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分別前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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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娘瞟了令狐坡一眼,含著笑並不抗拒,反而將頭慢慢的靠過去。
    倆人如同愛戀中的男女一樣,不再忌諱什麽,心裏充滿柔情蜜意,隻希望時光能永遠停在這一刻。
    倆人就這樣逛著,眼看時辰到了正午,令狐坡見秀娘額頭上有了一絲汗水,心疼不已,拉著她的手,進了街邊一家酒樓。
    早有店小二迎上來躬身道:“客官,夫人,可是要用餐”
    一句夫人,將秀娘弄得麵頰微紅,羞澀的低下頭去。
    倆人在石窯村朝夕相處五年,都在一個屋簷下,可從來沒有親近過,更沒有雙雙外出。
    令狐坡覺得原主實在是有眼無珠,家裏放著漂亮的媳婦,還到妓院裏瞎折騰,暴殄天物,實在是太可惜了。
    現在後悔莫及。
    也許是最後的瘋狂,他將秀娘的腰肢攬緊了幾分,道:
    “小兒,你給安排一間安靜廂房,我和娘子要用餐,拿手好菜隻管送上來,若不合我娘子口味,可別想得賞錢。”
    店小二雞啄米似的點頭哈腰,將兩人領入一雅間。
    不大會功夫,便上來好幾道菜。
    令狐坡殷勤的將菜肴夾入秀娘盤中,秀娘麵帶羞澀笑意,小口小口吃著。
    這家酒樓做的菜肴,著實不錯,色香味俱全。
    可對於秀娘而言,莫說是佳肴美味,就是吃糠咽菜,此時也是齒頰留香。
    至於令狐坡,菜沒吃到多少,光顧看著秀娘笑盈盈的可愛模樣,珍惜時下光陰。
    他心裏自然明白,這樣的機會,恐怕隻有一次,算是告別儀式。
    大家各自留個念想。
    秀娘忍住笑,筷子夾起一塊魚肉,送到令狐坡嘴邊,“大郎,張嘴。”
    令狐坡順從的張開嘴,將魚塊呑入口中,一麵嚼著一麵笑道:“秀兒,再喂一口,我還要。”
    秀娘又夾一塊魚肉入其嘴裏,歎道:“以前你要是現在這模樣,秀兒願天天喂你吃。”
    話意不言而喻。
    倆人吃了好一會功夫,有了七八分飽,彼此耳鬢廝磨,心裏流淌著一股暖意,彼此的心,如同要融化了一般。
    兩雙眼睛柔情對視,此時無言,卻勝過千言萬語。
    恰在此時,聽得外麵琵琶聲音響起,有賣唱的小女子捏著細細嗓音,輕柔唱道:
    黃昏才消細雨,獨坐窗欞下。
    想那人,望穿秋水,不見歸家。
    心裏亂如麻,懶梳妝,胡亂了鬢發。
    低首含春羞不住,心如小鹿撞籬笆。
    ……
    聽著這唱詞,兩人同時感歎,心中柔情幾乎不可抑製。
    令狐坡伸手握住秀娘一雙纖纖玉手,在掌心揉搓。
    秀娘隻是嬌羞的瞥了他一眼,含著笑低下頭去,臉上滿是醉人的紅霞。
    令狐坡心神蕩漾,輕輕抱起秀娘輕柔的身子,忽地吻住兩片柔軟鮮嫩的芳唇。
    這是少女的初吻。
    秀娘頓覺渾身抖簌,微微掙紮之後,閉著眼睛任其輕薄……
    沒有一會兒功夫,兩人已是嬌喘微微。
    若不是身在酒樓,隻怕令狐坡便要抑製不住自己的,與秀娘共享魚水之歡。
    “大郎,咱們回去吧,不能如何放縱。”秀娘喘著氣道。
    他們雖說是住在同一屋簷下的小夫妻,但沒有明媒正娶的辦過婚宴,實際雙方壓根也沒同過房。
    令狐坡倒是輕車熟路,無論是原主還是現主,都是經曆沙場的戰將。
    可秀娘則不同,她是標準的黃花閨女。
    倆人正在情濃時,忽然聽得旁邊房間裏,一陣大聲喧嘩。
    兩人麵色一僵,登時沒了氣氛。
    隻聽一個聲音大聲道:
    “要說翠紅樓,香秀姑娘可算是馬邑最好看的,那眉眼身段和撩人的小眼神,真是要人老命。”
    另一個馬上不服,“話可不能這麽說,飄香樓的小紅姑娘才色雙絕,吹得一口好簫,凡是領教過的哪一個不交口誇讚”
    “不然不然,麗春院的繡娘,才是馬邑第一美人,其他女子誰也比不了…”
    “”
    幾個人吵吵嚷嚷,爭論不休。
    令狐坡一笑,低頭親了秀娘一下,“這幫家夥一個都沒見識,我家娘子才是馬邑,不對,是全天下最美的美人呢。”
    秀娘笑著捶了令狐坡一拳,伏在他懷裏笑得格外嫵媚動人。
    沒想到,大郎原來還這麽會說話,可惜晚了。
    兩人又聽了一會,隔壁爭論越發激烈,言辭間也越發不講究,淫詞豔語滾滾而出。
    秀娘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早已羞紅了臉,小聲道:“這地方不能待了,大郎,快走吧。”
    倆人剛從雅間出來,隔壁一酒客也從裏麵出來,一抬頭,恰好看見秀娘半張側臉。
    她正在放下麵紗。
    “老天爺,我看到仙女下凡了。”
    那廝整個人呆了,口水拉出老長,手中酒杯咣當落在地上,他全然不知。
    他嚎叫一聲,飛奔回雅間。
    等那幾個酒客紛紛從雅間出來,隻看見令狐坡和秀娘倆的背影。
    倆人走出雅間,隻見丫鬟和侍衛們都在大堂等著,帳顯然不用再結了。
    他們還是從將軍府的後門進入,令狐坡隻覺得秀娘挽著自己胳膊的手,比晌午抓緊了幾分,半個身子都幾乎掛著,頓覺異常。
    “大郎,明一早,秀兒便要離開馬邑,前往京都長安,而你將編入新卒訓練營,接受嚴酷訓練,我六叔說了,你若立了軍功,便可到京都來看我。”
    終於,秀娘轉入了告別話題。
    “嗯我會的。”令狐坡麵色一僵,頓時恢複正常。
    他隨即從腰間解下那柄金狼頭腰刀,雙手遞給秀娘,沉聲道:
    “秀兒,這柄突厥貴族的腰刀,是我的戰利品,你將它帶身上,誰要是敢欺侮你,你就一刀宰了他。”
    “嗯,我會的,你在新卒訓練營裏,一切保重。”秀娘熱淚奪眶。
    “別哭,告別時我不喜歡有人哭泣。”
    “……”
    然後,倆人依依不舍地道別。
    秀娘還天真以為,不久倆人就能再見。
    而令狐坡心裏十分明白,此一別,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相見。
    再見時,唉…
    此時,他想起了宋代李清照的詩詞: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
    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