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極為奇怪的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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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她象征性地打了他兩下,然後快速離開了貧民窟,進入了喧鬧的商業街。
    “姑娘,請問這位是……”王文遠下意識地掃了眼那個稍顯神秘的男人,忍不住詢問道。
    “他啊,叫蘇勒摩,算是我們此次任務的一個隊友吧。”顧悅曦走到王文遠的身邊,壓低聲音,慢慢解釋著。
    看她頗為謹慎的樣子,再加上其如此簡略的話語,他感覺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通過隻言片語想必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來,於是乎隻得壓製住心中的那一絲好奇,閉上了嘴巴。
    不多時,蘇勒摩停在了一家裝修簡陋的小餐館旁邊,並朝他們二人揮了揮手,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對他們說。
    “有事嗎”顧悅曦連忙走到他的身邊,有些疑惑地注視著他。
    “吃些東西,再走。”蘇勒摩丟下了這麽一句不符合邏輯的話,接著走進了餐館。
    “真有意思。”她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說這人的心態,真是好到炸,如此緊張的形勢下,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去吃晚餐。
    不過她思慮了一番,最終還是走了進去,畢竟她並不了解他,萬一他借著吃飯的間隙,向她透露一些關於雪山卷軸的重要線索呢亦或者,告訴她一些其他方麵的重要情報呢
    踏進店門,她發現這家店子並不是一個適合透露情報的地方,因為此刻店內幾乎沒有了空餘的座位;而且在此用餐的食客皆是些熱情健談的雇工、商販,他們的嗓音同廣場上的喇叭聲廣播聲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以至於在店內呆了半分鍾不到,她的耳朵就被震得嗡嗡作響了。
    “姑娘,你說這人到底是糊塗,還是腦袋發育不健全呢”王文遠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臉色也瞬間不好看起來。
    “糊塗與否,一問便知。”顧悅曦看他站在餐館後廚的門口,遂毫不遲疑,快步走了過去。
    見他們皆流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蘇勒摩的嘴角竟微微揚起一絲弧度,然後再次朝他們招手,進入了後廚。
    “可以呀,蘇勒摩。”見狀,她瞬間明白了些什麽,他這是以店內嘈雜的環境作為掩護,迷惑暗自跟蹤的人,進而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不其然,廚房的一處擺滿雜物的角落,有一扇半開的暗門,密室中央,有一個向下延伸的旋轉樓梯。
    “別有洞天啊。”王文遠看到如此狹小的空間竟暗藏諸多玄機,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顧悅曦則稍稍愣了一下,因為她敏銳地覺察到:此處的旋轉樓梯,與地下空間小樓的那個旋轉樓梯,存在極大的相似性,甚至可以稱為那個旋轉樓梯的“縮小版”。
    “朋友們,請吧。”蘇勒摩坐在旋轉樓梯旁邊的一個皮質沙發上,他的身側,擺放著幾道簡單而又不不失美味的菜肴。
    聽他雄壯且帶著渾厚的聲音,王文遠的心髒倏地一緊,心道為何這人的聲音,同他上次在地下空間被紅色巨蟹夾住時聽到的那個聲音,如此的相似
    會不會,這個人就是將他擊昏,送他到地下空間的人亦或者,是指揮巨蟹帶他下水,並且把他送到那扇青色石門旁邊的幕後推手
    但他很快否定了這些猜測,畢竟天底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再說他被巨蟹夾住身體的時候,意識是不清晰的,所以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文遠,你怎麽了”顧悅曦當即發現了他眼神中的異樣,故而不解道。
    “沒……沒事。”王文遠忍不住拍了下布滿汗水的額頭,匆忙將自己陷入到回憶中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沒事就好,快些用餐吧,一會兒還要趕路呢。”顧悅曦一邊笑吟吟地盛著稀粥,一邊用眼睛的餘光,密切關注著身邊舉止怪異的兩個男人。
    “顧小姐的心境,不是一般的高。”蘇勒摩看到她慢悠悠地盛湯,卻沒有吃飯的打算,知道她對自己仍存戒心,遂拿起刀叉,大口咀嚼著碟子內的雞塊和土豆。
    “沒辦法,形勢所迫,我做不了控製棋局的棋手,隻得做一個小心翼翼的棋子了。”顧悅曦的話語很是平和,如同提琴上的琴弦;然她的心裏,卻恍如暴風雨時海上洶湧的波濤。
    “顧小姐的比喻,真的很恰當;但是你要知曉,韜光養晦的棋子,終有一日會成為棋手,而心猿意馬的棋手,則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會淪為下一枚棋子。”蘇勒摩歎口氣,碰了下頭頂上高高的帽子。
    “旋轉樓梯的下方,是你們族人秘密接頭的地點嗎”顧悅曦側著身子,看了眼樓梯下方的區域,發現一張不大的木桌上,竟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四盞亮著的煤油燈。
    “可以理解成我們古茲德族的一處小型會議室;另外,秘密接頭這個詞我不喜歡。”蘇勒摩站起身,趁她低頭喝湯的時候,悄悄地把一個黃色信封扔到了旋轉樓梯的下方。
    下一秒,一個身材矮小的老人從陰暗的樓梯間裏快步走出,急忙將信封握在手裏,之後竟然憑空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範圍內。
    “我們走吧。”看顧悅曦和王文遠皆吃光了碟子裏的食物,蘇勒摩有些不自然地同他們搭著腔,而後朝餐館外邊疾步走去。
    “文遠,你猜,他屬於哪個組織”她低下頭,裝作係鞋帶的樣子;同時,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不清楚,不過我根據其言談舉止進行粗略的估計,他應該不屬於塞達黨或者南方協會。”王文遠沉默了一瞬,以一種不是很確定的語氣答道。
    “這就足夠了。”顧悅曦點點頭,隨即加快了腳步。
    待他們三人抵達巴特那城北碼頭時,已經是晚上點鍾了。
    此時,恒河邊的人行步道上,擠滿了形形色色的前來散步的人,他們之中既有兩鬢斑白、年過古稀的老人,也有懵懂無知、蹣跚學步的孩童;既有一臉虔誠、心懷感恩的教徒,亦有麵無表情、荷槍實彈的士兵……
    望著水麵上燃著點點燭光的紙船和嬉鬧的漁民,顧悅曦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心道這麽熱鬧的地方,又怎會出現極度珍貴的雪山卷軸呢
    然還未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卻見蘇勒摩徑直走向了一群正在烤肉的漁民,接著遞給其中一個漁民一遝現金。
    漁民微笑著清點了一下錢幣,確定足額後,招呼他的朋友,駕駛一艘快艇出港。
    “顧小姐,此次行程,路途遙遠,希望你能夠堅持下來。”蘇勒摩不知從那裏拿出一個大號的行軍包,並細致清點著,裏邊的物品。
    “有多遠”顧悅曦凝視著寬闊的河麵和昏暗的夜空,下意識地問道。
    “暫時保密。”蘇勒摩示意漁民把汽油桶統統放在船尾位置,不可占用快艇中央本就不大的空間。
    “沒準,有個四五百公裏吧。”王文遠盯著船尾擺放整齊的汽油桶,稍顯肯定地說著。
    “四五百公裏……”顧悅曦不由得思索起來,巴特那城位於恒河中遊地區,向下遊行駛五百公裏剛好抵達孟加拉拉傑沙希地區,而逆流向上行駛五百公裏,則能夠到達德裏王國的工業中心坎普爾。
    “顧姑娘不必當真,這個數據隻是中型標準配置的快艇在正常行駛狀態下產生的油耗來估算的;實際上,伴隨著南亞雨季的來臨,恒河的水文條件變得越來越複雜,快艇是沒有辦法保證正常行駛狀態的;另外,這些快艇大都是經過改裝的,因此其型號、大小、發動機功率亦與標準配置存在很大的不同;故而該數據的可信程度,不到三成。”王文遠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遂趕忙提醒道。
    “也是。”顧悅曦微微點頭,之後蜷縮在快艇的角落,打起盹來。
    王文遠則坐在她的身邊,一邊用折扇給她扇著風,一邊考慮著接下來的計劃。
    事實上,侯紹春、趙承暉等人將他救出後,並未和他進行細致的交談,隻是向他交代了兩點內容:一是趕快和顧悅曦會合,二是盡可能尋找到一個叫寂空離的老人。
    眼下她是找著了,可那個叫寂空離的老人,此時到底身在何方呢
    思慮了一番沒有眉目,他索性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想來大概是四處奔波的緣故,她本該細膩白皙的小臉,此刻竟變得有那麽一些粗糙、泛黃;而且在嘴唇右上角的位置,居然長了兩個腫脹的紅包,不知她感沒感覺到那一絲疼痛。
    “頭發,也變得幹枯了。”他輕輕地撚著她的長發,自言自語地說著,心裏不自覺地,泛起些許痛楚。
    “侯執事,軍營裏邊的情況怎麽樣”與此同時,李伯陵拄著手杖,站在軍營附近一處高聳的小山上,神色凝重地注視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軍營。
    “不太樂觀,德裏王留下了百十個親兵,駐守在使團住處周圍,我們如果貿然進去,可能人沒救出來,反而把我們自己給折損進去了。”侯紹春拿著望眼鏡,仔細觀察著軍營內的風吹草動,繼而小聲說著。
    “諸位,你們有什麽錦囊妙計,不妨透露一下吧。”李伯陵看了眼身後一眾南方協會成員,話語間,帶著一絲恭敬。
    “很簡單,德裏王留下了一大半親兵,那他的隨身護衛想來必定會大幅縮減,我們完全可以趁機偷襲德裏王的車隊,再而強攻軍營。”巴勒莫不帶停頓,一口氣說出了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