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徹夜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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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龍和球球追蹤凶手到了一個山頂,球球突然失去了目標。於龍仔細查看,原來凶手已經墜落懸崖了。
    於龍下到穀底,見凶手摔死在懸崖中間,夾在一處岩縫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於龍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休息,球球顛顛地跑過來,嘴裏銜著一部屏幕破碎的手機。
    於龍接過手機,心裏一寬,凶手死就死吧,你是罪有應得。有這部手機,也許能揭開真相,孫大爪子,走著瞅吧!
    凶手死了,於龍和球球的追蹤結束了,現在該回家了。
    想起回家於龍的心又懸了起來。當時一時衝動,不管不顧追出來兩天一夜,現在離家有多遠,翻過多少山,趟過多少河,回去的路怎麽走,已經記不清了。
    還能回去家嗎?於龍心裏打鼓。
    雖然這一路都作了標記,山高林密,十米遠也看不出去,這些標記還能找到嗎?……球球還記得回家的路嗎?
    於龍的目光搜尋球球,球球還在到處嗅,不時仰頭看看掛在懸崖的凶手。
    球球這個傻瓜,他一定在等凶手下來,他永遠也下不來了。
    於龍叫一聲“球球”,球球跑過來。
    於龍摸著球球的後背說:“球球,歇一會兒吧。歇一會兒咱就往回走。不過,你還記得咱來的路嗎?”
    球球烏黑的眼睛專注地看著於龍,那目光很是疑惑。
    於龍接著說:“也不知道咱出來多遠了,這大山裏容易迷路,要是迷山了,咱倆就撂這兒了。”
    球球汪汪叫了兩聲,於龍說:“咱現在順來路回去,聽懂了嗎?隻能順著來路回去,走錯了,咱倆就完蛋了。”
    球球又汪汪叫了兩聲,在地上嗅了嗅。
    於龍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二點多了,站起身對球球說:“走吧,回家。”
    球球前頭領路,於龍把礦泉水瓶灌滿水,背起包跟隨其後,球球領的果然是來時的路,有標記可以印證。
    於龍和球球順原路上到山頂,於龍看到了大樹上的標記,找到了自己險些墜崖的地方,心裏寬慰了許多。看來跟著球球走,不會有問題。
    上了山再下山,下了山過河,過了河又是上山……球球領的路都沒錯,於龍沿路都找到了樹上的標記。
    不知不覺天黑下來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於龍和球球都已疲憊不堪。在穀底的小河裏喝足了水,琢磨找個過夜的地方。
    按照山裏人的常識,過夜盡量不在穀底和河邊,因為很多猛獸都是夜行動物,它們會到河邊覓食,飲水,萬一相遇很危險。
    但是,繼續爬到對麵的山頂,於龍實在沒有那個體力了。於龍四顧右左,河邊有一棵傾斜的老榆樹,於龍決定在那兒過夜。
    於龍把背包放在老榆樹下,撿拾了一堆幹柴,用匕手刮下一團木絨,手搓木棍鑽取火種,火種落在木絨上點燃木絨,吹燃木絨就引燃了幹柴。於龍不斷往火裏加柴,讓火燒得很旺,把周圍的樹木都染成了紅色。
    守火過夜,這是祖先時代就有的經驗,無論什麽野獸都是怕火的,在山裏過夜,籠一堆火即能防猛獸也能取暖。
    篝火讓人溫暖,溫暖讓人舒適,舒適了便犯困。球球烤著火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於龍不敢睡,這深山老林裏,野獸出沒;鬼怪橫行,時刻都有危險。於龍豎著耳朵聽動靜,眼皮卻發粘,他強撐著眼皮不讓它合上。
    白天的時候還覺得肚子餓,現在已經餓過勁兒了,在暖暖的火光裏,隻覺得渾身無力,像融化的巧克力,灘成一堆兒了。
    不知不覺中,於龍睡過去了。
    球球的叫聲把於龍驚醒,抬頭望去,十幾米之外的黑暗裏,有一對鬼火,綠瑩瑩,寶石一般明亮,那是野獸的眼睛,頃刻間,鬼火越來越多,有十幾雙。
    於龍抄起鐵鍬,背靠老榆樹,緊張的渾身發抖。
    球球衝著鬼火瘋狂地吠叫,球球是個狡猾的家夥,他蹲在地上吠叫,這樣就掩飾了他後腿有傷。球球不甘示弱地狂叫,那十幾雙鬼火閃閃爍爍,不斷地飄浮,移動,卻不敢靠近。
    於龍急中生智,掄起鐵鍬往一塊大石頭上猛敲幾下,巨大的聲響震驚了鬼火,嘩啦啦一聲響,鬼火瞬間都消失了。隻聽見奔逃的喘氣聲。聽那聲音像是一群野豬。
    其實這群野豬並無惡意,於龍和球球擋住了他們到河邊飲水的路,他們隻是好奇,圍觀一下人類和一隻很不友好的狗,深更半夜到這兒幹什麽,不知道這是他們的地盤嘛。
    野豬走了,於龍給火堆添了柴,讓火著的更大些,抱著鐵鍬再無困意。
    球球沒有於龍那麽多心,他向空中嗅了嗅,確認野豬走遠了,又躺在沙地上睡了。
    那群野豬離開不久,河的對岸突然傳來嘩嘩啦啦的聲音,球球爬起來汪汪叫了幾聲,一拐一拐地跑到河邊。於龍抄起鐵鍬跟在後邊。
    河水反射著火光,對岸黑乎乎什麽也看不清。聽聲音在河的上遊,像是撕咬和掙紮,有喘氣聲和慘叫聲。過一會兒,聲音沒了,世界又陷入黑暗和安靜。
    於龍和球球返回榆樹下,給火堆添了更多幹柴,惴惴不安地等待天亮。
    於龍再也不敢合眼,心裏亂糟糟,不知江波怎麽樣了?會有生命危險嗎?他們會來找自己嗎?這莽莽大山,無邊無際的森林,他們能找到自己嗎?
    漫長的夜終於過去了,天亮了,於龍站起身,突發奇想,走到河邊。如果能撈幾條魚烤一烤,應該是不錯的早餐。
    於龍沿河走了一段,河水清澈見底,不見魚的影子。掬水洗臉,河水冰涼,這麽涼的水,什麽魚也活不了。
    抬頭見河邊有一叢水黃瓜,水黃瓜是一種形狀很像荷葉的水生植物,它的莖粗壯,富含水分,脆生生有黃瓜的味道,可以食用,山民叫它水黃瓜。
    於龍采了一抱水黃瓜,摘了葉子,坐在老榆樹下吃了個飽。
    於龍用河沙掩埋了火堆餘燼和球球繼續上路,過了河便爬山,爬過一座山峰,又走出很遠,也沒看見樹上的標記。
    於龍感覺不對勁了。
    於龍叫住球球:“球球,別走了。咱們走錯了吧?走了這麽遠,我怎麽我沒見記號呀!”
    球球一臉茫然地看著於龍,鼻子伸向空中不停地嗅,過了一夜,原來的氣味淡了,球球也不太確定。
    於龍有點慌了,找了棵大樹坐下,心想:壞了!……迷山了,這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