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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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灼星驚魂未定。
    娘親才進去了沒多久,竟然就被壞叔叔抓住了!
    還好它發現不對勁,及時進門,拯救了娘親!
    在它凶猛的攻擊下,那個壞叔叔黑著臉,終於鬆開了娘親,但謝灼星沒那麽容易放過他,對著他的衣角一頓撕咬,成功咬爛了壞叔叔的衣服。
    可是這樣還不夠,怕他再次對娘親動手,機智的幼崽馬上想到了搬救兵。
    謝灼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狐狸叔叔,雖然狐狸叔叔也是大壞蛋,但如果他在,一定會保護娘親,將欺負娘親的壞蛋打跑的。
    想到這裏,謝灼星伏低身體,超凶地對著壞叔叔齜牙:“跟娘親道歉,不然,小白馬上就找超級厲害的叔叔過來打你!”
    壞叔叔似乎一點也不害怕,抱著手臂低頭看它:“好啊,那你找他過來吧。”
    好猖狂的壞叔叔!
    謝灼星決定,馬上把狐狸叔叔叫過來,揍這個壞叔叔一頓。
    看到它真的低頭開始搗鼓脖頸上長命鎖,謝挽幽哭笑不得,蹲下來摸了摸小家夥氣鼓鼓的小身體,忍著笑解釋道:“小白,他就是狐狸叔叔。”
    “”謝灼星迷茫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樣貌陌生的壞叔叔,又用力在空氣嗅了嗅,然後很嚴肅地搖頭:“娘親,你認錯叔叔了,他肯定不是狐狸叔叔。”
    謝挽幽:“崽,他真的是狐狸叔叔!”
    謝灼星歪了歪頭,可他的確沒從這個叔叔身上聞到熟悉的味道啊。
    謝灼星就是不信,它一爪按在長命鎖上,堅定地打開了跟狐狸叔叔的通訊。
    然後它就看到麵前的壞叔叔動了動手,從身上摸出一麵眼熟的鏡子,按了接通。
    通訊畫麵上立即出現了壞叔叔的臉。
    謝灼星:“……!!”
    幼崽的世界,瞬間崩塌了。
    它睜大眼睛,疑惑而不可思議地小聲道:“狐狸……叔叔”
    壞叔叔冷哼了一聲。
    謝灼星仍不信邪,飛到壞叔叔身上嗅來嗅去,又四爪並用地爬到他的頭上,用力吸了一大口,整隻幼崽甚至都因這個動作往後仰去。
    封燃晝臉黑了,恢複了自己的聲音:“聞夠了沒有”
    謝灼星訕訕地趴在他頭上,有些心虛地晃晃尾巴:“真的是你啊,狐狸叔叔。”
    封燃晝:“除了我,還有哪個叔叔能抱著你娘親而不挨打”
    謝灼星想了想,除了狐狸叔叔,好像確實沒有能抱著娘親而不挨打的叔叔……
    封燃晝將它從頭上抓下來,提著它幽幽道:“謝灼星,你沒認出我,還把我的衣服咬爛了。”
    謝灼星對著爪爪,越發心虛。
    封燃晝眯起眼睛:“而且,我都出現在你們麵前了,你們竟然還是沒認出我,躲貓貓的遊戲,你們輸了,沒有異議吧”
    謝灼星耳尖都羞愧地耷拉了下來,扭頭看向謝挽幽。
    謝挽幽輕咳一聲:“小白,我們確實輸了。”
    說來慚愧,要不是封燃晝故意留給她一些破綻,她還真認不出來……
    封燃晝勾起唇角,明知故問:“輸掉遊戲的懲罰是什麽”
    輸了遊戲,謝灼星簡直變成了一顆蔫掉的小白菜:“……打屁股。”
    封燃晝十分冷酷地打了一下它的小屁股,這才放走了它,謝灼星有些羞恥,一被放下就躲到了謝挽幽身後。
    封燃晝意有所指:“還有一個輸掉遊戲的人,是誰呢”
    謝挽幽:“……”
    謝挽幽耳根有點燙,不得不跟封燃晝打商量:“留著以後再……行嗎”
    封燃晝很熟悉她的作風:“不
    行,你會賴賬。”
    謝挽幽見他靠近,立即貼在了牆上,謹防封燃晝突然動手,封燃晝看著她,忽然笑了一下,傳音給她:“不過,我可以不在小白麵上懲罰你。”
    謝挽幽警惕地看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麽主意。
    封燃晝神色不變,轉頭對幼崽道:“小白,我跟你娘親有重要的話要說,你在院子裏玩一會兒,可以嗎”
    謝灼星有些猶豫,封燃晝見此,氣定神閑地拿出一個盒子,放在了幼崽的麵前。
    謝灼星好奇地湊過去:“狐狸叔叔,這是什麽呀”
    “禮物。”
    封燃晝打開盒子,露出盒子裏一隻嫩黃色的小雞。
    謝灼星眼前頓時一亮:“!”
    那隻小雞原本在疲憊睡覺,突然看到一個雙眼放光的貓貓頭,頓時發出驚恐的叫聲:“嘰——”
    封燃晝:“喜歡嗎,我跟你娘親談事情的時候,你可以跟它一起玩。”
    謝灼星雖然還隻是個幼崽,但血脈裏終究流淌著捕獵的獸類本能,它這次沒有猶豫,躍躍欲試地叼起了嘰嘰大叫的小雞,歡快地往外麵跑去。
    謝挽幽:“那隻小雞……”
    封燃晝關上了門,設下了一個隔音結界,回身看她,不緊不慢地鬆了鬆衣領:“這個時候,就不要管別人了。”
    他露出這副神態,很顯然是想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謝挽幽被他抱著坐在膝蓋上,在他的親吻裏含糊道:“等會兒還要去酒樓給小白過生辰,最多半個時辰……”
    封燃晝沒說話,咬了一下她的脖頸。
    ……
    謝挽幽要崩潰了。
    封燃晝這家夥演戲演全套,居然把輪椅都帶了過來。
    他坐在輪椅上,上半身的衣服依舊規整得體,扣著她的腰不讓她逃開,還問:“是你的舊情人更好,還是我更好。”
    謝挽幽勾著他的脖頸,很受不了他這樣的話:“你……你別說了……”
    魔修就是魔修,剛開始的時候再凜不可犯,這種事做多了,也會無師自通地學壞,展露邪惡的本性。
    ……
    分不清過了多久,謝挽幽倚在封燃晝肩上平息紛亂的氣息。
    這個時候,她已經想通了很多事情。
    “所以,襲擊薛大公子的人就是你,而你襲擊了薛大公子後,又假扮成了被襲擊的薛大公子本人,混入了城主府”
    封燃晝撫摸著她的長發,淡淡地嗯了一聲。
    “……”謝挽幽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的騷操作。
    想到為了治好大兒子四處奔波的薛城主,謝挽幽便為他默哀。
    謝挽幽坐直看他:“薛城主為什麽會說是他連累了大兒子”
    封燃晝心情不錯,回答得也很爽快:“因為那一晚,我找上了薛城主,要求他在問仙大會上配合我,幫我滅掉仙盟,可他沒同意。”
    謝挽幽:“他同意了才有鬼吧……”
    “謝挽幽,你不要把修真界這些老東西想得太好了,”封燃晝用指尖描摹她的臉:“他有猶豫過,因為我說,仙盟瓦解後,逐鹿城將可以趁亂坐收漁利。近年來,蓬萊島及一些參與仙盟的門派快速崛起,壓得逐鹿城越發沒有話語權,薛城主怎會甘心。”
    謝挽幽:“那你們最後為什麽談崩了”
    “利益分配沒談攏,”封燃晝道:“當然,我本來就沒打算真心跟薛城主合作,談崩後,我馬上鬧出了一點動靜,然後假扮成了被襲擊的薛大公子。”
    他似乎覺得有趣,彎起了唇角:“薛城主沒有懷疑,悲痛欲絕地將我抬了回去。”
    謝挽幽:“……”
    這人真的太損了吧。
    謝挽幽摸摸
    他的腹部,想看看他肚子裏麵究竟裝了多少壞水。
    封燃晝喉嚨動了動:“還想再來”
    謝挽幽馬上收回手,麵不改色道:“你混進城主府,又跟懸遊大師聯手,引來了天元宗主,我感覺裏麵有很大的一個陰謀。”
    “嗯,猜對了,”封燃晝話鋒一轉,意味深長道:“可我沒想到,有人見了我,竟然給了我一拳。”
    “……”謝挽幽想起那一行鮮紅的鼻血,不由尷尬地輕咳一聲:“那能怪我嗎誰叫你非要頂著薛大公子的臉過來調戲我,說的話還那麽欠打。”
    她瞥了封燃晝一眼,翹起唇角:“活該。”
    封燃晝冷笑:“你不是喜歡刺激嗎,那就刺激到底。”
    謝挽幽竟啞口無言。
    封燃晝盯著看了片刻,低下頭,似乎又想親她,卻被謝挽幽眼疾手快抵住了臉。
    謝挽幽湊過去嗅了嗅,確定他身上那一絲若隱若現的香味不是幻覺,狐疑道:“這是什麽味道”
    封燃晝:“什麽味道”
    “香味,”謝挽幽細嗅:“越來越明顯了。”
    封燃晝沉默了一會兒:“我沒聞到。”
    謝挽幽觀察他片刻,忽然悟了:“封燃晝,你是不是……發情了”
    封燃晝眯起眼,並不承認:“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我聽說有些獸類會在發情期散發出特殊的味道求偶,你不會也是這樣吧”
    封燃晝依舊否認:“……沒有這回事。”
    謝挽幽繼續聞:“可是真的有!”
    這次,輪到封燃晝推開謝挽幽的臉了,他拉好衣領,解開了門口的禁製,轉移話題道:“走了。”
    謝挽幽跟在他身後,想起了一個問題:“那真正的薛大公子去哪了”
    封燃晝沒說話,抬了抬下巴示意。
    謝挽幽望向那隻被小白攆得驚恐大叫的小雞,陷入了沉默:“……”
    謝灼星最終還是逮住了小雞,見謝挽幽和封燃晝出來,叼起小雞便跑了過來,將瘋狂蹬腿的小雞放在謝挽幽腳邊,軟軟說道:“送給娘親,給娘親煲雞湯喝!”
    小雞聞言,一翻白眼,差點昏死過去。
    謝挽幽感動極了:“謝謝小白,但娘親暫時不想喝。”
    她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封燃晝,問道:“我們怎麽處理他要把他嘎掉嗎”
    封燃晝:“不急,先留著,以後說不定還可以廢物利用,拿出來當人質。”
    謝挽幽深以為然:“說的對,就這麽幹。”
    小雞籠罩在這一家子的陰影中瑟瑟發抖,恍惚間覺得自己到了地獄。
    謝挽幽並不同情薛大公子,此人紈絝且好色,之前玩死過不少姑娘,淪落到這個下場,隻能說是報應不爽。
    將變成小雞的薛大公子收好後,謝挽幽抱著謝灼星,先一步去了酒樓,封燃晝隨後再過來。
    然而剛到了酒樓門口,謝挽幽就感到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從與昆山的方向傳來。
    周圍的人紛紛喧鬧了起來,全都驚訝地望向與昆山的方向。
    在黑夜之中,謝挽幽看到,一道雪白的劍光衝天而起,沒入雲端,強悍的衝擊波以那道不熄的光柱為圓心,猛然間震散開來。
    僅是幾秒後,那道衝擊波就擴散到了山下的逐鹿城,眾人眼睜睜看著它帶著冰霜般的極寒氣息,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撼動了房屋,掀起了地麵,在一片飛沙走石中朝他們急速逼近。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道衝擊波來勢洶洶,必定跑不過它,全都運起靈氣抵擋,謝挽幽自然不敢大意,將謝灼星護在懷裏,同樣運氣靈力抵擋。
    那衝擊波來勢極快,根據被掀起的路麵,謝挽幽很
    快判斷出,它已經來到了離她不足十米的地方。
    前方金丹期的修士瞬息之間被納入了衝擊波的範圍,謝挽幽看他有靈力抵抗,也隻是被擊倒在地,心裏便對衝擊波的強度有了低,加上她身上還有防護法器,便稍稍放鬆了一些。
    衝擊波迅速逼到了她眼前。
    謝挽幽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正待那股力量撞上自己的防禦,可下一秒,那無形地衝擊波卻像是忽略了她的存在,輕描淡寫地穿過了她和謝灼星。
    謝挽幽沒察覺任何的攻擊力,仿佛剛剛掠過的隻是一場風。
    ——但這場風終究是不同的。
    衝擊波掠過的瞬間,一道清戾的劍鳴在她耳邊猛然響起,宛如泣血般尖利。
    謝挽幽腦海裏回蕩的全是這種響聲,它們就像無數紮進腦海裏的尖刺,將謝挽幽的思緒完全攪亂。
    耳邊的聲音逐漸變成了意義不明的嗡響,天旋地轉中,謝挽幽跪倒在地。
    與君山的光柱仍然不熄,就像是某種類似於燈塔的指引。
    謝挽幽看著它,感到心底傳來一道聲音。
    來吧,來這裏……
    來這裏……
    謝灼星不停地用腦袋拱謝挽幽的手,焦急地喊道:“娘親,你怎麽了你還好嗎”
    它呼喚了謝挽幽許多遍,始終愣愣地望向與君山方向的謝挽幽終於動了。
    她站起身,朝與君山的方向走去。
    謝灼星從她膝上滾落下去,茫然地看著離開的謝挽幽:“娘親,你要去哪裏”
    謝挽幽沒有回答它,腳步不停。
    謝灼星意識到不對,慌張地咬住謝挽幽的衣角,努力拖住她:“娘親,你快醒醒!”
    可它那麽小,怎麽拖得住謝挽幽呢,最後反倒變成它被謝挽幽拖著走。
    謝灼星急得眼中出現了淚花,眼看謝挽幽抽出劍,就要禦劍飛走,它焦急地左顧右盼,發現快步朝她們這邊趕來的懸遊道人一行人,急忙喊道:“懸遊爺爺,快攔住娘親!”
    “這是怎麽了,”懸遊道人飛快上前,拉住了謝挽幽,驚訝道:“不是給小白慶生嗎挽幽,你要去哪”
    謝挽幽沒有回答,掙開懸遊道人的手,無動於衷地踏上了劍。
    懸遊道人端詳她片刻,麵色大變:“等等!你這是——”
    他還沒說完,被他死死拽住的謝挽幽便軟倒了下去。
    封燃晝接住謝挽幽,望向與君山那道光柱,臉色十分難看。
    飛身趕來的容渡遲他一步,看到這幅場景,他腳步頓住。
    這時,一片冰涼落在了他們的臉上。
    所有人都抬起頭。
    天上,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