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人鬼情未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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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風狂嘯,整個山林驀然變得陰森詭異。
提著花燈的小鬼們密密麻麻朝一人一鬼飄來。
鬼音四起,再配上這數量驚人的小鬼們,不可謂是不驚悚恐怖。
隔離圈內,靳茉凝眉,一動不動地望著那些朝她們撲來的小鬼們。
欒翱將自蘇醒後,第一次遇見這種陰婚場麵,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多的小鬼。她抿了抿唇,右手一翻,玉夭劍現形,劍柄被她緊緊地攥在手心,銀白色的劍身無端彰顯出它的肅殺之意。
欒翱將瞥了一眼靳茉後的背包:“你就沒有什麽驅鬼的法器嗎比如金錢劍、鈴鐺、法劍、符籙什麽的。”
靳茉搖頭輕笑:“我隻是個高中曆史老師,不是道士。”
靳茉頓了下:“最多會畫幾張符。”
欒翱將望著朝她們飛來的小鬼們:“……怎麽辦小鬼太多了。”
小鬼雖弱,但架不住它數量多,殺起來也麻煩。
靳茉望了一眼遠處的花轎,淡淡道:“我們走”
欒翱將皺眉:“不行,我們走了,就真沒人能救那宋玉姑娘了。”
兩人談話間門,隔離圈外已經站滿了模樣醜陋且嚇人的小鬼們,它們趴在肉眼不可見的結界上,拚命地撞,可無論它們怎麽撞,隔離圈紋絲不動。
欒翱將眼眸一亮,沒想到靳茉畫的圈,這麽堅固。
她神情一鬆,下一秒,被人握住了手腕,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手中的玉夭劍被靳茉奪走。
靳茉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欒翱將的耳畔:“劍借我用一下。”
靳茉奪過欒翱將的玉夭劍後,鬆手,玉夭劍漂浮在半空,隻見靳茉凝眉聚神,抬手捏訣,嘴巴快速念了一段禁語後,伸手直指玉夭劍。
玉夭劍劇烈顫抖,緊跟著玉夭劍分出四把虛劍將主劍包圍,四把變十六把,十六把變六十四把,六十四把變二百五十六把……所有都隻在一瞬間門完成,等欒翱將回神時,她們的上空已全是玉夭劍的虛劍,密密麻麻一大片,無論是人還是鬼,都心裏發麻、發怵。
“殺!”隨著靳茉的一聲低嗬,所有玉夭劍猛地往下刺。
“噗嗤——”
每把劍精準無誤地刺進了隔離圈外每個小鬼的魂體裏,刺穿了每個小鬼。
“啊——”淒厲的慘叫聲震耳欲聾。
靳茉修長的手掌往外一翻,冷聲低嗬:“滅!”
奇異的一幕在欒翱將眼前出現,隻見那些玉夭劍幻化成一團團陰森森的血紅色幽火,瞬間門將小鬼們吞噬,小鬼們在幽火中痛苦萬分,拚命掙紮,可它們怎麽都擺脫不了,最後在幽火中痛苦嘶吼。
靳茉冷眼望著眼前將小鬼們吞噬的幽火,這種幽火專殺魂體,死在幽火裏的鬼,就真的是魂飛魄散,連投胎路都去不得了。
此法因過於陰毒,被設為禁法,還是她跟同為贖罪組組員的賈嫿那裏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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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皇,我偷偷翻閱了幾本,學了幾招,要不要我傳授幾招給你”賈嫿拉著一張椅子在虞衛身前坐下。
虞衛靜靜地翻閱著手上的古籍,聞言抬眼問道:“藏書閣打掃完了”
賈嫿沉默:“……你要不要”
虞衛點頭:“什麽條件”
賈嫿挑眉:“聽說你房間門這兒有很多好看的書,借我幾本看看唄。”
組長真不是人,哪個組員的房間門不是空蕩蕩的,就虞衛房間門擺著一整牆的書,讓別的組員都羨慕哭了。
虞衛伸指翻過一頁,淡淡道:“你在藏書閣沒看夠”
賈嫿老臉一紅:“這不就是偷看了一本,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嘛。”
虞衛點頭:“可以,什麽書”
賈嫿撓了撓頭,聲音比蚊子還小:“那個。”
虞衛將古籍放下,微微皺眉:“……哪個”
賈嫿小聲道:“就那種風花雪月……”
虞衛了然:“左數最上麵一排前三本。”
賈嫿不動,虞衛抬眸看她:“不是”
賈嫿搖頭又點頭,羞答答道:“要兩個姑娘的……不是都說你愛人是女子嗎,你應該有那種書吧。”
虞衛:“……”
最後虞衛用兩本女子相戀的愛情話本換了賈嫿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禁訣和禁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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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陰森詭異的幽火外,花轎正被林泉和山老鬼抬著往外跑。
靳茉一把摟過欒翱將,腳尖輕點枯葉,飛快追了上去。
欒翱將被靳茉抱在懷裏,心裏莫名泛起漣漪。
惡鬼往往會遮掩自己恐怖的麵容,幻化出一個英俊帥氣或漂亮魅惑的臉,好去勾引活人,然後再吸食其陽氣或陰氣。
靳茉帶著欒翱將停在鬼馬前,右手一捏一轉,鬼馬嘶吼著消失不見,新郎官忽感馬的消失,迅速雙臂張開,升起,往後撤退,落在花轎前,迅速撈出花轎裏坐著的雙眼無神的宋玉。
“來者何人!為何擾我成親!”眼前空無一物,但新郎官的心緊緊揪起。
危險!危險!危險!
一聲響指無端在這陰沉的山林間門響起,原本正在被幽火燃燒的小鬼們瞬間門被燒盡,渣都不剩,
突然,漂亮的一人一鬼出現在新郎官、林泉以及山老鬼麵前。
人類平平無奇,但那手持利劍的女鬼,倒是讓三鬼頭皮發麻,三鬼自然地以為人類是這女鬼的吸食對象。
隻不過,現在女鬼又盯上了即將成為新郎官妻子的“活人”。
欒翱將冷眼望著她們,緩緩抬起利劍,指著新郎官道:“人給我。”
說話間門,山林陰風狂嘯,似為她作勢。
新郎官雙眼眯起,緊緊攥住宋玉的手腕不鬆手。
“前輩,我與她相愛數年,在我死後,她自願嫁我成為我的妻子,此時正是我和她的良辰吉日,還望前輩能讓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新郎官睜眼說瞎話。
靳茉靜靜地站在欒翱將身後,表情淡漠地望著眼前的三鬼一人。
宋玉與她,並無因果,可救可不救,畢竟現在沒有係統強按著她做任務。
欒翱將手中的劍泛起銀光,隨後直奔新郎官,帶著濃濃的肅殺之意。
下一刻,欒翱將頓住,玉夭劍停下,劍尖直指宋玉。
新郎官在千鈞一發時,拽過宋玉擋在了他身前。
“前輩!若您願意讓我和我妻子離去,我願將我地穴裏的六名女子全部贈予前輩。”
“六名女子”欒翱將聞言,嘴角泛起冷笑,她緩緩將直指宋玉的劍放下,冷冷地看著新郎官,“你的地穴在哪”
聽見欒翱將這麽一問,新郎官和陪在他身邊的林泉和山老鬼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新郎官和山老鬼看向資質最淺、能力最弱、剛加入他們隊伍的林泉,指揮道:“你帶前輩去地穴。”
林泉此時的臉已經不見任何刀痕,頗為帥氣,但他此時眉頭緊蹙,猶猶豫豫地望著新郎官。
新郎官見他一副不願意的模樣,臉色當下一黑,冷眼望著他低聲道:“少不了你的份!”
林泉這才看向欒翱將,朝她鞠躬道:“前輩,請跟我往這邊走。”
林泉剛走兩步,就聽見新郎官的急促的吸氣聲,一轉頭,發現新郎官不知什麽時候被欒翱將拿劍抵著脖子,隨著新郎官被嚇著時不小心的轉動,魂體的脖子已經被割開了一條小縫,怎麽都恢複不了的小縫。
新郎官驚慌失措。
欒翱將輕笑,伸手拍了拍新郎官的婚服,“一起去不好嗎想跑”
新郎官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前輩,六換一,您不虧的。”
欒翱將冷笑,緩緩道:“你是在,指責我嗎”
新郎官後背一點點地攀上冷汗,他攥緊宋玉的手腕,垂眸:“不敢。”
三鬼帶著欒翱將和靳茉來到一處墓碑前,上麵寫著三字【仙人墓】。
仙人可笑至極。
隨著新郎官一揚手,墓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墓碑下裂成了一個正方形的坑,坑很大,左邊是堆積成山的金銀珠寶,右邊則是堆積成山的女屍。
哪有什麽活人女子,全是女屍!
一刹那,新郎官原本英俊的麵容消失,隻見他麵部扭曲,鮮血直流,眼眶空蕩蕩的,形成兩個眼窟窿,兩顆眼珠一顆掉在鼻子上,一顆掉在嘴巴邊,很是惡心。
腐爛惡臭的手指長著黒硬的鬼甲,他拚盡所有,把被他猝不及防的驚悚麵容嚇到的欒翱將推下屍坑。
身後的靳茉也遭到了林泉和山老鬼的“熱情招待”。
“嘭——”
林泉和山老鬼在抓上靳茉時,靳茉淺笑著送上兩個爆破符,他們瞬間門被炸裂,支離破碎,一塊完整的靈體殘骸都找不到。
靳茉一個箭步,伸手拉住了摔向屍坑的欒翱將。
欒翱將抓住靳茉的手,從這詭異的屍坑起來,剛剛她下去,發現這屍坑彌漫著一股容易讓人、鬼昏厥的氣體,甚至奇異。
欒翱將徹底黑了臉,她飛上空,一襲紅裙三千青絲,手持利劍,將劍甩了出去,玉夭劍不過一瞬,刺穿了新郎官的小腿,新郎官劇痛難忍,他用力將自己被刺穿且開始燃燒的小腿掰斷、拋棄。
玉夭劍從斷腿拔出,新郎官要想不魂飛魄散,隻能選擇放棄宋玉。他將宋玉朝玉夭劍擲去,然後死命竄逃。
欒翱將急忙收劍,飛身想去接住宋玉,結果被靳茉按住肩膀,“我去吧。”
不過在說話間門,靳茉已經單手拽住了宋玉的胳膊。
靳茉鬆開宋玉,望向新郎官離去的方向,神情不明,但她的嘴角,卻微微勾起,很小,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等欒翱將來到兩人身前時,靳茉嘴角的弧度已經下去了。
“她沒事吧”欒翱將問道。
靳茉瞥了一眼宋玉發黑的手腕,淡淡道:“再不去醫院醫治,就會有事。”
欒翱將點頭:“那我們趕快送她去醫院吧。”
靳茉:“她沒死。”
欒翱將:“”
靳茉:“我不想被請去喝茶。”
欒翱將還沒問“被請去喝茶”是什麽意思,就感知到有活人的靠近。
靳茉:“走吧,這個屍坑,還是由探險人探險時偶然發現比較好。”
欒翱將聞言沉默一瞬,陰風襲過,將屍坑掩蓋,但又沒全掩蓋,露出了一角的金銀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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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門還算幹淨的房間門,角落裏有一個男子倒在地上,全身被捆綁,嘴巴被粘著一塊粘粘性極好的膠布,“嗚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一旁床頭櫃上靜靜地躺著一把電擊槍,女子在床上艱難顫抖,“……阿鳴……求你……放過我……”
阿鳴眼裏滿是癡迷:“露露,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
“我每天給你送吃送喝,陪你上課下課,陪你吃飯,陪你想做的一切……你為什麽不喜歡我還要喜歡陳解,他有我對你好嗎他有我愛你嗎”
陶露難以呼吸:“……我從來不知道是你……”
阿鳴做的一切,都是在陶露不知道的情況下做的,他怎麽能怪她!
阿鳴越說越氣,他抓起陶露的頭發,望著她痛苦的表情,瘋癲道:“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要跟欺負我、看不起我、處處爭對我的陳解在一起,你就是看他有錢,你就是慕富,你就是賤,賤人!你個賤人,你個髒人!髒死了!髒死了!你以為我會碰你嗎不會!你髒,別髒了我!”
阿鳴抓著陶露的頭,不停地撞著床。
“嘭——”
阿鳴突然摔向一旁的衣櫃,整個人砸進衣櫃裏,發出慘痛的叫聲。
阿鳴忽感全身火熱,但下一秒,他又感覺到自己全身寒冷。酷熱、嚴寒、酷熱、嚴寒……兩個極端不斷在他身體反複交替,他痛不欲生,想暈卻暈不了,隻能活生生地受著這非人的折磨。
欒翱將冷眼看著阿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確定阿鳴沒有任何攻擊力後往窗外飄去。
皇上……靳茉說了,現在是法製社會,可以殺鬼,不能殺人,自有法律來裁決他。
在欒翱將飄上二樓時,一樓小院的樹下,靳茉表情冷淡的靠著樹,問宋玉:“你可是去算過命透露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宋玉表情木楞:“有過,我們全寢曾經在網上測過姻緣。”
純陰之體,對惡鬼有著難以控製的誘惑,頂級的爐鼎之體。
能安然活到現在,應該是上輩子是個大善人,好事做得多,功德太高,這世才能掩護她這麽久,可還是被她自己自曝生辰八字,泄露了出去。
靳茉手指輕敲手肘,沉思,在感知欒翱將飄出來時,飛快畫了一個符印入宋玉體內,宋玉驀然睜大雙眼,隨後倒在地上,渾身揮發出黑色的陰氣。
欒翱將出來就看見宋玉倒在地上的畫麵。
“她怎麽了”欒翱將看著倒地昏迷不醒的宋玉問道。
靳茉搖頭:“她沒事,我們快走吧,警方要來了。”
她們在送宋玉來時,就已經報了警。
欒翱將點頭,剛打算往外飄,就被靳茉攬入懷中。
“欒欒,今天也累了吧,要不你先回木簪休息,養養魂體,別傷著自己了。”
靳茉的聲音很輕柔,身上似乎也有著淡淡的清香,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兒聞過。
欒翱將整個人都在靳茉懷裏放鬆開來,“那我……先回木簪,休息夠了再出來。”
靳茉輕笑:“好。”
下一秒,欒翱將在靳茉懷裏消失,回到木簪沉沉地睡了過去。
靳茉慢慢放下呈環抱狀的手,雙手飛快畫了一隻泛著紅黑之光的暗符,準確無誤地印入了二樓痛苦萬分的阿鳴身體裏,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她拉了下書包,邁步往外走去,伴隨著由遠及近的車輪聲,靳茉不急不緩地往山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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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中,有一幫年輕男女正拿著小鏟子在鏟著泥巴,幾人滿臉興奮。
我滴個乖乖誒!探個險,還能給他們碰到這一大堆的金銀珠寶,要是偷偷拿去賣錢,這還不得富死!!
三男兩女中,有個女孩挖的最慢,她表情猶豫,最終還是停止挖掘,跟其他四個同伴道:“這些東西怎麽看怎麽來路不明,我們還是別挖了吧,況且,好像地下的東西都是國家的,我們就這麽拿走,算不算犯法啊”
隊伍裏最胖的一個男生挖得起勁,聞言皺眉,瞪了女孩一眼:“喂喂喂,你幹嘛!正所謂地上撿到寶,問天問地要不到!這是我們發現的,自然是誰看到是誰的!”
女孩縮了縮脖子:“可這是地下的東西,又不是地上……”
胖男人一聽,冷哼一聲:“別t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來譴責我們,有本事你就別拿!到時別眼紅!”
他們越挖越深,範圍也越挖越大,亮晶晶發著光的金銀珠寶簡直迷花了他們的眼。
“啊——”
突然,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在他們耳邊響起,他們往聲源處望去,隻見他們一個瘦巴巴的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驚恐,雙手雙腳拚命往後退,似乎看見了什麽嚇人的東西似的。
其他四人眉心一跳,舉著鏟子緩緩站起,走近男子,往男子挖的地方望去。
看到了一雙死不瞑目的眼。
“咚——”鏟子掉落在地上,發出響聲。
這人沒死多久。
“啊——”幾人紛紛大喊。
“別吵別吵!”隊長膽子最大,他顫抖著手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麵對來曆不明的東西,他們可能敢拿。但是麵對死人,他們卻不敢冒犯。
“喂,警察同誌是嗎我要報警,我在仙人穀裏,發現了一具屍體……”
等警方趕到,將這個坑徹底挖開後,幾人大驚,隨之渾身上下冒著冷汗。
乖乖,這哪隻是一具女屍,這簡直就是一個屍坑啊!且經簡單判斷,都是一些年輕貌美的女子。
埋在屍坑裏的金銀珠寶,現在他們碰都不敢碰一下。
胖男人一本正經的跟警察道:“警察同誌,是這樣的,我們一起來這邊探險,然後就發現了一小部分的金飾品露了出來,我們就把地挖開,然後想著跟你們警方報備這兒有古跡,結果挖著挖著就發現了女屍,哎,真是可憐,凶手太惡毒了,抓到一定要判死刑!”
最初的女孩聽著胖男人說的話,抿緊雙唇,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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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門飛逝,天是真正暗了下來,今晚的月亮很圓,倒映在湖水裏,很是漂亮。
靳茉走在湖邊,靜靜地望著湖麵,聲音冷淡淡的,卻透露著無形的壓迫感。
“出來。”
聲音很輕,落在湖麵上,竟讓湖麵詭異地掀起了大波瀾,湖裏的生物紛紛從湖中躍出水麵。一刹那,湖麵異常激烈。
“出來。”靳茉又道。
生物紛紛落回湖中,潛入最深處,遊離靳茉,成群結隊,瑟瑟發抖。
生物可逃,死物難逃。
突然,無數鬼影從湖中升起,隻見一群鬼影壓著身著喜服的新郎官遊了過來,畢恭畢敬地抬到靳茉身前,按著不斷反抗的新郎官朝靳茉屈膝磕頭。
“大人,小的們完全跟這罪鬼沒有任何幹係,日落時分,他跳入湖中,我們本不放在心上,但當大人來時,我們才知道他是個罪鬼,還望大人不要傷及無辜。”水鬼們尊敬道。
靳茉點頭,朝水鬼們揮了揮手:“嗯,做的很好,你們回去吧。”
水鬼們磕頭感謝:“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水鬼們小碎步不停地往後退,最後成功落入水中,保存了自己的鬼命。
比人命更不值錢的是鬼命,很多貪戀人間門的小鬼費盡心思躲避陰差們的勾魂,在人間門逗留,但往往逗留不了多久,就被稍強的老鬼們吞噬了。
鬼,是可以吞噬鬼的。
水鬼們逃命了,湖邊隻剩下身為活人的靳茉和身為厲鬼的新郎官。
厲鬼在活人麵前瑟瑟發抖。
靳茉走到新郎官前,猝不及防,新郎官猛地揚著鋒利的指甲抓向靳茉。
靳茉迅速畫了一個稍微複雜的血符,不像之前那般發著白或金色的光,而是發著陰森的深紅色暗光,處處透露著它的邪惡。
新郎官被血符牢牢困住,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鬼鳴不斷,湖泊附近的鬼魂聞聲都努力地藏匿自己,生怕下一個發出如此淒厲慘叫的就是自己。
鬼命不易,且有且珍惜。
新郎官在草地上痛苦翻滾,最後他滾到靳茉腳邊,麵目扭曲的伸出顫抖的鬼手,抓住靳茉的褲腳。
他努力抬頭,看見靳茉冷漠無情地望著他,強大的威壓讓他渾身一抖。
但他沒有鬆開拽住的褲腳,他斷斷續續的呻吟祈求道:“大人……求您……殺了我……殺了我……”
他知道,在這個人類手中求死,怕是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但他別無選擇,他太痛苦了,他受不了了!
在他的祈求下,靳茉蹲了下來,嘴角微揚,朝他露出了個淺笑,隨後緩緩開口。
“陰婚如何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