可以幫你換一張臉。”
    “你這婆子逗我玩的吧！”我有點生氣，還……還隱約的有一絲期待。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
    老婆婆一臉正經的說：“老婆子可沒跟你開玩笑，我就問你想不想換？”
    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記住老婆子說的話，換臉是禁忌之術。你需要做兩件事情。”
    “第一：需要活人心髒和靈魂為引。”
    “第二：找到一張漂亮的臉蛋，將她的美貌轉換到你的臉上。我需要她的生辰八字和頭發，以及帶血的物件。”
    我聽的心驚膽戰。
    “需要活人的心髒和……靈魂，這……這我上哪裏去弄，你要讓我去殺人嗎？我……我不敢。”
    “你隻有這一次機會，錯過了就會一直都像現在這麽醜，一輩子都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就問你，甘心嗎？”
    甘心嗎？怎麽可能會甘心。
    可是……
    殺人，殺誰呢？
    我真的可以做到為了美貌殺掉一個人嗎？
    我想到了去年冬天，在那個大雪天，我生下了女兒。婆婆抱著女兒將她淹死在了水缸裏麵，老男人按著我的頭顱，不讓我去救女兒。
    恨意湧上心頭。
    殺人？我當然可以為了美貌去殺人。
    而且要殺的那個人就是婆婆。
    我要報仇！讓殺害我女兒的人，不得好死。還要讓老男人為所做的事情後悔莫及。
    “可是……”我為難了起來。
    “老婆子可以稍微幫一下你。”老婆婆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般，幹裂的唇揚起一個弧度，笑得詭異。
    “怎麽……幫？”
    “我會給你婆婆下一個詛咒，讓她在三天之內摔斷腿，到時候……嗬嗬，你下手不就方便多了嗎？”
    我聽完後雙眼都亮了。
    “謝謝您！”
    “不用客氣，這是你給我雞湯的報酬。”
    “等你殺了婆婆後，我就會再次出現在這裏，幫助你完成換臉之術。”
    “切記，你要在一個月之內完成，超過一個月老婆子可就離開這裏了。”
    “我知道了。”
    老婆婆走後，積壓在我心中的陰霾全部散開了。
    就好像一直行走在暗黑中的人，終於看到了前方的光明。
    實在是讓人欣喜若狂！
    果然就和那位老婆婆說的一模一樣，我婆婆在第二天就摔斷了腿。
    她的腿一斷，自然就是由我來照顧。
    我一直在尋找機會動手，很快機會就來了。
    三天後。
    老男人有事要出趟遠門，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回。
    在老男人走後的第二天下午。
    因為一點小事，婆婆對我破口大罵。
    她甚至提到了我死去的女兒，詛咒我活該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
    我盯著她，殺意逐漸湧上心頭。
    我轉身從房間裏麵拿出事先買好的一疊紙，放在了婆婆床旁邊的板凳上。
    又去倒了盆水來。
    婆婆問我，“你發什麽瘋？搞這些東西來做什麽？”
    我望著她冷冷一笑。
    我坐在床邊看著婆婆。
    我紅著眼睛說：“就算我女兒長的醜，那也是您的孫女，您怎麽就忍心將她溺亡在水缸裏的？那可是冬天啊，水缸表麵都結了薄冰，冰冷刺骨。”
    “我女兒當時該有多冷？多痛苦。”
    婆婆冷冷一哼，“你自己就是一個怪胎，還生下一個怪胎。人家小孩出生都是白白嫩嫩的，你那孩子黑得跟碳似的，皺巴巴，臉還有半邊都是紅的胎記，耳朵也是畸形。”
    “這樣的孩子如果是個男孩，我們家勉強還會要，可是女孩不行。”
    “女孩要是長的漂亮點，像碧兒那樣美，我們也能接受，可她偏偏那麽醜。”
    “你從小被人嘲笑到大，難不成也想你女兒跟你一樣？”
    “淹死了才好呢。”
    我氣得渾身發抖，“那可是你的親孫女，你怎麽能這麽無情、殘忍的說出這種話？”
    “反正已經被我淹死了，你還能咋地不成？”婆婆翻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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