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言而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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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峰和江濤到宿舍看望於龍,征詢他關於工作的安排,把老爺子送的禮物轉交給於龍。
江峰和江濤走了,於龍打開紅木盒子,原來是一塊光彩閃閃的手表,藍色的表盤,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牌子,值多少錢。
於龍想來想去,這事兒孫超肯定內行,便拍了張照片發給孫超,讓孫超給鑒定一下。
孫超發回的信息把於龍嚇了一跳。
“詩丹藍盾,值三十多萬。”
於龍捧著紅木盒子呆了半天,這麽貴重的禮物,不應該收;再說了,自己一個司機,手腕上戴這麽貴重的表,跟自己的身份太不匹配了。
於龍為難了,禮物收下了,不能再退回去;放在自己手裏,心裏一百個不踏實。
於龍有主意的時候,九頭牛拉不回來。像雨夜尋找江波,像深山隻身追凶,一門心思,誰勸也沒用。但有時候卻一點主意沒有,現在就是沒有主意的時候。
於龍想起了三胖,這事得三胖給拿個主意,這禮物應該不應該收。
三胖拿著詩丹藍盾眼睛放光,嘖著舌頭說:“臥草!真漂亮!肯定鑲寶石了。”
球球一次一次撲上來,想跟三胖出去玩兒,三胖理也不理,眼睛粘在詩丹藍盾上了。
三胖問:“多少錢?”
於龍回答:“孫超說三十多萬?”
三胖以為聽借了,瞪著眼睛問:“多少?”
於龍笑著說:“你瞪啥眼睛?孫超說三十多萬。”
三胖說:“臥草!可以換一套房子了。”
於龍說:“這是江峰他爸送我的,公司要送我一套房子。”
三胖酸意十足地說:“有錢人真牛逼,這還不把人砸懵了。”
於龍踢了球球一腳,不讓他再撲三胖,接話說:“房子要送我就要了,這東西,這麽貴重,我也戴不出去呀。我想送回去。”
三胖撇了撇嘴說:“那不成,送禮不要,請客不到,最瞧不起人。”
於龍看著三胖問:“那咋整?”
三胖想了想說:“傻子,聽說過沒有,有人收藏名表,這東西不一定非得戴呀。你就當成收藏吧,說不定過了多少年更值錢呢。”
於龍皺著眉說:“又是房子,又是表,這心裏不踏實。”
三胖小心翼翼地把表放進紅木盒子裏,捧著還給於龍,說:“你玩兒命掙來的,有啥不踏實的。”
這話於龍不愛聽,反駁道:“啥意思?我玩兒命就為了這?”
三胖嘿嘿一笑說:“別扯犢子,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老江家對你夠意思,你也不含乎。扯平了。哎?江總走了,你怎麽辦?說了沒?”
於龍說:“說了,我正要問你呢。他們征求我的意見,你說我是跟江月去集團好,還是在這兒好。”
三胖說:“我的意思是,江總走了,你給誰當司機呀?”
於龍說:“我說的就是這事兒呀。如果去集團,還給江月當司機,還任命個什麽官,要是在這兒,給新來的副總當司機,也要給個官兒,我不幹,我說當不了官,當司機可以。問題是,新來的副總我也不認識,好不好伺候啊?”
三胖眨著眼睛想了想說:“要說發展前途,當然是去集團。不過,秀麗姐同意嗎?你應該問問秀麗姐。”
於龍低了頭看腳尖,三胖問:“啥意思?”
於龍嘟囔道:“女人頭發長,見識短,這事兒問她好嗎?”
三胖瞪了於龍一眼說:“這話你可說錯了,你三個綁一起也不是秀麗姐的個兒,你信不?還說人家見識短。”
於龍笑笑說:“一問這事兒,不就挑明了嗎?”
三胖一拳打在於龍胸脯上說:“你住院的時候人家那行伺候你,早就挑明了,還有啥說的。”
三胖說完叫了一聲:“球球,走。”撒腿跑向草地,球球蹦蹦跳跳地追上去。
於龍站在原地,看了看滿天晚霞,心事重重地跟了上去。
第二天晚飯後於龍開車接了秀麗,到了一個荷花池邊,放開球球自己玩兒,跟秀麗說了走不走的事兒。
秀麗板著臉想了半天,堵氣地說:“這事兒別問我,你自己拿主意吧。將來別後悔。”
於龍問:“後悔什麽?”
秀麗望著滿池子的荷花說:“後悔我拖了你的後腿唄。”
於龍不解地問:“你拖我什麽後腿了?”
秀麗瞪了於龍一眼說:“自己想去。”
於龍摸摸腦袋,想不出為什麽。秀麗往車子旁走去。於龍看出來,秀麗不高興了,至於為什麽不高興了,他還是想不明白。
把秀麗送回宿舍,於龍又去了三胖那兒,把秀麗的話說給三胖。三胖一笑說:“說你傻你別不服,你就是傻。”
於龍說:“我咋不服了,我知道我傻。有話你直說,別繞。”
三胖說:“秀麗生氣是因為你猶豫,這有啥好猶豫的,留下來陪她,她就高興了。”
於龍恍然大悟,連說:“你說的對,是這麽回事兒。我明白了。”
於龍躲到一邊,用手機發信息,告訴秀麗他那兒也不去,就在這兒,幹啥都行。
秀麗高興了,回了一個笑臉。
然而,於龍的算盤打錯了。江月回去一周後,突然回來了。
那天早飯後,江峰陪著江月找於龍談話。
原來,江月離開景區就是為了躲“爛柿子”,可是,回到省城,“爛柿子”並沒放過江月,又玩起了跟蹤,糾纏。江月不勝其煩,於龍不在身邊,她沒有安全感。
江月給球球帶來一大包特製的牛肉幹,一粒一粒扔給球球,球球跳起來,用嘴接住,嚼得津津有味。
江峰把江月的遭遇說給於龍聽,於龍為難了。跟江月回省城,秀麗肯定不高興;不跟她去,人家求著自己了,回絕太不仗義。
江峰看出了於龍的為難,笑著說:“這事兒就是跟你說說,你自己拿主意,沒有勉強的意思。”
江月沒有江峰講道理,調皮地看著於龍問:“咋的?有啥難言之隱呀?”
於龍紅了臉不言語。
江月說:“你答應我哥照顧我,有這事兒沒有?”
於龍怔住了,這話是在大山裏,石海喝酒時說的,這丫頭怎麽知道的?
於龍點點頭。
江月嘻嘻笑了,說:“不是我逼你,是‘灶柿子’誰也不怕,就怕你。”
於龍喘著粗氣說:“行,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