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大抵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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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的影子籠罩在她身上,皂角的味道聞著並沒有讓人不適,甚至還有些舒適。
    他輕輕抬手,沾濕手上的帕子,去擦拭她的脖頸。
    冰涼的帕子落在她身上,她微微顫抖一下,沈墨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他喉結滾動,放輕動作去為她擦拭。
    思忖再三,他還是開了口:“郡主……為何不穿上這衣物?”
    “怕染上楊朔風的口水,糟踐這衣裳。”
    口水?
    沈墨抿唇,說不出是何種感想,隻覺得郡主這一次,好像真的被人拉下神壇,破敗不堪。
    分明是關乎名節的大事,可她卻並無任何矯情,隻是拿著帕子一遍又一遍嫌棄地擦拭。
    她心裏,應當是無比恥辱的,隻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說出來罷。
    沈墨動作很輕,一點點地為她拭擦脖頸,將她擦得幹幹淨淨,盡量不留下一絲楊朔風的汙髒。
    “郡主,好了。”說話時,嗓子又添上了幾分的啞。
    他中了藥,這藥很烈,他覺得自己怕是再這樣下去,可能……要失控。
    放下手中的帕子,他轉了個身,背對著她。
    李青珩這才披上外氅,在身前攏了攏,還嗅了兩下。
    衣物本該是新的,許是他穿過的原因,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皂角味。
    時候不早,她也有些疲倦,依照今日這情況,自己怕是走不掉了。
    等明日一早,讓人給她送件幹淨衣裳,她再離開。
    她邁步走向床榻邊,將床榻上自己之前穿過的衣物,用兩隻手指拎起來,嫌棄扔在地上。
    沈墨見狀,回過神來幫著她把衣物扔下去,還有方才弄亂的床鋪整齊,又把蓋在昏倒女子身上的被子拿上來,鋪在床上。
    “郡主這是要……休息了嗎?”
    李青珩打了個哈欠,抬起白皙的腿,翻身上床。
    沈墨咬了咬下唇,又問:“郡主今日……是不離開了嗎?”
    “我是長了翅膀還是天神下凡?”
    憑什麽沈墨覺得她能走掉?
    問得什麽智
    障問題。
    “……”
    沈墨不語,隻是站在床榻旁邊。
    晃動的燭火把他的銀子拉的很長,半個影子都籠罩在她的身上。
    “時候不早了,你也過來休息,這麽大一個床,睡兩個人不成問題。”
    沈墨本想拒絕,但看到她並未有任何矯情之處,而這裏隻有這麽一張床,便隻能脫了鞋上床,躺在邊上。
    藥性正在發作,勢頭似乎愈發猛烈。
    他緊緊咬著牙關,手指扣著床沿,留下三道指甲劃痕。
    李青珩覺得穿上這外氅睡覺不舒服,況且布料也不是很好,有點磨的肉疼,她便起身,脫掉身上的外氅,扔在地上女子身上,鑽進被窩。
    “郡主……您……這是何意?”
    沈墨又往床沿挪了挪,生怕自己會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來。
    李青珩沒有回應他,而是問道:“這人一會兒醒來要是再刺殺你怎麽辦?她大概什麽時候醒?”
    她差點忘了床底下還有個刺客的事了。
    看來沈墨上輩子就是被這女人給刺殺死的,還真是其心可誅。
    要不是自己發現得早,沈墨怕是又要死了。
    “可能……一會兒就醒。”沈墨思忖一會答道。
    李青珩立刻翻身起來,開始在床周圍尋找能夠捆人手腳的繩子。
    幸好自己沒有睡著,這要是睡著了,萬一被人暗殺了可就完……犢子。
    她還是沒有蛋。
    在床上翻找一圈,也並未找到任何能夠用來捆綁的東西。
    她跪坐在沈墨身旁,烏黑的青絲籠罩著她的身子,白皙的肌膚散發出瑩瑩光澤。
    她目光下垂,落在沈墨身上,他正在閉眼睡覺。
    她湊近一些,幾根發絲從肩頭滑落,恰好落在他的臉上。
    沈墨迫不得已睜眼,眼中的紅血絲更加明顯。
    “……郡主?”
    “你怎麽睡得住?”她帶著幾分質問與責怪,刀都被人架到脖子上了,他怎麽絲毫不慌?
    “郡主,她應當……沒有練過武,沒有匕首,殺不了人。”
    沈墨微微偏頭,她的發絲從他臉上掉到了而後。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迫使自己不去看她。
    “狗急了還咬人呢,我瞧這裏也沒有繩子什麽的,不如你上去補兩刀,讓她別醒來了……”
    李青珩還在絮絮叨叨說著這件事的嚴重性,沈墨就已經起身,將帷幔扯下一邊,坐在裏側床沿上,動手去捆住人。
    掀開陌生女子身上的郡主衣裳,她未著絲縷地癱軟在地上。
    沈墨愣了一下,拿衣裳重新蓋在她身上,撈起她的手臂,將兩隻手放在身後,捆綁在一起。
    不知為何,他看到這女子,腦中首先閃過的,竟是郡主這時的模樣。
    郡主的身段要比她好很多,皮膚也比她白淨一些,還有身上的香氣……
    他怕是瘋了,怎麽會想這些東西。迫使自己不去想郡主,腦海裏又把道德經回想一遍。
    待捆綁完後,沈墨要會原位,卻被李青珩製止。
    “再給她一掌,以防萬一。”
    沈墨沒有多言,按照郡主所說的,又後頸給了一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要是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雖然說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但要是真把你殺了,我怕是沒法獨活。”
    沈墨怔了怔,有些不解看向她,剛欲問為何,目光卻情不自禁看向高聳處,他隻能收回目光,喉結滾動兩下,問:“郡主為何如此在意……我的生死?”
    李青珩被他問的一愣,又想起自己那天編的謊話,恍然大悟道:“不是說了雙生蠱嗎?你死了我可怎麽活。上次這事沒來得及跟你講清楚,我現在跟你講講……”
    她已經編了一個完美的故事,篤定必能騙得過沈墨。
    沈墨卻打斷她的話,將被子蓋在她身上,道:“天色不早了,郡主早些休息。”
    李青珩順勢躺下,蓋好被子,側躺著麵向沈墨那邊,道:“這個雙生蠱,是那日你來慶王府的時候……”
    “郡主沒有中蠱。”沈墨語氣篤定。
    李青珩:“……”
    到了嘴邊的話就像是被噎住一般,忽然間說不出來。
    沈墨:“我也沒有中蠱,雙生蠱隻是郡主編出來的謊。”
    李青珩:“……”
    她舔了舔牙,覺得被這樣戳破謊話,有些難堪,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懟。
    沈墨:“所以郡主為何要在意我的生死?”
    他問完話後,空氣中出現了短暫的沉寂。
    李青珩知道,沈墨不是那麽好糊弄的,看來繼續編謊是不行了,倒不如直接擺爛,想個什麽其他名正言順的理由。
    沈墨聽她不言語,許久未作答,內心不由得生出一絲愧疚來。
    方才是不是他口氣微微強硬了些,所以嚇到她了?也許郡主對他……並沒有惡意。
    “其實你的生死跟我確實沒什麽關係,我今日來就是看看裴清棠的笑話,但沒想到楊朔風在,今日闖進你的婚房,也是被迫的。”
    不知道這個理由怎麽樣,聽起來好像牽強了些。
    沈墨眸光暗了幾分,道:“沈某知道。”
    郡主幾次三番回避這個問題,也許有她的難處,他以後不再追問便是。也許此事實幹重大,郡主不會輕易言表。
    “?”
    就這麽一句,甚至都不問一下的嗎?怎麽不太像他的作風?
    罷了罷了,不問就好,省的編謊。
    李青珩:“你不是和裴清棠成婚麽?她人呢?”
    “她……”他剛吐出一個字,聲音啞的厲害,又清了清嗓子,才道:“應是在兄長房中。”
    “……”6
    在這一點上,她還是挺佩服裴清棠的,玩的真花。
    沈墨閉上腥紅的眼,藥效正在發作,他渾身難受,幾乎快要失控。
    沈墨:“郡主早些……咳……歇息。”
    李青珩:“嗯。”
    她早已困倦得不行,隨意答應一身,便翻身背對著沈墨閉眼睡去。
    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半,忽明忽暗地晃動著。
    沈墨額頭已經出了不少汗,臉色又青又紅,眉頭緊蹙,萬分難耐。
    不曾想,這藥居然這麽難熬。
    他想要發泄出來,忘記所謂的倫理道德,那個瘋狂的念頭在腦海中瘋漲,難以壓製下去,幾乎失控。
    他喉結滾動,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郡主睡著了沒有,他怕自己一會兒要是驚醒郡主,該……如何?
    上一次的難堪似曆曆在目,他不想被郡主聽到。
    他轉過頭去,看到她纖細地脖頸暴露出來,被子與身體的空檔處,能隱約看到她精致的蝴蝶骨。
    她是那樣的神聖,像是耀眼的神女一般,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深深地吸引著他。
    他很想要去嚐一嚐,去觸摸一下,她纖細的脖頸究竟是何滋味,是何感受。那樣光潔白皙的脖頸,要是用指腹摩擦發紅,又是怎樣的惹人憐惜?
    他這樣想著,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湊近在她身側,趴在床上,用一隻手臂撐起身子,大拇指腹放在她的脖頸處,輕輕摩擦。
    她皮膚很是細嫩,隻是壓了一下,再抬起手指時,便會留下一個紅印。
    他覺得,他大抵是瘋了!
    道德倫理讓他不能這樣做,可她就像是勾魂攝魄的妖物一般,讓他寧肯死,也不想再離開。
    他低頭湊下去,伸出舌尖,輕微舔舐一下。
    她脖頸出了一層薄薄的香汗,鹹味的,也帶著身上的櫻花清香,很好吃。
    舌尖觸碰下去之時,她身子陡然一顫,他的心也跟著一緊,不敢動作。
    燭火晃動,寂靜了片刻,在確認她沒有醒來後,他心底一鬆。
    堅守了那麽多年的道心,本以為自己會不為誘惑,可時至今日,所有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他是何等的禽獸惡劣,才能對郡主做出這般荒唐的舉動?
    他內心深深譴責自己,可指腹還是忍不住,握著她細細的脖頸,來回摩挲。
    她沒有醒來。
    他的目光又落在她的唇瓣上,粉粉嫩恩,櫻桃一般,上唇唇珠微微凸起,嘴唇帶著好看的弧度。
    她果真如同神女一般,身上的每一處都完美,而又恰到好處。
    他忍不住用另一隻手捧起她的臉,將她的臉掰過來。
    他想要摸一摸她的唇,是不是也像想象中的那般柔軟,還記得上次在供桌底下,她的唇很軟,很香也很嫩……
    沈墨伸手,在食指指腹剛按壓上去時,身下的人陡然睜眼,與他四目相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