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克製中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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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珩身後的頭發隻是半幹,現在已經打濕了後背,冰冰涼涼的。
她坐在梳妝鏡前,瞧著銅鏡中有些模糊的臉,淡淡開口:“過來,替我把頭發擦幹。”
沈墨起身,神色如常,拿起架子上的棉巾,裹住她的頭發,垂眸低頭,小心翼翼,一縷一縷為她擦拭頭發。
他的動作很生硬,一看就是沒給人擦過頭發,但卻也並不拒絕,沒有忤逆她,認認真真擦頭發。
鏡子裏的沈墨,眉如墨畫。
李青珩閑的無事,細細觀察起這個人來。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感覺他蒼白又瘦弱,像是病癆鬼一樣要死了,可現在仔細看來,卻發現並不完全瘦弱,而是夾雜著一股堅毅,整個人都很潔淨,如白雪中的梅。
隨著時間的流逝,房間裏的燈油稀少,光線逐漸變暗。
沈墨的額頭還有脖頸,浮現出一層薄薄的汗,在燭光的照耀下,就像是給他堵上了一層金。
他的表情看不出什麽來,隻是眸光相比之前深邃了些。
頭發已經擦幹,李青珩也很是疑惑,那藥怎麽還沒發作?難不成沈墨又在背後搞了什麽?
她命令沈墨坐在雕花架子床沿上,又從櫃子裏拿出一瓶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藥,讓他喝下。
沈墨猶豫了一下,喝完了另一瓶藥。
李青珩脫了鞋,鑽進被子裏,探出一個頭,問沈墨:“你要不要一起睡?”
“不用。”
切,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沈墨靜靜坐在床沿上,額角的汗珠又多了些。
“沈郎君,可會作詩?”
“會。”
“那不如我出個題,咱們倆來作詩?就以花為題。”
“好。”
沈墨神思飄遠,努力忽略自己的難受,隻當是自己在補償罪過,逼著自己去作詩。
片刻後,沈墨淡淡開口:“也無花處月相連,風軟潛通日許多。城見砌石東井葉,半黃花久夜吟多。”
對於沈墨作什麽詩,李青珩並不在意,她現在迫不及待念出自己的詩:“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這首詩傳聞是蘇軾寫的,到底是不是,李青珩並不想穿越到宋朝去驗證。
沈墨聽完一愣,牙齒稍微緊了緊,連動下頜骨也收縮一下。
“沈墨,怎麽樣啊我這詩?”
“郡主……”
沈墨似是想反駁什麽,但隻說了兩個字,又閉上了嘴。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五感似乎被放大,隻聽聲音,仿佛就能知道她的衣服脫到了哪一層,她又在如何向自己靠近。
他閉上眼,內心念起道德經。
至此,方才平靜下來。
她柔弱無骨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柔軟滑膩的肩骨貼在他的後背,發絲在他脖頸上下磨動,這一切都令他窒息。
“沈郎君,藥效早就發作了吧,您瞧瞧,出了不少汗,需不需要我幫你?一刻值千金呐。”
她在他耳鬢廝磨一般說話。
“忍得、很辛苦吧?”
她的唇忽然間觸碰到了他的耳朵。
軟軟的,他想,也許是甜味的。
他倏地睜開眼,眼睛裏布滿了紅色的血絲,就像是從深淵裏爬出來的魔鬼一般。
他的眼底閃爍著從未有過的瘋狂。
他不動聲色地抬起手,用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給人的感覺是真實的,也把他拉回現實。
李青珩那雙不安分的手在他身上遊走,在腰部時被他按住。
“郡主,自重。”聲音一日既往平靜。
?
“你這是要出家?”
“……”
這樣挑逗都沒反應,如果不是要出家,那八成是有病。
李青珩又努力了一會兒,沈墨是鐵了心的無作為。直到上下眼皮打架時,她撐不住了。
“睡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明天再想想別的辦法,實在不行演一場戲,讓別人來捉奸也行。
反正不管手段如何下作,隻要能讓沈墨在她身邊就好了。
沈墨依然坐在床沿,不為所動。
“睡啊,跟個太監似的我還能拿你怎麽樣!”李青珩努力許久卻沒有結果,不由得說話暴躁起來。
她直接強硬的把沈墨掰下來,迫使他躺在床上。
“本來就有病,坐一晚上腰不廢了?徹底沒救了。”
沈墨躺在床上,緊緊繃著身子,甚至連呼吸也是克製著的。
李青珩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壓著沈墨的手幹脆沒有放開,直接壓在他身上。
混沌之中,她還是帶了點不甘心。
沈墨總不能真的有病吧?
她趁其不備,伸手刺探一下,又被沈墨立刻打走。
真的有病。
算了,能治治,不能治拉到,他隻要他的人活著就好。
李青珩睡了過去,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殊不知,就是那一下,讓沈墨徹底失控。
他睜開眼,眼中布滿血絲,腥紅的猶如一隻困獸的眼。
呼吸聲不由自主漸漸粗重,他看著熟睡的郡主,她睡著時像是一幅畫裏走出來的絕色美人,眉眼如畫,皮膚光潔滑膩。
他不禁想起她高高在上的模樣,每一次出現時,總有陽光照在她身上,燦如春華,不同於他的陰暗,卑微如土。
他羨慕她的光彩,甚至想要將她狠狠地蹂躪,將她從高高的神壇上拉下。
隻要她再引誘他一下,他就會徹底撲倒她,他要帶著她墮落。
可惜,身邊的人睡得很沉。
沈墨卻愈發煩躁起來,齷齪的心思一旦滋生,就會瘋漲。
……
翌日,李青珩醒來時,是被抽床褥子的舉動驚醒的。
“金玉,我還沒睡醒呢,一會兒再換。”她圇吞一句,翻了個身,繼續睡過去。
隻是“金玉”還是沒有停下動作,依舊想要托起她的身子,把床褥子從她身下抽走。
“有完沒完啊!”
李青珩猛地轉過身,絕世美眸瞪著眼前人。
四目相對,沈墨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了句不清不楚的話:“髒了。”
李青珩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心裏一驚,垂死病中驚坐起,差點沒從床上跳下來。
她來不及瞥所謂的髒了,就被沈墨立刻抽走床褥子。
!
她整個人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怎麽回事,他……
沒病嗎?
而且……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檀腥味。
這實在是……
她用那種異樣的、複雜的目光打量著沈墨。
沈墨不敢與她對視,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一樣,避開她的目光,食指緊緊埋沒進被褥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