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她陷入到一種似夢非夢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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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神廟名為阿納柔濟寺,始建於公元年,完工於公元年;是為紀念哲孟雄第三代國王查多爾東征布魯克巴,虜其首領多吉傑布而特別修建的。
起初,神廟內供奉的神靈是哲孟雄部落神賈默達,一個溫婉可親、端莊玉潤的女子形象,隨後頻繁更換,不知是國王“心血來潮”,還是大祭司“爭權奪利”;總之,高高在上的神靈,亦逃不過宮廷政變的“洗禮”。
“唉,白雲蒼狗,滄海桑田。”顧悅曦看著歪倒在地上的雕像和散落的石塊,不免一陣唏噓。
奇怪的是,她的聲音並不小,可周遭的黑衫軍、至聖人,竟沒有一個回頭的。
“看來,我的聲音也被“隱身”了。”顧悅曦苦笑著,加快了步子。
神廟大廳側邊,有一個半開的鐵門,此刻,它的周圍站滿了黑衫軍以及至聖人,想必,父親的目的地是在鐵門之後。
“顧兄,你有多大把握,尋到巨型卷軸”大祭司一邊走著,一邊冷不丁地開口詢問道。
父親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複過來,並認真地說:“回大祭司,十分把握。”
“哦”大祭司忽而將嗓音提高了些許,然後冷笑道:“如此甚好,倒顯得我多慮了。”
誰知大祭司話音剛落,就有兩個至聖人手持鋒利的匕首,悄悄地跟在父親身後。
見此,顧悅曦條件反射般地握住父親的手腕,想要提醒他:爸爸,小心後麵。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她是“隱身的”,父親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的。
躊躇了一會兒,顧悅曦仍舊不死心,大概是那一絲感性在“起作用”的緣故吧,她轉而搖晃起父親的手臂來,寄希望於,奇跡會出現。
遺憾的是,這奇跡卻猶如鏡中彎月、水中瓊花一般,看似一息尚存,實則歸於塵土。
之後,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朦朧之中,她瞧見父親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又見那深寒的刀刃上,留有一抹暗紅色的液體。
“顧姑娘的心,果真夠大,龍潭虎穴之地,竟睡得這般香甜!”白色迷霧中,倏地,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王文遠”聽及此,顧悅曦無意識地四下張望一番,然卻發現,周遭並無他的身影。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心裏一團亂麻,尋思著自己不是回到年了嘛,難不成他也跟著一塊來了,可他人呢
“八成,是隱身了。”顧悅曦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心說既然她能隱身,那她的俘虜,同樣沒問題。
“天呐,顧姑娘睡迷糊了吧,我隱身,開什麽玩笑!”王文遠略帶詫異的話語,瞬間把她的心給揪了起來。
“快點給我滾出來。”顧悅曦心情極差,故不打算和他打口水仗,遂沉下臉,怒喝道。
“我一直在你身邊啊,你瞧瞧。”她感覺有人,以一種極輕的力道,拍了拍她的手臂,還有她的肩膀。
“滾一邊去。”顧悅曦抬起靴子,猛地朝旁邊的空氣踢了過去。
“哼,往哪兒踢呢你”王文遠既憤怒又痛苦的聲音,頓時把她的耳朵,震得嗡嗡作響。
“抱歉。”緩過神的顧悅曦慌忙說道,方才她腦子一熱,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希望沒把他,踢“殘廢”。
“姑娘快點睜開眼吧,別做夢了,你也不瞧瞧,誰來了。”王文遠不再責怪她,反而提醒道。
“我沒睜開眼”顧悅曦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一是震驚於自己做了一個如此真實的夢。二是實在搞不懂她現在到底處於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好你個劊子手,下腳真狠。”王文遠一臉怒意地看著依舊躺在地上“做夢”的顧悅曦,剛才幸而自己反應及時,將將躲過那飛起一腳,否則準被踢掉半條命。
不過生氣之餘他又有些奇怪,自己在二樓呆了區區十分鍾,“劊子手”怎麽就昏睡過去了呢而且還做起春秋大夢來了。
“幸虧你遇到了我,否則,哼。”王文遠掃視了下門口,那裏躺著三具鬣狗屍體。
待他怒氣逐漸消散,一陣野獸的低吼聲緊隨而至,他眉頭一緊,迅速清理掉鬣狗屍體,並在旋轉樓梯附近擺放了一些障礙物。
可眼下呆在這裏終究不是個辦法,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跑路。
王文遠沉默了一瞬,遂打算快速離開,然未跑幾步,他卻愣在了那裏,心道那冷若冰霜、美麗動人的女子,就把她丟在這裏
於公,她可能了解一些關於地下空間的線索,若把她丟在這兒,自己豈不成了無頭蒼蠅。
於私,拋開她殺掉自己屬下的事實和對自己的殺心,他倒是挺“佩服”她的,再說身旁有個幫手,總比沒有好。
咬咬牙,王文遠還是折返回去,將她抱起,亦顧不得這麽做到底會給他帶來什麽麻煩,想著她若活下來,足矣。
由於光線較暗,加之懷裏躺著一個曲線玲瓏的美人,所以他走得極慢,故而有了考慮問題的時間。
出發前,塞維銀孟加拉主事李伯陵並未向他交代這次任務的具體安排,隻是輕描淡寫地告訴他:在薩迪亞村尋找地下空間出入口,找到以後,等通知。
“等通知,我信你個鬼。”王文遠沒好氣地嘀咕道,從孟加拉一路走來,不光要跋山涉水、風餐露宿,還要經曆生死離別之苦,記得出發前,他們一行人,如今,僅剩他一個了。
“今後,定要你加倍償還。”他又忍不住瞪了顧悅曦一眼,是她,殺死了他最後個屬下。
待到王文遠來到了平台下方的暗河邊,野獸低吼聲不僅更頻繁了,而且距離他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
他臉色微變,當即打開隨身攜帶的照明燈,同時根據聲音大概確定了野獸所處的方位,然後朝野獸相反的方向,快步行走。
隻是王文遠不知道的是,那個野獸正是黃毛怪物,此刻,它正循著空氣中的味道一路追來,這種味道不但告訴它前方有個人,還提醒它這些人的具體位置、性別、甚至是身體素質。
除了一男一女已經離開暗河碼頭,正朝點鍾方向快速移動外,其他個男子都在暗河碼頭的倉庫一帶緩慢移動;另外,這些男子中除了少數幾個身體素質稍好外,剩下的皆是些烏合之眾。
等到摸清楚周圍的大致情況,黃毛怪物忽然變得狂躁起來,隻見它猛地站起身,一腳踩碎了暗河旁邊的一塊黑色巨石,隨後咆哮一聲,朝燈塔後邊的一排房子衝了過去。
所謂的燈塔,正是王文遠、顧悅曦剛剛待過的地方,而那排房子,自然就是黃毛怪物感應到的所謂的倉庫。
“協事大人,不好了,黃毛怪物來了。”不多時,一個至聖人急忙從房頂上跳下,且衝進了屋子。
賈漢吉稍稍一愣,但很快就平靜下來,責怪道:“慌什麽,前邊有黑衫軍給咱們頂著,諸位隻需按原定計劃行事。”
“是。”他身旁的六個至聖人不約而同地低頭抱拳,然後四散開來。
賈漢吉見屬下走遠,才苦笑道:“黑衫軍給咱們頂著,他們也配”
不出所料,在外邊站崗放哨的個黑衫軍,見眼前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龐然大物,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別說抵抗了,沒有扔下槍逃跑,已經是萬幸了。
黃毛怪物經過感應,迅速鎖定了黑衫軍隊伍中尚有抵抗能力的一個上尉和兩個中尉,而後手持巨錘,瞬間將他們砸得血肉模糊。
士兵們瞧見自己的上司被殺,紛紛逃跑,以至於黑衫軍設立的兩道防線,不到兩分鍾,就完全崩潰了。
“一群廢物。”賈漢吉原本想著黑衫軍哪怕再不堪,憑借兩道防線的抵抗以及三個軍官的指揮,多多少少能撐一盞茶的功夫的,哪知他們的戰鬥力竟再次刷新了其下限。
同一刻,王文遠靈活地翻越一座怪石嶙峋的小山,又通過一段幹涸的河床,隨後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坡上站定,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群四散奔逃的黑衫軍,還有三個正在同黃毛怪物戰鬥的至聖人。
至於他為何獨自折返回來,簡而言之就是忽聞槍聲,心血來潮,想趁亂收集些彈夾罷了,畢竟路途凶險,加之彈藥有限,他總感覺心裏不踏實。
觀察了一番,他發現三個至聖人表麵上看各司其職、互不統屬,可實際上卻是緊密聯係、互相配合的。其中,為首的魁梧奇偉的人充當箭頭,同黃毛怪物展開對攻;他身後有一個人擔任箭身,即利用黃毛怪物的防守空檔進行補刀;最後一個人充當箭尾,他和同伴們的距離稍遠,但他的射擊準確度特別高,因此埋伏在旁邊,用狙擊槍射擊黃毛怪物的要害位置。
詭異的是,黃毛怪物的皮肉很厚實,不管是刀劍,還是狙擊槍子彈,都穿不透它的皮膚,甚至連傷痕也沒有留下。
一番苦戰後,三個至聖人皆累得氣喘籲籲,而黃毛怪物則愈戰愈勇,仿佛下一秒,它就能取了他們的性命。
可誰知,正當黃毛怪物以為自己穩操勝券時,它的側方向,竟冷不丁地閃過來一個黑色的人影;緊接著,它感覺自己的肋部一陣疼痛,瞬間就倒了下去。
王文遠很是驚訝,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棍子打下去,黃毛怪物居然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不過震驚之餘,他心裏還存在著一絲期待,畢竟他解了那幫人的圍,想必對方也定不會讓他,兩手空空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