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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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作為群體動物,是有從眾心理的。
    有時候第一個做出決定的人,往往會影響到後麵其他人的選擇。
    而在藻月和五條悟先後表態後。
    夏油傑似乎也終於想通了什麽,他在深呼吸一口氣後。
    “這種事情不能怪你。”夏油傑扯動了一下嘴角,他試圖開導道,“你那時候隻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
    這時硝子也冷靜完回來了,她看夜鬥的目光有點悲哀。
    夜鬥被她這麽看著,心裏不禁漸漸揪緊。
    硝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我隻是覺得你很可憐,因為在是非不分,還是無知的時候,就被人利用雙手沾滿了罪孽。”
    然後,等到你明白事理的時候,它們成為了你伴隨一生的陰影。
    夜鬥整個人定住。
    過了半晌。
    他先是有些哽咽道:“謝謝你們。”
    接著下一刻,或許無法自己感動的心情,他終於情難自禁的朝他們撲過去。
    “哇!!!我真的是太感動了——!”
    “別把鼻涕弄到我身上啊!”
    “你的手汗!我外套剛洗好的啊!”
    “好惡心啊啊!!”
    在這麽一鬧後,年輕人們很快就重新變得活蹦亂跳。
    至於臨近年底這兩天都在財務室忙著算賬的角都,本來想出來倒杯水,結果看到客廳鬧哄哄的場麵。
    想到自己這幾天算賬算得焦頭爛額。
    “……”
    怎麽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而這時注意到角都的出現,硝子招呼道:“哈哈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剛好出來倒個水,你們幾個搞什麽”角都隨口問了句。
    於是他們很淺簡的大致說了說夜鬥身上的事。
    畢竟他那術士父親有點不安好心,還是得和相關人員說一聲,好有點防範意識。
    不料聽完後,這位窮凶極惡之徒忽然哈哈的笑了聲,道:“知道我以前在戰場上最怕遇到哪種人嗎”
    然後不等他們回答,他就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自行揭曉答案:“是那種十到十三四歲的小孩。”
    眾人聞言一愣。
    “因為這個年紀的小鬼最不怕死啊。”角都咂嘴道。
    接著他語氣似乎變得有些嘲諷的說:“人再長大點,等懂的東西多了,心思就變得複雜,再加上有了財富地位家庭這些牽掛時,就沒以前的勇猛了。”
    大人會有分寸,懂得適當的退縮,但小孩子不懂。
    尤其是十歲出頭的小鬼,往往生死觀還比較模糊,盡管已經懂得死亡,但正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並不理解大人對死亡的畏懼。
    不怕死,就不會理解生命的價值,自然缺乏對生命的敬畏,而且思維正停留在非黑即白的階段,一邊從身處的環境中獲取著經驗,一邊尋求周圍的認可,想讓自身融入到群體。
    所以如果身處在一個嗜血好戰的環境裏,從小被洗腦以戰死為榮的話,那他們一上到戰場就會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不過他似乎也沒什麽去嘲笑別人。
    回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
    雖然那時候也不算特別年輕,但被忍村鄭重交代暗殺木葉初代的他,在一切都是為了忍村的氛圍下,覺得自己被指派到一項無比光榮的任務。
    可惜他當時要暗殺的對象是木葉初代,那個後來被人們稱作“忍界之神”的人。
    結果毫不意外的,暗殺失敗了。
    而得知他暗殺失敗後,村子害怕會遭到木葉討伐。
    於是當他回來複命時,村子的高層們就突然翻
    臉把他押入大牢,甚至木葉對此都還沒有動靜,他的忍村就先把他當罪人處理,將所有一切都推到他頭上。
    真可笑。
    每每想起當時的自己,就覺得真是愚蠢,居然因為村子高層的幾句場麵話,就腦子一熱接受任務,
    冷笑一聲後,角都說道:“成年人的世界除非是給夠這個。”
    他做了個錢的手勢。
    “否則一律免談。”
    說完,他回去財務室繼續處理那堆賬本。
    ……
    是日。
    東京的某所高中。
    身穿製服的高中男生,此時一邊轉著筆,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望著窗外發呆。
    “是嗎,居然沒有鬧翻啊。”
    如今使用著名為“藤崎浩人”的高中男子身份的他輕歎一聲:“還以為星漿體任務的經曆,會讓他們對神明反感不再擁護,果然是接受了盤星教後,立場也跟著利益轉變了嗎,人類還是一如既往的見風使舵。”
    來告狀的野良顯得悶悶不樂:“父親大人,夜鬥他收回了我的名字,好像真的下定決心要和我們斷絕關係了。”
    她對其他事情都並不關心。
    “他隻是叛逆期到了。”
    術士不以為然的說,用筆杆戳了戳女孩氣鼓鼓的臉。
    課室裏的其他人,有的在奮筆疾書的抄筆記,有的正趁老師板書的時候偷偷交頭接耳,都對背景中這穿著白色和服、對比周圍格外突兀的女孩視而不見。
    “不用擔心,夜卜他終究要回到我們身邊的。”
    術士平靜的說道,話語中自然流露出一種胸有成竹的態度。
    ……
    社區的兒童活動區域。
    “父親大人真的是太偏心了。”
    此時野良正坐在公園邊的長椅上,與手上的小蝴蝶說話,“明明夜鬥這次這麽過分!”
    “以前也是這樣……父親一直都更喜歡夜鬥,明明我最喜歡父親。”
    她不會讓父親為難,因為她是乖孩子。
    在孩子的眼中,家長就是象征權威的存在。
    當然,她也很喜歡夜鬥,不過夜鬥居然為了外人和家裏人鬧翻,這太不應該了。
    野良抿著嘴。
    小蝴蝶是很好的聽眾,可是不會回應的蝴蝶終究無法滿足女孩的交流需求。
    想找個人玩。
    她看著那邊兒童遊樂場裏嬉鬧的小孩子。
    但隻是純粹用那雙黑眼睛注視著,當中並沒有半分羨慕,比起對那些孩子產生興趣,她更像是單純作為一個局外人在旁觀。
    亡靈因為神明的賜名可以獲得新生,不過說到底本身已經死亡,因此與神明一樣,是在此岸和彼岸之間的存在,雖然有實體能被人類看見,但存在感薄弱,很容易被無視和遺忘。
    就算此時過去與他們成為朋友玩在一起,但當傍晚來臨,各自分別回家後,或許不需要到明天,等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記得她了。
    大概隻殘留下一個隱隱約約的印象,今天玩的玩伴似乎多了一個人。
    這種快樂隻是短暫的,到頭來隻剩下無盡的空虛。
    隻有父親才是會一直陪伴著他們的人。
    她此時看到兩個小孩子正手牽手的跑去,
    過去夜鬥小時候也會這樣手拉著手的帶著她玩。
    他們無拘無束的奔跑在山野上,夜鬥心血來潮就會讓她變成神器,然後隨手揮舞,刀鋒有時落在人身上,有時是斬落在草木上,但不管是飛濺的血花還是因此紛紛揚揚散落的山花,那都是很美的畫麵。
    其實一開始父親讓夜鬥給她起名時,她有過小小的抗拒。
    可是,當
    夜鬥將她揮動起來,轉眼就將一條村莊化為廢墟後,驚喜的說很喜歡她時。
    她忽然覺得有新的家人也很好。
    ……
    “野良”
    出來溜九尾的藻月,經過兒童活動區時,注意到坐在邊緣長椅上的野良。
    野良看了過來。
    “你在這裏做什麽呀”藻月問道,然後牽著九尾走到旁邊,“聽說你以前是夜鬥的神器,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緋’比較好。”
    野良表示:“夜鬥把我除名了,‘緋’已經不是我的名字了。”
    “哦。”藻月聞言隻是點點頭,“這樣啊。”
    接著又問道:“要一起玩嗎”
    “”野良稍微打量了她一眼後,微微勾起嘴角:“好啊。”
    藻月立馬就高高興興的拿出一副球拍,來到旁邊一片空地上。
    然後回頭招呼著對方過來,此時野良正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九尾。
    九尾見狀呲了呲牙,想嚇唬一下這個小孩。
    被回頭看見的藻月直接敲了一拳在它腦門上:“九喇嘛,不能這麽沒禮貌!”
    九尾哼哼的撇開頭。
    “你想摸摸它嗎”藻月向那邊的野良問道。
    沒等對方回複,她就用手分別叉住九尾前肢的腋下,把本想轉身走開的它,給提溜回來。
    九尾:
    野良定睛看著這隻狐狸,似乎是考慮了一下,隨後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頭。
    “毛絨絨的。”她陳述道。
    接著目光落在九尾那幾條尾巴上:“你知道它的九條尾巴是怎麽排列的嗎”
    “咦”藻月聞言,也突然好奇起來,“說起來,九喇嘛你平時吃進去的東西好像都直接變成能量吸收,那你會有排泄的器官嗎”
    九尾:
    九尾不幹了,拚命蹬腳掙紮。
    可惜它的反抗沒什麽用,最後被兩個小孩摁住,撥開身後的尾巴觀察起來。
    “啊……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噫,還好沒有,不然這麽多條尾巴,很容易沾到。”
    她們兩個饒有興致的湊頭討論道。
    “我難道沒有的嗎!!!”
    被摁在地上的九喇嘛發出悲痛欲絕的抗議。