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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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思安被她們吵得頭疼。“我能不能先吃點東西”她揉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問。
    紀思安的話成功轉移她們的注意。食物帶來的飽腹感溫暖著紀思安的四肢百骸。她的大腦漸漸恢複了功能。
    當病房內隻剩袁沐時她問道:“王迎娣承認了幾起案子”
    袁沐知道紀思安關心什麽。她歎氣:“她隻承認了兩起,一起是五年前的,一起是招娣家的。”
    “可是……你說五年前那起案子的嫌疑人是男的……。”紀思安遲疑地說。
    “我姐姐……不是她殺的。她當天殺完兩人後便離開了。”袁沐說道。
    “其實我早就該想到的,很少有凶手使用兩種以上的凶器……。”袁沐非常自責。
    “那袁珊為什麽會……。”紀思安想問袁珊為什麽遇害,但考慮到袁沐的感受,她將問題憋了回去。
    袁沐明白紀思安的意思。她繼續說道:“我們把當天那個區域發生的所有案件重梳理一遍……發現那天這裏有多起盜竊警情。隊裏推測……那天有人趁大雨進行盜竊,沒想到遇到凶案現場,更沒想到會被出警的警察堵在屋裏。他害怕自己被當成凶手,待男警察走後想跑……。”剩下的話袁沐沒有說完,紀思安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她握緊袁沐的手,“至少我們又前邁了一大步”。
    袁沐苦笑一下,紀思安不是警察,她不知道這種流竄犯最難抓,時間過了這麽久,凶手早就隱藏好了,不知何時才能找到他。
    “我還有一個問題,王迎娣為什麽要殺我如果她怕招娣回憶起她,應該先殺她才對”紀思安問道。
    “你還記得那天的社區活動嗎”袁沐說道。
    社區活動“反詐宣傳的那天”紀思安出口的雖然是問句,心裏卻異常肯定就是那天。社區工作者……紀思安苦笑一聲,王迎娣一定是看到自己對招娣發火,把她也當成了家庭暴力者……。
    袁沐知道紀思安想通了關鍵點,便沒再解釋。
    “說起來,我必須要感謝你,要不是你的小蜜蜂……我可能就遇害了。”紀思安真誠地說。
    袁沐揮揮手:“不用客氣。其實我應該謝謝你才對,要不是你,我們也抓不到凶手。”
    “不過,你也太不小心了,下次一定要把門鎖好。”袁沐提醒道。
    嗯紀思安看著袁沐,有什麽東西從腦子裏一閃而過。“我鎖門了呀。”
    “你確定”袁沐麵色漸漸凝重。
    “確定,非常確定。我有點強迫症,每次鎖完門都要檢查好幾次。而且我還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把門口放上椅子和風鈴。”說著紀思安站起來有些焦躁地走來走去,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但就是摸不到命門。
    “我睡眠很淺,有人開門我沒理由不醒啊。”
    “你不是在吃中藥嗎”袁沐說。
    “沒有……我這幾天給停了。”紀思安走到袁沐麵前,“你帶我回去,我要回去看看……”。
    “小安你冷靜點。現在你的家被封了。需要現場勘驗完成才能解封。”袁沐說道。
    “袁沐……你幫我問問,讓他們幫我看看廚房裏的中藥還有多少……。不對……想讓我睡著,不能用中藥……中藥我肯定能發現。抽血……你讓醫生抽我的血看看,是不是西藥……不然我沒理由睡這麽沉……。”紀思安已經慌了,她語無倫次地說著,大腦已經不能思考。
    袁沐卻明白了她的意思。平和地進入房間,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王迎娣根本沒有開鎖技術……她是怎麽進入房間的呢答案呼之欲出,她們卻都不願意相信。
    排除所有的可能,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也是可能。
    “是招娣開的門。”袁沐說出這句話時,李木子也出現在病房門口。
    “我們也懷疑是她開得門。”溫柔好聽的男聲響起。
    她們同時抬頭。
    李木子說:“王迎娣說她到你家門口時,門沒有鎖。”
    “五年前那個女孩子家的門也沒有鎖。”
    “也是女孩兒給開得門嗎”紀思安覺得頭痛欲裂。
    李木子點頭:“王迎娣利用自己社區工作者的身份接近被家庭暴力的女孩兒。在她與她們建立親密聯係後,許諾幫助她們擺脫暴力……。”
    “長期遭受暴力的孩子,心智不健全。她們根本就不知道接近自己的是惡魔。但這隻是我們的猜測,沒有實質證據。”
    紀思安抓抓頭發,一個念頭冒出來,她又撓了撓頭。“我有一個證據。”
    “什麽證據”袁沐著急地問。
    “案發的那天,我看見招娣撓頭,回到家裏我從她頭上抓了幾隻虱子。招娣頭上的虱子已經被我治好了,一定是她又接觸了什麽人再次被感染到了。”紀思安說道。
    在最適的溫度(-c)、濕度()下,人虱由卵發育到成蟲需~天。雌性人虱壽命為~天。不管是誰傳染得誰,虱子都將成為王迎娣和李招娣之間來往的有利證據。
    李木子和袁沐對視一眼,他們認為這是關鍵證據,需要馬上通知隊裏進行檢驗。
    可是動機呢招娣為什麽要開門她是否記得王迎娣如果傷害母親是因為她家庭暴力,那我呢為什麽要殺我紀思安看著袁沐和李木子的背影,紀思安苦苦思索著這些問題。
    看守所裏,王迎娣看著他們出示的檢驗報告,左手下意識地撓著頭。“想不到你們居然通過這個小東西發現我們的關係。”
    “你通過什麽手段讓招娣開得門”李木子問。
    “手段”王迎娣嗤笑一聲。“我需要什麽手段都是她們主動找上我的。”
    “怎麽可能她們那麽小,一定是你蠱惑的。”袁沐很氣憤。
    王迎娣看向袁沐沒頭腦地說了句:“真好。”
    “蜜罐裏長大的人永遠理解不了苦難……。我出生的時候沒有哭……,奶奶借機想把我扔了。她用掃把把我推進簸箕裏,想偷偷放進垃圾堆。誰知道那個時候我竟然不識趣地哭了出來。”
    “是爸爸……他不忍心……便把我撿回來……。小時候我就在他的庇佑下小心地活著,可惜老天不開眼,在我歲那年,他在工地出意外去世了。奶奶這個時候站出來將父親的補償金全部拿走,理由是……我是女孩兒……是賠錢貨。之後的我便長期生活在母親的暴力之下。她把她生活的所有不如意都加之在我身上。說我是掃把星,不許我出門、不許我上學、不許我交朋友、不許我接觸男人……。我在暗無天日裏熬了三十多年,終於等到她死……。”
    王迎娣擦去眼角的淚水繼續說道:“你們永遠不會理解這種痛苦,隻有我懂。所以當我第一次見到她們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們正在遭受著什麽……。隻有我知道她們真正需要的是什麽……。其實不是我靠近她們,而是她們選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