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蠻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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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這府中的郡主?”富貴兒見這胖妞施禮,也緊忙起身還禮,言語平和絲毫沒有輕視之意。
“嗬嗬,公子說笑了,郡主曼妙之軀,哪像我這般醜陋,我隻是這府中的一個丫鬟,隻是我家郡主沒看上公子,如今便把你賞了奴婢,怕是公子也瞧不上奴婢這肥碩不堪的身子吧?”
如今這丫鬟奶妞隻不過是來走個過場,所以言語極為簡單,直奔主題。
“把我賞給你了,那你既然得了我,那接下來意欲何為?是拜堂成親呢,還是直接洞房花燭?”直到此刻富貴兒才徹底明白,這郡主拋繡球招駙馬有多麽的不靠譜,那不是招應該算是搶,搶回來的人郡主先選,選中了自己留下,選不中的賜給丫鬟,如此兒戲倒比那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的紈絝卻又更霸道了幾分。
“公子你……你……你就不嫌棄?”自己什麽模樣自己清楚,此刻聽了富貴兒的話,卻全然沒聽出富貴兒言語裏的譏諷之意。
“怎能言嫌棄,人們的審美標準不同,對美的理解也不同,就如那武朝,那就以女子的豐盈為美,如若把你放在武朝,那就是迷倒萬千少年的美少女。再說了,世間男子口口聲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卻不知熄燈同榻,那男子的喜歡便是女子身上的肉肉,喜歡骨頭的是狗。”
同一陌生女子談論床底之事,這言語確實唐突,但聽在丫鬟奶妞耳中,卻是這世間最美妙悅耳的天籟。
“公子……公子你便再說說這審美之說,”見富貴兒閉口不言,這胖妞便帶著一臉的羞澀,緊忙地催促。
“嗯嗯,眼下齊遼文人雅士大多以女子年輕為美,且不知道那十四五歲的少女,如那青澀的果子一般,哪有什麽美妙可言。這世界還有以女子健康為美,英武為美,但我更注重女子心性之美,那種美如山澗溪流潺潺,不徐不疾,綿綿悠長……”
“休要聽這廝胡說,賜他斷腸丸,把他打入地牢餓他三天,看他還敢不敢胡言亂語!”
富貴兒正閉目沉浸在自己描述的美好之中,猛然聽得一聲霸道的嬌喝打斷自己的思緒,睜眼觀瞧,卻見一個“十四五”歲,一臉稚氣的少女,正手指自己嗬斥不止。
“你誰啊你,又是斷腸丸又是餓三天的,怎如此的歹毒心腸?”
富貴兒回懟一句,起身拍拍屁股就準備走人。
“來人哪,拿下他……”見富貴兒要逃,美少女大喊一聲,旋即院中衝進幾個家丁擋住了富貴兒的去路。
“就你們幾個?”富貴兒臉上露出譏諷的淺笑,猛提真氣準備點倒擋路的家丁,卻突然覺得出了問題,深吸一口氣再運功提氣,仍沒有提起一絲的真氣。
“完了,”富貴兒心中不安的情緒瞬間閃過,一群家丁圍了上來,好一通的拳打腳踢,把富貴兒打了鼻青臉腫還不算,還搜走了富貴兒身上所有的東西,包括那塊禦賜的金牌與玉佩。
這指揮家丁毆打富貴兒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府中的小郡主耶律元櫻,此時這小郡主年芳十五,平日裏聽不得別人說她不夠漂亮,今日聽富貴兒說那“十四五”歲的少女,如青澀的果子,沒有任何美妙可言,便觸碰了這刁蠻少女的逆鱗。
如郡主所言這富貴兒真的就被人扒開嘴,灌了斷腸丸,被幾個家丁拖拽著扔進了越王府的地牢。
這家丁下手也忒重了一些,打的富貴兒是頭昏腦漲眼神迷糊,躺在地上緩了緩心神,卻發現自己並不孤單,這寬大的地牢中,關著六七個麵目清秀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想來這幾個也都是小郡主招來的駙馬爺。
這幾人見富貴兒的到來,既不驚喜也不氣憤,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隻是見富貴兒捂著肚子,麵目抽搐,這幾人便緊忙散開,生怕離得太近沾染了晦氣。
這幾人中隻有一個麵目和善的小哥,與他們背道而行,提著馬桶走到富貴兒麵前。
“吞了斷腸丸了吧?那斷腸丸是世間最厲害的瀉藥,怎麽也要便上一天一夜。”
麵目和善的小哥,放下手中馬桶,無奈地搖搖頭,便遠離了新來的富貴兒。
“瀉藥啊,還以為多厲害的毒藥呢?”
富貴兒心中嘀咕著,掀起自己的衣角,用牙齒撕開,在衣服的夾層中,取出個小紙包,打開紙包把裏麵灰褐色的藥粉倒進嘴裏,和著唾液咽了下去。
這藥粉是富貴兒按照邵瑩所留毒經上的記載,所研製出來的清毒散,這世間但凡以腸胃釋放的毒素大都可解。
“兄弟,齊國來的?”那麵目和善的年輕人見富貴兒吞下藥粉,沒有了那抱腹凝眉的神情,便小心地湊過來說話。
“嗯,齊國商人孫海龍,你呢兄弟?”
富貴兒學著年輕人的樣子抱拳一禮,便搭上了話。
通過閑聊得知,眼前這麵目和善的年輕人,今年二十一歲,名叫石磊,是個習武之人,本欲參加三個月後的屠魔大會,路過析津府準備遊玩一番,卻不小心,同樣中了小郡主的道兒。
富貴兒第一次聽說屠魔大會,對此興趣極重,仔細探問,卻得知了一段江湖上早已經不是秘密的秘密。
幾十年前這江湖上出了一名大俠,姓邵名奇誌,是個俠肝義膽的大英雄,不但斬奸除惡,蕩盡天下的妖魔邪祟,更是帶領齊國境內的俠義人士,阻擋了胡人南下一次次的擄掠,此人後被尊為中原武林盟主。
就是這樣的一位義薄雲天的大俠,卻死在了魔修董涵江的手裏,據傳這董涵江也是中原人士,後來不知為何入了苗疆,娶了一位巫女,練成了一套霸道狠辣的功夫,後因那巫女得了怪病,董涵江帶她踏遍九州求醫無果,最終求到了盟主邵奇誌的門上。
邵盟主不肯醫治,兩人大打出手,也不知這惡人用何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害死了邵盟主。
邵盟主生前做了太多的善事,特別是習武之人,但凡遇到困境,他必慷慨解囊鼎力相助,所以自打盟主仙逝以後,整個九州江湖都在尋找那惡人的消息,就在一個月前,江湖人稱已抓到逃逸多年的大惡之人。
並招呼江湖人物,一同召開這屠魔大會,一為屠魔,二為推選新的武林盟主,屠魔大會的地址就選在無終子國古城薊州。
“既然為兄是去參加屠魔大會的,為何不找機會逃出去呢?”
富貴兒知道,就眼下這大牢之上的銅鎖,隨便找根木棍就能捅開,實在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存在。
“哎,兄弟有所不知,那郡主刁蠻得很,每日的飯食裏都摻了散氣的藥物,藥物雖不傷身,卻讓練武者提不起真氣來。沒有了真氣,單靠外力即使逃出地牢,也會被抓回來,到時候又被灌上各種的藥,那滋味不好受啊……。”
石磊顯然是吃過小郡主毒藥的苦頭,說話間眉頭緊鎖,表情甚是無奈。
“哈哈,這也叫毒,等著……”
富國兒說話間便解開自己的腰帶,脫下身上的長袍,隻見那長袍內裏封著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補丁,富貴兒把長袍鋪在地上,比量了半天,撕開一個補丁,掏出一個紙包遞給石磊,再撕開一個補丁取出紙包留給自己。
“來來,我先幹為敬啊,”富貴兒擔心石磊懷疑自己這藥粉有毒,便來了個先幹為敬。
石磊小心吞下藥粉,稍等一會兒,再運功行氣,體內的真氣果然便源源不斷地行遍周身。
“這位兄台,同是天涯苦命人,能否把您那藥粉分我等一些?”
地牢中其他牢友見兩人分食了解藥,療效不錯,也緊忙湊了過來討要。
“滾,誰跟你是天涯苦命人!”富貴兒最受不了那些,有難就躲,有好處就上的利益小人,當下的言語也極為粗暴。
“你……你……你就不怕我等告密?”上前討要的男子被富貴兒懟了一句,臉上無光,心中憋屈便發出了要挾的言語。
“你……你……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富貴兒說著話,臉上掛著淺笑,站起身來朝欲要告密的男子欺近兩步,那小白臉嚇得雙腿哆嗦,呼吸不暢,如若富貴兒再逼近兩步怕是能被嚇得哭將出來。
“孫兄弟莫要再嚇他了,如今咱身上的毒素已解,此刻便殺出去如何?”
石磊伸展了一下拳腳,覺得自己的功法已經恢複如初,便邀富貴兒一起衝殺出去。
“不能造次,誰知這越王府中防禦力量如何?還是等天黑悄悄地潛出去吧!”
石磊對富貴兒的佩服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已經臣服,聽了富貴兒的話,便不再有衝殺出去的想法,複又安心地坐下,跟富貴兒滴滴答答聊了一下午的江湖軼事。
待府中的家丁送來飯食,兩人心知天應該是黑了,看著其他獄友心有不甘地吃完晚飯,兩人捅開牢門上的大鎖,悄悄地潛了出去。
地牢藏匿藥奴是小郡主私下裏的小秘密,不敢被府中更多的人知道,所以隻派一名家丁看守,兩人點倒了家丁,出了地牢,卻分道揚鑣,石磊無牽無掛可以逃得瀟灑,富貴兒則不行,自己的禦賜金牌,接頭信物都還在小郡主手中,如果不拿回來,那自己此次前來遼境的計劃便泡湯了。
當下越王便是這南京城中最高的領導者,也算是這南京之王,所住官邸雖不及齊國王宮,但深宅大院樓宇眾多,卻是一個大字不可言盡的奢華。
富貴兒不知那刁蠻的小郡主住在何處,隻能借著夜色的掩護,一間間地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