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飼養喪屍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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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傳來衝水的聲音,躺在床上眉頭緊鎖的祁箋闌猛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滿汗淋漓,呆愣地望著被子。
“吱——”
洗手間的門打開,蕭灣從裏麵出來,看見祁箋闌坐在床上,從一旁的櫃子上抽了張紙巾擦手,將紙巾準確無誤地扔進垃圾桶,然後朝祁箋闌走去。
“怎麽了,喘氣喘得這麽厲害做噩夢了”蕭灣坐在床邊,伸手探向祁箋闌的額頭。
溫度正常,就是出了一頭的汗。
蕭灣想將手拿回來時,被祁箋闌一把握住。
祁箋闌抬起頭,借著月光,蕭灣看見她猩紅的雙眼。
“蕭灣,我夢見我被人丟進喪屍堆裏,被喪屍啃咬,最後,我變成了喪屍。”
蕭灣:……夢還挺準的嘛,你不但變成了喪屍,還成了它們的頭頭。
蕭灣淺笑了下:“那你有夢見是誰把你丟進喪屍堆的嗎”
先把那些將來會把祁箋闌丟進喪屍堆的人找出來殺了,這樣,喪屍王應該就能換人當了吧。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機會
這個念頭再一次從蕭灣心裏冒起,她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白皙的手。
要不,把手給樓下的那一對老喪屍咬一口看一下會是什麽樣的感覺或許,喪屍王就是她了。
反正這是她的養老世界,又沒係統的管製,不就是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嗎
聽見蕭灣向她索要名單,祁箋闌搖了搖頭:“沒看清臉,隻知道我被她們丟進了喪屍堆。”
蕭灣:嘖,可惜了。
看祁箋闌垂著腦袋,蕭灣伸手揉了一把。
“別想那麽多,你現在跟我在一起,你要是變成喪屍了,我大概率也跑不掉,也許到時我們倆還能搭個伴。”
祁箋闌聞言抬頭看著蕭灣,認真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變成喪屍的。”
蕭灣眉頭一挑,脫下鞋翻身上床,手肘撐著床,側躺著看著祁箋闌,微抬下巴。
“祁箋闌。”蕭灣的聲音帶著些笑意。
“嗯怎麽了”祁箋闌怔怔地轉身看著蕭灣。
蕭灣:“說說吧,你之前夢到我什麽。”
她就好奇的很,這個祁箋闌跟她無親無故,怎麽一開頭就對她這麽好,今晚聽她說她的夢,突然想到,或許,她對她好的原因,也是因為一個夢。
祁箋闌睫毛顫了顫:“你怎麽這麽問”
蕭灣詐她:“你晚上說夢話你不知道嗎一直說要對我好,甚至還一直抓著我想要……”
蕭灣故意把話說一半,看祁箋闌屏住呼吸,她就知道自己詐到了。
“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祁箋闌結結巴巴道。
蕭灣:哦,原來是對我有非分之想啊。
祁箋闌滾了滾喉嚨:“我確實夢見過你。”
蕭灣:兩人見過她怎麽沒印象,不過確實感覺祁箋闌有些眼熟。大概上一世真有見過。
蕭灣:“說來聽聽。”
祁箋闌垂下頭:“……我記不清了。”
蕭灣沉默:“你說真的”
祁箋闌:“嗯,那場詭異的高燒把我燒得迷迷糊糊時,我做了有關你的夢,夢醒之後,我就記不清了。”
蕭灣:“……”手一鬆,躺在床上。
無趣,還以為能聽到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呢。
蕭灣轉頭看著緊抿雙唇、安安靜靜躺回被子裏的祁箋闌,隻見她露在外麵的雙手緊緊攥著被子,似乎有些緊張。
嘖,肯定記得,不然也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不想說算了,以後再詐出來吧。
蕭灣眼一閉,睡了。
祁箋闌在蕭灣睡了後,轉身默默看著蕭灣的睡顏,伸手小心翼翼地輕輕抓著蕭灣的一片衣角,仿佛這能給她帶來無窮的安全感。
她夢見過蕭灣三次。
蕭灣救了她三次。
祁箋闌唇微啟,無聲說了兩個字“謝謝”。
原本我也不信,當在你宿舍門口看見你那一刻,我讓自己信了。
-
第二天早上。
“嘭嘭嘭——”被用鐵鏈鎖起的大門發出了刺耳的撞擊聲,鐵門被一群喪屍撞得很響。
樓下的臥室門也被那一對老喪屍撞了一晚上。
蕭灣麵色不善地從床上起來,就想去拿東西砸爛那些擾她睡覺的玩意兒。
就不能消停會兒讓她好好睡一個覺
“你被吵醒了”祁箋闌的聲音讓蕭灣頭腦清醒了幾分。
“還好。”蕭灣朝祁箋闌笑了笑,轉身卻瞬間冷了臉,走進洗手間。
吵死了。
兩人洗漱完下樓,發現藍說月已經在餐桌上擺了不少食物。
“我剛從這房子裏搜出來的,都能吃。”
食物一袋真空包裝的麵包和餅幹,還有兩瓶純牛奶,以及幾瓶純淨水。
確實是好東西,就是太少了,吃不了幾餐。
藍說月已經自顧自地喝了一瓶牛奶,隻剩下一瓶。
祁箋闌將那瓶牛奶遞給蕭灣:“喝吧。”
蕭灣看了祁箋闌一眼,走進廚房找了兩個碗,各倒一半:“一起。”
祁箋闌眼睛亮了亮,接過碗向蕭灣致謝。
蕭灣:看把人餓的,半瓶牛奶就感動成這樣。
三人在吃完早餐後,就不得不出去處理一下逐漸聚集在鐵門外的喪屍群體,他們快把鐵門撞爛了。
清完一波喪屍後,三人商討了一下,決定先在這村子住下,畢竟村子裏人少,喪屍也就少,隻要物資齊全,撐個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
這棟房子沒啥物資,但周圍還有幾棟房子,丟棄發黑發臭的食物,零零散散,也湊了不少還能吃的。
三人找個看上去最牢固的房子住了進去,除了每天清理一波行動緩慢的喪屍,外加已經開始停電停水外,也沒啥不好的。電沒辦法,但好在還有一口深井,還能洗漱。
這樣,起碼有吃有喝有床睡,不比在路上奔波舒服嗎
撐不過半個月,食物吃完,三人開始缺糧。
因著世界不斷的升溫,在一個中午,房子周圍的樹木竟自燃起來。
三人沒辦法,隻好把物資裝好帶走,這個村子是待不下去了。
院子裏隻停著一輛年代久遠的麵包車,三人簡單商量後決定還是駕駛那輛被敲碎後尾箱的越野車,起碼它前麵是好的,駕駛的舒適度和速度,都遠比那輛看上去快支離破碎的麵包車來的好。
世界的溫度不斷攀升,走到外麵都能感受到滾燙的熱浪朝臉撲來。
“淦,這不被喪屍咬死,也會被這溫度給熱死。”藍說月罵罵咧咧道。
天氣太奇特了,不僅是人快受不了了,周圍的植物也受不了了,全部開始呈現脫水狀,水分正在快速地流逝著。
祁箋闌麵色不太好看,快速駕駛著車往c市安全基地去。
環境兀自變得惡劣起來,她們得早點進入安全區,或許在那裏,才能短暫的過上安穩地生活。
坐在副駕駛座的蕭灣看著車窗外被熱氣所籠罩的大地,心裏估算著這一世的環境似乎比上一世還要惡劣。
上一世的她,是在c市的安全區裏才經曆了這場溫度的升高,當時熱死了不少人。
可這一世,溫度提前升高了。
蕭灣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它仿佛是一個鐵籠,將整個世界關在裏麵,不斷的釋放著熱氣。
紅月,要等紅月的到來。
紅月之後,喪屍們開始進化、頭顱產生晶核,一級喪屍將會從眾多的普通喪屍中產生,而後是二級喪屍、三級喪屍……
到時才是人類所要經曆的大浩劫。
三人將後尾箱被砸爛地方用東西抵住、封住,勉強減少了一些車內冷氣的流失。
汽車的油不斷減少,在它即將耗盡時,她們換了一輛停在路邊完好無損的車,將被安全帶係住的、張牙舞爪、表情猙獰的車主從車上扯下,把四處搜集到的油箱放在車上,三人開始繼續前行。
在這途中,車內不斷響著“咕嚕”聲,是從祁箋闌和藍說月肚子裏傳出來的。
蕭灣轉頭看向祁箋闌,就見她朝自己尷尬地笑了下,後座的藍說月則是在小聲嘀咕著,抱怨一天都沒食物吃了。
現在已經末世一個多月了,她們原本就在學校待了半個月,又在那鄉村別墅待了半個月,還有在路上花費的時間,現在的世界早變樣了。
不說世界,單單說她們現在駛入的市,就感覺像是一座死城,除了街上遊走的喪屍,看不見有活人的蹤跡。
突然,祁箋闌的聲音在這車裏響起:“蕭灣,你發燒了”
蕭灣:
她往鏡子一看,她的臉異常的紅。
還不等她伸手去摸,祁箋闌的手覆上她的額頭。
“很燙。藍說月,把發燒藥和水給蕭灣。”
藍說月找到發燒藥,手握著純淨水表情很是不願:“隻剩最後一瓶水了。”
祁箋闌冷了臉:“那是我的水。”
之前三人分好了食物,藍說月的食物吃的很快,蕭灣向來不打算存食物,隻有祁箋闌省吃省喝存著。
藍說月沉著臉把藥和水遞給蕭灣,蕭灣也沒客氣,直接扭開配著藥喝了下去。
祁箋闌的水,跟藍說月有屁關係嗎逼逼賴賴的,真想砍了她。
藥下去後蕭灣就把水遞給祁箋闌:“介意嗎”
祁箋闌想都沒想就接過水喝了一口。
蕭灣唇角上揚,果然,還得這樣才肯喝水。
“祁箋闌,你唇都幹裂了你知道嗎”
“……沒感覺。”
看著前排都喝了水的兩人,後排的藍說月忿忿不樂,陰沉著臉看向窗外。
這祁箋闌有毛病嗎,對一個普通人那麽好,對她這個異能者這麽冷淡。
現在定位係統已經壞了,她們隻能憑借自己的經驗去判斷方向。
在途經一家超市時,三人下車去搜集物資。她們沒糧了,必須去找食物。
在她們拿著鐵棍、手電筒走進超市時,誰都沒有發現,外間高空上若隱若現的月亮漸漸變成了血紅色,清晰地顯現在這灰蒙蒙的天上,而在這血月下,所有喪屍都仰著頭,靜靜地望著血月的方向,顯得格外瘮人。
所有的安全基地裏,都響起了警報聲,幸存者們紛紛跑出來,發現了這輪血月。
大白天的,月亮,怎麽變成了紅色,還這般豔麗
除了從未來回來的蕭灣外,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這輪血月又象征著什麽。
喪屍,要進化了。
晶核,也要麵世了。
三人舉著手電筒走進超市,意外地發現這個超市還剩不少物資,當然,也有不少遊走的喪屍。
都過了那麽久了,大家敲喪屍的手法越發精準,隻要用力,一般一棍一個,沒敲死再補一棍。
這些喪屍大都殘缺不堪,發黑發臭。
“我來對付喪屍,你們倆快裝物資,此次不宜久留。”祁箋闌將喪屍擋在自己身前,不讓它們靠近正在快速裝食物的兩人。
將推車全部塞滿食物,大部分選的都是些密封的罐頭、高熱量的巧克力、壓縮餅幹、瓶裝水……
喪屍雖然行動緩慢,但他們不知疼痛,不缺力氣,前麵同伴被打死,它們就繼續撲上去,貨架間漸漸堆積著發臭的屍體,祁箋闌不得已邊殺喪屍邊往後退。
將身前的喪屍都殺盡後,祁箋闌便想離開。
“走”祁箋闌剛說一個字,就聽見身後傳來藍說月的尖叫聲。
“啊——”
祁箋闌往後一看,一個身體健全的喪屍正快速地朝藍說月撲過去,藍說月下意識將身旁發著燒的蕭灣擋在身前,然後推向喪屍。
祁箋闌瞪大瞳孔,用盡全力竄過去一腳踹向喪屍,喪屍齜牙咧嘴,雙手牢牢地抓住祁箋闌踹向他的腿,張嘴咬了下去。
一人一屍撞向貨架,無數食品散落下來。
蕭灣沉默地跑過去將祁箋闌從貨架上拉起,然後“無意”一腳踩碎了喪屍的頭顱,連帶他產生的那枚一級紅色晶核。
敢傷祁箋闌,你得死。
蕭灣扶起祁箋闌,周圍的喪屍圍了過來,祁箋闌沉著一張臉道:“我們快走!”
藍說月早在祁箋闌踹向喪屍時就從地上爬起推著推車往外跑。
藍說月飛快跑出來後將食物全部倒進後尾箱,抓著車鑰匙就往駕駛座跑去。
她知道自己再不逃就會沒命了,她剛剛將蕭灣推向喪屍,蕭灣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她要跑,她一定要離開她們兩人!
可身為聽覺異能者的她,卻在跑向駕駛座的途中,聽到了劃破時空的風聲,一根鐵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的插穿了她的喉嚨,插入在身後的瓷磚上,鐵棍尾部發出“嗡嗡”的響聲。
藍說月來不及尖叫,雙眼快速失神,最後僵硬的倒在地上,睜著眼,死了。
猩紅的血不斷從喉嚨的那個窟窿冒出,血流成河。
鐵棍是祁箋闌扔的。
當初是她救了她,現在也是她要了她的命。
在藍說月將蕭灣推向喪屍那一刻,她在祁箋闌心裏已經是死人了。
她可以對她在其他方麵百般容忍,卻容不得她有半點傷害蕭灣的行為。
她百般珍惜的人,怎容藍說月這般傷害。
蕭灣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一直在她心裏是聖母的祁箋闌,會這麽毫不留情的滅了藍說月。
一朝命中,準感不錯,要是在和平年代,或許還能當個運動員。
兩人邁步走過去,祁箋闌將躺在血泊中的車鑰匙撿起,接過蕭灣遞來的純淨水將鑰匙上的血跡衝刷幹淨,坐進駕駛座,待蕭灣上車後一言不發地開著車。
這一次的祁箋闌將車開得飛快,沒有信號沒有定位係統,她們隻能靠著感覺以及路邊的指示去辨別方向。
祁箋闌全程抿嘴不言,表情冷淡,副駕駛座上的蕭灣雙手抱臂沉默地看著祁箋闌。
開了不足一小時,在一個寫著直行前往c市的路牌下,車停了下來。
祁箋闌將已經開始發顫的手腳收回,努力用正常的語氣對蕭灣道:“你會開車嗎”
蕭灣沉默一瞬,點頭:“會。”
祁箋闌艱難的笑了下:“你往前開就是c市,你先去安全基地等我,我再去找些物資,然後去c市找你。”
祁箋闌說罷不等蕭灣回應,直接推開車門往回走。
蕭灣下車衝著她的背影喊道:“你到底是去找物資,還是去找死”
祁箋闌腳步倏然頓住,蕭灣大步走過去一把抓起她的褲腿,整條小腿都黑了,一個深深的牙印在那上麵。
祁箋闌被那個變異的喪屍咬傷了。
祁箋闌低著頭,雙手雙腿開始止不住地發顫,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服。
鮮血滴落在地上,漾開,跟豔麗的紅花一樣美麗。
蕭灣看見地上的血,皺起眉頭,伸手用蠻力抬起祁箋闌的下巴,發現她的唇角正不斷溢出鮮血,而她的眼睛,一會兒是正常的黑白,一會兒又變成全黑。
蕭灣蹙眉,發現祁箋闌的皮膚肉眼可見的變青。
祁箋闌正在喪屍化。
蕭灣伸手用力捏著祁箋闌的臉,強迫其鬆開咬著舌頭的牙齒。
“不準咬。”
祁箋闌嘴裏的鮮血滴落在蕭灣白皙的手上。
祁箋闌被迫鬆開了牙齒,可就在蕭灣收回手時,祁箋闌的眼睛徹底變成了全黑色,一對尖牙迅速生成,張著鋒利的青色尖厚指甲撲向蕭灣。
“嗬嗬嗬……”
咬她……咬她……
蕭灣完全不閃躲,就站在祁箋闌的身前,在祁箋闌將頭湊到她頸部張著帶有尖牙的嘴咬向她時,還好心的歪了歪頭,想讓祁箋闌好咬些。
不知道這一世,能不能有兩個喪屍王。
蕭灣都主動貢獻了,可祁箋闌的反應讓蕭灣有些失望。
祁箋闌的尖牙抵著蕭灣白皙無暇的脖頸,卻遲遲不戳破,最後隻是將下巴抵在蕭灣肩膀上,手緊緊抓著蕭灣的衣服,發出“嗬嗬嗬……”的喪屍音。
蕭灣:……咬啊!都送到你嘴邊了,你還不咬,是不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