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妻長公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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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眠知道季山今晚是真的害怕了,不然也不會鞋都沒穿就跑來找她。
她彎腰將懷裏的季山打橫抱起,穩步走到床上,將她放下後把偏房的燭火點燃,又去庭院的井裏打了一盆井水,燒熱後端進來放在床邊。
姬眠單膝跪地,試了下水溫,溫度剛剛好。
姬眠伸出兩隻大手抓住季山的小腳,往盆裏放。
“不不不,不用這樣,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季山被姬眠這麽猝不及防的動作嚇到,頓時想要掙脫掉被姬眠大手禁錮住的雙腳。
“啪”季山的小腿挨了輕輕的一掌,“別鬧,乖乖坐著,等會兒水把我中衣弄濕了,你明天就幫我洗衣服。”
季山臉紅了一片,害羞地望著抓著她的腳幫她清洗的姬眠。
等幫季山洗完擦腳時,姬眠聽見了季山聲音軟軟的在喊她“妻主”。
姬眠一抬頭,季山的臉在她眼前放大,隨後唇瓣被吻住。
姬眠的雙瞳瞬間睜大。
“啪……”姬眠手中的擦腳帕掉落在水盆裏,濺起的水花沾濕了姬眠的中衣。
她們這是在幹嘛季山親了她!!
姬眠剛回過神想回吻,就見季山猛地收回腦袋,然後可愛白皙的雙腳用力地從姬眠手中掙脫,手腳麻利地爬進姬眠的被窩,整個人跟姬眠似的縮在被子裏,密不透風。
姬眠愣愣地望著拱起來的被窩,嘴角的笑容快速漾開。
季山剛剛主動親她……
姬眠無聲笑得像個傻子,她飛快用季山的洗腳水也將自己的腳底板洗淨後,快速將水倒掉,又打了一盆井水,將自己修長纖細的雙手仔細清洗,然後才回到偏房。
關門熄燈上床,動作一氣嗬成。
整張大床,季山睡在裏邊,姬眠睡在外邊。
姬眠平躺在床上,雙手撐在腦後,嘴角高高揚起,她甚至高興的想蹺腿,但她忍住了。
這是她的初吻,剛剛送出去了,而罪魁禍首,比她還害羞,一直躲在被窩裏不出來。
姬眠眼珠子轉了轉,飽含笑意。
“呃……頭痛……呃……”姬眠故意發出疼痛難忍的呻吟,嚇得季山瞬間掀開被子,爬到她身邊焦急地問她,“姬眠,你怎麽了怎麽頭痛了”
“不知道,好像發燒了……”姬眠語氣虛弱道。
“發燒不會吧,剛剛親你都沒覺得你人熱。”
季山有些懷疑,她伸手去探姬眠的頭,手剛伸過去,原本虛弱的姬眠驀然睜開明亮的雙眼,一把抓住了季山的手。
季山這會兒哪還會不懂,姬眠明顯是在裝病。
姬眠拉著季山的手,往下扯了一把,季山摔在姬眠身上,還沒回過神,就被姬眠雙臂緊緊箍住。
“騙子,你又騙我……”季山趴在姬眠身上小聲道。
姬眠低頭在季山的頭上吻了一下,笑道:“騙你怎麽了,你還偷親我呢,我都沒說你什麽。”
季山聞言瞬間瞪大了眼,她從季山懷裏爬起,跨坐在姬眠身上:“怎麽你不喜歡你不願意”
姬眠眨了眨眼沒說話。
季山一下子就委屈起來,她癟著嘴指著姬眠控訴道:“你不喜歡你不願意的話,幹嘛還幫我洗腳,還對我那麽好,給我造成錯覺!我才會偷親你!都是你的錯!”
“噗呲”姬眠被季山控訴她的模樣可愛到,沒忍住笑出聲來。
季山聞言,一下子軟下身子,雙手抓著姬眠的領口,搖她:“笑笑笑!不準笑,我知道我親你,你高興死了,才不會不喜歡,我都是在配合你唱戲,不準笑!”
姬眠笑得停不下來,幹脆把季山拉了下來,抱著她不停地親著她的臉頰,在她耳畔笑道:“謝謝你配合我,是的沒錯,我喜歡你親我,現在快高興死了。”
季山抬起下巴:“哼,你敢不喜歡。”
姬眠忍俊不禁,她親著季山的臉頰和耳畔,突然聲音低沉道:“不過剛剛你偷親我,作為公平起見,現在該由我親回來了吧”
季山不停地眨著眼。
姬眠嘴角含笑,抱著季山翻了個身,壓在身下,頭低了下去。
身下的季山睜著眼,睫毛一顫一顫的。
意料之中,姬眠吻上了季山的雙唇,兩人都睜著眼,四目相對,彼此眼裏都隻有對方。
黑暗給了人放縱的衝動,季山閉上眼,雙臂上抬摟主姬眠修長的脖頸,姬眠的手下滑,掐住了季山纖細柔軟的腰肢。
涼爽的夏風透過小窗吹入,吹走房內的燥熱,卻吹不滅人心裏的火熱。
床上的兩人,緊緊貼合在一起,向彼此索取。
姬眠在季山白細的脖子落下一連串的吻,密密麻麻一路向下。
季山早已眼角泛紅,她的雙眸帶上了絲絲霧氣,直直的望著姬眠。。
雙手解開腰繩,姬眠一點點的拉開季山的中衣,潔白如雪的鎖骨一點點展露,姬眠呼吸聲慢慢加重。
“妻主,被子……”季山低聲道。
姬眠輕笑道:“好。”
長臂一伸,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兩人很快又熱吻起來,衣服散落一地。
一切都來得那麽突然,卻又那麽必然,在這麽一個陌生的陽昌府,她們徹底成了彼此最親密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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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大白,雞鳴四起,驚醒了睡夢中的兩人。
兩人幾乎同時醒來,但姬眠還是閉著眼裝睡不想起,直到季山搖她,她才緩緩睜眼,抱著懷裏的娘子低頭就是一口親。
“醒了身子有哪裏不適嗎”姬眠聲音溫柔中帶著抑製不住的笑意。
“嗯……沒有,你昨晚做得很好。”季山的臉一大清早就被姬眠的話弄得通紅。
姬眠將臉埋在季山的三千青絲裏:“我應該的。”
昨晚做完後夜已深,姬眠還燒了一大桶熱水幫累暈過去的季山清洗身子,才會讓季山醒來後感覺身體清爽舒適。
季山羞紅著臉,暗裏咬牙,不服輸地挑起姬眠的下巴,在她嘴上落下一吻,然後用指腹撫過她的臉頰:“昨晚我很滿意,你做得很好,以後繼續。”
說罷,季山立馬翻身下床,落荒而逃,留下姬眠一人躺在床上發蒙。
剛剛,她被季山調戲了
“砰——”房門被撞開,一個錢袋子朝姬眠飛來,姬眠下意識伸手抓住,不解地望著逆光站在房門口的季山。
季山雙手抱臂靠著門框,微挑下巴,看著床上坐起的姬眠忍笑道:“這是給你的賞錢,記得拿去買押題卷。”
姬眠握著錢袋子,顛了顛,哭笑不得:“這位客官,您這錢可能給多了,妾身不值這價,不過您給妾身,妾身就收下了,還望日後能以身抵債~”
季山:……不愧是姬眠,真能說。
季山:“快起來,我去做早飯,等會兒吃完陪你去買押題卷。”
無論是鄉試、會試甚至殿試這種大考之前會有所謂的押題卷賣,就連縣試、府試、院試這種小試也有,而且販賣者的銷量往往還不錯,有些名人出的押題卷甚至千金難求。
“娘子,我陪你一起做早飯。”不會做早飯的姬眠連忙起床去幫季山打下手。
她要吃最軟的的飯,當最貼心的小白臉。
兩人吃完飯都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同穿淺藍色衣服,一看就是戀人。
不過在走前,季山還有一步,化妝,把自己畫醜。
太漂亮也麻煩,畢竟有些畜生,可不管別人是否成婚,看上了就想著法子將人拐回家。
姬眠被季山推出正房,沒多久,季山就帶著白色麵布走了出來,靠著門框朝姬眠拋了個媚眼。
季山:“你快叫我把麵布拿下來。”
姬眠照做,重複道:“娘子,你能把麵布拿下來給我看看。”
季山抬起纖細的手指,勾起掛在耳朵上的布條,一點點地露出自己的臉。
等季山將整張臉都呈現在姬眠眼裏時,姬眠整個人都呆滯了。
退!退!退!
隻見季山下半張臉,不僅抹黑不少,還點上了幾顆大痣外,甚至還在臉上點滿了雀斑。
如果說季山的上半張臉有多標誌美麗,下半張臉就有多醜。
季山走到姬眠身前,捧著臉笑道:“好看嗎”
姬眠抿嘴笑了笑,默默伸手抽過季山手山的麵布,幫季山戴上,遮住下半張臉,這時姬眠才呼出一口氣,真誠道:“好看。”
季山:“……你眼裏的嫌棄還能再明顯一點嗎”
姬眠搖頭:“應該不能了。”
季山瞪了姬眠一眼,大步往院門口走去。
哼,膚淺!皮相乃身外之物,怎麽能隻喜歡她的皮相……
季山氣不過,但又對自己不放心,她停住腳步,給姬眠追上來的機會。
姬眠背著竹箱追上來牽住季山的手:“娘子,我錯了,別生我氣好不好”
季山癟嘴,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姬眠:“如果我長得很醜,你還會愛我嗎”
姬眠聞言,沉默一瞬,吞吞吐吐道:“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季山攥住拳頭:“先聽假話。”
姬眠:“會,我會愛你。”
季山雙瞳驀然睜大,甚至帶上了點霧氣,她瞪著姬眠:“真話是什麽”
姬眠:“不會,我喜歡長得好看的。”
季山狠狠咬著後槽牙:“好好好……”
季山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姬眠,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果然,得到了就不會珍惜,昨晚我們才做,你今天就不喜歡我了!”
看把季山惹哭了,姬眠也不敢再去逗她了,連忙上前抱住她:“你的如果不存在,因為我已經認識你並愛上你,那麽起點就不一樣。”
被姬眠緊緊抱住的季山抽了抽鼻子:“有什麽不一樣”
姬眠輕笑:“要是在我不認識你的時候,你很醜,別說愛上你了,我可能都不會想跟你認識。但現在我愛上了你,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亦是我唯一的愛人,無論你以後是醜是美,隻要是你,我就願意陪你走到人生盡頭。正所謂貧賤富貴永不棄……”
姬眠一頓強烈的示愛輸出,最後不但扭轉局麵,還讓季山感動了,一直跟姬眠說“她也是”。
最後兩人又高興的手牽著手,走到陌生的陽昌府街道上。
其實季山很好哄,說些甜言蜜語,就能哄好。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店鋪,陌生的麵孔……都無法讓她們害怕,因為她們已經將自己最寶貴的人緊緊牽在手裏,有彼此的相伴,就會心安。
姬眠花錢買了兩本看上去比較有用的押題卷,就帶著季山往回走。
路過秀才樓時,聽見茶樓裏擠滿了從各縣過來的優秀童生,他們都在裏麵圍著有經驗的童生和以前中榜的秀才講述經驗。
茶樓裏有男有女,在成為秀才之前,男女是分開教學的,但聽說過秀才之後,在各省城以及王城的書院,是合並教學的,秀才可拿著自己的錄取令以及院試排名,去申請入院學習。
季山提議道:“我們進去看看”
姬眠搖頭:“離院試開考還有半月,今天就先不去了,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季山眨了眨眼,有些期盼:“去哪裏”
姬眠挑眉:“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刻鍾後,他們站在一家名叫“心安”的醫館前,聽說這醫館裏有一位陽昌府人人稱讚的有著“神醫妙手”之稱的薛郎中。
此時才是巳時,醫館門口卻已經排起了長龍,男女老少皆有,醫館很小,卻有著三位郎中,分別看小、中、大病,收費也不一樣,而“神醫妙手”的薛郎中就是負責大病的。
直到被姬眠拉著站在排大病的隊伍中,季山都懵的很。
季山不解地問姬眠:“你病了昨晚頭真的疼我以為你是裝的。”
姬眠輕笑,拉著她好好排隊:“是裝的,今天不是我看病,是你給看的。”
季山拿手肘撞她:“你才有病,我人好好的,你帶我看什麽病還是大病。”
姬眠伸手點了點自己的頭,然後在季山愣怔的眼神中,在她耳畔輕聲道:“以前季人間在你受傷初期沒給你好好看病,導致你對以前的記憶全部忘卻,這次來這陽昌府,我們好好看看,萬一……你這次就被治好,就恢複記憶了呢。”
姬眠說到後麵時,停頓了下。
季山眼裏有著感動,不管以前季人間對她的初心是如何壞,但幸好,換來了姬眠,對她全心全意、無微不至的姬眠。
季山雙眸淚光漣漪,她不想的,但她控製不住,她靠在姬眠身上,輕聲問她:“你就不怕我恢複記憶後,拋棄你,回到我該生活的地方。”
姬眠不管失憶前是什麽身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這樣的。跟一個連秀才都不是的童生住在這麽一個小的院子裏,還需要靠針繡活來賺錢。
季山的話讓姬眠沉默了很久,隨後摟緊了懷裏的季山。
良久後,姬眠低聲道:“如果你想走,我不會攔你。”
姬眠的話讓季山眉頭緊皺,她小聲嚴肅道:“你不攔我你真的願意放手就這麽讓我走了你和我之間的情愛,難道在我恢複記憶後,就蕩然無存了”
雖然是季山提出的假設,也是季山說的離開,但得到姬眠的回答後,季山還是不可避免地生氣、難過、傷心。
“不是的,”姬眠抱住生氣的季山,在她耳畔道,“如果你想走,我不會攔你。因為我知道你有你離開的原因,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地址,一個我能尋得到你的地址。你走你的,我尋我的。早晚有一天,我會尋到你,讓你以真正的身份,娶我。”
季山的感動還沒堅持三秒,就被姬眠打破了。
季山哭笑不得:“你就這麽肯定我恢複記憶後,還會娶你”
姬眠瞪眼,勒緊季山:“不然呢你不娶我,是想娶哪個小狐狸精我跟你說,別讓我知道,不然我一哭二鬧三上吊,鬧死你。”
“哈哈哈哈哈……好,娶你,隻娶你……”季山破泣而笑,抱著姬眠在她懷裏大笑。
聽見季山的笑聲,姬眠的嘴角也微微上揚,隻是雙眸沉了下去。
她也是怕的,怕季山拋棄她,怕季山不要她。季山會怕的事,她又怎麽不會怕。
大病這一列排的人比小、中病的少,但是因為病情複雜,前進的速度卻是所有列中最慢的,直至未時才輪到姬眠兩人。
站在薛郎中身前,薛郎中伸手捏了下鼻梁,問道:“你們兩誰身體不適”
姬眠將季山按在問診桌前坐下:“薛郎中您好,我家娘子前段時間腳滑不小心磕到了頭,導致將以前的事盡數忘卻,還望您能助她恢複記憶。”
薛郎中捏鼻梁的手一頓,放了下來,認真地看著坐在他身前的季山問道:“你失憶了”
季山點頭:“是的,醒來後就不記得以前的所有事了。”
薛郎中眉頭緊蹙:“什麽都不記得了嚐試過回憶嗎可以回憶起什麽”
昨夜的夢在季山腦海裏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她否認了。
不可能的,她怎麽可能殺人,不會的!
季山搖頭:“嚐試過回憶,但每次回憶,頭都會很痛,而且依舊什麽都想不起來。”
薛郎中皺著眉頭看著季山:“你這情況很是嚴重,怕是你當時將三魂七魄撞出來了一魄,才會導致你遲遲記不起以前的事。”
姬眠:……怎麽就講到三魂七魄去了這失憶在現代都是難治之症,在這醫術落後的古代,怕是更難治了。
但季山卻很相信薛郎中的話,還點頭問道:“可有治療之術”
薛郎中猶豫一瞬,從身後的一旁的書架上拿下一本古書,而後又拿出一包銀針,在問診桌上展開:“失魄症太難治了,我也沒把握,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試一試針灸,要是信不過,我也沒法子了。”
看著那包銀針,姬眠咽了咽口水,看上去好嚇人啊……
眼看季山就要一口答應,姬眠急忙阻攔,看著薛郎中問道:“要是沒效果,會對我娘子的身子有傷害嗎”
薛郎中搖頭道:“放心,不會有任何傷害。”
聽見薛郎中這般肯定的話,姬眠喉嚨滾了滾,才準許季山接受這針灸針治療。
姬眠全程陪同,針灸完後,薛郎中問季山可是有恢複任何一絲記憶,季山沉思後搖頭。
今天的問診,以失敗告終。
在兩人走出醫館走在街上時,姬眠攬住季山,安慰她:“沒事的,可能是這薛郎中醫術還不夠好,等我們到王城,那裏會有更好的郎中,你一定會恢複記憶的。”
季山抱住姬眠,失落點頭:“沒事,我不傷心,起碼我有你,這失憶對我現在的生活沒有太大影響。”
姬眠點頭,偏頭吻了吻季山的耳畔,聲音溫柔道:“嗯,你還有我。”
而季山沒有看到,親著她耳畔的姬眠,嘴角高高揚起,雙眸充斥著笑意。
知道薛郎中治不好季山的失憶後,在替季山難過的同時,姬眠心裏不受控製地高興起來。
隻要季山一直失憶,她就會一直待在自己身邊,做自己的娘子,也就不存在離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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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試一天天逼近,姬眠除了在她們租住的房子裏溫書寫押題卷自測外,也會時不時帶著季山跑到秀才樓對麵的酒樓吃飯,吃完飯再去秀才樓裏坐一坐,聽聽這些自命不凡的童生們的“高見”以及對今年考題的猜測方向。
除此之外,姬眠發現這些童生以及以前中榜過的秀才們,都很喜歡對時事政治侃侃而談,通過他們的言語、爭論,姬眠也擴寬了對這個世界的了解。
姬眠的一切都是通過原身季人間對這世界的認知,因為季人間不愛學習也不愛關心天下事,導致姬眠跟著視野狹窄,如今倒是讓她加深了對這個小世界的認識。
姬眠將聽到的消息和季人間原本就知道的消息進行歸納整理:當朝國姓是魏。皇帝叫魏承宣,今年二十歲,是皇後之子;肅王叫魏承言,今年二十三歲,是皇貴妃之子;靜王叫魏承堯,今年二十四歲,是貴妃之子。而這已逝的長公主叫魏辰歆,今年二十五歲,也是皇後之女,更是大魏朝唯一的長公主。
聽說當初先帝在世時,肅王和靜王是最有可能的帝位繼承者,他們兩黨之間的爭鬥也是最厲害的。
魏承宣雖貴為皇後之子,但皇後卻因為生他而難產喪命,導致深愛皇後的先帝對魏承宣百般不喜,不僅將魏承宣交付給品級不高的嬪妃教養,而且很少召見魏承宣。這麽多年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魏承宣是不可能登上帝位的。而魏辰歆更不可能。因為前朝的最後一任皇帝就是女皇,貪圖安逸享樂,聽信奸臣,最後是被大魏朝的開國皇帝所滅。因此有一條無形的規定,女子不可為皇。所以長公主縱然有千萬種本事,也隻能當她的長公主。
因為並未立太子,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最後的帝位會落到肅王或者靜王頭上,誰知先帝死的那晚,魏辰歆竟然不知從哪裏拿出一道聖旨,上麵寫著將皇位傳遞給魏承宣。
肅王和靜王當場不服,意圖起兵造反,但他們的兵馬早已被計劃多時的魏辰歆在宮外殺盡,最後魏辰歆將肅王和靜王關押,直至魏承宣登基,大赦天下時才將這兩位曾經意氣風發的王爺放出。
魏承宣登基當天,就下令長公主魏辰歆協助年少的帝王治理天下,待帝王成年那日,再全權歸還帝王。
而今年,就是帝王成年、長公主還權的一年,卻沒料長公主遇山匪,被擊殺,屬實是英年早逝。
當初聽到這個消息時,姬眠還拉著小心翼翼地講這事的人問了兩遍:“真的薨了”
那人點頭,偷偷摸摸小聲道:“聖上現在規定了王城百姓一個月的素服期。”
姬眠偏頭看了一眼因為犯困倒在她懷裏睡著的季山,什麽也沒再問,跟人道謝過後,隻是悄悄叫醒季山,然後牽著她回家了。
不知道為什麽,姬眠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季山可能就是那個被山匪殺害的長公主。
這個猜測讓她皺緊了眉頭,看來還得將季山藏的更深些才行,別被人發現了。
院試即將到來,姬眠也感覺到了壓力,她每晚複習到深夜,每天早晨雞鳴聲一叫就醒,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努力太勤奮,導致一直擺爛的身體跟不上院試前一天,姬眠頭疼難忍。
季山發現姬眠的情況後緊急將姬眠送往心安醫館,找薛郎中看病,幸好得知隻是壓力過大引起的頭疼,多放鬆休息就好了。
在從醫館回家的街上,兩人手牽著手。
季山:“快考試了,再看也記不住多少了,今天就好好放鬆,好好休息,不管明天考的怎麽樣,你盡力就好,考的上我們就去省城參加鄉試,考不上我們就回新陽縣,繼續上學準備院試。無論怎麽樣,隻要我們兩一直在一起就行,你不用有太大壓力。”
姬眠沉默了下:“可是,我們要去王城找你親人。”
季山搖頭:“算了,這都是命吧,要是你以後不想讀書了,我們還可以一起開間小鋪子,做些小買賣,隻要我們一直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姬眠抿了抿唇,默默牽緊了季山,啞著聲音道:“我會考上的。”
就算不能給季山長公主的生活,她也一定要有出息,讓季山過上無拘無束、吃喝不愁的日子。
季山聞言提起手裏的草藥包,輕笑道:“好,你一定會考上的,我相信你。不過在此之前,還請我們的準秀才一起跟我回家熬藥。”
姬眠瞬間垮臉,絕望地看著季山手裏的草藥。要死了,這些草藥巨難喝!
季山高興大笑,帶著姬眠走進一家甜品鋪子買了不少蜜餞,姬眠的臉色才好些。
“汪汪汪——”突然,急促凶狠的狗吠聲從街頭傳來。
聽見這般凶狠的狗吠聲,街上的行人紛紛往兩旁的商鋪裏跑。
“啊——”
一位看上去大概是豆蔻年華的女孩在奔跑時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子,重重地摔在街道中間。
“汪汪汪——”
一條高大凶狠齜牙咧嘴的惡狗飛快地在街上跑著,而它身後還有兩位穿金戴銀的一男一女以及十來個家仆手持鐵棍粗繩在追捕。
“快讓開,被咬著了,我們可不負責!”家仆們大聲吼道。
原來這隻惡狗,是有主人的。
那隻惡狗飛快朝女孩跑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握著同伴害怕著。
女孩更是淚流滿麵,拚命用手腳往後爬,可那惡狗離她越來越近,狗嘴裏的涎液的惡臭,她似乎都可以聞到。
眼看惡狗起跳,就要撲向女孩,千鈞一發之際,惡狗被一人狠狠踹飛。
“嘶……”踹飛惡狗的姬眠也被作用力反彈,摔在了地上,手臂在地上摩擦,磨破了衣袖。
“嗷嗚——”惡狗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而這時,那群家仆也跑了過來,將惡狗拴上狗鏈,不讓它繼續亂跑。
“把金寶送回府,看看有沒有受傷!”這時,跑在最後麵的富貴公子、小姐也露臉了,那個富家公子大喊道。
“是!”四位家仆立馬將惡狗抬上早已準備好的轎子,然後往府裏跑去。
“大膽!敢踹我家金寶!萬一它有事!你就死定了!”富貴公子看上去地位很高,周圍人看見他都不敢吭聲。
“季人間是你們!”富貴小姐是老熟人秦不秋,她定睛一看,就發現踹狗之人是季人間,頓時腦瓜子有些疼。
“朱兄,這是我在新陽縣的好友,季人間,旁邊的人是她的娘子。”秦不秋向富家公子介紹道,“這位是府丞家的二公子,朱淩恒。”
秦不秋朝朱淩恒拱手:“我看貴犬走時還活蹦亂跳的,想來也是沒事,更何況,也是貴犬私自跑出來,驚擾了眾人,我朋友也是為了救下這女孩的無奈之舉。給我個麵子,就當今天沒發生過這事,行嗎”
朱淩恒冷哼兩聲,視線在姬眠和季山臉上打了個轉,最後落在季山臉上,伸手一指:“小娘子,你走上前,把麵布摘下來讓我仔細看看,今天這事,我們就一筆勾銷,否則,你妻主就給我蹲大牢去!”
此話一出,不僅姬眠和季山眉頭皺起,就連秦不秋眼睛都眯了起來。
摔倒的女孩早在最初就被季山扶到了一旁的商鋪裏,此時空空蕩蕩的街道上,就站著姬眠、季山、秦不秋和朱淩恒以及他家的家仆。
姬眠將季山擋在身後,冷言道:“我娘子貌醜,不宜見人,二公子還是不要見得好。”
朱淩恒瞧這季山的眉眼,就喜歡:“沒事,我就看看,醜不醜,還是要見過才知道,旁人說的,不算。”說罷朝姬眠季山兩人走去。
秦不秋擋在了朱淩恒身前,朝他拱手道:“朱兄,她家小娘子我曾不幸見過一回,確實是醜得嚇人,所以一直帶著麵布示人,您還是別見了,免得到時吃不下飯,犯惡心呢。”
朱淩恒眯眼望著秦不秋:“秦妹說的可是真話”
秦不秋點頭:“句句屬實。”
朱淩恒望了一眼秦不秋,又將視線留在季山的眉眼,意味深長道:“秦妹都這麽說了,我自然要給你個麵子,今天這事,就算了。我們走!”
朱淩恒轉身,帶著家仆離去,秦不秋到姬眠身前,淺笑道:“不要放在心上。對了,你是來參加院試的吧,聽說明天就開考了,提前祝你中榜。”
“秦妹——”
朱淩恒的聲音傳來,秦不秋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官商之間,天差地別,考出去吧,做大官吧……”
秦不秋說完,沒再說什麽,隻是拍了拍姬眠的肩膀,轉身離去,去找朱淩恒了。
她家經商,雖然有了新陽縣縣令這個女婿,但要想在陽昌府將路走順走好,必須跟朱淩恒的父親陽縣府的府丞混好關係。
朱淩恒和秦不秋都離開了,那些躲在商鋪裏的百姓才敢走出來,邊稱讚姬眠是個英雄,邊暗暗地罵朱淩恒不是人,總做強搶民女的事。
百姓們的稱讚一字都沒落入姬眠的耳中,她隻是雙眸深沉,一眨不眨地望著朱淩恒離去的方向,最後還是季山淺笑著應付眾人,將姬眠牽回了家。
這是第二次,被權勢欺壓。
季山何嚐不知,她明白姬眠心裏的憋屈,但她是絕對不會讓姬眠逞一時之快,而在這陽昌府惹了地頭蛇,免得日後被盯上。
季山在家熬好藥,遞給在書房裏溫書的姬眠。
“剛從醫館回來,又看起書了來,別看了,先把藥喝了。”季山無奈道。
姬眠沉默著點了點頭,雙手接過藥湯,捏著鼻子一口喝盡,都不用季山勸了。
懂事地讓季山既欣慰又心疼。
季山拿出一包蜜餞,推到姬眠桌前:“吃點蜜餞吧,我嚐過,很甜。”
姬眠點頭,默默拿起一顆蜜餞扔嘴裏咀嚼,去除口中難聞苦澀的藥湯味。
季山搖了搖頭,走到案桌後,一屁股坐在姬眠腿上,雙手捧過她的臉:“看我。”
姬眠看著她。
季山抬起下巴在姬眠嘴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不準想些亂七八糟的,不管什麽時候,在我心裏,你都是最好的,最厲害的。”
姬眠垂下眼簾,將頭靠在季山的鎖骨上,聲音低沉道:“我不是,我今天又沒能護住你,還險先讓你受到羞辱。”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季山的臉貼著姬眠的頭發,緩緩道,“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是那種仗勢欺人的惡官,早晚會有人來收拾他們,我們隻要靜等就好了,他們蹦躂不了多久。”
季山說完,捧起姬眠的臉,認真道:“你今天真是的好厲害,一腳就救下了一條人命,你救人的時候,真是太酷了。”
酷是姬眠教她的家鄉用詞,說是厲害的意思。
姬眠雙手摟住季山的細腰:“真的”
季山點頭:“自然是真的,千分萬分真!”
姬眠感動地在季山鎖骨蹭了蹭:“娘子,你太好了,你這麽說,我就不難受了。”
季山嘴角含笑,低頭在姬眠額頭上落下一吻:“郎中說了今夜你不宜溫書,要多休息。既然如此,我們倆也早點休息吧,好嗎”
季山跨坐在姬眠腿上,身子前傾,與姬眠貼合。
“我們好像就做了一次吧,快半個月了,你不想嗎”
姬眠雙眸亮起,雙手抱住季山的大腿,直接抱起往主臥走。
關上房門,吹滅蠟燭,拉下窗簾,褪去衣裳,嚴絲合縫,做著激烈助眠排汗運動。
第二天,等姬眠睡醒剛想撈人入懷時,才發現季山早已不在床上。
“吱——”
房門打開,梳妝打扮好的季山出現在門口,“醒了就早點洗漱吧,早飯做好了,我們吃完早飯早點去排隊檢查,今天考試,可不能遲到。”
姬眠從床上下來,走到季山身前將其一把抱住:“娘子,有你真好……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大善人,才會讓我這輩子有幸遇到你。”
季山小臉一紅,推搡道:“行了,昨晚的蜜餞果子在嘴裏還沒吃完嗎,怎麽一起床嘴就這麽甜。去去去,快去洗漱。”
“是!”姬眠笑道,突然探頭在季山臉上親了一口,才蹦蹦跳跳地跑去洗漱。
季山在身後滿臉笑容。
這樣才可愛,昨天那麽懂事,讓她都心疼壞了。
兩人吃完飯就趕往院試的考試地,結果在門口已經站了不少人,都是一個童生數個親人圍繞。
季山替姬眠整理好衣服,就對她說:“別有太大壓力,盡力就好。”
姬眠點頭:“好,我會努力的。考試要考一整天,你別傻乎乎地在門口等我,要麽回家,要麽找家茶樓、書坊坐著避暑,知道嗎”
季山推了姬眠一把:“知道啦,我又不傻,你快去排隊吧。”
姬眠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但剛走沒兩步,轉身就發現季山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姬眠沒忍住又走回來緊緊抱住季山。
“娘子,我想親你。”姬眠道。
季山笑道:“別親,這麽多人呢,你先去考,考完回家給你親。”
姬眠:“一言為定。”
姬眠這才戀戀不舍地往考試院走去,在排隊檢查身子和用具時,意外地發現隔壁男隊的人裏麵居然有朱淩恒,朱淩恒也發現了她,朝她露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
季山不動聲色地扭過頭,攥緊了拳頭。
院試隻需考一天,原本不定的心,在看到考題時,徹底安了。
姬眠抬筆蘸墨,每場試題都是一氣嗬成。
等到酉時,考試院才將大門打開,無數童生從裏走出,有人歡喜有人哭泣。
姬眠背著自己的竹箱,一眼就望見了站在一棵樹下朝她揮手的季山,姬眠連忙跑了過去。
姬眠剛跑過去,季山就伸出一隻手抵在她嘴上:“什麽都別說,考完就行了,一切等十日後的放榜。”
姬眠點頭:“好!”
姬眠上下打量了季山一圈:“你怎麽一身汗額頭還傷了一塊”
姬眠表情嚴肅:“有人打你了誰看我不打死她!”
季山白了姬眠一眼:“不是,我剛剛下樓時沒踩穩,摔了一下,磕到了。”
姬眠心疼:“嚴重嗎看郎中了嗎”
季山點頭:“看了,就皮破流血,小事。”
姬眠這才放心下來:“下次小心點……”
季山挽住姬眠的胳膊:“好,知道啦。”
一群童生在考試院門口或歡喜或哭泣,都影響不到已經往家跑的兩人。
季山欠她一個吻,需要還。
兩人在這陽昌府待了十天,十天後,考試院的門口擠滿了人,都在等著放榜。
季山一早就把姬眠拖來等結果,姬眠迷迷糊糊地靠著季山。
不得了,她發現季山不得了,昨晚兩人鬧到半夜,季山居然還能在雞鳴聲前就醒,身子骨太強了,她比不上。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見擠在最前麵的人大喊道:“放榜了放榜了!”
“肅靜!”有專門看守榜單的士兵喊道。
考試院門口瞬間安靜下來。
隨後就聽見大嗓門通報員的聲音:“案首:新陽縣季人間……”
通報員的聲音在考試院外環繞,姬眠已經悄悄拉著笑容滿麵的季山離開了。
已經知道結果了,就沒必要待在哪裏了。
兩人回到租住的院子裏,在關上院門的那一刻,季山緊緊抱著姬眠尖叫。
“你第一!你第一!你是案首!你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哈哈哈哈……”姬眠爽朗的笑聲在院子裏響起。
成為案首,她沒想過,但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在放榜半個時辰後,院門被敲響,打開一看,居然是知府親自帶著人來宣讀名次!
小小的院試,也隻有案首才能擔得起這份殊榮。
知府在將錄取令給了姬眠後,對姬眠道:“今晚在飛雲樓設下慶祝宴,你作為案首,一定要來啊。”
姬眠望了眼身旁的季山,朝知府拱手道:“大人,不知小生可否帶家屬一同前往”
“哈哈哈哈……”知府大笑,“慶祝宴就不要帶了,都是錄取之人。下次本官請你和娘子上我府上一聚,可好”
知府都說到這份上了,姬眠也沒辦法,隻好笑著應下。
知府走後,季山感謝了一番周圍來祝賀的鄰居後,將院門關上。
季山:“你們的慶祝宴,跟我又沒關係,找我去幹嘛”
姬眠眨眼:“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分享喜悅嗎”
季山輕笑:“等你今晚回來,我送一份禮物給你。”
姬眠好奇:“什麽禮物之前怎麽都沒跟我說過我都不知道。”
季山睨了她一眼:“讓你知道還是禮物嗎”
姬眠歎了口氣:“好吧,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麽禮物,我不喜歡就不要哦。”
季山推了她一把,斜眼道:“哼,你敢不要試試!”
姬眠笑嗬嗬地黏著季山:”娘子,說笑的,我要,我一定要!”
考試院門口的錄取榜前,站著一位穿金戴銀的富家公子,朱淩恒。他站在榜前,雙眼死死地盯著位於最上麵的案首季人間。
很好,考試前敢無視她,是看不起他考第一又怎麽樣!不過一個小小的院試,以為自己了不起啊!
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都不知道誰才是這個陽昌府的地頭蛇!
夜幕降臨,姬眠坐著知府大人派來的馬車去參加設在飛雲樓的慶祝宴,這次宴會的目的,不僅僅是慶祝,聽說還會請省城的懷慶書院的夫子來這裏選擇弟子,要是能得到這些夫子們的喜歡,收為弟子,那麽入懷慶書院,就穩了!
季山留在家裏收拾行李,姬眠說了,不去知府家吃飯了,等她參加完慶祝宴,明天天一亮,她們就離開,去省城等著秋闈的到來。
突然,季山聽見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誰在外麵!”季山一聲大喊。
“砰——”
房門被踹開,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
季山瞬間拿起一旁刺繡盒子裏的剪刀,對著他們:“你們是誰!想幹嘛”
為首的黑衣人滿眼驚羨:“我就說我不會看錯,你就是個美人,秦不秋和那個該死的季人間還騙我說你醜你簡直是美若天仙!小娘子,你就跟我回去吧,我保管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不愁吃喝,跟我比跟那該死的季人間好多了!”
季山聞言,瞬間知道這人就是那天在街道上妄圖對她進行羞辱的朱淩恒。
“朱公子,我已經成婚了,還望公子能放我一條生路。”季山牙齒忍不住地顫抖,今晚會發生什麽,她不能保證。
“哼,放你一條生路笑話!跟了我難道是死路嗎整個陽昌府,想爬上我的床的人多了去了,讓你上是你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帶走!”
朱淩恒怒氣衝衝道,一揮手,走上兩位黑衣人,將季山的剪刀搶掉,捆住季山的手,捂著季山的嘴巴往外拖。
“唔唔唔……”
季山滿臉絕望,不停地掙紮著。
眼看就要跨出院門,登上停留在門口的馬車,季山眼裏瞬間充滿決絕。
她突然用力掙脫掉黑衣人的手,往外麵跑。
“給我攔住她!”朱淩恒低聲怒吼道。
一位黑衣人追了上去,沒幾瞬就追到,眼看季山還要跑,黑衣人突然上腳,一腳踹飛了季山。
季山被踹飛,重重地摔在屋外的牆角。
朱淩恒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季山,皺著眉給了身後的黑衣人幾掌:“我讓你們把她攔住,沒讓你們踹她,踹死了怎麽辦從哪兒給我找這麽一個漂亮的美人”
朱淩恒搖頭:“去,把她給我抬上車。”
“是!”兩位黑衣人點頭,走過去想抬季山。
“啊——”一位黑衣人突然叫了一聲。
“怎麽了”朱淩恒聞聲立馬跑過去。
黑衣人將季山抬起,後腦勺全是血,季山倒地的地方,已經被鮮血所染紅。
朱淩恒瞬間被嚇得倒在地上。
他隻是想將季山綁回府當他的小妾,沒想要殺她的!
朱淩恒拍著身邊的人:“快去快去,去看看她死沒死!”
黑衣人伸手探鼻息,最後搖了搖頭。
朱淩恒瞬間睜大了雙眼:“走走走,快走,別讓捕快發現了!”
朱淩恒瞬間帶著自己的家仆們坐著馬車跑遠。
隻留下季山一人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正巧有巷子裏的人出來,路過姬眠家時,意外地發現了季山,瞬間驚慌,喊家裏人一起將生死不明的季山抬去了醫館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