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護額取出來擺好。”謝卯示意石垣薰幫忙。
    “等等。”
    一木魁伸手攔住，他低頭俯視謝卯，不太信任地問道：“蠍，我從來沒聽說過能做到這種事的分辨秘術，你有把握嗎”
    “你可以親眼見證。”謝卯直視著一木魁，直到他將手挪開。
    謝卯和石垣薰將護額一一拿出來散開擺好，一木魁沉默地看著，濃眉下炯炯有神的大眼注視著那一塊塊鋥亮的護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接下來就是我的回合了……謝卯從自己的忍具包裏拿出一根苦無，然後將石垣薰帶出來的父親遺物，也就是那頂帽子纏在了苦無上，然後墊在下麵。
    這樣，他就可以利用卜杖法來尋物了。
    事實上，用靈擺法一個一個確認也可以達到目的，但過程繁瑣了些，不夠有格調。
    謝卯放下苦無，裝模作樣地調動起查克拉結了幾個印，然後重新拿起苦無，筆直地樹立在桌子上。
    謝卯嚐試在腦海中想象出光球的形象，原本還有些紛亂的心緒快速消退，名為寧靜的力量撫平了波瀾，他的眼眸逐漸深邃，進入了半冥想的狀態。
    在這樣奇妙的狀態之中，謝卯感覺身體的“靈”隱約漂浮起來，連帶著體內的查克拉也自發運轉起來，支撐著占卜的消耗。
    在一種飄飄然，略有些失重的奇妙感覺中，謝卯在心裏默念著“石垣赫岩的護額”，七遍之後，他的手離開了苦無，苦無微微晃起來。
    謝卯繼續在心中默念著，等待幾秒後，苦無傾斜向一點鍾方向。
    麵前桌子上的護額分散排開，苦無的指向非常清晰，謝卯自信拿起那塊護額給石垣薰，聲音稍微縹緲：“這塊就是你父親的護額。”
    石垣薰慢了一拍接住：“真、真的嗎”
    “你確定”旁觀的一木魁皺起眉，顯然不是很信任。
    謝卯剛想說“當然”，眼角餘光卻注意到麵前的苦無並沒有隨著護額而移動，依然傾斜著指向一點鍾方向。
    “等等。”
    謝卯抓住石垣薰接過的護額，他看向一木魁：“你拿下的護額，是我們需要的嗎”
    “誒”石垣薰不明白謝卯為什麽這麽問。
    一木魁則注視著謝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秘術苦無指向的是斜上方，石垣赫岩的護額，還在樓上吧”謝卯平靜地發問，有些縹緲的嗓音帶來了奇特的神秘感。
    一木魁麵色肅然，他盯著謝卯看了幾秒，臉上終於露出少許笑意，佩服道：“很厲害的秘術，我現在上樓，把當年搶回的護額拿下來。”
    說罷，一木魁大步轉身上了樓。
    石垣薰終於反應過來，驚訝道：“這些是假的護額”
    “不是當年他從戰場上搶回來的那一批。”
    謝卯看著麵前鋪開的七塊護額：“他居然有這麽多護額。”
    這是隱藏在村子裏當護額批發商嗎
    但這些護額並不是嶄新的，全都有著少許曆經戰爭的痕跡。
    謝卯思考的時候，一木魁再度抱著一個鐵盒下來，謝卯麵前的苦無轉了方向，指著一木魁。
    更準確說，是指著那個鐵盒。
    “果然……”一木魁看著變動方向的苦無，他放下鐵盒，慢慢從盒子裏拿出護額。
    等拿到第三個的時候，苦無的明顯地抬了一下。
    “看來這塊護額就是石垣的了。”一木魁微垂下眼，有些傷感地道。
    “嗯。”謝卯確認地肯定了聲，收起苦無時將帽子放到了石垣薰的旁邊。
    “這…就是阿爹的護額嗎”石垣薰咬著下唇接過護額，眼中漸漸有淚水打轉。
    屍骨無存永遠留在戰場，簡陋的墳墓裏隻有衣冠，最能代表石垣赫岩一生的遺物，大抵就是這塊護額吧。
    多少個月的盼望，最後卻隻有這麽一塊護額能被搶回來。
    石垣薰緊緊抓住，明明有著金屬的冰涼感，卻仿佛能從中感受到少許溫暖。
    她小聲哭著把護額貼在自己額頭上，一如還是小孩子時，父親抱著她，與她額頭碰額頭。
    不知何時，大廳裏隻剩下一個人小聲啜泣的石垣薰，在一木魁的示意和領路下，謝卯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另一邊的廚房裏，在打進的少許陽光中，有煙塵在廚房中彌漫。
    “蠍，我想你是最能理解小薰的。”一木魁低沉開口道。
    你問得好啊！
    謝卯用平靜的神情道：“所以我才會幫她。”
    “與傳聞不一樣，你是個好孩子。”
    一木魁倚靠在牆上緩緩道：“小薰的父母死在與岩隱村忍者的交戰中，那裏遠離與木葉的主戰場，本該很安全的，風影大人這麽跟我們說的。”
    謝卯有些疑惑，不知道一木魁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也就沒有急於開口。
    但一木魁也不需要謝卯接話，他很快接著說道：“可這就是戰爭，為了村子，任何忍者都不能推脫，可不管是誰，都有死在戰場的可能，就像你的父母，明明那麽強大，卻還是死在了木葉白牙刀下。”
    這濃眉大眼的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謝卯緊皺眉頭，不愉地盯著一木魁。
    一木魁似乎沒有注意到一般，繼續自顧自地說道：“蠍，你憎恨白牙嗎”
    這家夥究竟想說什麽……謝卯沉默了一會緩緩道：“這不是一個問題。”
    一木魁愣了下，旋即哈哈笑了起來：“你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忍者，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謝卯毫不在意地瞄了這個快中年的男人一眼，轉身離開廚房，走到石垣薰身旁後道：“我該回去了。”
    石垣薰從自己的世界中醒來，她擦著眼淚勉強笑道：“要回去了嗎蠍君”
    “嗯，出來的時間已經很久了。”
    一木魁跟在謝卯身後道：“是要趕著回去修煉嗎真是勤快啊，難怪能在這個年紀就掌握秘術。”
    “謝謝你，蠍君，真的……”石垣薰緊緊抱著懷裏的護額和帽子，“真的太謝謝你了。”
    謝卯能聽出石垣薰話語中的感動和真摯，他既有些欣慰又有些傷感，冰冷的表情融化了少許：“不客氣。”
    說話的同時，謝卯能感覺到自身的靈性發生了少許改變，不等他細致體會那種靈動輕鬆的感覺，眼前就再度冒出了兩行小字：
    【扮演完成度：】
    【消化進度：】
    這是來自石垣薰和一木魁的認可反饋。
    隻不過，這個消化進度實在慢了一些。
    石垣薰和一木魁送謝卯來到門口，在石垣薰真誠地告別後，一木魁對謝卯認真說道：“蠍，我剛才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
    謝卯暫時沒摸清一木魁話語裏潛藏的意思，隻好道：“謝謝，再見。”
    轉身走向街道，謝卯看了眼天色。
    太陽已經西斜，離黃昏也不遠了。
    從他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遠處的一棟有些像是葫蘆的大樓上，巨大的“風”字如鮮明的旗幟般畫在上麵。
    那是風影大樓，風影辦公的地方，象征著一國武力所在。
    謝卯突然聯想到真正的“蠍”的經曆：因木葉白牙自殺而不得不轉移仇恨的蠍，殺死了三代風影。
    點點寒意從他心中升起，促使他回頭看去。
    隻見一木魁和石垣薰都在對他揮著手告別，一木魁巨大的影子完全籠罩了石垣薰。
    呼
    風沙又大了。
    謝卯轉回頭，走向了自己的家。
    直到謝卯的身形消失在遠處，一木魁收起了臉上的微笑，低頭道：“起風了，小薰，進屋吧。”
    “嗯。”石垣薰不舍地點頭，身高更矮的她，早就看不到蠍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